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脑门上多了一道明显的疤痕——刘老板那一拐几乎让儿子破相,足见他当时的愤恨!而在刘峰旁边的刘老板,虽然拄着拐杖,白发也见多,但唯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依然不失锐利,让方晴暗自一凛。
落座之后,刘峰先将自己的父亲介绍给方晴,方晴略作寒暄,刘老板就就直接切入了主题。
“方总,早就听刘峰向我说起方总能干,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寻常!”刘老板意味深长地看着方晴,弦外之意却是充满了嘲讽。以他的阅历,别说方晴,就是方晴父亲出面,他未必不是对手。
“伯父,您过奖了,我怎么敢当得起!你就叫我名字吧,且不说您的年纪,仅仅您的经验就足以让我汗颜不已。在您面前,我只是一个晚辈,有何吩咐您尽管说!”方晴的冰雪聪明怎么会听不出刘老板的言外之意?但这几句话说得滴水不漏,让刘老板也是暗自赞叹——刘峰在她面前确实不是对手。
“呵呵,老了,不中用了。好汉还不提当年勇,何况我现在是个病汉?这次来,主要是想和方总见个面,谈谈合作的事情。再有,说句倚老卖老的话,请方总看在我这老脸上,放过刘峰一马,您看如何?”刘老板不愧是老谋深算,所谓倚老卖老不过是个假意的客气,实际想借此压方晴一下——他看出来方晴对他有些顾忌。虽然刘峰在这件事上也有诸多的不是,才让方晴有了可乘之机。但值此谈判之际,他当然要护着儿子了。
“您要折我寿了,伯父!我和刘峰只是合作,并且合作的也还愉快,让我放过一马从何说起呀?”方晴没想到刘老板如此开门见山,并摆出一副老字辈的样子,虽然说是倚老卖老,眼神却是咄咄逼人。
“方总真会说笑。大家都是做生意的,既然今天我和刘峰来,就表明我们是怀着十分的诚意。您如此说,倒显得是小家子气了。既然您说是合作,且还算愉快,那么为何当初会用照片相威胁犬子?既然是合作,为何要让刘峰帮你拆散林旭和梁梦蝶作为附加条件?”刘老板漫不经心地说着,却是让方晴很是尴尬,她暗咬银牙,几句话顶了回去。
“既然您说到生意,那就从生意说起。现在,生意人人都想做,但机会却不是人人都有!我承认,在与刘峰合作的时候,我提了一些不恰当的条件。但不能否认,正是我的资金解决了你们的燃眉之急;也正是我的资金,让你们的生意重又得到了机会,不是吗?至于手段,我觉得无可厚非。只是既然您说出来了,我想表明下我的态度。曾经发生过的不愉快,我不想再提。合作是否继续,我想听听您和刘峰的意见,我倒是无所谓的。”不软不硬的一番话让刘老板不得不佩服方晴,现在被她反客为主,说到底还是没了当年的财大气粗——正是“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如果不是自己资金紧张,还用受这个小丫头的闲气?
“好!爽快!方总不愧是女中豪杰,让我这一把年纪的人都不得不佩服!既然您如此爽快,我也就表个态。我们当然愿意与方总继续合作,你和刘峰谈好的条件依然不变,另外我还有份小礼物送给方总,算是一点诚意!”说着,刘老板向刘峰使了一个眼色,刘峰从包里将那支录音笔拿出来放到方晴面前。
“伯父过奖了!老而弥坚,您也不减当年!这是什么?”方晴好奇地问,对于刘氏父子的用意,方晴心里非常清楚——他们怎会不愿与自己合作呢?说到底,不过是想挽回几分面子,若是换做平时,方晴或许还会与之周旋下去;但现在她对这些都不在意了——林旭还躺在医院,能否苏醒依然未知,这些钱即使她赚到了,又有何意义呢?所以,她很想尽快结束这种虚情假意的谈判:你既然来要面子,那就给你!
“等我们走了方总再听吧。合作的事情,方总还要多多指点刘峰,我老了,以后的天下属于你们年轻人了。”话里充满着怅惘,似乎刘老板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纵横捭阖的日子。
“我没什么意见,唯一的条件就是希望以后能准时将分红打入我的公司账户,呵呵。”方晴娇笑着说,手里却在把玩着那支录音笔。
“放心!生意讲一个诚信,手段归手段,但离开了诚心再好的手段也不会有好的结果。”刘老板半是玩笑半是说教,方晴脸微微一红,却没再说话。
“好了,方总,我们不耽误你的时间了,改日还请方总到我们那里做客,一定奉上最好的香茶招待你!”说着刘老板站起身,刘峰也站了起来——自始至终,他没怎么说过话。
“没问题。就怕我前脚一走,后脚茶就凉了,呵呵!晚上我做东吧,请您和刘峰吃个便饭,算是我的一点心意!”方晴也适时的回敬了一句,她不是吃亏的人。
“不了,我们还有些别的事情,日程比较紧张,。就不麻烦方总了。”客气一番,方晴亲自将刘氏父子送至电梯,才含笑告别。一回到办公室,方晴就打开录音笔,当她听到那些被刘峰录下的语音时,勃然变色却又发作不得——如果不是自己先要挟刘峰在先,怎会生出这多烦恼?
