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聆听了会儿才说:“苏州城的孺子歌,几乎每个孩子都会唱。”
“每个?”他握紧拳,似乎对这两个字很不满。
“对,每个,我和盼盼也会,只是小时候盼盼不太爱说话,没听她唱过。”芊芊和海上飘同时发现他神色有异,忍不住说道:“算了,我不勉强你,你不要这副阴阳怪气的模样。”
“不……我要娶她。”石槐突然说出的这句话倒是让他们同时一惊。
“你没搞错吧?这次我可没逼你喔!”他突然变成这副阴沉的模样,反倒让芊芊却步了。她该不会识人不清吧?他现在看起来并不像是所谓的“好男人”。
“没,我说的是真话,我是真的要娶令妹。”石槐抬起脸,回复了原本的笑容。
芊芊望着他,点点头道︰“我可得把话说在前头,你既然要娶她,就得好好待她,否则我和海上飘都不会饶你的。”
“咦,妳怎么把我也给算进去了?”海上飘可不想陪她玩这种“送作堆”的游戏。
“你是我相公,不算你我算谁?”芊芊抬起娇俏的下巴,对着他媚笑,“好啦!你就当是帮我嘛!这样他就不敢欺负幼幼了。”
唉!哪个男人能敌得了妻子这般嗲声嗲气的撒娇呢?
海上飘摇摇头,只好道︰“行!坏人都让我做吧!”跟着他又对石槐说︰“此乃终身大事,石兄可以再考虑数日。”
“不必考虑了,这次回无天山,我就会准备聘礼。”他说来十分笃定,跟之前推辞规避的态度有着显著不同,这倒是令人颇生疑虑。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等你休息够了,晚点儿我会陪你一块儿去跟我爹娘谈这门亲事。”芊芊相信自己没看走眼,石槐的身材虽然粗壮魁梧,但应该会是一位称职的温柔好丈夫。
“那就先谢谢芊芊姑娘的成全了。”石槐拱手道谢后,眸光又不由自主地飘向幼幼的方向。
但此时佳人已不在,徒留他一脸怆然,彷似又被那不堪的回忆给缠据心头,浓得再也化不开……
※※※
这姻缘就是来得这么快又这么顺。
就好像被乔太守往鸳鸯谱上给一点,原本两个压根儿不可能相遇的男女,如今居然成为夫妻,就将白首偕老。
“幼幼听话,待会儿来到妳面前的是妳夫君,将是一辈子疼妳、照顾妳的男人,妳要懂得含蓄、羞涩,可别一径地傻笑。”芊芊好不容易完成爹娘的心愿──将幼幼给嫁出去,但又怕她得不到幸福,还真是矛盾呢!
“吃……饿……”幼幼直对着她摸着自己的小肚子。
也是,新娘子真不是人干的,从离开娘家那时起到大婚之喜完成……不,应该说直到洞房花烛夜完成前,都没能饱餐一顿。
“等会儿就能吃了,幼幼不急喔!”芊芊只好安抚她,直到她似懂非懂地点头后,这才退出房间,由喜娘接手照顾幼幼。
“怎么?后悔了?是不是该向石槐说清楚,用欺骗的手段总是不好。”等在外头的海上飘轻拍妻子的肩,看着她微颦的额心,明白她内心的担忧。
“不,都已经进了洞房才说实情,石槐若跑了,后果谁负责?”芊芊拚命地摇着脑袋。
“当然是妳呀!”海上飘点了下她的小鼻尖,“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我只是──”
“我知道,妳只是不希望幼幼得不到幸福,唉……那我们也只有祈求上天的帮忙了。走吧!别耽误人家洞房花烛夜。”海上飘握住她的小手就要往别院带。
“等等,我怕幼幼连洞房都不会。”她用力拉住他。
“呵……”他闻言,忍不住放肆一笑。
“你笑什么?”她紧皱起眉。
“我笑有个女人当初也好不到哪儿去,还不是要我一样样地教。”海上飘这句话果真惹得芊芊满脸通红,忍不住噘唇跺脚了。
瞧她那娇憨羞赧的俏模样,他执起她的下巴,望进她的灵眸深处,“这种事是船到桥头自然直,妳总不能在一旁教导吧!就算妳要,我也不肯。”
芊芊被他这句话逗得噗哧一笑,“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看妳恨不得帮到底,我当然会这么想。”海上飘搂住她的腰,眸光转为迷离,“别打扰他们了,我们走吧!让他们顺其自然。”
“嗯,也好。”芊芊回头往新房瞄了眼后,便与他一道离开。
不一会儿,新郎倌来了!
