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此时织田信长也已经明白,一举平定纪伊完全是不现实的了!为了体面的脱离这片“游击战争的泥沼”,他开始慢慢的收缩战线,一支又一支前一阶段被派出去的部队逐渐返回杂贺大营。
虽然织田信长一再召开会议,可我却并不是太担心。尽管一直不断受到骚扰但我的部队却没有多少实际的损失。训练有素的部队;齐全的兵种;再加上竹中半兵卫布下的精妙大营,那些鬼蜮伎俩对我着实没什么作用。别忘了!津田一算就是根来众出身,这些东西里还真没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之所以烦恼是因为我听说了一个消息,眼下正在焦急的等着一个人的到来。
“主公……”执勤的阿雪揭开门帘探进了半个身子。在姊川时她着实让我大跌了一回眼镜,不想这么个小丫头居然也有讨取名将的实力。更为难能可贵的是她非常满意眼下的位置,这点就比新八郎强多了!不知这是不是因为年纪小的缘故,再过几年她是否也会向我争取先锋的位置呢?
“回来了吗?!”我从榻上猛地坐直了身兴奋的问到。
“没有……不是……”我的激动吓了阿雪一跳,她忽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回答道:“是……池田大人来了!”
“哦……”我悻悻的又歪了回去,有气无力的说:“请他进来吧!”
“不请你能怎么着?还能挡得住我不成?”在阿雪缩回去的同时,池田恒兴大刺刺的从门帘另一边钻了进来。
“挡不住、挡不住……”我没好气的说到。“只怕是前面杂贺的城门也挡不住你!”
“你也不用这么阴阳怪气的……”他毫不见外的从案上拿起了我午餐没有动过的一只野雁,咬了一口,可能是因为有点凉而皱了皱眉头,转身坐到火盆边烤了起来。“你们这些声名煊赫的‘名将’都没办法,我自然更不行,这并没什么可丢人的!倒是你……”他冲我斜楞了一下眼睛。“‘长胜之师’这回就这么‘现’了?”
“胜败乃兵家常事……”我干脆闭上了眼睛有气无力的说到。
“可兵家切不可以胜败为常啊!”他的话到是接得很快,但就是忘了自己就是个没志气的典型。
“哼、哼……”我鄙夷的哼了两声,对于这种乌鸦站在猪身上的观点不屑于驳斥的。
“这是什么味儿?”池田恒兴突然警惕的抬起头在空气中抽了抽鼻子,又低头闻了闻手中的野雁。
“嘿、嘿,你的狗鼻子还挺灵!”我向边上挪了挪,放平身子把头枕在了枕头上。“最近太潮湿,东西都有霉味儿了!我让人找了点儿松香,在炭火盆里薰一下。”
“你想得还真是周到,回头别忘了让人给我那里送些过去!”他可能是觉得烤的速度太慢,就拿起身边的一根火钳拨了拨盆里的炭块。“大白天的你怎么这么无精打采的呀?”
“没什么……”我依旧没有睁眼,此时野雁的香味已经在整间大帐里弥散开来。“现在每天晚上都睡不好,所以抓紧时间想睡个午觉,谁想到你这个小子居然还过来添乱!”
“身边有这么漂亮、娇媚犹如花骨朵似的近卫姬武士,也难怪你每晚都睡不好了!”池田恒兴充满揶揄的说到。“你既然要睡午觉,怎么没有叫门外那个‘可人儿’来侍寝呢?这么好的资源浪费着……”
“滚!”听他说得越来越下道,我大吼一声抓起头下的枕头朝他砸了过去。
“说到你心里去了吧!”池田恒兴侧头躲过袭来的枕头,在已经热透的野雁上狠狠咬了一口。这小子一贯这么没脸没皮,而且对一切形式的教育完全免疫。
“你不是光为来恶心我的吧?”我对他真的是无可奈何了。“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
“其实……也……也不是什么大事……”滚烫的雁肉在他的嘴里滚动造成了一定的语言障碍,一道金黄的油渍从他的腮边流了下来。“这一段时间的形势太乱了,每晚都会提心吊胆的!我那里半个月里就受了两次袭击,虽说没有太大的损失可士气上受了不小的打击。所以我想从你这里借几个忍者,这样多少对夜袭会有一定的防范作用。”
“回头我会派5个人过去!”我侧身坐起来靠在被子上,用手指了指案上的一摞文件。“主公命令里的策略越来越保守,照这样看来离撤退的日子已经为期不远了,该作些准备啦!”
“这没有什么奇怪的!”他终于把嘴里的雁肉吞了下去。“这次征伐纪伊原本就没有做好准备,加上也并非完全没有后顾之忧,所以到今天这个地步就不奇怪了!我估计等撒出去的部队全都回来也就差不多到时候了,不过只怕就算是撤退路上也不会很轻松。”
“抓紧时间作准备吧!”我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我们以这种凄惨的结局回到近畿,只怕又会有不少人跳出来作怪了!”
“主公……”阿雪再次从门外探进头来。“羽柴大人来了!”
