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传令兵策马而去,一场大战即将展开……
9、萁作之战(下)
“禀告织田殿下,我军六百骑轮番进击下敌军右翼军阵出现些微松动,但很快就调整复位了,没有发现预备队支援的迹象……”德川家康的信使详细禀告着战况,在边上浅井长政的信使刚才也带来了差不多的消息。在先期试应手的过程中,应该说一切的情况基本正常。“……请织田殿下指示下一步的行动!”禀告完后信使退后了一步。
“请转告二位殿下……”织田信长收回了一直盯住对面六角军阵的目光,对着两个信使沉声说道:“我即将从正面展开攻击,请二位殿下以长枪足轻的密集队形稍稍错后跟进。注意敌方骑兵的突袭,保证我部进攻部队的侧翼安全!”
“是!”两个信使齐声答应,然后上马离去。
“要开始了……”织田信长说着,缓缓举起了手中二尺半长的八卦纹军扇。只见他猛地向前一挥,身边的卫士立刻摇动起了一面红色的巨大令旗。
随着山下一阵次起彼落的呼喝,山下平原位置排在最前面的一个近五千人的巨大方阵开始向前移动,密密麻麻高高竖起的五米长枪使这支队伍看起来有如一片活动的森林。总共一千人的弓兵和铁炮足轻以横列队形排在这支部队的最前面行进,仿佛给这个巨大的方块镶了个边。
“命令林佐渡守的备队跟进,与柴田备队的距离保持在七十步;命令佐佐成政和内藤胜正的骑兵备队在两侧游击,注意防护进攻部队的结合部;命令佐久间……”织田信长快速的下达着一道又一道的命令,一个又一个的传令兵策马飞奔而去。
在第一个柴田统帅率的方阵离去不久,又有两个方阵陆续出发,而此时两侧浅井与德川的部队也和柴田的部队保持“品”字形向前方六角家的军阵逼了过去。而此时敌方的部队在一阵轻微的骚动后,队形排列得更加紧密。
渐渐的,双方的人马持续接近,在距离一百五十步之遥的时候六角军的弓箭手开始放箭,不时有织田家的士兵中箭跌倒在地。一百步,从六角军的阵中响起了一阵铁炮的轰鸣。织田军的部队起了一阵波动,看来是对于这种新式武器还是存在着一股出于本能的恐惧。
织田军的队列停止了前进,位于前排的弓箭和铁炮开始向敌军发射。看到己方也有着不输于敌人的强大武器,织田军的军心迅速回稳。随着双方的铁炮互射,两军之间迅速被大片的白雾笼罩了。
“看来六角家也是强弩之末了!”听了一阵,我默默的在心里算计着。六角方面的枪声逐渐被织田军压制住了,织田方的铁炮明显多过六角军。据我所知平手泛秀备队的铁炮约有三百支,这占了织田家全部拥有量的一半,而六角方面从枪声上分析最多也就出动了一百支左右。由于铁炮这种武器的稀有和高档,大多数诸侯都把它们分散交给重臣们掌握,像织田家这样集中使用还是很少见的,这种做法既是一种奖励也避免了某一家过于强大,但同时也大大降低了铁炮的使用效率。
铁炮的射速间隔需要一分多钟,而且连续发射30发左右就会因枪管过热无法装填火药,甚至会开始出现一些小毛病,所以在无障碍的情况下不可能起到决定性作用。柴田胜家也算是久经战阵,他及时抓住了六角军气势被压制的机会,命令部队继续前进。弓兵和铁炮足轻从队列的间隙迅速后退,长枪足轻旋即又以密集队形填补了这些漏洞。三十步距离,双方前排的士兵在武士们的喝令声中放平了原本直立的长枪,小跑着冲向敌人,开始了一场血腥的厮杀!不久之后两翼的浅井和德川军到达阵前,陆续投入了战斗。
虽然距离很远,但我依旧感觉到了战斗的残酷。在弥漫的尘土和硝烟中,即使是嘹亮的法螺也压不住足轻们拼杀时的呐喊!那是一种野兽垂死时的嚎叫,里面充满了死亡的气息!往边上挪了挪,我看到织田信长的脸上是一种病态的兴奋表情。
“禀告殿下!”一名传令兵说到,他的脸上带着斑斑血迹。“敌军佑藤队、青山队投入了作战,柴田大人面对的正面之敌已达一万!柴田大人目前攻击受阻,我军稍有后退!”
“命令柴田给我顶住!”织田信长大声吼到,随后又对左右说:“命令林佐渡守、加藤光泰投入战斗!氏家卜全、中岛丰后、蜂屋赖隆的部队进入二线预备,传令忍者密切注意敌方预备队的动向!”几个传令兵领命,纵马向山下驰去。“六角义贤你这个老家伙,我看你到底还能撑多久!”他咬牙切齿的喃喃自语到。
随着一线兵力的增加,织田军逐渐恢复了优势。六角军慢慢向后退去,但队伍并为见散乱,反而由于战线的收缩阵形显得更加紧密。时间一分一秒的在流逝着,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半,战斗进行了近四个小时,依旧没有丝毫结束的迹象。织田信长开始变得烦躁不安,紧咬着嘴唇来回不停的踱着步,所有人都紧张得鸦雀无声。我悄悄望了不远处的池田恒兴一眼,他苦笑着对我摇了摇头。
“主公,您看!”信长身边的堀秀政突然指着左前方兴奋大叫到。
所有人都朝那个方向望去,织田信长更是一把抓过望远镜不停的对着焦距。只见在六角军的右翼旗帜一阵不自然的摇摆,隐约间还有人不断的在向后方跑去。“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织田信长一边看一边不停的叨咕着。
“启禀织田殿下!”一个德川家的信使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我军本多忠胜部200骑兵突袭敌军,现敌军冈山备队已经崩溃,右翼出现动摇!德川殿下请殿下迅速进击!”
