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青衣人身形一动,场边的几个残存高手,竟然紧张得额上冒汗。
二!
青衣人手中剑徐徐上扬,双目精芒如电,显见其内功精湛无比。
三!
青衣人冷哼一声,抖腕之间剑尖颤成无数芒尾,挟以刺耳的嗡嗡之声,罩身袭向了宫仇,象是数十柄利剑,同时攻出一般,凌厉迅捷,武林罕见。
一声栗人的惨嚎起处,寒芒顿敛。
宫仇长剑斜斜下垂,没有人看出他如何拔剑?如何出手?
青衣人长剑仍保持刺击之状,不言不动……
“砰!”
青衣人突地栽了下去,一颗头颅滚出丈外,鲜血从颈腔里狂喷而出。
场边的几名高手,一个个面如土色,惊魂出窍。
这种身手,已近乎玄奇,的确是闻所未闻。
宫仇徐徐上步,用剑尖朝青衣人头面一挑,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揭了开来,细一审视,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脱口道:“是他,‘金剑盟’末座护法谭文龙!”
“呀!”
场边两个剑手,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呼。
八个“金剑盟”属下剑手,魂飞魄散,觳觫不已。
“金剑盟”何以要命末座护法谭文龙,假扮“丑剑客”,屠杀同路的各派到手?
“黑心国手”父女何以扮成护法身份,蒙混各派剑手?
“金剑盟”联合各派剑手,共同对付“丑剑客”,却又命谭文龙冒充“丑剑客”惨杀各派剑,用意何在?
他联想到绝谷之中,“玉虚真人”等四十余剑道高手的离奇死亡。
也想到诸葛瑛无意中透露的话风,她断言“丑剑客”已死……
他把前后发生的事,归纳起来,得出了一个结论:
那是阴谋,残酷而卑鄙的阴谋。
“金剑盟”不择手段,毁灭武林中各剑派的精英,以遂其“本盟之外无剑士”的疯狂野心。
他望着谭文龙的无头尸身,哈哈狂笑起来。
“赵氏废园”之中,谭文龙奉“太上”之命试他的身手,他不堪一击,短短十日之间,对方死在他一个照面之下。
奇迹!的确是做梦也估不到的变幻,连他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
他想到了从现在起,将可逐步地快意恩仇,让仇人一个个躺在剑下……
笑声更加高吭了,如疯如狂,似要撕裂声空。
场边十个高手,在笑声中跌坐地面,呈现痛苦万状之色。
蓦地——
一条人影,电泻入场。
宫仇一敛笑声,目光朝来人一扫,赫然是一个黑衣蒙面人,不言可喻,对方必是八大护法之中的一人,方才谭文龙发啸告警,原来就是呼求接应。
黑衣蒙面人目光一扫现场,再转向宫仇,象突逢鬼魅似地连退数步,惊呼一声:“丑剑客!”
宫仇冷冷地道:“不错,八大弟子中,你排第几?”
黑衣蒙面人惊悸地再退了一步,手按剑柄……
破空之声传处,三条人影,自谷内疾掠而出,赫然是那入谷搜杀“白尸”的三人。
现场的情状,使三人齐齐惊“哦!”出声。
宫仇目光扫向后来的三个黑衣蒙面人,向其中身材较小的发话道:“孙大护法,幸会!”
首座护法孙平章全身陡然一震,骇然道:“阁下到底是谁?”
“你看不出来,还是明知故问?”
“武林中已无‘丑剑客’其人!”
“嘿嘿嘿嘿,孙平章,‘丑剑客’永远不死!”
“阁下……”
宫仇阴冷至极地道:“你三人以三护法的名义,入谷搜寻‘白尸’,而实际上却以未座护法谭文龙,冒充老夫形貌,屠杀同行的各派剑手,另一护法为应援,可惜,这些鬼蜮伎俩,不值老夫一顾……
这一番话,使得四个黑衣蒙面人齐齐目露骇悸之色。
两个硕果仅存的各剑派代表,突地抢步上前,其中之一道:“老前辈,若非您揭破奸谋,中原四大剑派,势非土崩瓦解不可,但是……”
“你俩何派门下?”
“晚辈青城!”
“晚辈武当份家弟子!”
“嗯,寄语各派掌门,两年前‘玉虚真人’一行,离奇惨死,是老夫于骨埋葬,至于死因嘛……”
说着,目光射向那高大的黑衣蒙面人,森冷地道:“荣养段主‘黑心国手’当会答复!”
宫仇一口叫破“黑心国手”的身份,使在场几个“金剑盟”特级高手,一个个心浮神摇,寒气直冒。
首座护法孙平意陡地拔剑,向四大剑派仅存的两名高手削去。
拔剑,出手,快得犹如一瞬,两剑手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鼠子敢尔!”
“锵!”的一声金铁交鸣,孙平章连退数步,宫仇长剑徐徐归销。
场中,至少有两人是杰出的特流剑手,但党无法看出“丑剑客”以什么招式,一下击退了首座护法孙平章。
宫仇仍若无其事地向“黑心国手”道:“段主阁下,‘王虚真人’等的离奇死亡,是你的杰作吧?”
“黑心国手”行藏已露,索性让下面巾,现出本人面目,老脸阵阵抽搐,栗声道:“阁下意在何为?”
