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没想到柴田胜家会败,而且历史上也确实是如此的,我只是没有想到他会败得如此之快而已。上杉谦信的本队在我眼前,光凭着柿崎景家的力量也不足以攻取手取川啊!
“一个半时辰前柴田殿下出兵攻击城外的越后军,但中了对方的计策……”那个传令兵立刻完整地回答了我的问题,看来情况了解得非常全面。“柿崎景家先是装作不敌撤退,在引诱柴田殿下追出一段距离后,潜伏在侧后的三千骑兵突然杀出。柴田殿下措手不及,在半个时辰中连败三阵,手下将领多有伤亡,就连迴马众也被击溃。现在柴田殿下已经逃回了手取川城,人马可能还有一万八千左右!”
“居然如此之惨……”我一时也无话可说了。看来上杉谦信一切早有打算,佐佐成政的府中众崩溃后柴田胜家的骑兵力量已经是几乎为零。应该是他想趁着上杉谦信的主力不在挽回些面子,不想反而输掉了全盘。
“柿崎景家部距此还有多远?”见我半天没说话蒲生氏乡替我问到。
“至多10路程!”
“10里……那就是再有一个时辰!”我此时已经明白,完败上杉主力已经不再现实。相反上杉谦信倒是并没有小瞧我,而是准备了全套的计划。
“主公!”这时小川孙十郎突然匆匆赶来。“今天早晨羽柴殿下的进兵是假的,他用小股部队搞了一个疑兵之计,主力昨晚已经连夜向加贺方向退走了。我们的人和越后宇佐美定行部均上了当,但现在宇佐美定行也已经反应了过来,正在迅速插向我军后方的上熊野城,至迟今天下午申时二刻就能到达!”
“后队变前队,全军撤回上熊野城!”我迅速地作出了这个看似痛苦的决定。“哥萨克轻骑保护两翼;铁炮备队边撤退边轰击尾随之敌;甲骑随时准备对逼近的敌军骑兵进行反冲锋!”说完后我又看了远处那面“毘”字大旗一眼。
64、龙驭归天
“越后军有什么新的行动吗?”我在看着面前一面用北陆道地图制成的屏风,若有所思的问到。在那代表越中的几十个城池的小方格里,几乎已经全部插上了一面面小“毘”字旗。
“没有了!”蒲生氏乡坐在我身边摇了摇头,指着靠西面边缘的一个地方。“自从十天前宇佐美定行攻破津毛城以来,越后军没有进一步的行动。据最新情报说上杉谦信的本队驻扎在富山城,已经有大约半个月没有动静了!”
“唉……”我止不住地叹了一口气,心里非常不是滋味。我这个人从来不让别人等我,因为我知道等人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可眼前的情况除了等下去我又是毫无办法。
我退回上熊野城已经有半个月了,在那之后的几天里上杉谦信的部队席卷了整个越中。随着津毛城的陷落,除了我所在的上熊野城和柴田胜家被困的手取川城外,再要找织田家的势力就要到国境那边去了,我们是真真正正地被陷在了这里。
向西去的地形较为复杂,越后军的总体机动性又远比我的部队高,我想要全身而退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看着面前一大堆越后军频繁而诡异调动的情报,我不禁生出了一股有心无力的感觉!
樱井佐吉拉开门走了进来,替我们换掉已经凉了的茶水然后又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
“啊……”我端起洁净无暇的茶盏,解开杯盖泯了一口。一股清香轻轻刺激着味蕾和鼻腔,感觉真是好。“主公那里,有消息来了吗?”看着从杯盖缝隙中钻出袅袅升起的白烟,我目光飘忽地问到。
“信使已经不通了,倒是来过几个忍者!”他的情绪也不是很高,但看不出丝毫抱怨任何人的意思。“……对于殿下的功绩大加勉励了一番,也提到了将要发出援军的事情,只是没有说明具体的时间……”
“这倒是值得相信的许诺,只要主公还力有所及……”我捧着茶杯嘴角牵动了一下,像是微笑又想是苦笑。现在我还能喝上如此上等的茶叶,可两个月后部队还能不能吃上饭就难说了。不是我的准备不足,是因为任何部队出征都不可能随行带上超过三个月的口粮。
织田信长的几大主力都被牵扯在了这里,还能动用多少人马实在是个严重问题。据我的情报显示:四国的三好又开始在摄津、播磨骚扰;毛利家也重新蠢蠢欲动;荒木村重的态度变得非常暧昧;织田信长只得把丹羽长秀和佐久间信盛的部队全部投入了那个方向。本来还有刚刚形成的织田信忠军团大约两万人可以动用,但东山道上武田家又开始大规模活动,看架式光靠明智光秀的兵团不能十分保险,所以织田信忠也被粘在了美浓地区。
近些日子来织田信长几次三番往返于安土与京都之间,不停地举行高级别茶会和觐见天皇。不明内情的人也许会敬畏于他的张扬,但政治嗅觉稍微敏感些的人就会察觉到:织田家的根基发生了动摇!
