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不过我不想继续待在这里冒险,天知道衙门的人何时会杀上山来。”他拍拍她的小脸。
“义父不是会帮咱们吗?他说他不会对自己的义女和女婿下手的。”这阵子全都是靠着郭义之的帮忙,衙门才没再来打扰。
“我很感激他,但是在他之上尚有别人在,谁敢保证不会有人不顾他的意见而举兵攻山呢?”
“你说的好有道理喔!害我也担心起来了。”她一手托腮,嘟着嘴儿望着他那张俊魅的脸庞,“槐,我现在更佩服你了,多亏你想得远,才不会让其他人跟着受害。”
“别太早褒奖我,这事儿还没个准呢!”他伤脑筋的是,经过他反复盘算后,金钱上还是差了一大截。
想想这些年来,他们所劫之财大多赠给其他更需要的人,自己压根儿没留下什么。靠着一些刚建立的事业,虽然足以在山上温饱,可在山下生活的开销更大,恐怕难以打平。
更重要的是,大伙早就习惯了山上生活,突如其来下了山,肯定会需要很长一段的适应期呀!
“但我相信你。”她递给他一抹嫣然巧笑。
闻言,石槐自是十分得意,大手温柔地将她拉进怀里,“一大早妳便兴奋地早早起床,累了吧?要不要倚着我睡一会儿?”
“不……”她指着他身旁的帐册,“我想看你做帐的模样。”
“可我现在不想浪费妳我独处的时光。”将她揽得更紧,他以唇热烈地爱着她……
※※※
在一间客栈里休息了一宿后,石槐一行人又继续赶路,直到第二天天黑之前,终于抵达了苏州于家庄。
“爹、娘……”走到于家大门外,正好看见有仆人在外头扫地,幼幼上前打了声招呼后,便快步奔进里头。
扫地的仆人蓦地张大眸看着幼幼的背影,接着又揉揉眼睛,像是伯自己看错了!
“她是你们家三小姐幼幼没错。”石槐噙着笑容,快步跟了进去。
当幼幼进入厅内,看见整理环境的贵嫂与大妞时,立即笑道:“贵嫂,妳越来越年轻了;大妞,妳怎么胖了些?不过这样更可爱了!我爹娘呢?”
贵嫂和大妞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这才齐声惊呼道:“三小姐?!”
“嗯,是我没错。”幼幼甜甜地笑着。
“天呀!妳……妳好了……妳完全好了?!”贵嫂开心地直绕着她打转,大妞则兴奋地冲到后头主屋唤人去。
“我已经全好了。”幼幼在贵嫂面前转了圈,笑咧着嘴,露出两个隐隐约约的小酒窝,“我不再痴痴呆呆的对吧?”
“谁说妳痴呆了?”珠帘一掀,就见沈静走了出来。
“娘。”幼幼望着美丽如昔的母亲,又望着紧随其后走出的于刚,“爹……”
下一刻她便跪了下来。“这些年来幼幼一定让你们担心了,非但如此,还得费神照顾,幼幼好感激你们。”
“说妳不傻,妳还真傻!这有什么好感激的?”于刚赶紧扶她站起,又看向一直带笑站在门边的石槐。
石槐走向前,拱手道:“岳父、岳母,很抱歉,一直没时间带幼幼回来,让您俩担心了。”
“哪儿的话,对我们而言,今天可是莫大的惊喜呀!”沈静说着,眼眶都红了,想起自己三个女儿不但都找到了好归宿,一些怪毛病也都痊愈了,她能不开心、能不感动吗?
“说的是,幼幼过来,让爹瞧瞧。”坦白说,三个女儿里,他最担心的便是她了,他当真是连作梦都想不到她可以进步得如此神速。
“爹……”她走过去,一双璀璨中洋溢着幸福的大眼直瞅着于刚。
“有神多了。”他瞧着她的眼睛。
“变聪明了?”幼幼笑着问,泪已不自觉地漾出。
“嗯,我聪明的幼幼,看着妳像是又回到八年前……那时的妳就跟现在一样,好慧黠、好调皮,不输妳大姊呢!”
“真的?”她扑进爹爹怀里,“我好爱您。”
“好了、好了,他们大老远赶来苏州,也该休息一会儿了。”沈静走向女儿,看她似乎丰腴了些,“石槐待妳不错吧?”
“嗯,他很体贴。”幼幼大方地说,但石槐却红了颈子。
“那好,先去后头歇会儿,娘有好些话想跟妳说。”沈静神秘地一笑。
幼幼点点头,当她们正要离开大厅时,突然听见门房疾奔而来,“老爷,扬州巡抚郭大人来访。”
“郭大人?可我与他不熟呀!”于刚蹙眉细想着。
“是义父,义父来了。”幼幼笑说。
但石槐脸上的笑容却立刻隐没了,因为除非有重要之事,否则义父没道理千里迢迢寻来这里。“我去看看。”
“我们一道出去迎接。”于刚率先走向大门。
到了门口,便看见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正在大门外等着。
“义父。”石槐出声唤道,郭义之闻言便掀开轿帘走了出来。
“你们还真会跑,害我一路追来这儿。”郭义之一见他就笑着说,接着又看向站在后面的于刚夫妻,“敢情这两位就是于大爷和于夫人?”
