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也不太清楚,到时候你问徐医生吧。”作为贾老的贴身警卫,他的口风很紧,这更增加了我对贾老病情的担心。
……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当看到周晓宇陪同那个女孩从队列旁走过,许杰的心还是被重重的撞击了一下。不需要再细究他俩的关系,女子此刻无拘无束的表现与刚才地她全然不同,就已经说明问题。
当前面的同学阻挡住许杰的视线。还有那银铃般的笑声始终在耳边盘旋……,仿佛在嘲笑自己一般,一种乏力感在体内漫涎开来,心中那一丝残存的幻想慢慢的消淡……
“怎么回事?!你的脚踢得这么低!”身后传来教官的训斥。
许杰茫然的回头。
“看什么看?!还不把脚抬高!”教官凶狠的抽了她一皮带。
“是!”许杰歇斯底里地回答,要把胸中的一口闷气吐出来。
左脚的肌肉越来越酸痛,支撑的右脚也抖动得厉害,许杰咬牙坚持着……
来过两次贵宾楼,自以为还对这儿比较熟悉,谁知只是管中窥豹而已。“贵宾楼”其实不是一栋楼,而是对这个“院中之院”的称谓。
穿过正门的那栋我曾吃过饭的大楼。就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两个标准的网球场,一个游泳池,以及众多的露天健身器械……这里是体育馆?还是医院?我被眼前的景象迷惑了!
“晓宇哥哥,改天我们也来这里游泳,好吗?”妮妮指着那明晃晃地池水,兴奋的说道。
“好……啊!”我勉强地附和。
在这里运动的人并不多,只从他们的举止和打扮上看,就知道绝不平凡。那偶尔投来的漫不经心的目光让我下意识的扯了扯军装。
高干病房在“贵宾楼”的最东边,是一栋红色的大楼,远远的望去。其外形就像传统的苏式建筑,用高高地围墙与“贵宾楼”的其它部分隔开。只余下一道铁门,留下哨兵站岗。
妮妮直接就往里走,被哨兵阻拦,她双眉一挑,就要发作,我赶紧劝住她。小李到岗亭给楼里的负责人通完电话后,经过验证,哨兵才放我们进去。
“什么烂地方?进个门都这么麻烦!”妮妮故意大声的说道,发泄着自己地不满。刚走了几步,她停住了。我和小李也停住了:鲜花怪石,亭台水榭,魔幻般的展现在我们眼前,中央的红色大楼巧妙地和四周的景色溶合在一起。走在其中就像是误入了桃花源一般,是那样的不可思议。
因为担忧贾老的病情,我们没敢久留。进入大楼时,又过了一次安检,感觉比我第一次到贾老家时所经历的程序还要复杂。不过,想想也是应该的,这栋楼住的都是什么人?!哪怕是出一点事,院领导们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我们乘坐的电梯上了三楼,一出电梯间,拐角就是护理站,这里没有普通病房的繁忙和嘈杂,护士、医生都有条不紊的忙着自己手中的工作,说话轻言细语,连推急救车去输液也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
走廊的地板用淡蓝色地板胶铺就,打磨得明亮鉴人。一侧是排列的病房,厚实的楠木做的房门,而墙壁都用木头包裹,到及腰处做成一扶手形状,并且没有梭角,显得十分贴心。而另一侧则全是宽大的落地窗,大量的光线投射进来,为这幽静密闭的病房注入了新鲜的活力……
唯一奇怪的是,在走廊的尽头,站着一群人,捧着一盆盆的鲜花和水果,在安静的等待着……我想我已不用问小李,贾老住在哪个房间了?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我也变得有点紧张:人群中有不少熟面孔,刘政委,军务处黄处长,院务部李主任……还有新上任的吴校长,院领导的主要成员都在这里,难怪护士医生没有一个人敢过去驱逐他们。
他们也看到了我,除了认识的,其它人神情错愕:我刚从训练场上跑出来,穿着军装,还扎着皮带,一看就是本校学员。
“吴校长,好!刘政委,好!李主任,好!……”我一走到他们身边,立即鸡啄米似的挨个问好。
“你是”吴校长疑惑的看着我。
我正准备行礼,汇报自己的情况。突然,一个人从他身后挤过来,险些将他推倒:“哎呀!妮妮!晓宇!你们可算来啦!快!快进去劝劝首长,让他要留下来住院,不能走啊!”徐医生心急火燎的对我们说。
“爷爷他怎么啦?”妮妮十分紧张的问道。
看来情况紧急,我也不及多问,拉着妮妮,推开房门,冲了进去……
第十七章
你这个小同志,我说过不打针,你还没弄明白吗?!生给我叫来,我要出院!”刚走进客厅,就听见卧室里付出贾老的叫嚷声。
“爷爷!”妮妮箭一般的冲进去。
“妮妮?!我的乖妮妮!你怎么来了?”贾老坐在病床上,惊喜的看到妮妮朝他飞扑而来。
“爷爷!爷爷!”就像是分别了很久,才重逢似的,妮妮紧紧的将贾老抱住,用那双充满关切的大眼睛仔细的凝视着贾老的脸:“爷爷,你得的是什么病啊?让妮妮……让妮妮担心死了!”
