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醇。。。。。听话,告诉我你在哪里。”那一头的唐穆森等着杜醇的回应,语气有些哀求,或许半年前的他根本不相信自己也有这样的时刻,对着一个女人,有千言万语,却因为她的百般退缩,而咽在喉间。他们之间,都被陌生却令人沉醉的情愫困惑着,彼此都乱了手脚。爱情的小溪上,他们被手中红线牵引,彼此摸黑淌水,等待黎明曙光的祝福。
杜醇的心弦动了一下,她终究是心软的人。“我在儿童乐园边上的那家麦当劳。”
“好,乖乖的,不要动,我马上就到。”
“不。。。。”不等杜醇说出拒绝,唐穆森就果断得挂了电话,杜醇怏怏得看着手机屏幕,猛地拿起桌上的果汁,狠狠得吸了一大口,才浇灭了心中小小窜动的火星。
等待的过程有些磨人,冷气扑扑地吹,杜醇却有些坐立不安。麦当劳成了欢乐的海洋,戴着红色生日帽的小男孩在家人的簇拥下吹灭生日蜡烛,周围的陌生人也被这片温情感染,鼓掌为他欢呼。
那么多的爱紧紧包围着他,那么多双手呵护他长大,幸福离他可真近。独自坐在窗边的杜醇,心中感叹着,大眼闪过一丝落寞。她也曾如此羡慕过英姿,看着谢妈妈为她做生日蛋糕,谢爸爸用心得写上“生日快乐”,英姿像个猴子一样在饭桌前蹭来蹭去,趁着大人不注意,抓一把桌上的牛肉,跑到她身边与她共享。
杜醇有些哀伤得转头望向玻璃窗外,才发现,唐穆森正从马路那头走过来。骄阳下,衬衫上已经不见了领带,在人群中显得卓尔不凡。他也看到了她,两人的视线短暂交汇,有电火一闪而逝。杜醇连忙撇开脸,慌乱得拿起果汁又是猛吸一口,心脏怦怦乱跳起来,他到底要干什么呢?
当拨开心中的迷雾,杜醇不确定是否能平静下去。她从不擅于伪装,可是现在的她,为了心的完整,愿意尝试一番。她已经是一头受过伤的小兽,在布满陷阱的森林里,歇斯底里得保护着自己,带着难以言表的悲壮。
唐穆森在见到玻璃窗内白衣女孩的那一刻,起伏的心终于有些释然。看着纯净入水的杜醇,他总害怕她有一天长出一双翅膀,飞离他的视线。就好像宴会那晚,幽暗中他分明感觉到她的心渐渐走远,他的心情已经不能仅用后悔来形容。他自诩是个冷静理智的男人,却发现少有的失态,都与杜醇有关。
活了31年,他的克星终于出现了。唐穆森的心中泛出一缕甜蜜。
杜醇睁着大眼看着眼前的男人走近自己,像是很熟络般在她的对面稳稳坐下,望向她的目光似有波光流动。杜醇捏紧手中的果汁,变形的果汁杯有点点橙黄色液体滴在她细嫩的手上,似乎空气中也有股橙色香味流转,像是夏天果实开花的味道。
“等了很久了吧?”眼前的杜醇,是浮躁夏日里的一汪清泉,有几丝黑发掉落在她细致的脖颈上,弯成了美好的弧度。她终于肯安静得与自己坐在一起,唐穆森心里竟因为这点,有些满足。
“没有。。。。唐先生,你有事吗?”杜醇强迫自己镇静面对他,即使明白一度紧锁的心又开始悸动,却强迫自己忽视这种感觉。她已经不再是那个19岁的杜醇,义无反顾得扎进爱河,却差点溺死其中。她现在站在河岸上,被爱河诱惑着,却心意已绝。
一声疏远的“唐先生”,又把她和他之间划开一道线,他们本来就应顺从天的旨意,站在线的两侧,今生没有交集,却因为命运的玩笑,而短暂相遇。杜醇静静得观察着眼前唐穆森,|Qī…shu…ωang|他浓黑的双眉间皱出一个浅浅的凹陷,她从来不觉得他是个有亲和力的男人。
“唐先生?你就不能换个称呼。”
“你雇佣我,对你表示尊敬是应该的。”杜醇淡淡回应。他果然是生气了,心中的天平又开始失衡。为什么他生气的时候可以在她面前放肆皱眉,甚至出口不逊。而她却只能关起房门,躲在角落哭泣,第二天还要佯装无事的对所有人微笑。
她管不住自己的心,因为他过往的温情而怦怦跳动,却相信自己有足够的意志力,可以躲过这场爱情诱惑。她向往平等的爱情,却笃定,眼前的男人给不了。
杜醇转头望着窗外,不再理会唐穆森蓦然锐利的眼神。或许曾经的她,会害怕胆怯,可是现在,她已经渐渐学会勇敢。窗外,热烈阳光慷慨得照耀大地,却有年轻女孩撑起遮阳伞,拒绝这一片热情,妖娆间流露着都市女孩特有的洒脱。
唐穆森眼含无奈的看着对面的杜醇,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用美好的侧脸回应他,是浓浓的疏离。
“杜醇,不要这样,好吗?”他伸手握住杜醇的柔荑,像是犯了错的男孩,在心爱的女孩前轻轻求饶。命中注定,总会出现这样一个人,让他渐渐卸下骄傲,学会妥协。
感觉到手心被大掌温热包裹,杜醇回过神来。猛地抽出自己的手,拒绝这样的亲密接触。
“我。。。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再见。”背着包,她起身准备离开。
脚步刚欲跨出,右手再次被大手紧紧握住,力道大得不容人挣脱。转头看着唐穆森,深黑眼瞳里似乎又波澜再起,她太熟悉这样的眼神了。
“我有话要说,跟我走。”说完拽着杜醇,在众人的注目中,大步走出麦当劳。
“你放开我。。。。。。放开。。。”杜醇小跑跟在唐穆森的后面,他一言不发,只留给她一个坚实宽厚的背影。麦当劳“ I’m loving it”的悠扬歌声越飘越远,阳光也不再变得亲切可人,以挡不住的热情,火辣得照耀她。两人一身白衣,好似情侣装,别扭的姿态在路人眼里却是亲昵异常的,这种情侣当街闹别扭的事情每天都在上演。
杜醇安逸的生活何曾这般轰轰烈烈,微低头,她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得烧着,阳光以及拉着她手的男人都不放过她。难道她杜醇生来就一副被人吃定的傻样,胸中的火星渐渐膨胀,燃烧,成了熊熊火焰,咬牙握进拳头,杜醇真真切切得生气了。
被唐穆森拖着走到空无一人的地下停车场,幽暗挡住了阳光的脚步,眼睛有些不适应。满腔的怒气喷涌而出,她再也受不了这种厮磨。
用力甩开唐穆森的钳制,大叫起来,“你到底想怎样?”
