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无法和日本马相结合,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既然我改良马种的计划失败了,那么索性不如不作的好。对于不伦不类的东西我可没兴趣……”
随着我滔滔不绝的讲述,一岛腾次郎的面色越来越差。我就差把“骑铁”这个名字直接说出来了,他自然感觉不是那么好。不,应该说是心惊肉跳!看样子他连身边的片仓小十郎都没有说过,可现在却被我批得体无完肤。不错!他的自信心已经被我戳出了无数大窟窿。
“你不喜欢这份烤海鲈吗?那可真是太遗憾了!”我突然指了指他面前的一只盘子,那里面一条金黄色的鱼还一动未动。“这可是在北野流的传统技法上又加了新意,不但添了两味南蛮佐料,而且还用松枝替换掉了一般柴火。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道菜,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不,只是我一直胃口不好!”他强笑到,声音里带着那么点儿牵强。
“好,那么就说定了!”我双手一拍对他说道:“明天你们走时我就不送了,后藤又兵卫会全程陪同你们在近畿的旅程。恐怕你们从堺町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忙碌了,不过有缘的话总还有见面的机会。如果你们还有什么需要,直接和又兵卫说就好了!”
“对于您的盛情我真是无话可说,如果有什么吩咐请直接讲出来!”一岛腾次郎这时只能是表示感谢。不过他说得应该是心里话,这种事情让我碰到也只能用无话可说来形容了。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向阁下请教一件事!”我看了看那两个人,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我这个人从来不敢夸耀自己多么聪明,可是值得骄傲的是做事非常谨慎,因而大多数事情都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作的。但有一件事情一直困扰着我,怎么想都没有搞明白。后来我才想清楚,原来是我自身的出发点有问题。正好今天两位到我这里,并且谈起了这个问题,那么就请你们替我解释一下吧!”
“予州殿下是闻名天下的智者,有什么事情是我能替您解释的呢?”可能是我刚才那些话产生的效果,一岛藤次郎显得有些紧张。
“在你们二位这不存在什么对错,只是个人观感判断而已!”我说完后向仙鲤丸看了一眼,然后诚恳地说道:“他是我的继承人,而且今天你们也认识了,不久之后他就将元服,同时一些责任也会落在他的肩上。对于自己的儿子我一般总是看着他好的,不过有时还是有些担心的。就是这样的矛盾使我自己也有些糊涂,他究竟足不足以堪当大任呢?我请问两位如何看待我的儿子,他能够担得起一方天地吗?”
屋里一是陷入了沉寂,这可实在是个太敏感的问题了!我问的人一时无法开口,旁观者也在紧张地关注着。
“这个……让我如何说呢?”半天后一岛藤次郎闪烁其辞地说到,他知道一味的恭维可能反而会引起我的猜忌。
“这么说吧!”我仔细观察着他,终于把一把“底牌”摊了出来。“如果是你们两个人发生了冲突或者竞争,你愿意臣服在仙鲤丸的手下吗?不要顾虑,请直接说出来!”
“我……从心里讲是不愿意的!”一震之后他迅速恢复了平静,然后毫不退缩的对上了我的目光。屋里的温度随着这句话在急剧下降,甚至敏感的人可以察觉到丝丝的杀气。
“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一股无奈的情绪使我的心里感到些许酸涩,但某些事情却不能犹豫。
“我只是说不愿意而已,但就我个人来讲并不具备逆天的魄力!”他一下又显得很落寞,而且还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如果是处于对等的位置上,我自问与仙鲤丸殿下竞争将占据上风,而且对这种想法我有相当的自信。可今天见到了殿下我才知道,下次再见到他时我将站在深谷中仰视山峰。面对如此之大的差距时,我恐怕是无能为力了!”
“哦……那你是想提前下手,直接与我竞争吗?”我含笑对他问到,若真如此事情到真的简单了。
“这就是我的无奈之处啊!”他终于移开了目光,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在殿下面前无论作何事,都有一种被殿下捏在手里,置于眼前的感觉。无论之前我有多少雄心壮志,面对殿下都没有信心了!”
“可你不是依旧没有下最后的决心吗?”我的心情逐渐好了起来,不免微微笑到。
“那就一切留到将来吧!”一岛藤次郎正襟答到,像是作出承诺。“如果没有特殊的际遇,将来无论是面对殿下还是仙鲤丸殿下我都只能低头。如果得到了上天眷顾使我具备了超常的实力,那么旗鼓相当的情况下我想斗胆争这一日之短长!”
“如果大人有意我们只好奉陪,若是将来得你让上一步……”我侧着头想了想然后说:“那我就把一个女儿嫁给你,两家结一份姻亲吧!”
“一言为定!”
