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郁地步出房间,他命属下和丫环看好她,便一人埋首在书房中,直到天亮。
此后,一连三天,他都避免去看她,打算让她尝尝备受冷落的滋味。但是,挨到第四天,反而是他无法忍受被她漠视,尤其在丫环连续三天都将餐食原封不动地端出来后,他的心情更是晦暗到了极点。
“王爷,翟姑娘滴水未沾,什么都不吃……”丫环不安地回报。
“她不吃,饿死算了!”他暴怒地大吼,猛灌酒来压抑愈来愈浓烈的关怀。
哼!他就不相信她能撑多久。
赵奇头一次见到他为个女人这样心神不宁,想不透翟云有多大的魁力,竟能让狂傲不羁的王爷为她喝闷酒,甚至对其他女人失了兴趣。
“王爷,要不要属下将翟姑娘送走,省得您心烦?”在赵奇心中,翟云无疑是个祸水。
“不!任何人都别动她!’多深怒道。
“是。”赵奇静静退下,不再多言。
是夜,李琛的心已有些动摇了,他回想自己何苦这么折腾自己?翟云不过是一介民女,她的爱对他而言算什么?他这么跟她呕气一点意义也没有!
愈想愈觉得可笑,他决定出王府去狂欢一夜,他没必要为了区区一个翟云浪费大好时光吧?
正这么思忖着,一阵尖叫声就从二楼传出,紧接着,丫环们着急地冲进书房禀告:“王爷!不好了,翟姑娘昏倒了!”
“什么?”他大骇,立刻奔上楼去。
四天没吃下半点东西,翟云已没有体力撑下去了,她两眼紧闭地被丫环们扶上床,原本纤细的身子更形消瘦。
“翟云!”李琛冲到床沿,被她的模样吓得肝胆俱寒,他怔怔地看了她半晌,蓦地激动地喝道:“快找古大夫!快!”
丫环们忙着把古大夫找来,经他把脉后,他才安慰李琛:“王爷,她没事,只是太虚弱了。我开个方子,先让她喝下,等她醒了,再叫丫头们熬点粥喂她,她不能再不吃东西了。”
李琛铁青着脸,压根儿没听见古大夫的话,此刻,他心中只是不停地转着同样的几句话——
她没事!她还活着!
她还活在他身边……
慢慢走近她,他在床沿坐下,轻轻将她颊上的发丝拂开,终于肯向自己承认,她不是寻常的“民女”,她的爱对他而言不只重要,还是他这一生不可或缺的东西
那天留下她全是为了他自己的私心,他已不只是单纯地想惩罚她或是征服她,真正的谜底就在于——他爱上了她!
早在她还是个男装的丽人,早在她的性别还扑朔迷离时,他就已深陷情网,难以自拔了。
只是,他的骄傲与自负让他受不了被她欺瞒的事实,才会让他和她多受了一堆罪!
“别再和我斗了,翟云,求你,快点醒来。”他低喃着。
不久,丫环们端来药汤,他顺手接过,将她抱起,小心翼翼地喂进她口里,那份珍惜爱怜的模样,震慑了在场所有的人。
赵奇及王府的下人们在这一刻才真正发现,他们狂放不群的主子早已深深爱着这位性别变幻莫测的“春色山人”了!
之后,翟云足足睡了一整日才幽然转醒,她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守在床榻前的李琛,有一会儿,她以为这是个梦境,否则冷酷倨傲的他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李琛被被褥悉卒的轻响吵醒,他张眼一看,惊喜地探身向前,低问:“你醒了,饿吗?要不要吃点粥?”
这个温柔的男人……真的是李琛吗?她愕然地看着他,平滑的俊脸有些憔悴,胡碴也冒了出来,眼中充满睡眠不足的红丝……
难道他一夜未合眼地照顾着她?
