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也给队员们讲家乡的风俗习惯,讲在军校学习的经历。
罗瑞卿是个很讲原则的人。对一些犯严重错误的队员,他毫不客气,批评得很严厉,甚至对游击队队长傅柏翠也不例外。有时,他批评傅柏翠具有农民意识,傅柏翠则顶撞说:“我有农民意识就不错啦,我是地主阶级出身。”
但过后,罗瑞卿也不计较这些。
经过一个多月的紧张训练,这支农民武装的战斗力迅速提高。
1929年5 月中旬,蒋桂战争①帷幕刚落,南方粤桂战火又起。闽西土著军阀陈国辉、闽南军阀张贞率部赴广东讨桂。闽西南地区守敌空虚。闽西特委书记邓子恢派人星夜赴赣南向红四军报信。
接到信息,毛泽东、朱德当机立断,率红四军疾速向闽西挺进。
5 月20日,长汀县汀江边上的渡口——水口。红四军正在紧张渡江。
时值南方雨季,汀江水涨,水流湍急。十八名船工,撑着九只木船,在一百多米宽的江面上穿梭横渡。
渡江前,毛泽东、朱德联名发出两封紧急信。一封信送交傅柏翠、罗瑞卿、曾省吾的蛟蛘游击队,一封送交闽西特委书记邓子恢。
21日傍晚黄昏时分,一个农民打扮的人拿着信来到蛟蛘游击队驻地。
傅柏翠打开来信,罗瑞卿、曾省吾马上凑过来,信极简短:红四军驻扎庙前,请速来商酌有关事宜。落款是朱、毛。
三人看完信,又惊又喜。
“朱毛红军真是天兵天将噢,到了我们眼皮底下,我们竟一无所知!”
曾省吾高兴地说。
“兵贵神速嘛!”罗瑞卿脱口而出。
傅柏翠以惊喜之余若有所思地说:“朱毛红军这次入闽可能不再走了。
今天春天,他们打下长汀,消灭了郭凤鸣部,我以为会乘胜再打上杭,准备接应,可他们回师江西了。“
说实在的,三人都想见见朱、毛,虽说朱、毛的英名,并不陌生,但都没有接触过。在武汉黄埔分校时,罗瑞卿听过毛泽东的演讲,那也只是在台下,并没有交往。何况,这次还有一位与自己家离得不远的赫赫有名的大老乡朱德呢。也不知他什么模样,真想会一会。最后,罗瑞卿考虑再三,还是决定让他们二人去。他说:“这样吧,傅队长,你对这一带情况比较熟,到那里可以给朱军长和毛委员多谈谈。你和曾代表结伴去,我来看家。”
傅柏翠、曾省吾晚饭都顾不得吃,提了一个马灯就上路了。
罗瑞卿焦急地等傅柏翠、曾省吾两人回到驻地已是很晚了。两人一进门,罗瑞卿便急切地问:“怎么样?见到朱军长和毛委员了吧?”
“见到了,见到了。朱德头颌方圆,两眼大而有神,嘴大肩宽,和颜悦色,但内里透出一股神威,一看就像个军人。”曾省吾一口气说个没完。
“毛泽东高大魁梧,眉宇宽宏,长得南人北相,但总是脸带笑容,谈起话来满腹经纶,具有领袖风度。”傅柏翠接着道。
“有紧急任务吧?”罗瑞卿转入正题问。
“有!有!”傅柏翠停顿了一下,脸上变得严肃起来,“红四军离开江西时,李文彬部队一直跟在屁股后头。今天早晨,红四军从汀州涂坊出发、李文彬的前哨也到了涂坊,现在可能已到了新泉。”
罗瑞卿静静地看着傅柏翠,听他继续说。
“明天,红四军从我们蛟蛘经过,敌人可能随后尾追,毛委员让我们阻击一下,延缓敌人的进程!”
罗瑞卿接着傅柏翠话音说道:“李文彬这条狗想拣便宜,我们要让他肉吃不到,骨头也啃不到,还要挨一顿揍喽!”
