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射不中,吓唬他们也好。”他是门缝里看人,把她看得扁扁扁。
“不要浪费子弹了。”他不肯给。
“我不会。”她柔软的身子更加贴紧他,一心一意只想借到枪,压根没留意到自己过分挑逗他了。
“离我还一点。”燥热的火舌从背后慢慢地绕上他的身子,黑豹极力想扑灭熊熊燃烧的欲望之火。
“什么?”他在嘀咕什么?谷映黎为了听清楚,不得不整个人贴上他。
“拿去。”黑豹把枪递给她,阴着眼眸、一脸不自在。
他的背脊灌了水泥吗?怎么突然间硬邦邦的。谷映黎一头露水地搔搔发顶,也许它是为了后面的追兵烦心吧!她放开勾着黑豹的右手,惯用这手使枪。举起手枪,她半闭左眼直直瞄准来车,温暖不再的明眸染上了犀利,十足神枪手架式。
“太危险了……”黑豹发现她松开手后想阻止她,枪响却先他发难,无情地划破橙亮的黄昏。不知是连环效应抑或什么的,不仅后面的轿车为因应突发状况而来个紧急煞车,黑豹居然莫名的也跟着停住车,只听大小车子一时应声而煞,大声小声撼人心。
谷映黎射中预定目标后,本想瞄准下一个轮胎,延续在心中勃发的澎湃气势,怎知扫兴的黑豹却在这光辉灿烂时刻,来个猛煞车,害她没有附着力、飘荡在空中的身子一个不稳,非常可笑地滚落路边,直苜滚进田沟里。
“哎哟……”半挂在田沟中,俏脸正巧趴在烂泥上的谷映黎,痛苦地哼出她从没想过会出自口中的呻吟。她的脚肯定又断了。
黑豹凝着阴鸷的脸,匆匆跑来半跪在她身边,“你没事吧?”他几乎是担心地抬起她的脸。
“我想我快死了。”她调皮、有些瑟缩地吐吐舌头,全身因他这个轻微的动作而痛苦不堪。力量在她跌落时不知滚到何处,她虚弱得没力气拨开脸上的烂泥巴,直在心底庆幸:还好不是牛粪堆。
她竟然能忍受自己美丽、无瑕的脸上沾满了泥土,不急着拂去骯脏,彷佛开玩笑有多重要似的。黑豹第一次发现到她的不爱美,讶异她不怕丑。
身后杂沓的脚步声,教天生警觉的黑豹没时间再研究她,随即敏捷地抬起地上的枪,转了一百八十度后,未曾停顿、俐落地连续开了两枪,各自命中欲乘胜追击的杀手们。来人中枪后见情势不对,跛着脚往回跑,就恐死神来接他们。天啊!那个森冷的家伙根本是死神。
黑豹打算一举歼灭他们,他不放心地回头瞥了眼谷映黎。他的忍耐就到这里,若家伙们欺人太甚了。谷映黎由黑豹阴沉、蓄满浓浓杀意的眼神猜到了他的意图。她忍着痛苦爬得上田沟,却没力气站起来阻止他,只得往他的脚边一扑,紧紧地抓着他的脚不放。
自从认识黑豹后,她的“匍匐前进”做得比任何一位可敬可偑的阿兵哥来得标准。
“放开!”他厉喝。
“穷寇莫追。”谷映黎死命地攀着他的脚,不依。她的俏脸上除了雪白的牙齿和黑白分明、漾着顽强的星眸外,其余皆被泥土覆盖。
黑豹气恼地瞥向连滚带爬跳上车的年轻人,他们开着中谷映黎一枪,一边轮胎没了气的车子上路,不敢驶经他们,歪歪斜斜地倒车,就怕没能越过他们,魂已飘向幽冥。
“放开。”再不追击就来不及了。
“你可以很残忍地把我踢开。”她这是在干嘛!活像哀求情人别拋弃她的失意女郎。谷映黎为自己紧抱他小腿不放的行为,感到有趣。
闷瞪着歪斜离去的车子,黑豹这才发现她的枪法奇准。一个知名模特儿,玩起枪来居然有板有眼,直逼职业杀手。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
回过头来,他抑气地弯身抱起她,见她笑容可掬,怒火顿生。“为什么阻止我?”既然能有说有笑,想必安然无恙。
“别在善良的老百姓面前杀人,我受不了的。”她故意剧烈地抖动身子,忍着牵一发痛全身的脚伤,微扬柳眉,轻淡地谈笑风生。
“你是不是伤到哪里了?”她似乎有些不对劲。
“没有。”她若有似无地闪躲他的拟视,答来仓促。不能再增添他的庥烦了,他自身的麻烦已经多得数不尽,光是应付接连到来的凶神恶煞便够他受了。
她刻意伪装的轻快,掺着几不可察的颤抖,明明像在压抑着极大的痛苦。黑豹冷然地凝视她,不懂她压抑的目的。
“我肚子饿了。”她极其快速地瞥他一眼,为他的沉默心惊;这抹轻淡的瞥视一撞上他冷凝的瞪视后,注定得败阵。
黑豹抱她上车,收好刀枪后,快速发动机车飞车上路,狂飙回“云天盟”。
他真的以为她饿扁了吗?谷映黎很想放松心情享受一下追风逐日的快感,无耐突来的疼痛不许她如此奢华。
“你是个奇怪的女人。”将车子直接骑到她房间下的长廊,黑豹冷淡地开了口。
“怎么说?”任由他抱起自己,谷映黎为他轻扬起嘴角的俊容闪了神。这是黑豹头一次主动开口和她说话耶!值得珍惜。“是因为我有百步穿扬之技?”她温柔地笑着。
黑豹阴幽的眼眸飞快地闪过什么,俊美的容颜似乎不那么冰冷了。
“你一直认为我只是个好吃懒做、不学无术的大小姐,对吗?很遗憾地告诉你,我不是。我适巧对高危险性的运动特别喜爱,举凡高空弹跳啦、打靶、跆拳道、空手道……”她数得不亦乐乎。