“他好快啊!”我和池田恒兴都感到有些惊诧。
“请他进来!”我说了一声同时坐直了身子。
“什么鬼天气啊!”羽柴秀吉一身水渍一窜一窜的走了进来,脚上的靴子沾了不少泥点。在他的身后跟着浅野长政和另外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
112、“佛敌”的代价(下)
“你回来得好快呀!”池田恒兴嘟囔着说到。“我原以为你还得且有几天才能回来呢!怎么这么快就到了,见到主公传令的信使了?”
“见到了!”羽柴秀吉也在火盆的边上坐了下来,伸出两只冻成青灰色的手在上面烤着。“我们其实已经完事在往回赶了,路上就遇到了主公要我们回来的信使。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快马加鞭用了不到两天就到了,不想回来主公只是让我们原地扎营,既然没什么事情催得这么急干什么?害得我在这么冷的天气里连续赶路……阿嚏~~~!”说着他连续打了几个喷嚏。
在他说话的时候浅野长政胡乱的对我招呼了一声就在帐内到处找了起来,上上下下几角旮旯的一通忙活后只找到了几块点心,不甘心之下就抽出腰间的肋差在池田恒兴手中的野雁上割下了一大块。另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则是一句话也不说的呆在那儿,甚至一直都没有找张凳子坐下。
“怎么没看出来?”可能是吃得差不多了,池田恒兴没有对失去一些“战利品”过于计较。“主公在这里呆不下去了准备撤兵,所以只是因此把部队‘搓个堆’,没什么其他的事。倒是你,不是去追击栗村二郎大夫的国人众了吗?怎么自己就回来了?”
“已经完事了!”羽柴秀吉尽管一张猴脸冻得通红,可还是掩饰不住得意的神色。“……栗村的那三百多人差不多全被消灭了,他本人的脑袋也被虎之助拿了下来!除了少数几个残余党羽漏网外其他均已肃清,屋敖也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为那几个人再耗下去也没多大意思,我就率兵返回了!”
“哥们,干的好!”池田恒兴有些兴奋得把手中剩下光骨头扔到了火盆里,上面的油脂使木炭立时腾起了一股赤红的火苗。“这回看柴田那帮家伙还有什么可说的!佐佐成政那个笨蛋现在还在东面的山里乱转呢,可被他追击的松田源三大夫五天前的夜里居然袭击了林通胜的营寨,现在可能就藏在不远处的地方!”
“居然有这样的事?”羽柴秀吉他们几个人明显的愣了一下,显然由于一直匆匆赶路的他们并没有听说我们这里的情况。“这里……这里的情况很糟吗?”
“那得看怎么说了!”池田恒兴不在意的耸了耸肩。“要说损失倒也不算很大,只是不断的被骚扰对士气是个不小的打击!铃木重意严密守卫的杂贺城看来是一时无法攻取,而后面又不时有小股的国人众进行骚扰,辎重队已经受到过几次袭击,真要等到粮道断绝的时候再想撤可就来不及了!”
“怪不得……”听到这个情况“猴子”也黯然了下来,嘴里小声默念着。“怪不得一再叫我们把营寨扎好,原来……”
“不过这回你也够露脸了,出去的部队还没听说谁能取胜呢!”池田恒兴佩服的拍了拍羽柴秀吉的肩膀,可我却觉得他是想把手上的油擦掉。“说说你是怎么办到的,回头我也好出去给你造造舆论!”
“不能说这里没有运气的成份,不过……”受到夸奖“猴子”又兴奋了起来,他显然没注意到池田恒兴的小动作。“我们也确实计划的很周密!栗村二郎大夫开始也东躲西藏想把我们搞晕,可反被我们的几次伏兵给堵了个正着,最后我们撵着他们一直跑到了老窝,一场激战虽不能说是斩草除根,但短期内是不要想再兴风作浪了!”
“你可以啊!本事见长嘛……”嘴里不分内外的恭维着他,而我的眼光却落到了那个年轻人脸上。这个人的虽然长得不能算英俊但却显得很端正,猛一下给人的印象就是一股堂堂正气,尤其是他的眼神是一种如剑的锐利,不知不觉间仿佛要直刺人的心底。本来配上他的相貌、气质这种眼神可以说使整个人的形象近乎完美,可不知为什么的却有意压制这种目光,只有在别人不注意的情况下才猛盯一下,这使我感觉这个人总是在背后窥伺别人的隐私。
“你们还不认识吧!我忘了介绍了……”看到我注意那个青年,羽柴秀吉这才想起该做的事情。“这是黑田官兵卫,原是播磨小寺家的家臣,现在已经转仕本家并被主公分配在我那里作为与力了!他的计谋见识确实不同凡响,本次得以顺利平定栗村家他功劳最大,屡次正确判断出敌人的动向预先布置,我们这才能够这么快完成任务!”
“你就是黑田官兵卫?!”尽管压制了一下可还是让众人看出了我的惊讶,没想到这个和竹中半兵卫并称的天才军师居然这么快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看来历史稍稍加快了进程,至少在西部是这样的,只是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是因为我的关系。
“在下黑田孝高,拜见诸星殿下、池田大人!”他走过来恭恭敬敬的对我和池田恒兴行礼,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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