三个人一商议,很快做出了部署。
第二天拂晓,罗瑞卿、傅柏翠、曾省吾率领游击队来到地势险要的烂石峡,埋伏起来。
但等红军过了蛟蛘,敌人也没有来。原来江西的李文彬怕遭埋伏,到了新泉不敢再往前行。阻击战没打起来。
5 月22日中午。游鱼坝。
村头红旗招展,各处摆满了茶水,墙上张贴着“欢迎红四军入闽”、“打倒土豪”等各种标语。罗瑞卿带领游击队员和发动起来的群众分列街道两旁,呼喊着欢迎红军的口号,鞭炮噼噼啪啪响个不停。络绎不绝的红军战士背着背包扛着枪,频频向两旁欢迎人群招手致意。
傍晚时分,红四军经苧园、古田来到龙岩城西三十华里的小池。在小池圩赞生店,毛泽东、朱德等召开了军事会议。根据闽西特委代表提供的情况,迅速制定出攻打龙岩的计划。
龙岩是闽西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之一。盘踞在龙岩、漳平一带的福建省防军第一混成旅陈国辉部,原是闽南的一股土匪。北伐军入闽时,陈国辉投机革命,率部投靠何应钦,被编为国民革命军新编第一独立团,陈国辉任团长。1927年秋。陈部奉调离开老巢南安到闽西参与“围堵”南昌起义部队。
他一面镇压工农革命,一面招兵买马,扩充实力。后被福建省军务厅厅长方声涛所看重,升编为福建省防务第一混成旅,陈担任旅长。当时,龙岩一带人民深受其苦,编出民谣唱道:腊月里来冷凄凄,龙岩来了陈国辉;有了几支破火筒,害得百姓尽吃亏。
5 月23日,当罗瑞卿和傅柏翠、曾省吾率领游击队赶来龙岩参战时,龙岩战斗已结束。听说毛泽东正在省立第九中学的“雨盖”操场上演讲,罗瑞卿随着人群赶来,操场上群情激奋,只见毛泽东一手叉腰,一手打着手势,历数社会弊端,讲解革命道理,声音宏亮,见解精辟。罗瑞卿挤在人群里听着这激动人心的话语,心潮澎湃,周身允满无穷力量……
当天晚上,毛泽东、朱德决定放弃龙岩城,留下这块“香饵”钓大鱼,率红四军离开龙岩,进军永定。
打下龙岩城的第三天,邓子恢传达福建省委指示,蛟蛘地方游击队改编为闽西工农红军第五十九团,傅柏翠任团长,曾省吾任党代表,罗瑞卿任参谋长。
听说红军离开龙岩,窜到漳平永福的敌营长彭棠,迅速拼凑了三百多惊魂未定的散卒逃兵,提心吊胆地溜回城内,一面固守孤城,一面飞电向广东的陈国辉告急。
陈国辉接到老巢被捣的消息,急派一部分主力星夜赶回龙岩守城。罗瑞卿率领刚成立的红五十九团同邓子恢等领导的东肖、曹溪、大池、小池等地的农民武装从四面八方日夜轮番佯攻,守敌彭棠一日数惊,坐卧不安。
5 月29日,毛泽东、朱德、陈毅率红四军离开永定回师龙岩,进驻攀登市和龙门,准备第二次攻打龙岩。
接到战斗指示,罗瑞卿与傅柏翠、曾省吾率红五十九团火速赶到龙岩外围待命。
6 月3 日,天刚蒙蒙亮,罗瑞卿指挥红五十九团配合伍中豪和罗荣桓带领的第三纵队分南北两路迅速抢占周围的山头。以猛烈的火力攻打西门。彭棠已是惊弓之鸟,见红军来势凶猛,不敢恋战,带少数残兵从东门撤出,向漳平逃去。城内守兵顿时慌乱一团,纷纷弃械投降,红军二度占领龙岩城。
两天后,红军和地方武装在中山公园召开群众大会,隆重宣布龙岩革命委员会成立。
6 月6 日,罗瑞卿等率红五十九团随第三纵队撤离龙岩。会同第二纵队到大池集结。一纵队撤离坎市往上杭大洋坝集结,进逼至白砂。
白砂镇是上杭城东北部的一个集镇,是通往龙岩的要冲。红四军第一次人闽在汀州的长岭寨歼灭了郭凤鸣主力,其残部卢新铭逃到上杭,收集残兵败将自任旅长。这次红军攻打龙岩,卢新铭派出钟铭清团驻守在白砂,威胁红军侧背。
经过多次侦察,前委迅速摸清了白砂敌情,并决定兵分三路,严密封锁消息,悄悄地向白砂周围集结。
6 月7 日是农历的五月初一,恰逢白砂庙会。钟铭清对红军的行动毫无所知。清晨,毛泽东、朱德率二、三纵队和军部,由大池出发,经上杭北四区吊钟宕、北三区小禾坑向石砂正面进攻。首先在丰年桥出敌不意,一下子解决了敌人的前哨连,旋即从篑竹坑、张坑岭一路直扑白砂犁头嘴;傅柏翠、罗瑞卿率五十九团从右翼,经苏家陂迂回南进;一纵队为左翼,从大洋坝出击犁头嘴,包围了敌主力,顿时枪声大作,白砂镇敌人乱作一团。
经一个多小时战斗,攻克白砂。
白砂战斗结束不久,红军军部在新泉背头山坪召开军人大会。朱德传达前委决定:将闽西长汀、永定、龙岩、上杭四县的地方武装升编为红四军第四纵队。傅柏翠任司令员,张鼎丞为党代表,龚楷为参谋长,李力一为政治部主任,罗瑞卿任参谋主任。
龙岩、白砂战斗的胜利,使上杭一带的农村暴动如火如茶地开展起来。
各地红色政权迅速建立起来。赤卫队、农民协会、妇女会等群众组织相继成立。镇压土豪劣绅,收缴反动武装,烧毁田契借约,革命形势如同熊熊烈火越烧越旺。
6 月中旬,陈国辉在广东的粤桂战争中接连吃败仗,又听说老巢龙岩被红军攻占,气急败坏,率部匆匆返回。
得知陈国辉返回的消息,朱德决定施以骄兵之计,派出小股部队途中阻击,边打边退,巧妙周旋。
陈国辉以为红军主力不敢与之交锋,得意忘形,趾高气扬地窜回龙岩城,在城中举行“祝捷大会”,放假三天,日夜唱戏,纵任官兵吃喝嫖赌。一时间,龙岩城内乌烟瘴气。
红四军前委在新泉详细地研究了敌情,认为彻底消灭陈国辉部的机会已到,经过周密的筹划和部署,红四军离开新泉迅速抵达龙岩的小池。
19日凌晨,罗瑞卿等率第四纵队同第一纵队汇合,在西山、下洋之间的新官岭集结,主攻南门。军部、第二纵队沿龙门大路直取西门。第三纵队经山塘、铜钵、赤坑后分两路:一路迂回东门外,埋伏在东宫山下,以切断敌退路;另一路向北门疾进,仰攻城北松涛山阵地。各路农民武装组成许多担架队随军行动,手执大刀、长矛、鸟铳等,配合红军。
时值小满前后的多雨季节,夜黑如漆,山道泥泞,崎岖难行,红军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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