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不对,他好像也算是半个佛教徒。“玩笑,玩笑而已!我怎么可能作这么亵渎神佛的事呢?”我忙不迭的掩饰着。
“难怪……难怪你能发财呢!”他长长的嘘了一口气,随即隐秘而严肃的说道:“少说点那些没用的东西吧!你倒是说说看,主公这是要干什么?”
“主公要干什么我不知道……”这点我确实不知道,既猜不出,忍者也没有打听出来。“不过这肯定是主公蓄谋已久的大动作,而且意义非同寻常!”
“是很怪……但你的看法是从何而来呢?”
“按照主公的说法过几天的茶会是突发灵感,那么为什么要招这么多人来京都?”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不远处打狼般的队伍。“……前段京都的事情根本用不到这么多人,那么就只能是来奈良的原因,而且据我估计是想向众人显示什么!”
“有道理!”“猴子”点了下头随即又问。“那又何以见得是深谋远虑的举动呢?主公近一段的行为许多都是不能以常理度之的!”
“笨蛋!”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声,但又不得不作出一副推心置腹状。“你没看到丹羽殿下的表情吗?他为什么能那么笃定!按理说经常就主公怪异行为进行谏言的就是他,这次又为什么踏踏实实!”
“哦~!”“猴子”做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即点点头快步跟了上去,我也回到了队列中间。
“……下面我们到正仓院去!”我来到近前正好听见这句话,不光是主持连我都差一点趴下。正仓院是东大寺的藏宝库,主要收藏着圣武天皇生前所收集的各种珍宝。现在织田信长想进去,不是要来个“一勺烩”吧!可为什么要带我们这些重臣和附庸,一些足轻和脚夫不是会更好吗?
“咣啷!”一声之后大门被打开两边,难得一见的阳光投进这被终年严密封闭的地方。可能是因为里面的藏品过于珍贵,以至连打扫都不常进行,许多东西上都积了厚厚的一层土。
虽然有土但并不阴晦,当初建筑这里的时候皇室的权力和财富远非今日可比。整间屋子不但结构结实而且通风良好,湿度始终保持在最佳状态。
“这里的东西……怎么这么多啊?”看到满架满地琳琳总总横七竖八的东西,织田信长并没有显出众人原来预计的兴奋,相反还显得很不耐烦的直皱眉头。“没事的时候怎么也不整理一下,这样要找得东西岂不很难找到!”
“是、是、是,右大将殿下教训得极是!”见到织田信长的不耐烦主持反而踏实了下来,也许他认为织田信长只是来见个新鲜。要是那样倒好办了,说不定反而可以捞些好处也说不定。“您看这几幅是小野道风的书法,如今已多有破损;这是文德天皇当年的御影,这里、还有这里已有虫蛀的迹象;还有这是醍醐皇太后……”
从这个势利和尚滔滔不绝的讲述中,我大致得到了如下信息:一、作为有着悠久传统和与皇室密切关系的寺院,这里如今是太寒酸了,急需要斥资修整;二、由于一些“不良”僧侣的株连,现在东大寺受到的某些待遇并不公正;三、如过让东大寺恢复了引领佛门的地位,定会对右大将……诸如此类云云。
织田信长本身的传统知识就很深,所以和尚讲的这些既不生动,也无丝毫的新鲜感。开始为了形象他还勉强忍住,不过一会儿就受不了了。“嗯……‘兰奢待’在哪儿?”他终于问出了此行的目的。
“兰奢待?……”和尚的大脑一下子被数不清的困惑纠缠住了!“兰奢待”是东大寺的镇寺至宝,为八百年前光明太后进献佛前的一块巨大沉香,在太平盛世时统治者(天皇或将军)会从上面割下一块自用,或者在重要场合赏赐臣下,所以说这是一块关乎国统的宝贝。从另一方面讲这件东西却又一钱不值,如今的市面上没谁会对这家伙感兴趣,如果要拿出去卖的话,远不如那些金银来得实惠,就是字画也还有几个附庸风雅的暴发户会掏腰包。
“怎么!不在了吗?!”见和尚犹豫织田信长的眉毛立了起来,两只眼睛里射出了冰冷的杀气。如果他做作的这些过场成了白费,那么很难想像会出现个怎样的结果。
“在……就在这里!”明显感觉出了织田信长语气的不善,和尚哆嗦了一下头上冒出了粒粒汗珠。“就在这边……请随我来!”说着和尚把我们一群人引到了一个堆满杂物的角落。
“兰奢待”的样子看起来并不体面,长达四五尺的主体上落满了灰尘和蛛网,颜色棕黑有如半根老房柁,还是腐朽不堪的“老房柁”!
“真是……罪过!”惊诧过后的织田信长居然双手合什,对着兰奢侍恭恭敬敬的行了个佛礼。尽管我们对“魔王”今日的虔诚充满了疑虑与不解,但都明智的有样学样。“尽快把‘佛宝’清理出来,明日备齐仪仗请往多闻城!三日后我要正式要向天下展示,并分赐尔等一些‘福泽’!……没什么问题吧!”最后一句他是斜着眼睛对此间的主人说的。
“没有……当然!当然!”这种时刻和尚也说不出什么别的了。
“这就好!”织田信长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对金森长进说道:“你带人守卫这里,不要出现什么差错!”