10、赛翁与马
“好早啊!”又站在了花园里的池塘边,我抬头看着昏暗的天空,虽然气氛是如此地压抑,但是只有零零星星地小雪花飘落下来。触在脸上,凉丝丝地非常舒服。
我嘴里的这个“早”就是形容这场雪,进入十月后气温就开始急剧下降,以致这第一场雪终于没有拖到十一月。和此刻的天气一样,最近的气氛一直也是处在这种不阴不阳的状态下,也许要一直等到过年才会好些吧!
我从地上拿起一块小小的石子,轻轻地抛向池塘的水面。“啪嗒!嚓、嚓……”因为份量太轻石子不足以一下破开刚刚结起的浮冰,在混合着水渍的冰面上艰难地滚动了尺把远,然后停了下来,慢慢沉了下去。
不知为什么我此刻心境竟是平静中略带伤感,和这眼前的景致居然如此的一致,突然升起了一种作诗的欲望,张了几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底子太差了!”对于诗的感悟实在是太少了,我不禁有些泄气。
“父亲!”正在我考虑着是不是回到屋里去憋出一篇《河塘月色》之类的散文时,仙鲤丸却已经走过来站在了我的身后。
“哦,有什么事情吗?”我回头看到他脸色有些不愉,就随口问到。
仙鲤丸因为元服在即,最近偶尔会自己去拜客,开始的时候总会有些不顺利,这种事却也无法完全避免。看到他情绪不高的样子,我以为是又碰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刚才接到了又兵卫的信函,说是藤次郎他们已经起程返回东北了!”仙鲤丸从怀里拿出那封信递了过来,然后说道:“因为要赶回去过新年,因而来不及过来当面向您辞行。对此他们感到非常抱歉,并一定请求您的谅解!”
“哦!”我抽出那封信瓤来在上面扫了几眼,果然就是一些客气话。“这没什么关系,有缘分总会再见的!”我收起信又还给了他。“山水总相逢,我预感将来会有一些事情发生。再说主公制霸天下的大业曙光已现,这样的事说来也是快得很。再而且你与主公有翁婿之谊,又眼看元服在即,这远征东北的总大将一职说不定就会落在你的头上了!”
“真的会这样嘛?老实说我并没有这样的信心!”他抬起了微垂着的头,似乎想要从我这里找到一些支持。“我与藤次郎虽然也是初交,但是却看得出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无论谈吐见地,均有新颖独特之处。心里话我并不相信他这个野武士的身份,但这其实并不重要。像您这样不管他是大名还是别的什么,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让他心悦诚服胆战心惊。我想只有您这样才能使诸星家兴旺发达,可我却……”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暗自皱了一下眉头,没想到那天打击伊达政宗的信心时也给仙鲤丸造成了一定心理压力。“不要把他那句不服你的话放在心上,那算个什么。自从永禄三年我出仕以来,不服我的人多了去了。最后怎么样,还不是一个一个都叫我打服了?现在你是还没有经过努力,手里掌握的资源也不够。不要怕,将来你也能轻易捻死他们!”
“可是和许多人比起来,我都觉得自己没有材能……”仙鲤丸的脸上还是有些惶惑,就像我以前常见的那些即将面临高考的学长。
“材能?才能这种东西可不止是一加一等于二的问题!”我哈哈笑着冲他一招手,然后领先向前院走去。“无论文武,老师、竹中大人,乃至任何一个重臣恐怕都要超过我很多,可他们现在不是都忠心耿耿的为诸星家在效劳吗!如果说那个藤次郎仅仅是因为你口中所说的材能,而不肯对你说那个‘服’字,那我这又算什么呢?”
“这个……”仙鲤丸为我这“真理”的语言所疑惑,一时对于定位问题产生了动摇。
“其实你跟本不需要自己一定要懂什么,或者是必须会什么,因为那其实并不重要!”我们这时已经跨出了花园的月亮门,穿过一条游廊向书房兼办公室走去。“你可以想想看:要打仗,你不但武勇还要懂谋略;搞内政,你就得对水利、农耕、建筑、律法都有研究;外交你要掌握礼仪;朝政你要会引经据典博通古今,你倒是说说看,世上哪有这样的人!”
“那该是怎么样呢?”听到不用学那么多东西,仙鲤丸一下子兴致高了不少,就向学生听到了一个作弊的窍门。
“你只要知道别人想什么就行了!”我话一出口仙鲤丸就是一愣,看来他又想深了。“这看似很难,但如果分解成两部分就简单了!”我掰开了揉碎了给他解释:“第一,他需要什么。这其实并不难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欲望和需求,你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然后就是留心一下,看能不能提供给他。第二,就是他的性情和秉持的原则是什么。于你有利的要积极鼓励,不利的也要小心注意,不可轻易触及其底线。以意驱人,无往而不利也!”
“原来是这样!”仙鲤丸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怪不得父亲在主公面前游刃有余呢,原来是这样啊!不过……”他忽又皱起了眉头。“可是这次父亲兵败九州,主公把父亲一置两月不闻不问,是不是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