“你——”
“我叫人熬点粥,大夫说你一定要吃。”他转身从桌上端起一碗清粥,扶她坐起,亲自喂她。
愣愣地吃下第一口,她仍然无法置信他会这么待她。
“不许再拒吃东西了,知道吗?”他盯着她苍白的脸,心里一阵阵抽疼。
听着他宠溺的语气,看着他呵护的举动,她就这么怔怔地流下了眼泪。
“翟云!”他惊讶不已。
发觉自己在掉泪,她失措地捂住脸,转头避开。
真没用!他才对你好一点,你就感动了?就忘了他先前对你的羞辱?她在心中自我谴责。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他将碗搁下,急忙扳过她的肩,低头审视着她。
“别用这种方式迷惑我!我不会再相信你了!”她倏地回头,眼眶微红地瞪着他。
“你……”他几乎要生气了,但想到她仍是个体弱的病人,又硬生生将气吞回去。
“我不想看到你!走开!”她别过头去。
“别闹脾气了,快吃完粥,等一下还要吃药……”他忍住气,又舀起一匙递到她唇边。
她一挥手,将碗扫落地面,粥洒了满地,连碗也碎成片片。
李琛脸色愀变,怒不可抑,扯过她的手腕,劈头喝道:“可恶!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要走!让我走!”她大叫。
“不!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让你离开我,绝不!”他冷硬地抿紧唇,用力将她摔开,气冲冲地冲出了房间。
“我恨你……李深……我恨你…”她软软地趴在枕上伤心地啜泣。
身心的疲惫,让翟云花了四天才逐渐好转,这四天李琛又像消失了般,不见踪影,仿佛真的听了她的话,不再来见她了……
她已分不清自己内心的郁闷究竟是为了什么,看不见他会想他,他来了她又气他,日日夜夜,她都快被自己的矛盾给扯碎。
不久,当她确信李琛不会再来烦她时,他却在夜里回到唤云居,而且一进门就斥退所有人,然后在她意识到他的企图前,他已将她押上了床。
“你要干什么?”她惊叫,要是再受一次屈辱,她一定会死。
“你想呢?在这种时候抱住你,你以为我要干什么?”他讥讽地笑了笑。
“放开我!我不想再当你的女奴了!放手!”她疯狂地挣扎。
“我从没将你当成我的女奴,翟云……”他瞳眸炯然闪亮,声音低沉性感。
“你……”她话未出口,一双火热的唇瓣就堵住了她的口,她轻颤了一下,对这狂野中带着温柔的吻感到意外。
绵密的吻几乎抽空她体内的空气,她原本要让自己变成一条冰冷的死鱼,不回应他,但是他却能运用技巧让她火热、兴奋,直到她在他身下娇喘不休、浑身抽搐——
这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用这么令人心驰的方式爱她?用男女间最亲密的方式宠她?再这样下去,她连心都会被他征服啊!
因为她对他那道微薄的防线,根本不堪一击——。
“我好想你,我要你……”这句充满思念的话,将她最后的抗拒全都化解了。
自此以后,李琛每天都与翟云在一起,他们夜夜春宵,形影不离,整座唤云居几乎被染上了一片春色。
像是要唤回她对他的爱,他在床上不断地挑逗她,总要逼她说出他要听的话才肯罢手。
他想再听一次她亲口说出真情!而且随着接触的频繁,他对她不但没有厌腻,反而更加热中,他不容许翟云的心离开他,他要她,不仅要她的人,还要她的灵魂、她的呼吸……她的所有!
所以他夜夜都不放开她,他要她再次融化,要她再次承认她还爱着他……
只爱他!
就在离皇上寿诞还有两天的夜里,他仍旧不让她独眠,早早来到房中,褪去了她所有的衣裳,吻着她冰冷的唇,手也不放过她身上的每一寸净地。
翟云也曾经自责,在经历了他的残暴之后,为何心底竟还深深眷恋着他,为何每每他求欢时,她的故意冷淡都无法持久,在他的撩拨下,她只能一次次地陷进他布好的漩涡,在他的进攻下截截败退,一颗心不断被占领,终致全部失陷…
她该怎么办呢?
对一个玩弄她身体的王爷,她这份刻骨铭心的爱情岂不是场飞蛾扑火的悲剧?
她忧伤地想着,但李琛不准她分神想心事,他的手覆在她的玉峰上,心醉地舔着、吻着,另一只手更沿着大腿内侧往上攀升,追寻着女体中最火热的源头。
“啊……”她惊喘着,身子几乎承受不住过度愉悦而产生的战栗。
他喜欢她的反应,他知道她不是虚应一场,因此他才会对她爱不释手,她的投入,让他感受到什么才叫真正的幸福。
“喜欢我这样对你吗?”他在她耳旁喘息吹气。
“啊……”她难以忍受这样同时兼具生死极端的感觉。
“回答我!”他加强了他的抚弄。
“是的……是的……”她已毫无招架之力。
他满足地与她结合,在她身体里释放了多年来的压力,也呈现了最真实的自我,在那激狂癫痴的一瞬,他只想让时间就此停住,只盼望她永远陪在他身边。
翟云则在那痉挛的刹那,不再矜持,脱口说出了内心动最撼动人心的话——
“我爱你…李深……爱你……”
他惊喜地紧抱住她,在绚烂即将回归平凡之时,同样不再隐藏真情。
“我也爱你……云云,所以别离开我,永远都不准离开我。”
仿佛是梦一般,他们两人首度心灵相通,在这月色如酒的春夜,传达了彼此的情意,那心心相印的倾诉,正如暗自绽放的樱花,一路开向天际……
“皇上有旨,明日圣寿之宴,宣春色山人觐见,请安乐王偕同春色山人一起出席。”
隔日一早,一位宦官前来王府传达皇上的旨意。
突然而来的圣旨让李琛错愕万分,他和赵奇互望一眼,蹩起眉峰,心想,春色山人的盛名终于引起皇上的注意了!
这下可好,经过平康坊和太子那么一闹,几乎全京城的人都认为春色山人就在安乐王府,只是,偏偏这位春色山人是个冒牌货,翟云冒充春色山人的事府内知道的人不多,更未外泄,原以为这样就不会出事,近料,现在皇上言明要见春色山人,他该拿什么人去交差?
“王爷,皇上看过一幅秘戏图了,对春色山人的画赞不绝口,他听说春色山人就在王府,而且太子也向皇上进言,说那春色山人飘逸出尘,不沾俗气,是个翩翩美少年,皇上听了更想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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