“是!”金森长进立刻出去安排亲兵队的人手。
“大家都回去准备一下,朝觐‘佛宝’是要斋戒沐浴的!”
“是!”虽然各人都有自己的一番揣测,但回答的声音倒还整齐。
织田信长心情愉悦的走出了正仓院的殿门,用令人不敢置信的轻松语气说着幽默的话题。虽然我还不能完全猜出他的用意,但明显离他的计划成功无疑是又迈进了一大步。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东大寺正殿侧面的厢廊,有一个人正默默的跪伏在那里等候。
织田信长的脸色铁青眼冒怒火,左颊上的肌肉还一抖一抖的,笔直的朝等在那里的池田恒兴走去,织田诸将怀着各种各样心情紧随其后。我和另一边的丹羽长秀紧走几步靠近了织田信长,以便在关键时刻能拉住他。
一步、两步……双方越来越近;三步、四步……来到了跟前;五步、六步……走过了?
突然,织田信长“咯噔!”一下站住,以至我和丹羽长秀险险撞在他的身上。
反身,一步、两步……双方越来越近;三步、四步……来到了跟前;五步、六步……又走过了?
就这么往返了三次,织田信长终于停在了池田恒兴面前,我们这一大群人也终止了莫名其妙的“竞走”。
“阿市……还好吗?”织田信长并没有看依旧跪着的池田恒兴,而是盯着远处的大门。
“公主殿下一切安好并正在恢复当中,请主公不必过于担心!”池田恒兴低头看着地面。
“过10天要在京都召开茶会……”织田信长的身体轻微的哆嗦了一下。“你带着阿市一起来吧!”说完这句话他头也不回向大门走去,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身后追着他。
“就这么算了?”有这个疑问的绝不只我一个人。
66、文雅的政治
“好热闹啊!”看着眼前这满坑满谷的“高贵”人士,我似乎出现了一丝不切实际的幻觉。残酷的杀戮、卑鄙的背叛、失势者流离失所的心酸,此刻都显得是那么的遥远,不知道的人置身此间绝对不会想到乱世依旧没有结束。
织田信长的茶会如期召开了,此次的规模是以往的历次无法比拟的!近畿的大名豪族、织田家的肱股重臣、朝廷的名门公卿,以及他们的家眷,我粗略的看了一下,出席的客人至少有两千人以上。
值得注意的是有不少名刹大寺的“高僧”们出席,开始和织田家把茶言欢,看来“没有永远的敌人,只用永远的利益!”这句话真是不错!当然,一向宗并没有人来,石山本愿寺也依旧在遭受围攻。有一个现象非常值得关注,我在人群中看到了几个金发碧眼的角色。不知织田信长出于什么目的,现在不但直辖了石山町和堺町,还积极的开放内陆给外国人,看来向往新奇事物的他又有了什么新想法。
面对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我的眼睛逐渐花了起来。从坡顶到坡脚,依次排列着数百个地毯铺成的“摊位”,正中的小桌上摆着一些茶点。这些“摊位”有些已经坐上了人,另外一些则还空着,可……我的位置在哪儿呢?
“是不是……管理太混乱了?”由于是侧室的身份,莺平时不能参加这样的场合,这次由于为了造成一种宏大的气势所以织田信长放松了制度。在她想来这么高档次的集会,又怎么能如此的混乱呢?
“也许……没安排好吧?”说真的这种场面我也是第一次来,以前我参加的规模都是不是很大,织田信长举行的几次大型茶会我都阴错阳差的错过了。
“其实也不是完全的混乱,仔细观察还是有迹可循的!”一直微笑不语的仙芝忽然说到。
“这又怎么说?”我和莺意外的望着仙芝,印象里她也是第一次出席茶会。
“其实在这种茶会召开之前的这段时间里,也正是各方人员相互接触的时候!”仙芝用目光引领着我们看向那满山遍野的人群。“……如果是在平时,两个人过度的交往极有可能引起其他人的猜忌,尤其是分属两个关系不那么正常团体中的人员。要是原本两人并不认识的情况下,贸然的拜访对方不但失礼,而且可能画蛇添足的招致对方的戒心!现在的情况就不同了,打个招呼熟悉一下,也便于进一步的发展……”
“原来如此,这是个走出去、交朋友的场所啊!”我恍然的点了点头,仔细看去确实发现一些认识的人在与各自感兴趣人的攀谈着,例如:一些佛门中的温和派在接触织田家的重臣。这倒真是一个好想法,许多交易并不一定适合在台面上显示,据说在美国国会山大厅的走廊和休息室里,就常年活跃着一支由律师、下台议员、退役将军之类人组成的“院外集团”,只是……并不常出席这类活动的仙芝,是如何一下子发觉的呢?
“书上都有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