这时追兵又近了许多。
戚长征不敢迟疑,深吸了几口气,积聚残馀的功力,抱起水柔晶,用力挪出。
水柔晶轻软的身体呼一声往三丈外那棵大树飞去。到了一半时,藤索力道已尽,戚长征却借着那股力道,后发先至,横掠过去。
当水柔晶要掉往地上时。戚长征已越过了她,一收老藤,扯得水柔晶再腾空而起,先后无惊无险地落在那树上。
戚长征一阵量眩,知道是真元损耗过度的现象。
水柔晶惊呼道:“他们来了。”
戚长征强提精神,和水柔晶跃落石丛处。
水柔晶拉着他躲进其中一团茂密的树丛内,折断了一些树枝,又把十多块弃揉碎,然后道:“我刚才便嗅到这里长的是香汁树,这些技弃内藏着丰富的液汁,会发出淡淡的香气,但狗儿都很怕这种味道,一嗅到便会避开去的。”
戚长征早嗅到断枝碎叶发出的气味,欢喜得在她脸蛋香了一口,道:“你真不愧逃走的专家。”
水美晶得他赞赏。不胜欣喜地蜷入了他里,两手搂紧他的腰道:“我累死了!”
戚长征道:“睡吧!睡醒时一切也会不同了。”
火把的光影在远方出现,追兵迅速接近。
戚长征心中冷笑,当敌人追到密林时,定因没了脚印和气味,以为他们爬上了树上去,甚至由树项上逃逸,到发现有问题时。他们起码已回复了大半功力,逃起来也容易点了。
想到这里,抛开一切心事,调神养息,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
第七章 奉旨行事
淡淡的月色下,秦梦瑶来到戚长征和由蚩敌动过手的那荒弃了的小村内。
看到路心可容人藏身新掘出来的地洞,地上高手运劲移动时留下的足印和擦痕,心中叫糟,戚长征分明在这里给人包围起来群攻,何能幸免?
这年青爽朗,又聪明俊颖的好男儿,在她芳心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对她来说,这世界或有好人和坏人的分别,却没有门派或帮会之分。
她平静的心忽有所觉,追着足印,往村后的山坡走上去,再走过一个小山丘,滚滚长河,在丘下:隆响着。
不由暗赞戚长征智勇双全,在这样的情况下仍能借河水遁走。
她细察足印,心中讶异,为何戚长征的印痕如此之深,即管受了重伤也不应如此,定是负着重物。
难道不是一个人?
离开了方夜羽后,她知道援救戚长征乃刻不容缓的事,可是方夜羽发动了庞大的人力,监视着她的动静,为了撇下跟踪她的人,使她费了一些时间,方能脱身,到现在才跟据蛛丝马迹,追到这里来。
若她估计不错,那晚四密尊者欲拦她而不果,对她的敌意将会加深。自己和方夜羽谈判破裂后,四密再没有任何顾忌,定会不惜一切毁去她这代表了中土武林两大圣地的传人,甚至红日法王也会随时来向她挑战。
而戚长征在这样的形势下,将会变成双方争逐的目标。
她要救戚长征。
而敌人却要杀死他。
要对付她的人,将会以戚长征作诱饵,引她上钓。
秦梦瑶心中暗叹,展开绝世身法,沿河急飞,但无论她如何匆忙,仍是显出那恬静无争的神气。
半个时辰后,她来到层层而下,一个接着一个瀑布的河段处。
她停了下来。
微弱的月色下,草业里有对亮晶晶的大眼瞪着她。
她功聚双目,立时看到车丛内有头鼻子特大,似猫又似松鼠的可爱动物。
秦梦瑶长年潜修,极爱看书,且看得既且博,立时记起曾在一篇行脚僧的游记里,看过这种珍稀动物的画像,记起这是产于青海的一种嗅觉特别敏锐的灵敏小狸,非常懂性,当地的猎人若得到一头,必会视之珍如珠宝,加以豢养,打起猎来比任何聪明的猎犬更优胜,不禁奇怪为何会有一头来到这千里外的中原里。
秦梦瑶跪了下来,柔声道:“小狸儿!为何你会在这里呢?你有主人吗?”
小灵狸倏地窜出,到了她身前五步许处,又回头往河那边奔过去,到了河旁停了下来,向着对岸呜呜鸣叫,令闻者心酸。
秦梦瑶掠了过去,一手将小狸抄进怀里,另一手温柔地抚上它的背脊,两脚用力,凌空而起,衣袂乱飞如仙人下凡,轻轻落在对岸的草坡上。
小灵狸一声低响叫,窜到地上,鼻子凑在地上,四脚迅速爬行,直走出了十多丈外,又同过头来看她。
秦梦瑶平静的道心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这小狸和戚长征有着微妙的关连,心中一动,追着小灵狸去了。
※※※舱厅内文是另一番情景。
陈令方忽地棋兴大发,凑巧范良极也好此道,又存心在棋盘上折当仁不让,岂知对奕起来竟棋逢敌手,杀得难解难分,、了午夜,一盘棋仍未下完。
柔柔和韩柏陪在一旁。
柔柔看得聚精淮神,韩柏已熬不下去,借个借口走了出来,走往上舱,一兴起。顺步往最高一层的平台走上去,那是唯一没有守卫的地方,经过上舱时,心想不知朝霞睡了没有?
