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末已,只听“索血书生”以冰寒刺骨的声调道:“盟主阁下,贵盟标榜‘本盟之外无剑士’,残害武林同道,手段之辣,人神共愤,受害者累百盈千,本书生自誓要代受害者索回所流的血……”
诸葛瑛娇躯见了两晃,嘶声吼道:“你……到底是谁?”
“索血书生!”
“武林中没有听说……”
“从现在起,武林中会有这个名号了!”
“你……意欲何为?
“索血!”
短短的两个字,以那种阴森刺耳的语调说出,令人有毛骨惊然之感。
诸葛瑛退了两步,娇躯摇摇欲倒,栗声道:“下手吧!”
“索血书生”哈哈一笑道:“盟主,本书生尊重你的地位,所以与你功力相搏,既然承让,本人虽残但不算酷虐,照例……”
“怎么样?”
“依照贵盟的规矩,以金刃划面!”
诸葛瑛粉腮立时起了一阵抽搐,眼中尽是怨毒之色。
“索血书生”一扬手,手中已多了一柄八寸长短的利剑。
宫仇全身起了一阵寒栗。
谢葛瑛“哇!”地呛出一口鲜血。
堂堂“金剑盟”之主,此刻竟然无力反抗,任人宰割。
宫仇双季紧握,额上冒出了大精的汗珠,出手?不出手?这两个问题在他脑海里翻腾,出手,违反了初衷,也非本愿,自己也是向“金剑盟”索血者之一,不出手,诸葛瑛将在眨眼间被毁。
他想到自己当初被“金剑盟”暗算道擒,若非诸葛瑛力排众议,一再破例优容,自己决不会活到现在,大丈夫恩怨分明。
他也想到她对自己那一份含蓄的情爱……
“索血书生”的短剑,缓缓向对方面门递去,他似乎要在下手之前,让对方饱尝那恐怖的滋昧。
“住手!”
“索血书生”闻声回顾,栗声道:“是你?宫仇!”
宫仇这一惊非同小可,“索血书生”竟然能一口道出他的名字。
诸葛瑛乍见宫仇之面,似感到意外的惊怔,激动至极地暗哑地唤了一声:“宫仇!”
“砰!”地一声跌坐地面。
宫仇目注“索血书生”,明知故问道:“阁下何方高人?”
“索血书生!”
“嗯,第一次听到!”
“宫仇,你做了“金剑盟’近卫长?”
“不错!”
“甘愿受妇人女子支使?”
“噫,这似乎与阁下无关?”
“当然,不过本人看作象个人物,不料这般没意气!”
宫仇冷冷一哼,道:“阁下说话已经离了分寸?”
“索血书生”目中精芒暴射,厉声道:“宫仇,本人替你不值!”
宫仇心中大是惑然,不知“索血书生”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番话来?真是吹皱一池春水,干卿何事?当下冷笑了一声道:“这是在下自己的事!”
“那你错了!”
“错在何处?”
“你成了帮凶!”
"帮凶又如何?”
“你流人的血,别人一样流你的血!”
“在下不在乎!”
“宫仇,本人给你忠告……”
“怎样?”
“离开“金剑盟’!”
“人各有志,阁下这话不嫌太过份了?”
“这是忠告!”
“用不着!”
“有一天你会噬脐莫及的?”
“无劳挂齿!”
“索血书生”发出了一长串冰寒的笑声,道:“言止于此,现在你走开!”
宫仇心中大奇,对方何以不对自己出手,而要自己离开?这是什么原因?自己的是“金剑盟”的一分子呀?
诸葛瑛突在这时站起身来,栗声道:“宫仇,你……走!”
宫仇剑眉一挑,道:“我走,为什么?”
“你不是他的对手!”
言语中充满了关爱之情,秀眸中呈现一种异样的光辉,使宫仇大受感动。
昨天,他以“丑剑客”的面目,劈了盟中两大护法,今天,他冒生命之险来救盟主,这种矛盾的行为,他自己也无法解释。
“索血书生”再次道:“宫仇,滚,下次碰见我必杀你!”
宫仇怒声道:“何不现在?”
“这一次本人放过你!”
“为什么?”
“给你一个机会!”
“不必!”
“你要为这位盟主卖命?”
“这……在下职责所在!”
“哼,近卫长,嘿嘿,宫仇,你未免太不自量了,你的身手较之贵盟主如何?”
“那不关阁下的事!”
“你岂非找死?”
“不见得!”
“索血书生”厉声道:“宫仇,今天我不想杀你!”
宫仇傲然道:“阁下未必就杀得了我!”
“你想证明?”
“悉听尊便!”
诸葛瑛急声道:“宫……宫……宫仇,你不是他的对手,你走,别管我,把情形禀告‘太上’,还有‘三凤’‘四凤’业已遭害……”
提到“太上”,宫仇眼前立时浮现出“青袍蒙面人”的形影,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冷战,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
“索血书生”便朝宫仇上盘抓去,这一抓之势,诡辣得世无其匹。
宫仇—愕,正思忖该杏施展“一元宝箓”的武功,如果施出,行迹立即败露,如果不的话……
心念末已,对方手爪已抓实了左边肩头,一股暗劲,似被八形剧力猛推,登时踉跄退出八尺之多。
“索血书生”利刃再扬……
“砰!”的一声巨响,宫仇和身横里撞去,与“索血书生”撞个正着。
双方各退了一步,
宫仇一个斜跨,挡在诸葛瑛的身前。
“索血书生”暴喝一声:“宫仇,你逼我下手!”第 十 章 迷离莫测
“索血书生”厉声喝道:“宫仇,你逼我下手!”