黑豹将她放在廊欗上,永带冰寒的眸子攫住她称不上能看的呢脸,渐渐沉迷在她清脆的话声里,不知不觉压低了俊美得令人着迷的脸,毫无预警地吻住她。
谷映黎纠结成国的紊乱思绪尚未理清,他突来的偷袭却在瞬间夷平这团纠葛,轰空她混乱的脑袋。
黑豹蜻蜓点水般地吻了她后,猛抽开身,似乎也同样为自己的行为愕然。他不敢看她,带着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思绪,拋下同样困惑的人,走得匆忙。
他……他刚才是怎么回事?纷乱、震惊得无以复加还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境,也许如遭雷殛适用些。谷映黎呆愕至极。
魂不附体、呆呆地瞪着门板好半天,地无意识地抬起手想掬着发烫的脸,理一理思绪,手一接触到脸上风干成块的泥土时,她又呆掉了。
黑豹真的在她脸上无一处不是泥土的时候吻了她?依她看不只是她奇怪而已,他才是真正令人费解的怪人。
第六章
动弹不得,源于全身酸痛?直直瞪着天花板也无济于事。怔忡了半小时,差点无法接受事实的谷映黎挣扎着想起来,她很努力地尝试,费尽了力气,终于还是放弃。
七点了,她从没有赖床的习惯,从来没有。唉!这回可真是破了例,幸好昨晚美宝忘了来找她“聊天”。
“咱!”木门被霍然推开,谷美宝来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要命!她的庆幸还不到三秒钟。谷映黎在心里哀号。
“你和黑豹到底进展到什么程度了?”她听到一个可笑的谣言,非得当事人澄清不可。
“什么什么程度?”莫非他们两个昨晚那个不知怎么回事的第一类接触,被她撞见了?即使是,那又如何?
“有人告诉我,他亲了你!”她原先不相信仆人所言,可是越想越不对劲,以映黎狐媚、狡诈的手段来看,不是不可能。
“你派人监视我,还是在我房间四周安装了监视器?”简直匪夷所思,美宝居然肯费这么大动争取黑豹,这一役对她而言无疑万分重要。
“他真的亲了你!”她尖叫。映黎这种有恃无恐的问法,根本是默认了。青天霹雳啊!可恨。
“亲吻也可以代表礼貌,在美国长大的你不应该大惊小怪。”谷映黎冷静地瞥视她,“何况,就算我们接吻,他没娶、我没嫁,那也不犯法。你质问得没道理。”
“这事发生在黑豹身上就不寻常,他不可能只为了礼貌就和你接吻!”他如果是这种普通人,她就不会费尽心力想得到他了。
“可不可能,你得问他。”她不予置评。事实上她也被黑豹这突来的一吻,吻得莫名其妙、惶惶难安。
“废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擒得了先机有意炫耀吗?”什么都输给映黎,她是不可能甘心的。“我说过我要黑豹,就是要他。”
“我并没有阻止你,你不必再三强调。”谷映黎听腻了。只要美宝开始无理取闹,她就得挖空心思防犯她有意无意的攻击,她为何得承受这些!
“现在才只是开始,我不会输你的。”谷美宝皱紧眉头,恶劣不堪的心情难以回复。“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我不认输。”谷映黎扬起明眸,满脸疑惑,“这场游戏从一开始,我就没答应要参与,全是你一人在自说自话,我为何得认什么输?”
“没答应参与?”她不敢相信。“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小人,成天巴着他不放,还敢大言不惭、面不改色地说你没心参与。”
“别想把黑豹当保罗耍,他不是傻子。”看到他对付敌人凶狠的手段后,她更加为美宝有恃无恐的抢人游戏担心。“他要是发起狠来,恐怕连表哥都保不了你。”
躺在床上想溜又溜不掉的谷映黎,无法撤退,只得陪战了。
谷美宝弯下身子俯视她,甜甜地、带了丝阴狠地笑着,“你想让我退出战场可以明说,只要你肯跪地求饶,我会考虑。”奇怪,映黎怎么直直地躺在床上动也不动,难道她看不起她?
“办不到。”她坚决地冷哼。美宝疯了才会以为她会这么做,同人下跪是低下的行为。
她居然就这么躺着,哼出了对她的不屑。“别以为黑豹亲了你,你就可以嚣张、跋扈,让一个人改变心意,对我而言绝对简单。”
“欢迎去试。”她还能说什么。
“谷、映、黎!你别一副稳操胜算的样子,我死也不肯输你。”她满不在乎的口吻,教人火冒三丈。
“唉!”怒发冲冠了。美宝总是以咆哮为发泄行径,殊不知平心静气的人,可以多么容易取得优势;尤其她这个全身痛得连说话都想省却的可怜人,看得又是分外分明。
“唉什么?”她握紧拳头,浑身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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