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应淮突然感觉到所有的视线全集中在他身上,“你们干吗都看着我?好像我是猴子。”
琦王笑道:“什么猴子,人家是问你雨荷弹得如何?”
“很好。”罗应淮简短道,“子安和无择也听过。”他拿起另一个馒头吃着。
“我对琵琶坏掉那段印象较深刻。”宋子坚咧嘴笑道。
“可惜我错过了那场精彩好戏。”苏昊道,他也是喜欢凑热闹的人。
雨荷则是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子安不平道:“大哥,你干嘛提人家的糗事嘛!”
“我实话实说而已。”宋子坚不知道他哪里说错了。
“姐姐也很会画画呢!”善彻标榜地说。
雨荷因是富商之家的千金小姐,所以琴棋书画都略通一些,只是后来家道中落,双亲又接着去世,她才沦落到茶馆弹琵琶。
“哇!你好厉害。”琦玉羡慕道。
“人家是千金大小姐,当然什么都会。”罗应淮道。
雨荷瞬时白了脸,在她耳中听来,罗应淮的话充满讽刺意味,尤其在他们争吵后,这些话更为刺耳。
其实,罗应准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说出事实罢了。
“雨荷,你不舒服吗?”子安关心道。
“我很好。”雨荷苦笑道,现在大家都在看她,她不得不打起精神。
邵无择的注意力则被他旁边两桌的人所吸引,他们似乎发生了一些争执。
其中一桌有五个人,应该是外地来的,手中还拿着大刀;另一桌有六个人,看起来像有勇无谋,只知道用蛮力解决事情的匹夫。
突然,没有一声预警,“砰”的一声,其中一人大掀桌子,茶水、杯盘、筷子满天飞舞。
邵无择看见那人手往桌下伸时,立刻喊道:“小心!”他的右手将子安揽入怀中,左手挡在她身前,免得茶杯、茶壶之类的易碎物击中她。
所有人的反应都立即可见,苏昊立刻护着琦玉,宋子坚没有动,只是看了邻桌一眼,罗应淮则拉过善彻躺在他腿上。
因为罗应淮和雨荷之间隔着善彻,两人之间有些距离,罗应淮无法触及她。再加上雨荷并不是邵无择的部下,当然不知道邵无择所说的代表什么,又该如何作出反应而且,她又背对那一桌人,根本不晓得发生什么事。
当罗应淮触及雨荷的手时,“砰”的一声刚好响起,雨荷的叫声也在下一秒钟逸出。
邻桌的两路人马立即刀刃相向,来这儿喝茶的过路人,为了免于被波及,马上一哄而散,避开战区。
“你要不要紧?”罗应淮着急道。
这突如其来的事件,让罗应淮的关怀之情溢于言表。其实,他早就不气雨荷了,他也不晓得自己为何那么在乎她的话,他从来就不是如此心胸狭窄的人。
雨荷痛苦地皱着脸:“好烫。”茶水飞溅到她的背部,烫着她了。
罗应淮恶狠狠地看向邻桌滋事之人,他会要他们付出代价的。
“这样也好。这可能是最后一次揍人。”宋子坚轻松地道。他们全都退出了战争,原以为不会再动武,没想到在这小茶馆又遇上了这批人。
邵无择下令道:“苏昊,带她们过去马车那儿,我们要给某些人临别赠礼。”
他们一群人全部起身,罗应准将雨荷和善彻推向苏昊,他的表情是愤怒而冷酷的。
“罗大人,没有必要动武,我没事的。”雨荷劝阻的说。
“我要他们后侮。”罗应淮意志坚定,不为所动,这些混账竟伤了雨荷,他要他们付出代价。
“无择——”子安也担忧地叫道。
“别担心。”邵无择拍拍子安的手。
子安叹口气,知道他们势在必行。
“好吧!可是,我提醒你,夫君,他们可是有刀子的。”
邵无择大笑道:“我知道,子安。”他随即把子安推向苏昊。
苏昊领着她们一行人走向马车。
“你们最好到马车上。”苏昊道。
她们一致摇头。
“官人,这种好戏怎么可以错过。”琦玉谴责地看了苏昊一眼。
子安紧张地看着邵无择,很怕他不小心会被砍伤。不过,事实证明她是白担心了,他把一个人打飞出茶馆,脸上的表情是非常无聊的模样。
宋子坚则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他每打垮一个人,还不忘哈哈大笑。
罗应淮始终一脸愤怒,下手较阴狠。
“哇!罗大哥好厉害。”善彻拍手道。他住在将军府邸的这些日子,和罗应淮最熟悉,所以也比较关心他。
雨荷蹙着眉头,注视着罗应淮的一举一动,她担心他会受伤。
“雨荷,方才有没有被烫伤?”子安问。
雨荷觉得背部有灼痛感,但仍道:“还好。”
苏昊吹声口哨道:“打完了,咱们也该上路了。”
邵无择三人正走向马车。子安这时才松了一口气,见茶馆内十几个人全瘫地上,有些则落在茶馆外。
“我希望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子安一等三人走近,立即训道。
“又不是我们生事的。”宋子坚立刻辩解。
“上路了。”邵无择道。
