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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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舞翩翩-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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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妩婉及良时。

不知怎地,她本能地想到这句话。

他……会是这个意思吗?

甩甩头,她当是自己多相,他怎可能有这般心思?

“别动,疼着呢!”他似真似假地抱怨。

“噢!”她赶紧设法分开纠缠的发。

凤千袭偏着头,懒懒靠在她香肩上,看着她十指认真又忙碌地想解开一团乱。娃娃仍是不改其志,小手作对地抛撩着发玩,努力制造混乱,笑得好生开心。

依凤懊恼不已,又要“拯救灾情“,又要分神制止她。”娃娃,别闹!”

见她手忙脚乱,他闲闲地看着,愉快地笑着,一点帮忙的意愿都没有。

“就这么结着,不好吗?”

“不好!”她闷闷道,彻底对这小魔头投降之余,只得道:“把娃娃抱开!”

“好啊!”他顺手将娃娃往石桌上放,没了阻碍,他更贴近她,鼻尖柔柔地抚蹭着她雪嫩的颈子,轻轻浅浅地舔吮撩逗。

她身上的气味好好闻,他喜欢被这股幽淡馨香围绕的感觉。

而她,仍是努力的埋首理清那“剪不断,理还乱“的“缠绵“青丝,一心不二用,完全不与理会他的举动。

“好了。”顺开了两人的发,她抱来娃娃,训道:“下次不可以了,知不知道!”

凤千袭抿唇。要他说,他反倒鼓励娃娃下次继续。

“娃娃似乎对丝状的东西特别感兴趣?”

她点点头。更正确的说,是对把条理分明的丝线弄乱感举趣。

“好,那走吧!”她拉了她起身。

“去哪?”她不解。

“到街上逛逛。她爱玩,我们就买把绣线让她玩个够。”

这是宠吗?娃娃喜欢,他就依她,就算是宠所以公子在宠娃娃?

她发现,她喜欢这样的感觉和想法。

那……

突然想起,许多时候,他也总是依她,这……也是宠?

宠,是喜欢的一种,他,会宠她吗?

默默追随着他,愈来愈多的迷思添上心头,平寂的心湖,挑起涟漪点点。

大街上,人潮往来穿梭,凤千袭回过头,见娃娃又玩起了她的发,他无奈地摇头,温柔地顺了顺被玩乱的发丝。

“我来抱吧!”单手接过娃娃,另一手牵住她。”人多,别走散了。”

他的五指,密密地与她交缠,不知怎地,这样的温存举动,竟教她心头微微一悸。

“瞧,那对小夫妻多恩爱,好教人羡慕呢!”

“可不是吗?男的俊,女的俏,还有他们的孩子,好生清秀,看起来就是很幸福的样子。”

习武之人,听力向来是异于常人的敏锐,尽管在嘈杂的街中,那私语声,仍是一字不漏的传入了她耳中。

夫妻?!这样的字眼,扣动了她心灵深处的某个角落。

原本,他们也可以是夫妻,但她放弃了,而今,他已不再要她。

她不由得要想,如果当初她做的选择不同,那么,今天的情况,会不会真的就像这些人说的是那样?

心,有一丝丝的沉重,她不明白,这是不是就叫……悔?

“想什么?依依。”他不知何时松了她的手,买了几样物品往她怀里塞,一边解救落入小魔掌中的发丝,随意抛了把绣线安抚娃娃。

她大致看了下他塞来的东西,都是些孩童用的小玩意儿,看来他是真的很疼娃娃呢!

“公子,也爱娃娃吗?”他问过她这句话,现在,她也想问。

她记得,他明明说“要就留,不要就扔“,那应该表示,他是不在乎的。

“你爱,我就爱。”丢下这句话后,他率先往前走。

这是什么意思?她怔忡而思。

“发什么呆?快跟上啊!”他回头轻声催促。

“噢!”她直觉的迈开步伐追上他,前头的凤千袭,已经又买了盒七彩糖球,一颗喂娃娃,也捻了颗进她的嘴。

他拿她当娃娃在宠?!

是糖球的关系吗?甜味由嘴里泛开,也流进了胸臆。

第一次,她无法直视他深亮的眼神,微慌地将眼移向熙攘的人群,匆匆一瞥中,掠过眼帘的一抹暗影,留在眸底。

瞬间,她僵直身躯。

她不敢回头,更没有勇气证实的揣测,她情愿是错觉,否则,那将会令她再度陷入万劫不复的恶魔之中。

难以克制的恐惧蔓延开来,她浑身止不住地寒颤,凤千袭察觉了她的异样,投来询问的眼神。”依依?”

心慌之下,她无法思考,本能地往他身上偎,脸庞深深埋入。

“依依?”他微讶。”身体不舒服?”

“嗯。”她含糊地应了声,怎么也不肯抬起头来。

她但愿他没发现她,是的,他没发现,他一定没发现……她在心中一遍遍说服自己。

凤千袭一手揽住她的腰,深思的瞳眸瞟向她身后。”那别逛了,回去吧!”