“虽然只是几封信件,但还是觉得情况并不是那么悲观!”蒲生氏乡把茶杯放回了几案上,轻轻曲起右肘以拇指刮动着下唇说到。“主公的为人虽然极为张扬好大喜功,但是他的心中却也并不缺乏城府。近些日子往来的书信里虽然以稳定军心的成份为主,但我还是隐隐感到主公正在进行着什么计划。也许会有什么峰回路转的变化也说不定,所以我们还是要有些积极的准备才是!”
“也许你说得不错,必要的工作我们也是一样也不会落下,只是现在的事情恐怕不是我们这里能左右得了的!”我虽然不敢确定织田信长的思维脉络,但对蒲生氏乡的把握还是要相对大些,所以他的看法也基本认可。但却一直没有这方面的直接情报,所以也不敢说如何如何,因而心里总是不能完全踏实下来。
“想来总是有办法的,这些年来织田家和您的运气都不曾差过!”具体的他也不完全清楚,因而只能拿这样的话来宽慰我,见我没什么其他表示就只好又翻阅起那堆积如山的公文来。
“唉……”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有些事情其实他并不清楚。
作为我这一系中的最高机密,能够了解渗透情况和“鼹鼠”身份的人员并不多。除了加藤段藏外只有竹中半兵卫能够部分掌握,蒲生氏乡则不在此之列。
作为重要的大型监控对像,上杉谦信和九州岛津家是最为困难的了,就连武田、伊达、最上,甚至德川家都没有这么费劲儿。好像这两家人对外地人都有极高的排斥感,要想取得些突破真的是很不容易。我并不是说我派出去的人会在其它地方身居高位,完全不是的!那样既引人注目,也不是短时间能做到的。可即便是作为重臣们的亲信家臣,在这两家都无法作到,这就有些奇怪了!
因为连年的不停战争,有几分本事的野武士可以说极为常见,不少大名的重臣们都很喜欢招募这些人。一来可以提高自己的声势名望,二来也可以从中挑选出一些杰出的举荐给自己的主公,以此来壮大自己在家中的实力和影响。可在上杉和岛津家这两种作法却行不通,他们那里重臣们一般也只招募那些信得过的本地人。
在这样“非常”的时刻,我并不是没有想过采取一些非常手段。可对于处于轩猿里高手忍者层层保护之下的上杉谦信的脑袋,可真不是那么好拿的,稍有不慎还有可能受到他愤怒的报复。更兼上杉谦信神出鬼没身边影子武士无数,没有靠近核心人员的情报也不可能成功。
“我不敢尝试,那织田信长敢不敢赌一把呢?”我在心里忽然这样问自己,答案无疑具有相当大的可信度。
我在不久前才知道这样一个情况:织田信长手里有一支极为秘密的忍者部队,秘密到连织田信忠都不知道!这支部队的人虽不多,大约只有十来个,可却绝对是心狠手辣的亡命之徒,据说基本上都是各大忍者里的逃忍。这些人都有什么作用自然不言而喻,我也毫不怀疑织田信长会把他用在什么地方,关键是这个行动一旦失败,那么正处在上杉谦信眼皮子底下我们会受到怎样的待遇。现在我对这些事情根本无法把握,十几个行动诡异没有基地的忍者,就是想监控也是不现实的!
“有关于‘猴子’的新情况吗?”想不出我只好不想,随口问了一句别的。
“有,只是变化不大!”蒲生氏乡拿起了一个黄色的大信封,翻动着里面的几张纸。“主公还是没有见羽柴殿下,只是把软禁的地点由广德寺转到了安土城的四之丸。他的部队已经按指令回到了播磨,还是暂时由羽柴秀长和黑田孝高大人指挥,不过在名义上划归池田恒兴殿下节制了。据我猜测主公不会真的严厉处置羽柴殿下,有不少人在替他求情……”
“我的求情书信想必此刻也已经到了,看主公怎么决定吧!”我看似不经意实际是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织田信长肯定不会处死他,我也只得作这个顺水人情。其实如果我的意见能够起决定性的作用,我倒是乐于促成“废”了他,然后把这个位置正式交给池田恒兴。
“咦~!”蒲生氏乡忽然诧异地哼了一声,手里拿着一份情报愣在了那里。
“什么事?”我斜着眼睛看了一眼,从所处的位置来看那是一份今天凌晨送来的报告,我还没来得及看过。
“有一支上杉骑兵昨天夜里越过边境进入了能登,从方向上看是想返回越后!”
“哦……有多少人?”我问了一句,但并不是很紧张。最近上杉谦信已经基本全部掌握了越中的局势,随时可能对我发起围攻,不过要打我倒希望能够快些,趁着我粮草还算充足。
“近五六天来越后军总体上都是向东部运动,我总觉得这不是很正常!”他若有所思的说到。“人数虽然只有800,但按理说这个时候是没有理由退兵的啊!”
“只有800而已,谈不上是什么退兵!”我的注意力又被别的东西吸引走了,拿起了一本厚厚的近畿实事动态。“这只骑兵的将领是谁?”我翻动着手里的东西心不在焉地问到。
“是上杉景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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