宫仇冷漠地道:“没有什么,你只说出‘玉虚真人’一行是否被你毒死的!”
“你到底是谁?”
“丑剑客!”
“你不是?”
“这就奇了,老夫的身份还用你来猜疑?”
首座护法孙平章与另一护法,突在此时猝然出手,双双抡剑换雷霆万钧之势,一左一右攻向宫仇。
以两人盖代的剑术,联手合击,威势之强,骇人听闻。
“锵!锵!”两声暴响,两护法各退了三个大步。
宫仇长剑斜举胸前,严若天神。
两护法心中的骇异,莫可言宣,在传说中,三十多年前“丑剑客”被认为是第一剑手,但决不会玄奇到这般地步,而且,“丑剑客”分明已死于“玉虚真人”剑下,目前的“丑剑客”,到底是什么来路?何以要和‘金剑盟”作对?就有些难以想象了。
宫仇忽地一晃身,众人只觉眼一花,剑尖已抵在“黑心国手”的胸口。
以“黑心国手”的功力,竟然连念头都来不及转。
“黑心国手”身侧的黑衣蒙面人厉叫一声:“丑剑客,你想怎么样?”
宫仇寒声道:“黄姑娘,老夫不会杀他,杀他的另有其人!”
黑衣人骇极地退了两步,这简直是邪门,“丑剑客”竟能一语道破她的行藏。
宫仇手掌微微一挥,蒙面巾应手而落,露出一张满含惊怖的芙蓉美而一她,正是“黑心国手”的女儿黄淑惠。
他想起黄淑惠对自己曾微露恩情,坚约到她庄上一晤,内心不由下意识地一额。
“黑心国手”全身簌簌而抖,栗声道:“丑剑客,你待把本人怎样?”
“没有什么,说出毒杀‘玉虚真人’一行数十剑士的经过!”
“胡说!”
“嘿嘿,这是‘金剑盟’排除异己的手段之一,而你是帮凶!”
两护法再度振剑出手,似乎根本不顾“黑心国手”的死活。
宫仇被迫回剑应敌。
金铁震耳交鸣声中,两护法又被双双震退,而“黑心国手”却乘机倒退八尺,扬手虚空向宫仇一挥,无声无色。
宫仇忽感一缕异香触鼻,立时惊觉,身形陡地划了两个半孤,就这电光石火之间,已吞服了一位“辟毒丹”,动作奇快,谁也看不出来。
“黑心国手”见对方毫无反应,不由寒气大冒,黄淑惠也是粉腮惨变。
宫仇奇丑的面上,毫无表情,不屑地道:“区区之毒,能奈老夫何?”
“黑心国手”是当世岐黄能手,也是用毒权威,出手无空,想不到“丑剑客”居然不畏剧毒,这使各人心中,又加上了一层恐怖神奇的色彩。
宫仇目中精芒暴射,两股青光,迫视在“黑心国手”面上,凝声道:“黄有道,你说是不说?”
“黑心国手”厉声道:“不说又待如何?”
“那是你承认了?”
“放屁!”
“黄有道,老夫说过不杀你,但未说不废你,你再敢出言不逊,老夫先废了你!”
“黑心国手”连退三步,额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老脸一片惨厉。
蓦在此刻——
一个阴森刺耳的声音道:“说与不说都是一样!”
随着话声,五丈之外的一株巨树之后,晃悠悠地转出一个身穿宝蓝儒衫,头戴蓝色文生巾,面蒙蓝布的怪人来。
所有的人,全为之一怔。
蓝衣蒙面人停身三丈之外,又道:“两年前‘玉虚真人’在失踪了三十多年之后,重返武当,声言已剑劈了‘丑剑客’,言下大有以天下第一剑手自居之概,各派剑手亟欲证明这事的真伪,于是联袂赴秘谷查证,‘金剑盟’得悉这消息之后,立派黄有道在谷口预置慢性毒药,各派剑手中毒而不自知……”
两护法与“黑心国手”几乎是同时怒喝道:“你是谁?”
蓝衫蒙面客冷寒阴森地一字一顿道:“索血书生!”
这恐怖意味极浓的名号,加上那象是发自地底的声音,的确令人股栗。
“索血书生”,这名号在武林中可说前未之闻。
首座护法孙平章栗声道:“索血书生?”
“不错!”
“本座要你变流血书生!”
喝话声中,身形疾似鬼魅幻影,剑芒闪烁,罩身袭向了“索血书生”。
蓝影晃处,孙平章这一击落空,“索血书生”已换了一个位置,这种身法,的确令人咋舌,单只能避过“金剑盟”首座护法的闪电一击,就足以表明身手已到了惊人地步。
“索血书生”好整以暇地道:“因有‘丑剑客’老前辈在此,本人不拟出手,以示尊崇!”
声落,一晃而逝。
宫仇却大是震惊,这“索血书生”到底是什么来路?何以对“丑剑客”如此尊敬?又怎会对两年前“玉虚真人”等的死因,宛若目见?
难道他就为说明这件惨案而现身?
如果说,这“索血书生”与真正的“丑剑客”有所渊源,有一天,自己这个后继的“丑剑客”,与他对上了面,岂不尴尬煞人?
首座护法孙平章审情度势,一个“丑剑客”已无法对付,再加上一个神奇莫测的“索血书生”,后果难料,心念几转之下,断然作了决定,以目向各人示意。
另一护法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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