苏昊抱琦玉上马车后,随即走到前头驾驶,邵无择也将于安抱上马车。
“我们不一起骑吗?”子安不解道。
“这段旅途遥远,你不习惯骑马,会累坏的。”他解释,“而且,在马车上睡会舒服些。”
她扁嘴道:“我又不是猪,怎会一直睡。”
邵无择笑着吻一下她的额头,才翻身上马,宋子坚也跨上他的马背。
罗应淮先抱善彻上马车。
“我以后也要像罗大哥那么厉害。”善彻孩子气地道。
“好。”罗应堆笑着拍拍善彻的头,转身看向雨荷,“你要不要紧?”他关心地道。
“我很好。”她轻扯嘴角。
他这才放心地点头:“我得抱你上马车。”
她看着他,脸上红霞染面,她点头低首不敢看他。
罗应淮拦腰将她抱起,“你该多吃点,太瘦了。”他叮咛道。
“嗯。”她害羞道,“我很抱歉骂了你。”
“我早就忘了。”罗应淮柔声道。他将她抱入马车内,注视了她一会儿后才放手,他拉下车幔,翻身上马。
邵无择大喝一声,往前骑去,身后跟着来子坚,而后是苏昊驾乘的马车,罗应淮殿后,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北方而去。身后扬起的尘土,掩盖了南方的一切景物,那弥漫的尘土像是在替他们送行。
子安看向窗外,那蔚蓝的天空,和煦的微风,多么令人感到舒适啊!她闭上双眼,好像看见了梦想中的一大片草原和欢乐的笑声。
她带着微笑,沉入睡梦中。
终曲
一年后
子安突然醒来。她眨着双眼,不确定发生了什么事。屋里漆黑一片,现在应该是午夜了。奇怪!她怎么会突然醒来?这可真罕见,她想挪动一下身子,却感觉被抱得更紧。
邵无择反射性地摩挲她的头顶,他的手放在她胸下,子安抚着邵无择的手臂,背部紧贴着他的胸膛。
子安满足地微笑,想着这一年发生的点点滴滴。他们自南方北上,旅行了近两个月才找到这块牧地,在旅途中最大的收获,应该算是雨荷和罗应淮言归于好了。这件事她并没帮上什么忙,不过,茶馆的打架事件却是大功臣,它让他们重新开始交谈。
在这两个月的旅行中,她和琦玉不断制造他们两人在一起的机会。善彻也是从中撮合他们两人的大功臣,因为善彻很崇拜罗应淮,所以,他当然很希望罗应淮能成为他的姐夫。
在他们三个人的暗中牵线之下,雨荷和罗应淮的感情日益浓厚,当他们到达牧场后,两个人也举行了婚礼。
而这牧场的一切都是他们亲手做的,房子、马厩、围栏……不过,马匹则是他们花钱买的。
一开始,他们买了好几十匹名马,而后自己配种,这种事她并不是很懂,她只知道培育名马后,再以高价把它们卖出去,就有钱赚了。
虽然他们才经营不到一年,但是已小有成绩,令子安觉得很欣慰,她相信他们的牧场会愈来愈大。
牧场上除了马匹外,他们还养了小鸡。这些鸡就由她和琦玉、雨荷三个人饲养,每只鸡都是又大又肥,她还替每只鸡取名字——“丫丫”因为它的叫声好像鸭子:“小佩”则是因为某天它不知从哪儿啄了一个小玉佩回来;还有“小琴”、“阿莹”……许许多多的名字。
除了替小鸡取名之外,她也替母马取名字,但无择不许她替公马取名字,他说取了名字之后,人家就不敢买了。对于这一点,她当然嗤之以鼻,但是当无择将“喷气”的事告诉其他人后,他们也都一致决定不许她取名,为了牧场的生计,她也只好点头答应。
现在牧场可以说是“生”意盎然,因为她们三个人全部有孕在身,她可能再几天就会临盆。到现在,她都还记得当得知她怀孕时,无择感动的神情,他抱着她,好久好久都说不出一句话。
琦王怀孕三个月,雨荷已是六个月了,因此,她们全都不用做什么事,除了喂鸡、弹奏琵琶外。
她还记得刚开始学琵琶时,无择老是说,马儿只要一听到琵琶声就想冲出马栏,对它们来说那是魔音。这种侮辱性的话语在她学了几个月后,终于消失了。
现在,牧场上除了宋子坚外,其他人都已是俪影成双,让他大受刺激,他直说要去找个姑娘。可是牧场的工作实在是太忙了,老是抽不出空来,不过,他已决定在年底前找到一个漂亮的姑娘共度余生。这话让大伙儿开怀大笑,并祝他好运。
子安合上双眼想入眠,突然皱起了眉头,直觉地摸着肚子,噢!老天,她真是不敢相信。
她捏着邵无择的手,喊道:“无择。”
邵无择马上清醒,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你怎么醒了?”这真是罕见,她从来不会在半夜醒来,他打个可欠,下颚摩挲她的头顶。
“我只是要告诉你一件事。”她的语气轻快活泼。
“什么事?”他搂紧她,准备再度入睡。
“我肚子痛。”
“肚子痛……”他又打了个呵欠,“肚子痛?”他睁大双眼,声音上扬,全身紧绷。
她笑道:“你被噎着了。”
他立刻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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