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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多久没见面,拂儿姊似乎变得很不一样了。赵绵绵拿着绣布,无心刺绣,只对那从头到尾不发一语、低头专心刺绣的孙拂儿,感到不解。
孙拂儿有一针没一针的扎着布,脑海里浮现的净是雷廷昭那风流又不入流的不正经模样。唉!才三天没见到他而已,自己居然觉得言语无味,生活无趣了!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同她一样的想念她?
“拂儿姊。”赵绵绵实在忍不住了,低声地唤着她。只见拂儿仍不为所动地低着头刺绣。
他一定不会想念她的,他的红颜知己那么多,哪有空理她?说不定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她已经离开“旋舞榭”了。唉!她教紫姊骗他她有事回家一趟,根本就是多余。孙拂儿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
见她气愤的扎着绣布,赵绵绵不禁担心了,她是不是有心事啊?
“拂儿姊。”她稍稍提高声音。
枉费她为他流那么多眼泪,还直想上京城去找爹评论,这个没良心的家伙,现在不知流连于哪个姑娘的怀里了。不行!今晚得去找他,看看他是否真如她所想的一样下流。如果真是的话,那么这种夫婿不要也罢!孙拂儿下定决心的想。
“拂儿姊。”她的脸色怎么忽红忽白,一会儿咬牙、一会儿切齿的?青青姊又不在,绣房内只有她们两个,万一拂儿姊忽然有个什么,她该怎么办?“拂儿姊,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赵绵绵鼓足了勇气,迟疑的拉拉孙拂儿的衣袖。
“啊!什么?”孙拂儿回过神,见到她担心的样子,再顺着她的日光移向手上的绣布,哇!简直是花团锦簇,各色的绣线都缠成一团,她已忘记当初想绣的是拂晓,还是夕阳,反正现在什么都不是了。
“抱歉,绵绵,我人有些不舒服。”她仪态万千的举起纤纤玉手比比脑子。
赵绵绵着迷的望着她优雅的举动。哇!拂儿姊不愧是大家闺秀,瞧她那娉婷娇美、丰姿绰约的模样,一举手、一投足之间所散发出的万种风情,难怪爹爹成天要她学学拂儿姊了。
“拂儿姊,我差人去请大夫来。”她急忙起身,就要往外走去。
“不!”孙拂儿忽然失态的大吼,吓了赵绵绵一跳。见她目瞪口呆,孙拂儿赶紧又摆起仪态万千的姿势,笑吟吟的说:“我是说……这只是一种心病,这心病得用心药医,你请遍名医来也没用的,呵呵呵。”原来笑也能这么虚伪,孙拂儿偷偷的揉着嘴角,吐吐舌头。
“哇!拂儿姊好厉害,连医理都懂。”赵绵绵明亮的圆眸顿时燃起两簇崇拜的火花。
绵绵年纪还小不懂事,家人又保护得太过火,不像她东奔西跑,所以见识比较渊博。不过做人必须厚道些,不能光明正大的笑人家,这样会严重的挫伤人家的自尊。孙拂儿扶着额头,虽不敢相信绵绵会说出这种话,但仍不忍心笑她。在绵绵的心中,恐怕除了天仰哥外,别的事她都不听、不闻,也不问了。
一想到天仰哥,拂儿不免忆起这些天他看自己的眼神,总是阴沉中带着怀疑,偶尔会有些异样的情感掺杂其中,那种特别的光簇总教她寒毛直竖,心中惴惴不安,彷佛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绵绵,你是不是喜欢天仰哥?”如果能有个人让他分心,天仰哥就不会紧跟着她,看她的眼神应该也就不会那么奇怪了吧?
“拂儿姊,你真不……不……”赵绵绵蓦然低头,羞答答地坐回椅上,拿起绣布很认真的绣着。
“不什么呀?”她轻盈的踱到绵绵面前,促狭的笑着。
“不……”赵绵绵脸红得说不出话来。
“绵绵,有话就说,拂儿姊又不会吃人。”孙拂儿摆出孙家大小姐的和蔼器度,柔柔的漾出个笑容,坐在既胆怯又缠人的赵绵绵身旁,非常温柔的瞧着她,“说呀!”
“我……我……”赵绵绵玩着缎面,不知如何启齿。
怎么这么扭扭捏捏啊?孙拂儿眼底冒着火花,脸上却摆出和悦的笑颜,轻声细语道:“绵绵,你再不说,我就要回房歇去了喔。”
哎呀!拂儿姊最坏了,明明知道人家……人家喜欢天仰哥,还取笑人家。”她害羞的拿起绣布遮着脸庞。
果然有情!太好了,以绵绵的容貌和家世绝对配得上天仰哥,只要她煽风点火一下,要成就天仰哥和绵绵的好事,绝对不成问题。常言道:“女追男,隔层纱。”只要绵绵主动向天仰哥示爱,然后再以她那天生的缠功缠着天仰哥不放,这事铁定水到渠成。
“绵绵,我也有意中人了。”她得先示范,绵绵才会有样学样。
赵绵绵放下绣布,嘴巴张得老大,彷佛见到了牛头马面。
“你的反应和令姊一模一样。”她没好气的横了绵绵一眼,“你们的态度让我觉得我有意中人彷佛是犯了滔天大罪。”
“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好讶异而已。”赵绵绵急着解释。
“算了,这些都不重要了。”孙拂儿双眼发光,打量了赵绵绵好半晌,才满意至极的点点头,“绵绵,你的容貌其实并不输我,你看你,有着一双多情的眼眸,脸如莲萼,唇似樱桃,气质绝伦,当真妩媚动人。”她轻轻的拉起绵绵往镜前一站,就着镜中的人影细细的评头论足起来。
“拂儿姊真认为绵绵的容貌这般美丽吗?”赵绵绵轻柔的举起左手抚着脸颊,欲语还羞的瞄着镜中倒影。
“当然如此。”孙拂儿十分肯定的猛点头,“你若真喜欢天仰哥,应该伺机向他表白,免得悔恨终生啊!”