“报!”这时又来了一个前线传令兵。“敌人的总预备队六角义治和平井定武备队现已赶往其右翼支援,并且在敌中军和右翼之间出现了一条宽约百步的缝隙!”
“哈、哈、哈,终于等到了!”织田信长仰天大笑。“传我命令:二线部队全线出击,丹羽备队、佐久间备队、泷川备队也压上去,务必粘住敌方正面的兵力!佐佐备队、前田备队、森可成备队和信包备队的三千骑兵穿过左侧缝隙,直插六角义贤的本阵,不得有误!”
“是!”又是一阵的忙乱,又是一批传令兵飞马离去。
不一会,大队的骑兵自山脚下向左侧奔驰而去,带起了大股的尘土。六角军不止是右翼,中军和左翼也先后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混乱。终于,六角义贤的帅旗轰然倒下,大批丧失斗志的敌军士兵不愿再进行这场已无任何意义的战斗,争相逃命而去,这场织田信长上洛路上的第一场大战渐渐进入了尾声……
10、观音寺城
“呜~~~!”牛角发出的悠远声音驱散了清晨的宁静,不远处观音寺山的密林里惊起了大群的鸟雀。随着起床号的提醒,整个军营有如一个巨大的蜂巢,开始忙碌、喧闹了起来。
“还真是壮观啊!”我站在营门前,对着山上宏伟的城堡感叹到。观音寺城依山势而建,五六丈高的外城城墙牢牢守卫着整座城池,城堡分成几大区域各自建筑在山峰和隘口的险要位置,既独立成体又相互依托。从风格与模式上看,这座城堡明显是在不同时期陆续建造的,但没有丝毫的不和谐之处,这点倒是和布达拉宫有些相似。
与岐埠城相比,观音寺城并不更大。岐埠城胜在地势突兀险要,而观音寺城的长处则是体系严密,二者可说各有所长。尤其是这里的位置,既严密控制着东国入京的道路,又可鸟俯琵琶湖。早在南北朝时期,足利尊氏就曾依靠六角家的祖先佐佐木氏,在观音寺城成功抵御了由奥州而来的北畠显家军。
六角义贤、义治父子在三天前的萁作之战中战败狼狈而逃,手下众将大多已作鸟兽散,最后这爷俩只带着不足五千的残兵败将逃回了老巢。织田信长尾追而至,指挥大军从东、西、南三面包围了观音寺城。(北面是琵琶湖)我是久仰观音寺这座名城了,就趁今早来观赏一下!也搭着我昨夜睡得很踏实,虽然这是在军旅之中,但对面的却已称不上是“敌人”了!
“主公,该用早餐了!”楠木光成从营门里走出,来到了我的身后。
“哦,那就回去吧!”我答应了一句,就带领随身护卫的岛胜猛跟他往回走去。“大家都起来了吗?”
“是,都已经集中到了您的营帐里!”楠木光成回答说。
“嗯?”我感到了些许意外。“才藏和庆次也起来了?”这两个家伙没事的时候很懒,所以我把他们安排住在了一起。
“是的!”楠木光成点了点头。“他们今天起得很早!”
“这倒是难得!”我笑着说到。“虽然今天会进行攻城战,但我们依旧不会直接参加战斗。庆次和才藏虽然积极,但今天可能还是要白忙了!”
“其实……”楠木光成说到这里微微一笑。“他们是被人叫起来的!”
“还有人有这么大的能耐?”这项“工程”我可是亲自试过的,但却没有成功。“我还真想向这位‘高人’请教一下,是长野老师吗?”
“不是,但他也在营帐内等您!”我们这时已经来到了我的寝帐外,楠木光成弯腰替我揭开了门帘。
“怎么都来了?”对着满满一帐的人我吓了一大跳,除了我的那些家臣外居然还有前田利家、羽柴兄弟、浅野长政和池田恒兴。“怎么大家今天这么齐?过一会就要攻打观音寺城了,也不去作些准备!”说着,我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你没得到通知嘛?”前田利家用奇怪的目光望着我。
“没有啊!”我摇头说到。“是什么?”
“他是不知道!”池田恒兴毫不在意的接口说到。“咱们主公本来是叫我通知的,可他出去了!我懒得出去找,就一直等在这儿,后来你们就来了。跟你说一下……”他推了我一把。“咱们远来对这里不熟悉,主公怕早上露重地滑,所以进攻时间就定在了午时一刻,时间还宽裕的很!”
“哦!行了,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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