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她嘟起嘴,一脸的不高兴:“先生未免反应过度,只要使用得当,召鬼助阵有什么了不起的?”
姊姊和我不一样,我总觉得先生毕竟是长辈,做小辈的该要听长辈的话,但姊姊却通常是嘴里答应,肚子里却一百个不愿意。每次她受了气,总会跟我发牢骚,这我倒是习惯了。
“别气了吧,先生也不是骂你,他还夸你救了我们呢。”我笑嘻嘻说道。
“我不管,反正我现在心情不好,要打架消气,”姊姊说着在地上捡了两段约莫和剑等长的枯枝:“咱们来练剑吧。”
“呃……这……我……”这下可惨了。
“我什么?拿去,”姊姊把枯枝塞到我手里:“这两天没督促你,你定是又荒废了功课,真搞不懂你,成天看书看书的,不怕看成书呆子吗?”
“我……”万般不得已的接过枯枝。
“干嘛愁眉苦脸的?摆好架势!”
虽然无奈,也只得侧身而站,将枯枝当成长剑负在背后,左手前引捏个剑诀,这是元直先生传给我们的一套‘璇玑剑法’的起手式。
姊姊捏着剑诀的左手突然张开,身子急速旋转,同时纵身一跃,很快人已到了我面前,手中枯枝亦已攻至。我不敢怠慢,出剑格开。
我俩从小一起练功拆招,对方如何攻,如何守,几乎都烂熟于胸,很快便过了三四十招。姊姊的剑法虽然比我好一些,但我若是尽力防守,也不容易被她手中枯枝打中。不过很奇怪的,当她心情不好时,剑法便会突然变好。
若只是剑法突然变好,那还无妨,重点是,她心情不好时,好象也会忘记什么叫点到即止,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愿在这个时候陪她练剑了。
果然,今日她又变得特别厉害,还拆不到一百招,我已被逼到了瀑布旁的一颗大石头上,渐渐应付不了她越来越快的剑招。
正要出声认输,姊姊大喝一声:“着!”我只觉腿上和屁股上一痛,已被打中好几下,一时站立不住,整个人往后跌。
眼前一花,噗通一声掉进了水里,口鼻间骤然吸进潭水,真是呛得难过。
正在挣扎,突然看到潭壁另一侧,有个黑压压的像是洞口的东西。待要凝神看个仔细,手上一紧,又被拉出了水面。
姊姊把我拉到岸上,笑道:“怎么这么快就中招啦?”
哼哼!这下你气可消了吧?老是这样忽喜忽怒的,我心里不禁嘀咕。
“哎呀,生气啦?我只是一时收不住手嘛,别气了。”她这会儿笑得可灿烂了。
“算了,”我吐出刚才喝的几口水,笑道:“谁叫你是我姊姊嘛。”
“嘻,好轩弟,咱们再来练过,这次我会来得及收手的。”
“等等,”我想起刚才在水底看到的洞穴:“那水潭里头好象有些儿古怪,咱们要不要下去看看?”大概描述了一下适才所见,姊姊听了,便道:“有趣得紧,潜水下去看看也好。”
她说完就往下跳,我忙跟着也跃入水中,这回有了准备,自然不会喝着水。跟在姊姊后面游到瀑布处,我们同时吸一口气,潜入了水中。
瀑布后面是一片山壁,水底自然也是由岩石所围成,这回看清楚了,水底岩壁上果然有一个洞穴,而且黑压压的深不见底,我和姊姊在水底对看一眼,她向前比了比,就游入洞穴中。
这怎么成?万一洞穴太深,来不及回到水面上换气怎么办?连忙伸手要拉,但姊姊游得快极,已进了洞里。
只得连忙跟上,洞穴宽正好足容得下一人划水前进,游了一会儿,正感气息微窒时,姊姊的身形突然向上急升,同时眼前一片光亮,似乎洞穴有了出口,我连忙也游上水面,姊姊伸手拉我,我扶着洞缘攀上,竟是上了干地。
深深吸了口气,这才仔细打量周围环境。
这是一个高阔的洞穴,四周仍是坚硬的岩壁,顶端有一个小洞,阳光便是由那儿透进来。洞内还长着大大小小几棵树,地上泥土岩石,花草俱有,俨然是一个异常隐密的小小世界。
“哇!瀑布后面居然有这么一个隐密的山洞,”我来回走了几步,叹道:“看来是个从没有人到过的地方。”
姊姊不语,在洞里来回走了一会儿,突然“咦”的一声道:“轩弟,你过来这儿看看。”
我闻言走过去,吃了一惊,在洞内一角的岩壁上,赫然密密麻麻贴着十几张符咒。旁边则刻着几个古篆大字,这古字先生曾教过,因此我倒认得:
风后埋剑处
那字苍劲有力,一笔一划深入岩石之中,似乎是用利器削写而成。这岩石质地坚硬,看来刻字的人若非拿的是稀有的神兵利器,便是功力极深厚。
这么说来,我们不是首次进入这个洞穴的人了?可是说也奇怪,这深山已是如此隐密,更加不用说是隐藏在水底信道后的这个岩穴。洞顶那个小孔,看来也容不下一个人出入,这个地方怎么竟会有旁人来过?
