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吃了一惊,不自觉地抚上脸颊。
昨夜,昨夜……
我的房里,真的有人来过!
赫然闭了眼睛,努力地回想着昨日那我原本以为是梦境的一切,倏然心惊。
心不在焉地梳洗完毕,唤了晚凉进来。
晚凉吩咐着宫婢将桌上的东西拿下去,才上前,握了梳子,将我满头青丝顺直地梳下去。小声问着:“娘娘今日觉得可有好些?一会儿吃了东西,再喝药。太医说了,今日再喝一日,娘娘的病便无碍了。”
我“唔”了一声,漫不经心地开口:“昨晚守夜的宫人是谁?”
手上的动作微微一滞,晚凉有些不解地开口:“娘娘您怎么忘了,昨夜你您遣了朝晨下去,说不必守,只叫了巡夜的宫人隔段时间来瞧瞧的。”
那么,便是无人了。
不是我景泰宫的人……
难道,是夏侯子衿么?
不知为何,想起他来,心头缓缓地笑开。
可,那真不像他啊。
微微摇头,像不像有什么关系呢?他能来,我真开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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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落
“娘娘……”晚凉疑惑地瞧着我,忽然也轻笑起来,“娘娘怎的如此高兴呢?莫不是,有什么好事?不如说来,奴婢也高兴高兴啊。”
不禁怔住,我看起来真的,很兴奋么?
晚凉将那盘丝铉舞的金钗插入我的发鬓,微微扶正,才扶我起身。
我开口道:“一会儿叫朝晨准备壶茶送去御书房。”他半夜三更不睡觉,就不知道累么?
晚凉愣了下,才小声道:“娘娘,皇上那边会有李公公备茶……”话说了一半,她意识到了自己多嘴,忙缄了口,跪下道,“娘娘恕罪,奴婢逾越了。”
我轻笑着:“起来吧。”
我自然,知道他不缺茶水。只是,就想给他泡一壶。只是,如此简单。
出了房门,便见芳涵上前来,扶了我道:“奴婢让人把早膳送去了外头的亭子里,娘娘虽然病着,可在里头又太闷,出去透透气吧。”
我点了头,与她一道出去。她又问着我可否有好些,其实我早就好了啊。
吃了东西,隔了会儿,朝晨端了药碗过来,我正欲喝的时候,瞧见祥和急急跑来,朝我道:“娘娘,荣妃娘娘来了!”
千绯?这么一大早的,她又来做什么?
“去请。”放下了药碗,我低声道。
芳涵行至我身后站了,朝晨也退至了我的身后。
不一会儿,瞧见千绯扶了润雨的手款款前来,她身上的裘貉真厚啊,都差只能瞧得见她的脸了。
“奴婢给荣妃娘娘请安。”我身后的芳涵与朝晨与她行礼。
“檀妃娘娘吉祥。”润雨也朝我福了身。
我不瞧她,猛地弯下腰重重地咳嗽起来。
“娘娘!”朝晨吓了一跳,忙俯身下来探我,一边抚着我的背,“娘娘您怎么样?”
“来人啊,药凉了,再去换一碗来。”芳涵吩咐着,又上前来扶住我。
我假意咳嗽着,千绯来,不就是想瞧瞧我病得有多重,而后,再奚落我一番么?
果然,她笑着上前坐了,却是皱眉道:“哟,檀妃都病成这样了,怎的还在外头坐着啊?瞧着,真叫人心疼。惜贵人虽也病着,可好歹有皇上陪了一夜。本宫这个做姐姐的,当早早地来探你才是。”
我轻笑一声道:“咳,本宫病得如此重,荣妃怎的还敢来呢?就不怕本宫,传染给你?”
她还是笑,得意地开口:“你的病,可是为了惜贵人啊。本宫难道,不该来么?”
我挑眉:“那,荣妃是来谢谢本宫的么?”
“自然,要谢谢你。”她忽而起了身,又道,“还有呢,本宫是来告诉你,皇上今晚会过储良宫去,怕是,又不能来景泰宫了呢。”
我怔了怔,还以为她会来说今晚夏侯子衿去她庆荣宫的,没想到……
心下微紧,这个时候,他居然会去储良宫?
“娘娘。”芳涵附于我的耳边,小声道,“太后出宫祈福的时候因着路滑,姚昭仪为了救太后,跌倒受了伤。”她的脸色有些难看,看来是未来得及告诉我的话。
原我还想着夏侯子衿禁了舒贵嫔的足,又该如何罚姚昭仪呢?
