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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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公主-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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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宗听了,甚为犹豫。姚崇等又说:
“臣等为国家太平,为陛下安全着想,才冒死直谏,如果陛下不果断决策,臣等恐有渎职之罪,只有向陛下告假归田了。”
睿宗被逼得无路可走,只得同意。
第二天早朝,立即宣布。
太平公主听了,也不顾朝堂上的规矩,大哭大闹:
“我为大唐再再立功,除二张,灭韦氏,出生入死,你们父子有了今日,就过河拆桥,连长安城都没有我容身之地,你们好狠的心呀……呜呜呜……”哭得大臣们有的瞠目结舌,有的耸肩暗笑。
睿宗见状,不好收拾,只得宣布散朝。
朝散了太平公主又跟在睿宗屁股后面闹,直至他同意不逐她去洛阳,仍留在长安,方才稍歇。
太平公主虽然没有去洛阳,但洛阳那边发生一起重大事件却是她一手挑起的。
曲江池边太平公主的南山山庄,实在是个美妙的去处,别的不说,仅就那一片碧波荡漾的湖水,看一眼就能使人心旷神怡,畅快无比。荡舟其间,随浪起伏,任细雨洒遍周身的毛孔,一切忧虑,一切烦恼,一切尘嚣,都被雨水淋过一遍,洗得干干净净,剩下的只是天的辽阔蔚蓝,水的清澈透明,一种进入四大皆空入定境界的感觉顿时会沁人心脾肺腑,于是你便超然尘世,飘飘欲仙……
可是太平公主怎么也找不到这种感觉,她有的只是烦躁、恼怒、不平、怨恨……她对着那片浩瀚辽阔的水面大喊大叫,她问:
“为什么我是女人?!”
中宗、睿崇,一个平庸糊涂,一个胸无大志,可偏偏他们能继承皇位,我却不行。他们死的死了,老的老了,我还不到五十,为什么不能去坐一坐御椅?还要留给李隆基……
她越想越烦躁,越难受,猛地起来,踏上船帮,一头扎进湖里,任那冰凉的湖水浸泡全身,她感到一阵畅快。
太平公主自小就会游泳,一个猛子扎下去后很久才浮起来,拉着崔湜伸给她的手爬上船,然后让崔湜为她擦头发,抹身子,换衣裳。这时她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这一阵子,她几乎天天都这么过。
可是一到晚上,她的庄子就热闹了,人来人往不断。她只不过受了点小小的挫折。她树大根深,谁动得了她?趁现在她不如意的时候来走走,最合适;过不了两天她又红起来时再来,就迟了。
其中有个叫郑暗的,就是瞅着这个时机来的。
郑暗本为韦党人物,原为秘书少监,贬往汴州为刺史。他刚从贬地回京就听说太平公主因立太子事与皇上发生争执,几乎被逐去洛阳。他回京时路过洛阳,恰有许多新闻给她讲讲也让她开开心,加深她对自己的印象,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求到她。怀着这个目的,他来到太平公主的庄园。
见郑暗匐伏在地,太平公主说道:
“快起来,这里不是衙门,更不是朝堂,何必如此行大礼?”
“公主殿下是我的救命恩人,行再大的礼也该。”他听人说,在处理韦氏党人时,太平公主曾为他说过话。
太平公主也记不得那么许多了,只觉得郑暗这个时候能来,就算不错的了。
“听说公主殿下要去洛阳,小臣才从洛阳来。其实那里不错哩。”他把什么地方修了新房,什么地方又辟了商场,特别对太平公主曾住过的铜驼坊附近的变化讲得详细。
太平公主在洛阳住了多年,听他讲洛阳,自然很有兴趣。
突然间,她从他的话里听到“谯王重福”几个字,马上插话道:
“你说说看,谯王重福怎么了?”
郑暗放低声说:
“憔王重福听说立李隆基为太子,心中老大不满。”
太平公主觉得手里忽然抓到个什么,又觉得好像有了个什么依托似的,说道:
“谯王有牢骚也很自然,他是中宗的次子,长兄重润死后,他是有继承权的,可是中宗死后,先立了个殇帝重茂,重茂下台后,又由叔父睿宗篡了帝位,他心里当然不平。”
郑暗从太平公主的话中听出了些什么,便试探着说:
“既然皇上要殿下去东都,去就是了,那里皇宫空着,正等着人去住呢!”
太平公主听了这话,马上兴奋起来,说:
“你的话说得很好,我们想到一块儿了。”
郑暗怀才不遇,今天遇上太平公主对他如此器重,引为自己,说话就大胆了:
“公主殿下,恕小臣直言,自武则天大皇帝驾宴以后,中宗、睿宗,一个不如一个。据小臣看,应有女主当政,方能兴我中华。这女主,又非公主殿下莫属。杀二张、除韦后,公主殿下功高盖世,可尽是给他人做嫁衣裳。如果我朝由殿下治理,一定不会像现在这个模样。斗胆劝殿下,干脆去洛阳,另立新朝,然后整顿兵马,挥师西北,占了长安,重定乾坤……只要殿下有此决心,小臣誓死效命!”