“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是例行检查。”贾老轻描淡写的一带而过,慈爱的搂住妮妮:“想爷爷了吧?……爷爷也想你了!咱们这就回家去,爷爷在北京给你带了好多好东西,你看了一定喜欢!”
“嗯!”妮妮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看到贾老一副轻松的神情,我真有点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幸好,我还记得徐医生的叮嘱:“伯伯,你不能走!你应该留下住院!”
贾老猛的抬起头,一看是我,脸上乍现的一丝怒气又迅速的消失:“晓宇也来了啊!正好,帮我把墙角的拐杖拿过来,咱们一起回家吃顿团圆饭!”
我没有动,轻声劝道:“伯伯,你先把身体养好!以后我们再热闹也不迟。”
“对啊,爷爷!徐医生说你应该住院,你就先住下吧。反正,我会天天来陪你的。”妮妮这才想起徐医生说的话。
“乱弹琴!小徐的话你们能信吗?住院!住院!我都已经住了二十多天院!要住你们住!我是绝对不会呆在这里!”贾老大手一挥,生气的推开妮妮,起身去拿拐杖。
“首长。你现在还不能下床!”床边地护士焦急的喊道。
妮妮一声惊呼,只见贾老的身体忽的一歪,直挺挺的往后倒。
我赶紧抢上前,将他扶住。贾老的脸色变得苍白,牙关紧咬,极其痛苦的模样。
妮妮急得都快哭了:“爷爷!爷爷!你怎么了?”大声喊着。
贾老颤抖着嘴唇想说话,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汗珠瞬间布满了他皱纹的脸。我此刻也全然没了主意。
“快!快将首长抬上床!”那护士急声说道。
我想也没想,立刻将贾老抱上床。
在我和妮妮的关注下,她转身从急救床中拿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两粒药片:“首长!这……这是硝酸甘油,您把它含到舌下!”她虽然极力保持着镇静,可颤抖地声音也透出她心里的紧张。
贾老困难的将药片含住。护士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按下了床头的一个开关:“床首长心绞痛发作,赶快来!”
……
刚才喧闹的房间,现在只剩下妮妮的哭泣声。在一旁看着医生们给贾老做紧急抢救的时候,一种似曾相识的畏惧从心底漫出来要将我淹没。以至于紧张的妮妮将我地手抓破,我都没有察觉。
“好啦,妮妮!爷爷现在没事了!你瞧,我不是挺好吗?”贾老想要安慰抱着他哭泣的妮妮。没想到哭泣地声音没有中止,反而更大。他不得不用眼神向我求助。
决不能让廖师傅的事在贾老身上重演!我这样想着。沉声说道:“伯伯,你是长辈,本来我不该说这些话,但是现在我不得不说!……你是身经百战的将军,经历过无数的艰辛,伤病对你来说只是小事一桩,甚至连死亡都没什么了不起!”我看着他,情绪变得有些激动:“可是您有替妮妮想过吗?贾大哥工作太忙,真正关心她,照顾她的只有您啊!您这样不在乎自己的身体。让她多担心啊!可是她还是个孩子,万一……真有个什么……,妮妮受了不少的痛苦。伯伯,我求你了!……别再让她再遭受这样的事情……也别再让她更加孤单的生活!”
“……晓宇哥哥……”妮妮呆呆的看着我。
贾老怔然地靠在床头,……沉默了片刻。也不知过了多久,他长长的一声叹息……他低下头,温柔的抚摸着妮妮的长发:“妮妮……,爷爷对不起你!”
“……妮妮最喜欢爷爷了!爷爷,你留下来,好吗?我会请假天天陪你地。”妮妮的声音中还抰着几丝哽咽。
“爷爷……不走了。”贾老拍着妮妮的后背,锐利地双眼渐渐变得有点混浊。
“真的?”妮妮高兴的将身体往上一撑。
“爷爷什么时候说过假话。”贾老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抬起头,望着我:“我要再走……你的晓宇哥哥还会批评我的……”
“伯伯,我”既然目的已经达到,现在该是我认错的时候了。
他挥挥手,止住我的话:“晓宇,你别说啦,我都明白!……我贾彪除了最初带兵打仗的时候,瞎指挥,挨过首长的骂。这些年来,还没有一个人敢当面指责我!……骂得好啊!我真是活糊涂了,该被骂啊!”他自责的说着,刻满苍桑的脸上却洋溢着宽慰的笑容。
妮妮听到贾老的话,就像在夸她自己似的,充满自豪。
我不好意思的摸摸头,没说话。
眼神渐渐有些涣散,似乎在想着什么,有一种淡淡的“晓宇,你坐到这儿来。”他指指床边,声音很是柔和。
“伯伯,我……我衣服有点脏。”我急忙说道。
“你这是准备干什么?”经我的点醒,他才发现我服装的异样。
“新校长来了,要举行阅兵式,我们现在天天忙着训练:”我平静的说。
“哦……”他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