呵,姚昭仪啊,我还真是小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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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碰不得她
依照千绯的性子,夏侯子衿去了储良宫,她该是恨极的。如今,却还能这般怡然自得地跑到景泰宫来告诉我,实在不像她能做的事情。
我微微起了身,望着女子缓步离去的背影,忽而出笑。
是千绿。
她是想告诉我,这场戏,她输了,而我,也没有赢。
姚昭仪一出救驾,比起我们两个,都要高明许多。
宫婢换了新的药上来,恭敬地交予芳涵,才退下去。
晚凉拉紧了我身上的衣服,小声道:“娘娘,您还是进去吧。喝了药回去躺着,不如一会儿再宣太医来瞧瞧,不是说喝了两日的药就会好么,怎的还咳得如此厉害?若是咳伤了肺,可如何是好。”
我不说话,只接过芳涵手上的药,一饮而尽。
芳涵的脸上并未多了担忧,只低声道:“娘娘是否真的宣了太医来瞧瞧?”她知道我方才是装的,可还是这般说,我亦是知道,她的意思。
想了想,我摇头。
苦肉计唱了一出就够了,再唱就滥了。
扶了晚凉的手进去,她似是迟疑了许久,才开口:“娘娘,奴婢看荣妃的脸色一直不好呢。”
我也瞧出来了,从除夕夜那次开始,她似乎一直是恹恹的样子。我原先还以为她是在夏侯子衿面前装出来的,可如今,来我景泰宫也是这般……
低哼一声,我倒是真为她担心了,担心她腹中的帝裔。
过软榻上休息了会儿,便听说玉容华来了。
晚凉引了她进来,她朝我行了礼,忙又上前:“娘娘,奴婢听说昨日……”她欲言又止,瞧着我的眸子里闪着光。
我轻笑一声,开口:“怎么姐姐以为本宫是没有分寸之人?”
她似吃了一惊,急道:“嫔妾怎会是这个意思。嫔妾是担心娘娘的身子,方才还瞧见荣妃来了景泰宫,嫔妾只能等了会儿再进来。”
我点点头,让千绯瞧见我与玉容华走的近,也不是好事。
便道:“你放心,你的事,本宫放在心上。只是皇上不来景泰宫,本宫目前也没有机会和皇上说。”
她的眸中一喜,忙道:“嫔妾先谢过娘娘,只是这事……嫔妾也不急。嫔妾只求,在宫里能有一席之地,如今跟着娘娘,已经是万幸。至于其他,嫔妾不曾再想。”
真是聪明的玉容华,知道如何进退。
我微微一笑,听她又道:“皇上如今贪恋拂希的影子,自会对惜贵人百般宠爱。”
“你是要本宫,别碰惜贵人?”我斜睨瞧她。
“嫔妾不敢。”她低了头,从容地开口,“其实凭娘娘的聪慧,不难知道皇上的心思。”
我微怔,她又道:“嫔妾告诉过娘娘,拂希的死。”
我惊得从榻上站了起来,直直地瞧着面前的女子,她将头低得更下了。
她这么急着来,不是为了千绿,而是要告诉我,千万碰不得千绯。
原来不是他
我不禁有些惶然,玉容华这般尽心地帮我,真的只为了能寻了一个靠山,而后在宫里寻求一个立足之地么?
她在我面前站着,仿佛在等着我说什么。
我寻思了良久,竟发现,我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玉容华是对拂希和夏侯子衿的事了如指掌,所以才会在如今千绿圣宠的时候,依然可以瞧见得千绯。
如果她的顾虑是真,那……
夏侯子衿啊。
谁又能想到,千绿也不过是他手上的一个幌子呢?
若是说心思,谁能沉得过他?
那么千绿呢,她是自愿,还是她也被蒙在了鼓里?
他能对千绯腹中的帝裔如此的用心,着实叫我,惊叹。且不说他是否真的宠爱千绯,可,她腹中的,终究是他的骨肉。
我自是不希望那孩子能平安落地,然,我是不会动手去杀那孩子。
我可以忽略千绯,只因我知道,那是他的孩子。
呵,惨淡一笑,纵然玉容华不来告诫我,我也不会,出手去杀一个孩子。我桑梓不是善人,却也不是那种能对一个腹中胎儿下手之人。
良久良久,我才转向她,轻笑着开口:“本宫先谢姐姐的提点。”
她惶恐地道:“嫔妾不敢,娘娘好,嫔妾才会好。嫔妾与娘娘是在一条船上的。”
我伸手拉她坐下,笑道:“那么日后,姐姐也不必如此见外。你倒是还问本宫的身子如何,本宫瞧你,是愈发地清瘦了。”
她这才笑了:“嫔妾一向如此。”
我才想起一会儿要朝晨泡了茶去御书房的,瞧着面前之人,不如做了顺水人情。
“本宫怕皇上最近劳累,原是想泡了茶给他送去,可不巧,便病了。不如让朝晨陪了姐姐去,本宫一会儿吩咐了她们,记得在茶里稍稍加点薄荷叶,有助于提神。”
我漫不经心地说着,却见玉容华的脸色有些难看,我正思忖着她难道不愿与夏侯子衿见面么?
才要问,便听她开口道:“娘娘,皇上对薄荷味过敏,闻了也会吐。就是碰上清凉的东西也不行。也难怪您不知道,皇上在世子府的时候就从不碰那种有清凉味道的东西,宫里头的太医和御厨也都知道。娘娘若是和宫婢们说,她们也是知道的。”
薄荷味,清凉的东西……
我只觉得指尖微颤,那么昨夜来我房里的人……
不是他!
“娘娘,您怎么了?”玉容华见我不说话,黛眉微皱,有些疑惑地瞧着我。
猛地回神,勉强笑道:“哦,没事,只是觉得有些倦了。”
她忙起了身:“是嫔妾扰了娘娘休息了,嫔妾先行退下。一会儿嫔妾亲自将茶水送去御书房,娘娘好好休息吧。”
我的心思早已经不在这上面,含糊地应了声。
玉容华出去了。
我缓缓地起身,行至窗边,外头天气很好,只是风依旧阴冷。
不是他啊。
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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