宫仇双唇紧抿,微微下抑的嘴角,形成了一个优美的弧度,那代表坚毅,孤傲,倔强,这表情,算是代替了答复。
“索血书生”向前跨了一个大步,双掌微微上提,看样子似乎要出手。
空气紧张得窒人鼻息。
诸葛瑛低低但激动地叫了一声:“仇哥,我永远……”
宫仇陡地一震,以下的话,他一个字也没有听见,他自问:为什么?自己凭什么要这样做?为仇人卖命?抑是……
“索血书生”突然哈哈狂笑不止,笑声中充满了嘲弄与不屑的意味。
宫仇被笑得浑身的不自在,冷喝了一声道:“什么事值得阁下如此好笑?”
“索血书生”敛住笑声,阴沉沉地道:“宫仇,今天连她也一并放过,希望你冷静想一想,作个抉择!”
很明显,“索血书生”要宫仇脱离“金剑盟”。
为什么?他不知道。
“索血书生”何以突然改变主意?他不知道。
场面松弛下来,但却充满了神秘的色彩。
宫仇心中并未存与“索血书生”为敌的念头,反之,对他的作为在下意识中起了一种共鸣之感,是以词色之间,稍见和缓,当下忍不住道:“阁下的意思是下次碰头之时……”
“索血书生”打断了宫仇的话道:“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其较之纣、虎,尤觉可恨,你知道这意思!”
声落,一晃而逝。
宫仇下意识地笑了一笑。
诸葛瑛突在此刻跌坐地上,花容没有一丝血色,惨淡之极。
宫仇怦然心惊,回身面对诸葛瑛道:“盟主,你伤得很重?”
诸葛瑛勉强挤出一丝苦笑,道:“仇哥,在你我独对之时,你不能改个称呼?”
宫仇心中一动,暗自咬了咬牙,故作不闻地道:“在下说盟主的伤势……”
诸葛瑛幽怨地瞟了宫仇一眼,大声道:“死不了!”
了字之后,是一口鲜血,人也跟着昏死过去。
宫仇感到有些手足无措,救她?还是撒下她一走了之?
恩与仇,加上一种潜意识中的微妙感觉,使得他脑海中一片混乱,照列,她是仇人之女,没有救她的理由,但,他想到被“金剑盟”劫持对,她对自己的优容,不问她动机如何,总是一笔恩情,大丈夫应当恩怨分明。
救她,他作了最后的决定,从此互不相欠。
他取出了一粒“归元丹”,瓣开樱口,塞了进去,再在“灵泉穴”上轻轻一点,丹丸顺喉而下。
诸葛瑛内伤极重,人在昏迷状态之中,根本不能自力助药性运行。
“索血书生”不知用什么功力,使诸葛瑛受这致命的内伤,实在是惊人。
宫仇踌躇再三,终于盘膝坐于诸葛瑛身侧,伸右手中指,虚空指正“命门”大穴,一股真元,由指尖迫出源源射入诸葛瑛体内。
以一指之力,能隔空导元疗伤,在武林中属罕见。
盏茶工夫之后,诸葛瑛面色逐渐红润,鼻息由微而浊而调匀起来。
宫仇宛若老僧入定,俊面神光湛然。
半个时辰之后,宫仇收指起身。
诸葛瑛翻身坐起,先是惊愕,既而感激地一笑。
宫仇冷冷地道:“盟主,你没事了。”
诸葛瑛缓缓站了起来,眸光似水,飘漾着千万缕情丝,洒向了宫仇,软语轻声道:“我……该如何说呢?……”
那眸光,那声音,那言语以外的含意,的确令人沉醉,无法抗拒。
宫仇心里一荡,但任你柔情似水,总溶不开那仇恨结成的块瘰,不自然地一笑道:“这是在下份当所为!”
诸葛瑛粉腮槐洌恐械那橐猓樟参抟牛滓或ィ嵘氐溃骸肮穑液芘宸?的冷漠无情,但,我总记住欠你一笔就是了!”
薄恨轻嗔,加上三分幽怨,越发使她妩媚绝伦,另有一种说不出的风韵。
人非木石,孰能无情,宫仇忘其所以地一声长叹道:
“唉!造物何妒……”
话方出口,立觉不妥,急忙把下面已经挤到口边的话咽了回去。
诸葛瑛一怔神,道:“你悦造物何妒是什么意思?”
宫仇吞了一泡口水,道:“将来盟主会明白的!”
就在此刻——
数条人影疾奔入林。
来的,赫然是“近卫首凤陈素珍”、“四龙武平”,“六龙司马吉”。
两龙一凤,形色仓惶,向诸葛瑛恭施了一礼,然后目注宫仇,齐唤了一声:“近卫长!”
神色之间,似对宫仇的现身此间,很感意外。
诸葛瑛面容一肃,道:“你们闻讯赶来?”
“首凤”陈素珍激动地道:“禀盟主,属下等四处查询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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