太平公主觉得遇上了知音,她说:
“好,你在京城抓紧处理事务后,速去与谯王联系,看他的态度如何再说。”
说罢,立即修书一封,交给郑暗带给谯王。
当她送走郑暗,取下场上挂着的长剑,对准那张红木桌子砍去,只听“咔嚓”一声,那桌子便被劈成两半。


第二十三章 姑侄斗法
她遇到了强劲的对手——侄儿李隆基。斗智斗勇,你进我退。几次交锋,各有胜负,从而谱写出历史的精彩篇章。
谯王重福系中宗与偏妃所生,甚是聪慧,因而受到韦氏的虐待和嫉恨,动辄得咎,几次遭贬,至贬为均州司马。历次大赦,十恶者都可赦免,惟他不在赦免之列。他忿忿不平上疏中宗皇上:
“儿闻功同赏异,则使臣疑;罪均刑殊,则百姓有怒。今事罪无重,皆赦除之,偏摈弃赤子,儿实不解,倘蒙一睹圣颜,虽没九泉,实为万足。重投遇荒,赤所甘心。”
声声泣血,句句揪心,有读之者,无不为之泣下。然而疏奏却被韦氏扣下,中宗皇上哪里知道?
韦氏被诛后,睿宗派专人带上书信和物资到均州慰问,又把他提升为刺史。他心中稍觉安慰。但转而一想,本该是自己的帝位,被人夺去,不觉心头火起,愤怒异常。
恰在这时,收到郑暗送来的太平公主的密信。
他知道姑母在朝廷中的分量,中宗、睿宗能登上帝位全是她的支持。她不仅精明强悍,而且有一批人,一些宰相都出自她的门下。她在长安城跺跺脚,神州大地都要抖动。只要有她的支持,这皇帝是当稳了。
第二天,重福扮成商人模样,骑一匹快马,昼夜兼程,赶到长安太平公主的南山山庄。
经过一番密谋,决定去洛阳起事。
可就在起事的头一天出了意外。
太平公主想到即将告别长安,告别她的曲江池边的山庄,心中有许多依恋。她要与崔湜,与她那些面首们作最后一次游乐。
当月上柳梢头时,曲江池边的凉亭里已摆好一桌丰盛的酒席。
太平公主拉着崔湜先入席,另有五、六个男女作陪。
按太平公主的安排,重福不宜露面,今夜的玩乐自然没有他的份。但这重福正是年轻贪玩的年龄,又因长期被贬在外,日子过得很是清苦,今日见到这般享受,不觉怦然心动,悄悄溜到近处看看。这不看则已,当他看到席间有一年轻美貌无比的姑娘时,他顿时按捺不住,便不由自主地走进了凉亭。
太平公主见他进来,狠狠地看他两眼,但他假装没看见。她也不便制止。崔湜见进来个英俊男子,先是一惊,后来认清了他是谯王重福,又不觉一喜,忙走下座位向谯王一揖到地说:
“能在这里见到谯王殿下,实在万幸。”
“彼此彼此。”重福说着便自动入席,与那年轻女子挨邻而坐。
“三姑娘,快起来见过谯玉殿下。”崔湜又指着那姑娘对谯王说,“这是在下的三女儿,名珠儿。”
珠儿一双滴溜转的大眼睛对重福上下一扫,眼前不觉一亮,心想,今生有这般标致的男子陪伴,也不在一世。
重福坐在珠儿身旁,一阵异香扑面而来,甜甜的,润润的,令人心醉神迷;她的脸庞,圆圆的嫩嫩的,真想过去咬一口;她那微凸的胸脯,柔软的腰肢,恨不得过去紧紧搂抱在一起……
太平公主见重福一双眼睛直勾勾望着崔湜的三姑娘,心中顿生一种不样之感,如此贪恋女色的人能干出什么大事?
崔湜满心高兴地望着重福,他可是个皇子,前途无可限量,他看上自己的女儿,也算是她的福分。怪不得今天她吵着要来曲江池玩哩,原来有段因缘。故而他对重福把一双眼睛贪婪地落在自己女儿身上的有失体面的表现,也不在意。
酒过三巡后太平公主宣布今晚游乐开始,她拉上崔湜及其他几个男宠上了游船,慢慢划向湖心。其余饮酒也好,下棋也罢,悉听尊便。
太平公主待船划到湖心,打闹一阵后又听划拳行令之声。有输者,就将他抛入水中,然后再拉上来。只听扑通扑通声不停地传到凉亭中来,但凉亭中的重福与崔三小姐正谈得起劲,全没把池中的游戏放在心上。两人越谈越热和,及至崔湜他们从池中央回来时,两人已如胶似漆,再也难以分耳了
崔湜下船后,重福把他拉到一边说:
“我与你女儿已定终身,此事望岳父大人成全。”
崔湜惊道:
“吾三女早已许配给张道济的儿子为妻,再过两月就要接人了。”
“事已至此,只有望岳丈包含了。”
当晚,重福便领着崔三小姐不辞而别,回均州去享鱼水之乐去了。至于造反起事当皇帝的大事,他已忘了个一干二净。
第二天,太平公主一切准备就绪,专等重福一齐上路去东都洛阳,可家人来报说,重福已不辞而别,接着又说崔湜的三小姐也不见了,分明两人相约私奔了。崔湜气极,对太平公主说:
“殿下您看您这侄儿,怎么就干起拐带妇女的勾当起来。我那三女儿已嫁人,如何向人家交待?您还依靠他干大事,这种人能干什么大事?”
太平公主起初也很生气,不过转而一想,她需要的正是这样的人当皇帝。李隆基倒精明能干,你能驾驭得住他吗?她劝崔湜说。
“算了,你也别气了,等他玩够了自然会回来。待那时再议。”
崔湜本不愿意加入太平公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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