山寨里人口众多,儿郎们在喜宴上一杯接着一杯地向石槐敬酒,可是他酒过三巡后居然没染上半分醉意,仍神志清醒地进入洞房。
“新郎倌您来啦!”喜娘等得差点儿睡着,听见木门嘎啦开启声,精神便倏然一抖地张开眼。
“退下。”石槐丢下这两个字。
“可是交杯──”
“我自己来。”他依旧沉着嗓,朝喜床一步步靠近。
“是。”喜娘虽然想说:这不合礼数。但见他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也只好耸耸肩退了出去。
喜娘一离开,石槐便走到门边上了闩,回头再看向坐在床上戴着红帕却猛点头的娘子,眼中不禁起了疑虑,“娘子……娘子……”
没反应!他索性将红帕一掀,才发现她竟已睡着了,非但睡着了,嘴角还挂着甜甜的微笑,似乎正作着美梦。呵!还真像芊芊的妹妹,两人有着一样迷糊、粗线条的个性。
石槐只好拉开嗓门喊了声,“娘子。”
本来声音就大的他,这一喊可吓坏了幼幼!她睁眼看见了人高马大的石槐,便惊慌地开始叫嚷,“大姊……大姊……坏人……坏人……”
“我不是坏人。”石槐抓住她的手,刻意压低了嗓音,“我是妳的夫君。”
“夫君?!”她偏着脑袋想了想,“你会疼我吗?大姊说你会疼我。”
“没错,我是会疼妳。”石槐皱起眉,直觉她似乎有哪儿和平常人不太一样。
“玩,陪我玩。”她咧嘴一笑,拉住他的手直往门口走去,“逗蛐蛐儿、扑蝴蝶、抓青蛙,走……”
“什么?”他用力把她拉回身前,却弄痛了她。
“痛、痛,凶,你好凶,呜……娘、娘……大姊、大姊。”幼幼居然当着他的面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妳!”石槐顿时雄躯一震,用力将她从地上揪起来,“妳是在开玩笑还是玩真的?!”
“呃……”幼幼被他这一吓,浑身直发抖,“鬼、恶鬼,大恶鬼!”
“妳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本不想怀疑,可是她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样,“我去找于芊芊问个清楚。”
“呵呵呵……”此时幼幼突然笑了,彷佛刚刚的事完全没发生过一样,还径自唱起歌来,“小白兔,三瓣嘴儿,蹦蹦跳跳四条腿儿……”
石槐推门的动作一窒,猛地回头看向她……突然,他心口紧揪了下,又泛起阵阵剧疼。
他闭上眼轻叹口气,走向幼幼将她扶起,“算了,当初既是我自愿答应娶妳的,那么无论如何,我都该情愿承担。”受过严重情殇的他本就打算终生不娶,如今就算娶个痴儿也无妨,就当是为了保存一段记忆,捕捉住他心底的最后一丝温柔。
石槐俯下身将她拉起来,这才发现她好小,也猛然想起他似乎忘了问及她的年龄。于是他放柔了嗓音问:“妳几岁了?”
“十……十……我……我几岁?”她眨着大眼反问他。
“唉!妳睡吧!我去别的房间睡。”石槐心想:他总不能跟一个痴儿洞房吧!
“不要走、不要走……”幼幼扑向他,紧紧抱住他的腰,“我不敢一个人睡觉,你陪我睡。”
“什么?那妳在家里是谁陪妳睡的?”石槐侧过身问,可她还是将他紧紧抱住,不让他移动脚步。
“奶娘。”她甜甜笑着,“我最喜欢靠在她的大奶奶上睡觉。”
“呃……”石槐有点语塞了,只好先逃开再说,“我有事要去忙──”
“大姊说你会照顾我,是不是会陪我睡觉?”幼幼将小脸紧贴着他宽广的背脊,“哇~~你的背好硬、好壮,跟爹爹的一样,爹爹也说他会照顾我。”
石槐抚额一叹,用力掰开她的手,转过身来,“我会照顾妳,但是不能陪妳睡觉,懂吗?”
她扁起嘴,居然又落下泪,那抽噎的声音让石槐听得心烦意乱,原本强逼着自己压下的脾气也快要爆发了。
“再哭啊!妳再哭我就不理妳了,就任妳在这里哭好了。”他火爆地对她吼出来,力道一个拿捏不好,巨大的吼声有如雷鸣,震耳欲聋地直逼幼幼耳膜。
“啊!不……不要这么大声……耳朵好痛。”幼幼举起双手捂住耳朵,下滑的锦袖内露出粉嫩的藕臂,连带展露出一样让石槐极其震愕的东西。
他用力抓住她的手臂,轻抚着上头一枚粉红色的芙蓉胎记,紧蹙的眉心不禁松缓下来,目光转为感动。
对,就是它,这次绝对不会错……就是它。
“是妳……真是妳……我终于找到妳了……可是妳为何会变成这样?”他捧起她的脸,仔细察看着,专注的眼神让幼幼不但止住哭泣,脖子也越缩越紧。
“别怕,妳看着我,快看着我。”石槐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妳还认得我吗?”
可是她却一径地傻望着他,久久之后更打了个呵欠,“啊……好想睡喔!你陪我睡好不好?”
“好,我陪妳。”他的眸光直黏着她的脸,像是想从她身上找到一丝丝过去的影子。
石槐温柔地为她取下凤冠、褪下霞帔,然后扶着她躺在床上。幼幼丝毫没有一丝男女有别的矜持,大剌剌地趴在他身上,可小脑袋却不停地挪来挪去。
“妳在做什么?”他问她。
“你没有大奶奶。”幼幼的眉头皱了起来。
“我是没有,但妳有。”石槐虽说了不碰她,可他终究是男人,目光忍不住胶着在她已极富女人味的酥胸上。
“我?”幼幼天真地拍拍自己的胸口,“可我睡不到呀!”
她眨巴着眼看着他,最后在他温暖的肩窝找到满意的位置,“就这里……我喜欢睡你这里……虽然没奶娘的软,但是……”
说着说着……幼幼竟然就这么睡着了!倒是她那两团会让男人窒息的绵软丰盈紧紧贴在他胸口,随着她的呼吸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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