“你……你曾向你的意中人表白过心意?”赵绵绵又讶异地瞠大了眼睛。
“当然……有。”即使没有,她也得撒谎。
“真的?”赵绵绵似乎认真的在考虑了。
“真的。依我看,择期不如撞日,今夜正好是花好月圆、向天仰哥表达爱意的良辰吉时,你得好好把握一下时机。”她怂恿着。
“拂……拂儿姊……”赵绵绵既羞且怕的娇喊。
“你再这么胆小,天仰哥可是会被别的女人给抢走的。”唉!绵绵若有她一半大胆就好了。
“可……可是……”
“还可是?再可是你就准备抱憾终生吧!”她言尽于此,接下来就看绵绵的表现了,反正今晚她要夜会她的雷郎。
※※※
明月当空,星光点点,果真是花好月圆的好夜晚。
孙拂儿身着简便的夜行衣,轻轻推开紧邻后院的门,蹑手蹑脚的走进院子,唯恐惊扰了那些正在睡觉的仆人们。伫立在繁花围绕的院中,她紧张兮兮的东瞧瞧、西看看,聚精会神的观察着。
没人。那么绵绵果真将天仰哥引开了吗?太好了,这下子她可得快点离开了,依她对天仰哥的了解,他绝不是那种意志不坚的男子,很快就会到这里巡视了。
俐落的提身跳上屋檐,孙拂儿踩着快步正想离去,却被黑夜中突然窜出的白色影子给吓得倒抽了口气。
“小姐,夜已深,请回房休息。”来人正是孙拂儿庆幸摆脱了的乔天仰。
孙拂儿飞快的背过身去,刻意压低声音,“这位公子,想必你是认错人了。”她扯了扯头上披戴的黑面巾,幸好她早想到会有万一,因此有所准备了。想她全身包得跟个肉粽一样,只露出一双眼睛,天仰哥即使再厉害,也不可能一眼就看穿吧!而且只要她坚持不认得他,他又能奈她何?
乔天仰瘦削而显得阴沉的脸,因她刻意的否认和伪装而结成霜。
“小姐想去见雷公子?”
孙拂儿又狠狠的倒抽了口气。天啊!他简直料事如神。
“小女子不知公子所言为何?”她矢口否认。
“雷公子并非小姐的如意郎君,请小姐三思而后行。”他的声音相当阴寒,像从地底下发出来的。
“小女子真不知公子所说的雷公子是何人。”她恨恨的应声。
“小姐,雷公子太风流,红颜知己满天下,绝不是个专情之人,请小姐别冲动行事。”他的脸色越来越阴郁,越来越骇人。
“弱水三千,我相信雷郎从今而后会只取一飘饮。”惨了,她被激得忘了该有的伪装!算了,摊都摊牌了,就不信如果她坚持去找雷廷昭,天仰哥能拿她怎么样?
“就怕是小姐痴人说梦话。”乔天仰不相信她竟会替雷廷昭辩护。
他凭什么这么说雷廷昭?孙拂儿生气的转回身瞪他,“好吧!如今被你认出,我也没话可说。既然我是小姐,便表示我的身分比你高,我的话你得听,现在我要去见一个人,一下子就回来,你别挡着我。”她一向很尊重乔天仰,也拿他当亲人看,从没想过以自己的身分压人,若非不得已她是不愿这么做的。
“我不会让你的一生葬送在他手里的。”乔天仰冷冷的抓住行经他身边的孙拂儿。
“放开你的手。”孙拂儿沉着脸,冷声命令道。
“恕我不能这么做。”他的手握得越来越紧,脸色狰狞得骇人。
孙拂儿简直不敢相信她所看到的就是教了她多年功夫的师父、护着她多年的总管。
“你放开我。”她拚命挣扎,“乔天仰,我叫你放开,听见了没?!”
乔天仰不为所动,低下身于就要抱起她。孙拂儿被他眼中氤氲的情欲给骇着了,他……他要干什么?
“住……住手。”她推开乔天仰的手,全身发颤的尖叫。
又一条人影疾速的窜上屋顶。
“怒儿,你好像有麻烦罗!”雷廷昭快速的以扇子敲开乔天仰紧黏在孙拂儿身上的双手,敏捷的伸出手将她纳入怀中,“你又要干什么勾当了,这身打扮?”
惊吓过度的孙拂儿早已说不出话了,只能小乌依人的躲在他怀中,拚命的打着哆嗦。
“雷少爷,我与你素无冤仇,何必屡次让我难做人?”望着倚在他怀里不说话的心上人,乔天仰再也难掩恨意。
“此吉差矣!乔兄须知,怒儿姑娘与在下早已订下白首之约,焉能眼看妻子被非礼而坐视不理?”他一向少有正色的脸上,仍是那副看戏的死样子,孙拂儿真服了他了。
“她是我家拂儿小姐,非你所言之怒儿姑娘,雷公子恐怕认错人了。”乔天仰得意的提醒他。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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