刚刚送走了刘氏父子,方晴本想回家好好休息的,而另一位突然到访的不速之客让她强自振作的精神彻底被摧垮了。
来的人正是林旭的老板——张老板。方晴的公司开业时,他曾来过一次。此时再来,却又是一番感慨:几年下来,方晴将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不得不说她的能力之强!只是,此女的心术不正,不然前途不可限量。
见到张老板亲自来访,方晴忙收起录音笔,起身让座——毕竟要叫一声“叔叔”的。
落座之后,还未等方晴开口,张老板先将一张支票放在她的面前。
“张叔叔,您这是…”方晴有些吃惊地问。
“方晴,虽说你叫我一声‘叔叔’,但我还真是不敢当!你现在翅膀硬了,生意也是顺风顺水的,让我刮目相看啊!”张老板话里有话地敲打着方晴,未等她开口,又接着说:“这是你垫付林旭的医疗费,我来还上!于情于理,这笔钱都不该由你出!林旭跟我多年,我深知此人的能干与人品,出了这样的意外,我很痛心!也为之惋惜!但,方晴,很多事,我不说破,不是我不知道,而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张老板说完,从兜里又掏出一只优盘——太熟悉了!这是当初方晴为了离间张老板和林旭,特意制作了一份语音文件,存放在这只优盘里,然后派人送给他的。
方晴被张老板的几句话说得不及招架就败下阵——虽然张老板的话说得很委婉,但方晴却如被针扎一般。一向以聪明自负的她,觉得自己做的已经天衣无缝了——一个人自以为很聪明的时候,其实就是最傻的时候!不见大观园里的王熙凤,那是何等精明的人?还不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而今,方晴自己举起的石头,终于砸到了自己的脚上——砸的她很疼!
她刚要说什么,张老板再次开口:“方晴,我知道你对林旭有好感。你以为你想方设法把林旭拉拢到你身边,他就被你收服了?你以为你所做的一切是对他好?我承认,做生意你是把好手;但为人处事上,你还欠着火候!”说罢,张老板欠身站起,意味深长地看了方晴一眼,转身走出她的办公室。
方晴愣柯柯地呆坐半晌,面前是一张支票,一个优盘,抽屉里还有一只录音笔!接踵而至的意外,让方晴懵了。
难道真的是自己做错了吗?难道自己的手段真的是被人如此鄙视吗?难道自己醒悟之后,想做一些挽回的弥补都要被人拒绝吗?她没办法回答自己的问题。突然间,一种厌倦的感觉油然而生——她厌倦了这种逢场作戏、尔虞我诈的日子;也厌倦了自己整日繁忙奔波却依然茕茕孑立的日子——如此打拼,到底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她想休息了,向往那种在碧天飘云的日子纵马驰骋的自由和豪放!
但,方晴的心里依然对林旭有着一份牵挂——因了那份愧疚,也因了心里的不舍!不管如何,她需要等到林旭恢复,需要向林旭解释,那样即使她走了,心里也会安定一些!
叶子一如既往地照顾着林旭:每日里,念唐诗读宋词、为林旭泡上一杯碧螺春、按摩身体是她的必修课。并且,她从林旭留下的语言里得到启发,经常会把自己的话录下来,然后给林旭听!另一方面,医院的治疗也在积极进行,林旭的几次检查结果都让叶子和林岚高兴不已——林旭的恢复速度在加快!
这一天,叶子像平时一样,给林旭念完唐诗,就开始“喂他”喝茶——用棉签。刚刚用了两支棉签,叶子正想换上第三支棉签的时候,惊讶地发现林旭的嘴居然微微张开了…激动的她差点把茶杯扔到地上。叶子轻轻伏在林旭的耳畔,低声喊着他的名字——那双闭上了20多天的眼睛缓缓睁开了,林旭醒了!
叶子一下子抱住林旭——太高兴了!但,刚刚苏醒的林旭,显然还没有完全恢复,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却是含糊不清——叶子将耳朵凑近他的嘴,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林旭在喃喃地叫着她的名字!这是林旭苏醒后,说出的第一句话,准确地说,他只说了一个名字!
叶子脸贴着林旭的脸,泪水尽情地流淌——从林旭昏迷后,她承载的压力太重了!
查房的大夫也为林旭高兴,并告诉叶子,林旭再观察几天,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并且要帮助林旭逐渐增加肢体的活动和锻炼。叶子使劲儿点着头。林岚知道弟弟醒来之后,也是惊喜万分!如果林旭迟迟昏迷,她还不知道怎么继续对父母隐瞒了。
清醒之后的林旭,恢复得更加迅速。第三天就被转入了普通病房,并且能坐在轮椅上被叶子推出去晒太阳了。
这一天,已经可以架着双拐练习走路的林旭正在叶子的引导下,一步步缓慢地挪动,林旭满头大汗,却不让叶子帮他——叶子知道林旭要强,便站在不远处,像教学步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