浪翻云也去了几个时辰了。
想着想着,来到上舱顶驾驶舱外的望台处。
一个优美如仙的背影映入眼。
韩柏叫声我的妈呀,差点便想掉头而走,原来竟是朝霞独自一人,凭远眺,不知在想着什么心事。
朝霞听到步声,回过头来,见是韩柏,吓了一跳,忙裣衽施礼,俏脸泛起红霞。
韩柏不好意思逃走,事实上他一直在逃避着对范良极那荒谬的承诺,岂知鬼使神差地,眼前竟有这么千载难逢“勾引”这美女的机会。
朝霞低着头,要走回船舱去。
韩柏早见到她俏脸上隐有泪痕,知道她刚刚哭过,想起陈令方真曾想过把她当礼物般送给人,心中一热,拦着她道:“如夫人到那里去?”
朝霞虽被他无礼之极地伸手拦着去路,但心中的怒,最多只占了三分,其它则是五分心乱、两分怨怼。
怨他为何明知自己是人家小妾,还要不让他走呢?
韩柏见她垂头不答,羞得连耳根也红了,那种动人的少妇神态,真的使他眼前一亮,有种想拥她入怀里的冲动。
若柔柔的诱人是主动的。
朝霞的诱人则是被动的。
需要你的怜和爱。
自范良极擒着他去偷窥朝霞开始,直到此刻他才是第一次起了想占有这可怜美女的念头。
善良的他实不想朝霞再受到陈令力的伤害。
因为陈令方根本对朝霞只有欲,而无爱。
否则朝霞为何会哭。
韩柏低叹道:“如夫人你哭了!不过,我也试过哭,也试过被关到监狱里遭奸人打,你说我怎能不哭?”
朝霞像听不到他说话般。以蚊蚋般的轻嗡声道:“请让我回去吧,以免骚扰了专使你的清静。”
韩柏抬起拦路的手,搔头道:“哈!差点忘了我专使的身分,还以为你在和别人说话。”
朝霞见他抬起了手,本应乘机逃下木梯去,但偏偏一对腿儿却硬是边不开那第一步。
她嗔怪道:“专使!”
韩柏微微一笑道:“为何如夫人这么欢喜唤我作专使,是否我真的扮得很像,所以像专使更多于像韩柏?”
朝霞脸更红了,此时细碎的足音在阶梯下响起。
韩柏愕然,这么晚。谁还会到这里来?
朝霞脸色一变,不理韩柏拦着半个入口,急步往下跑去。
韩柏在朝霞香肩要撞上他胸膛时,让开了路。
左诗的声音由下面传上来道:“霞夫人!”
朝霞没有应她,似逃出生天地匆匆下去了。
韩柏心叫糟糕,朝霞如此不懂造作,兼又霞烧双颊,明眼人一看便会知她曾被自己“调戏”。
好半晌,才声再次响起,不一会左诗走上望台,冷冷看了韩柏一眼,寒着脸,迳自到了围栏处,望往岸旁那一方。
码头上灯火通明,守卫森严。
韩柏硬着头皮,来到左诗身旁,道:“左姑娘睡不着吗?”
左诗由下枪搬往上舱的贵宾房后,睡了一会,醒来后记挂着浪翻云,到他房中一看,见仍未回来,一时心焦气闷,便上望台透透气,顺便等浪翻云,岂知遇上这一场好戏,她对陈令方这“酒友”颇有好感,很自然站在他那一方,不满韩柏“不道德”的行为;可是另一方面又感到韩柏那令人难以拒绝的真诚,女性敏锐的直觉告诉她,眼前此人容或恋花爱色,但绝非奸淫无之徒,这想法使她的心有点乱。
韩柏见她不瞅不睬,十分没趣。兼之心中有鬼,顺口将朝霞刚才对他说的话搬出来应忖道:“如此韩某不敢打扰左姑娘的清静了。”
左诗冷然道:“不要走!”
韩柏吓了一跳,难道白己一时错手下,连浪翻云的女人也勾了来,此事万万不成,因为浪翻云是他最敬爱的大英雄和大侠士。
左诗叹了一口气道:“这样做,韩兄怎对得住陈老。”
韩柏天不怕地不怕,但试过牢狱之灾后,最怕是给人冤枉,尤某像左诗这等美女,差点冲口而出,把整件事交待出来。但想起左诗若知道自己和范良极深夜去偷窥朝霞,可能更鄙祝自己,所以虽话到舌尖,也硬是吐不出来,憋得脸也红了。
左诗看了他一眼,又别回脸去,淡淡道:“你是否想说陈老对朝霞夫人不好,所以你这样做不算不对,唉!你们男人做坏事时,谁不懂找漂亮的借口,何况你已有了美若天仙的柔柔姑娘,仍不心满意足吗?”
韩柏愕然道:“你怎知道陈令方对她不好?”
左诗心中叹了一口气,暗忖我怎会不知道,朝霞在陈令方脸前战战兢兢,唯恐行差踏错的可怜模样,怎得过旁人雪亮的眼睛。
何况她也是受害者,直至遇上浪翻云,她才省悟自己对过世了的丈夫,实是有情无爱。
她缓缓转身,瞪着韩柏道:“你认识陈老在先,终是朋友,你听过朋友妻不可窥吗?”
韩柏急道:“不是这样的,是……”
左诗心想这人做了坏事,为何还像满肚冤屈的样子,更感气愤,怒道:“为何吞吞吐吐?”
韩柏灵机一触,道:“左姑娘!你肯否听我说一个故事?”
左诗其实对这总带着三分天真,三分憨气的青年颇有好感,否则早拂袖而去,不会说这么多话。闻言心中一软道:“你说吧!”
韩柏搔了一会头,才细说从头,但却隐去了姓名,只以小子称自己,老鬼送给范良极,夫人则指朝霞,说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