小仙女也有失控脱轨的时刻,大声喊叫回响在静谧的停车场,她已经被眼前的男人折磨得神经衰弱。
“我想这样”。
唐穆森严峻冷森的眼神闪过一丝情绪,箭一般快速上前揽过杜醇,俯下身深深地吻着杜醇,霸道而坚定,压抑许久的爱意像是地底深处的火山,在冲破地表的那一刻,以席卷的姿势,在空中尽情释放自己的烈焰。
他是离开水很久的鱼,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干涸无救,却因为身边出现的清泉,而感觉到活着的滋味。
杜醇彻底懵了,像是布娃娃般任由男人抱着吻着,触感太过强烈,让她醒悟过来。努力挣扎着,却是无用。他们的呼吸已经交融一体,爱的磁场让倾心许久的男女,第一次品尝到彼此的味道。
停车场有汽车驶进,半明半暗的停车场忽的有些光亮,杜醇惊得用尽全力,推开了唐穆森。彼此的唇间仍有对方的味道,清晰得仿佛已经刻入灵魂,让爱来得更真切了些。
“你,你。。。”杜醇嗫嚅着,再也说不出话。
两人僵持着,清亮的眼神彼此对峙,一个迷惑,一个狂喜。那方下车的男女频频看过来,嗤笑停车场里纠缠的男女。杜醇的脸颊绯红一片,唐穆森身上的干爽味道仍然久久围绕她,害羞,惊讶,害怕,以及从天而降的甜蜜让她惊惶,两个小时之前,她才刚做好决定,为什么他总是不肯放过她,她甚至不确定这是不是又一种他侮辱她的方式。
心的潮水涌上海岸,她已经被打乱了心智,捂面痛哭起来。
唐穆森轻轻拥着杜醇,怀中的女孩哭声越来越大,像是个孩子,任由泪水肆虐自己,也肆虐他。他终究是吓着她了,轻轻抚摸她的发丝。
“好了,杜醇,是我错了,不哭了好不好?”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他已经是再平常不过的陷入爱河的男人,最最受不了的就是恋人的泪水,心已柔软了一片。
“都是我错,我保证下次不再吓着你了,好不好?”杜醇的泪水已经浸湿了他的衬衫,叹了口气,他抬起杜醇的下巴,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杜醇的澄亮大眼里水气朦胧,他只觉得自己冷硬的心也湿润如水,原来爱情有如此的魔力。
“唐穆森。。。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就那么看我不顺眼,想用这种方式侮辱我。。。。我没有做什么错事,你嫌我教一一不够资格,大可以辞退我,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杜醇哽咽得一口气说出困惑,越想越委屈,又抽抽搭搭得哭出声音来,
说到底,她看清了自己的心,却从来没有看清他的。他时而温柔和煦,时而暴戾冰冷,教她怎看得清。
被指责的男人紧紧抱住怀里的女孩,她的脑袋里究竟在想着什么,太阳穴有些胀痛,他突然明白过来。或许他的爱意太过模糊。宴会那晚过后,他给她时间沉淀心情,不想进一步的动作再次激怒她,原来一切都起了反作用,她的气没有消减,反而这般揣测他们的亲密。
有些顿悟。爱情这门学问里,他终究是学分不够。
“小傻瓜,你想错了。我只是想让我们在一起。明白吗?”温柔的表白,他已经是爱情的俘虏,败得一塌糊涂。
杜醇怔怔得抬起脸庞,愣愣得望着一脸柔情的唐穆森,眼眶中仍有泪水缓缓流下,她的眼泪也感受到了惊恐。
“你在开玩笑。”她仍有些不敢相信,离开他的怀抱,转身欲走。小仙女蒙住耳朵,躲在自己的山洞里过活,企图忽视山洞外悠悠传来的爱的笛声。
“杜醇,不要再逃避了,好不好?你明白我说的不是玩笑。”唐穆森拉住杜醇的手,不让她离开。
杜醇的心忽的冷却下来,玩笑?那么他如何解释那一晚,他逐字逐句得道出对她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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