“好。”

直到临去的前一刻,她的视线,仍停留在人群之中的某个定点。

那是一双极阴沉的眸子,光是对上,便足以教人毛骨悚然,像是来自幽冥的使者,浑身散发着极诡谲冷沉的气息,不同于他的邪与狂,而是绝对以阴寒。

他心下便明白,若是对立,人将会是最可怕的敌人,这种人为达目的,是可以不择手段,毁天灭地的。

此人明显是冲着依依而来,难道,这便是君楚泱所断言的血厄?是他为她所需承受的灾劫?

直到入了夜,依凤的心情仍是起伏不定,淡淡的忧惶绕着,挥之不去。

酒,可以平定心神。

于是,她取来一壶酒,斟了满杯饮尽。

奇怪,没有味道。

想不起她多久没这么喝酒了,脑中唯一记着的,是凤千袭哺喂她的画面,这样喝的酒,真的会比较香甜吗?

好像是。难怪她现在感觉空空洞洞,像是少了什么,喝不出味道来,没有他喂着时的好喝。

要不要去找他喂?

她站起身,不一会儿,又颓然坐了回去。

还是不要了,她现在心里头好乱、好乱。

她抱着头,想起了今日街上惊鸿一瞥的身影。

聂子冥……

她不敢相信,有生之年还会再遇到这个男人,这个宛如邪魔化身的男子!

这个名字、这个男人、这张俊邪面容,是也一直极力想摆脱的过去,更是她生命中最灰暗的一段记忆,如果可以,她情愿这辈子都别再想起……

遇上他,究竟是幸,抑或是不幸?她已无法分辨。

她的身世,便如说书人所形容,早年失怙失恃,飘零无依,如果不是遇上他,她会在妓院中过着送往迎来的日子,直到年华老去,花颜凋残。

可,遇上他就真在是件好事吗?不,那只是更可怖的人生的开始。

十岁起,她便在他身边,他霸道地宣称她是他的,她也清楚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将来非嫁他不可。

聂子冥将她视如心头珍宝,待她珍宠到了极致,只要她稍有不顺心,定要人以命相抵。

幸远吗?错了,那才是她不幸的开始。只因那样的珍宠,已到了几近病态的地步。

那时,为了排遣寂寞,她养了只白兔,红的眼睛,雪白柔软的皮毛,令她爱不释手。吃饭时抱着它,入浴时抱着它,睡着时也抱着它,对它喜爱到

无以复加。

然后,一件她怎么也料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聂子冥由她手中夺过那只白兔,一掌活生生捏死它,血肉模糊。

原因:是这只白兔该死,不该夺去她的注意力。她的爱无比珍贵,只能给他,其余卑贱的事物,不配得到。

这件事,教她大受打击,夜夜躲在被子里,为白兔之死哭得伤心欲绝,也因为这件事,她怕了,从此不敢再养任何宠物。

一而再、再而三,只要她重视的事物,全都会被毁去,久而久之,她也不敢再对任何事表现在乎。

她知道他是认真的,要夺她完完全全的爱,不容任何人、任何事分去寸许,只要是她放在心上的东西,他都会不顾一切的毁去,他的手段太极端,她不敢领教。

十五岁那年,她救了一名腿受了伤的姑娘,偷偷藏在房里,不敢让他知道,只等伤一好,她就立刻送走她,以为这样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可,她太天真,在他的地盘下,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他呢?

他还是知道了,并且让他十几名手下,一一凌辱了那名小姑娘。

她永远忘不了那双带着浓浓怨恨的眼神,对她说道:“你不该救我的,如果你不救我,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我恨你,我死都不会原谅你的!”

当夜,那个姑娘便悬梁自缢了。

是啊!她说得没错,她是不该救她的,不救,最多就是废了一条腿:救她,却教她连命都送掉了,死得何其悲辱。

她激动地冲去质问他,他却只是若无其事地说:“你关心她,为她疗伤,她费去你太多心思,该死!”

呵,说到底,全是她的错!她不该忘了自身的处境,让一时的恻隐之心冒出头,铸下大错,是她害死了一条无辜的生命。

她懂了,虽然懂得太晚,但起码,该看清的,她也终于看清了。

此后,她牢牢封锁住所有的感觉,掏空了心,不让自己再去在乎什么,这样,就没事了吧?这样,就不会再害到谁了吧?

久而久之,她也几乎忘了,喜爱一样事物,究竟是什么滋味。

直到二十岁那年……

侍候她的婢女,在替她梳头时,簪子不小心割伤了她的脸,她本欲瞒下,只要不见他,待伤好,便可瞒过。

然而,依旧没有成功,她很清楚那名婢女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就在那一个无月的黑夜,他将她带上高楼,要她看清楚他怎么惩治该死之人。

她没有求情,求情代表在意,而在意,只会让那个人死的更快。

那个婢女临死之前,悲切地吼叫着。”你们这两个冷血的恶魔,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她怎么也忘不掉那一幕,他将人五马分尸,就在她的面前,肢体离析,血肉飞溅!

人是死了,可婢女说的话,却紧缠上她的心。

她真的已成为冷血的恶魔了吗?如果真会不得好死,她也不要变成像他那般可怕后才死,她宁可现在自我了断。

终于,她崩溃了。

她疯狂地尖叫,想抗拒那样的诅咒,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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