“郭大人好眼力,快里面请。”于刚笑着往内一比。
众人到了厅里坐定奉茶后,他又对郭义之说道:“刚刚才听幼幼说她认了您为义父,这真是我们于家的荣幸。”
“有他们这对儿女,才是我的福气。”郭义之随即又转头对石槐说:“这次我赶来这里,是特地为你而来。”
“哦?义父请说。”
“我已禀告皇上小女燕燕已经去世的消息。”郭义之双手抱拳一拱,敬重地说:“再不让皇上得知,我就得背负叹君的罪名了。”
他本想隐瞒着这个秘密,一辈子不说,因为皇上也非常疼爱燕燕,他着实不愿让皇上跟着他一块儿悲伤。
无奈朝廷中有太多敌对的官员,总在皇上耳边进谗言,让他不得不抢在被参一本之前先行招认。
“那皇上可曾怪罪您?”幼幼担忧地问。
“这倒没有,不过他倒问起了石槐!”郭义之的目光转向石槐,只见他脸色陡然生变。
“皇上要捉拿我?”石槐猜测。
“为什么?石槐做错什么了?”于刚急问。
“岳父,那是因为我是个山贼。”他双拳紧握,心里十分激动。他并不怕死,只是他放不下整座山的弟兄,更不舍得离开幼幼。
幼幼哭了,她倚进石槐怀里痛哭出声,“不要……我不要你被捉走,如果真要捉你的话,那就连我一块儿抓吧!”
“幼幼!”石槐浓眉紧紧一蹙。
本来愉快的气氛顿时笼罩上愁云惨雾,就连于刚夫妻也都静默下语了。
“天……我话还没说完,怎么所有人都哭成一团了?”郭义之暗自窃笑了好一阵,这才笑出声来。
“义父!”幼幼走到他面前,似嗔似怒地问:“您该不会是特地千里迢迢跑来这儿跟我们开玩笑吧引”
“我可忙着呢!哪有这等闲工夫?”郭义之捻须大笑。
“那您是……”
“我是想告诉你们,皇上听我说了石槐的事之后,非但不生气,还非常佩服他的仗义之举,为了不让无天山成为众官争相围剿的地方,于是下令封无天山为“正义之山”,石槐为“义正王”,命你驻守山头,有权处置贪渎枉法之徒。”
说时他已站起,跟着从袖袋中掏出一卷圣旨,众人见状赶紧下跪,聆听郭义之宣读上头的旨意。
“接旨。”宣读完毕,郭义之将圣旨交给了石槐。
“槐,太好了!这下你就不用为无天山的未来烦恼了。”幼幼小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是呀!这真是件天大的喜事,今晚可得好好庆贺一番。郭大人,您就赏脸在舍下用顿粗饭淡饭吧!”于刚走上前,紧握住郭义之的手。
“那是当然,我不但要叨扰一顿,还打算在这儿小住一段时日,欣赏一下苏州风光之美。”郭义之直接又坦率,完全不带官架子。
“好,就由我带义父四处疟走、看看吧!”幼幼跳到他身边,开朗地笑道。
“那是一定要的。”郭义之仰首笑着,跟着对于刚说:“听说您的棋艺精湛,我久未逢对手,今天一定要与您对弈一番。”
“郭大人过奖了,待您休息一宿,明儿个咱们再对弈吧!”于刚欣然接受他的挑战。
“明天?!不不,就现在吧!”
“您……这样好吗?会不会太累了?”沈静只怕他舟车劳顿,精神不继。
“夫人可是担心我赢过您相公?”郭义之开着玩笑。
“哪儿的话,我这就命人准备棋盘。”沈静摇头轻笑,招手唤来下人,不一会儿一场“棋盘”上的厮杀便展开了。
幼幼对下棋没兴趣,于是拉拉石槐的衣袖,“我们到园子里走走吧?”
“也好。”向沈静点头示意后,他们便安静地退出厅外。
来到后花园里,幼幼突然俯拾起地上一枝竹枝,轻轻甩动着它,小嘴里还哼起那首孺子歌……
到了香榭亭里,她突然转过身,望着尾随她走来的石槐,“我真没想到你会是那位被欺凌的大哥哥。”
石槐一震,“妳说什么?”
她柔媚地弯起嘴角,“我想起来了……那一幕幕的情节隐隐约约出现在我脑海里,我记得在我喝了那碗黑汤汁后,回到家里便生了场重病,病愈后就变得痴痴傻傻的。”
“妳真想起来了?”石槐心头一窒,蓦然止住脚步。
“对,就在昨晚住在客栈时,我迷迷糊糊地梦到了这一切,惊醒后再看看你……脑子突然变得十分清晰,清楚地想起这段往事。”她走向他,望着她最深爱的相公,“我没想到你会找了我这么多年。”
“幼幼!”他用力将她锁在胸前,“我一直在找妳,当初来到柳峰山遇见盈玉,却将她误认为妳,所以……”
“别说了。”幼幼伸出纤纤玉指抵住他的唇,“我明白……我都明白。”
“说真的,我不后悔,如果时间再重来一次,我还是会打那个欺负你的大坏蛋。”她抬起固执的小下巴,嘴里说着直接、却让他心动的话语。
“如果时间再重来,我一定不会再这么懦弱地眼睁睁看着他欺负妳。”他闭上眼,这是梗在他心头永远的痛。
幼幼甜甜笑了,“槐,我真的好爱你。”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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