那几个大字旁尚刻着几排小字,也是用古篆文刻成:
风后刻字埋剑于此,愿有缘人见之。呜呼,即便有人到得此处,此符灌注之法力,非吾自身不能除矣,此阵注定失传,乃君上之令,亦无法可想……
这些古篆文极是难懂,正在努力辨读,姊姊道:“怪了,在墙上贴满这些鬼画符,做什么用的?”说着便要伸手去撕。
她手尚未触及纸符,符上朱砂突然发光,紧接着一阵强光发出,姊姊‘啊’的一声轻呼,倒退了一步。
“姊姊,”我忙扶住她:“你没事吧?”
她愣了一会儿,怒道:“这是什么符?我非得撕下来不可!”语毕站稳马步,右手援援伸出,这回用上了劲,眼看就要撕下符纸。
就在她将碰未碰之际,又是一阵强光发出,这回姊姊整个人被震退,跌坐在地上。
她一翻身站起,看来并未受伤,但怒气更盛了:“好,我今天若不撕下你这鬼画符,就不姓姬。”
我忙劝道:“看来这符上附有法力,咱们还是别乱动的好。不如回去请先生来看看,或许他有办法。”
姊姊不依,又要伸手撕符,我忙抓住她的袖子,不料她这次用的力道更大了,我一个不留神,便被扯得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岩壁上倒去。
挣扎间,伸手在壁上一撑,总算没撞个正着。姊姊歉然道:“轩弟,你没事吧?”
正要答话,突然觉得抓着了什么,定神一看,手中竟抓着两张符。
这个可就奇怪,为何我没被符咒上的法力震退?
和姊姊面面相觑,仍觉难以索解。姊姊再一伸手,随即强光又现,震得她倒退数步。我也伸出手,却是一点阻碍也无,又扯下了数张符纸。
没几下我便将岩壁上十几张符全给撕了下来,原来符咒后头竟是一个挖空了的四方形小穴,穴中摆着一个看来年代颇久远的木制长盒。
“真是邪门,为何你撕符就没事?”姊姊瞧瞧那个盒子,皱着眉头道。
真是天晓得,也许符纸年代久远,在我伸手撕时正好失了效力吧。
“算了,反正都撕掉了,咦?这是什么?哇!好重!”姊姊一把捧起木盒,便想打开。然而拨弄了两下,不耐烦起来,将盒子递给了我:“轩弟,你看看这怎么开。”
接过木盒,捧在手中极沉。我也颇好奇,这刻字的人自称是风后,不知藏了什么。上上下下打量了这盒子一番,只觉越看越奇,整个盒子的六个面全是平整圆滑,竟然全无接合的痕迹,更别说盒盖了。
“这个真是奇哉怪也,”我道:“完全没有可以着手打开的地方,里头若真有东西,也不知是如何放进去的?”
姊姊接过,再把摸一会儿,皱起了眉头,哼道:“我就不信打不开这玩意儿!”说着将盒子用力往墙上掷去。‘碰’的一声响,盒子砸在岩壁上,终于碎裂,破成几截掉在地上,盒中滚出了一样物事。
定神一看,却是一把长剑。那是一柄华丽异常的剑,剑柄上镶着数颗宝石,在日光照射下眩耀着七彩缤纷的光芒。
风后埋剑处,果然埋的是把剑。
伸手握住剑柄,刚要拿起剑,却吃了一惊,只拿起几寸,剑又掉落。原来这剑竟极重,只怕有五十来斤。
惭愧!刚才装在盒中之时,便已知此物极重。只是当见到是一把剑时,不知不觉也就把它当成一般的长剑了。
再拿时用足了力,将剑举在手中,只觉剑身发出一股寒气,似乎是把无坚不摧的好剑,可惜这般重法,怎使得它动?
姊姊接过了剑,也吃一惊:“这是什么剑?”
再仔细看那几排篆文:
……此剑中,藏有吾赖以杀败蚩尤数万妖魔大军之阵形。盖此阵诛敌杀魔,威力过盛,此时蚩尤已亡,故埋之。然吾岂愿阵法失传乎?无奈君上有命,实不得已也。
“蚩尤?”我脱口而出:“莫非是远古时代与黄帝争天下的蚩尤?如果真的是,那么这把剑埋在这里,只怕已有二三千年的光景了……”
“什么是黄帝蚩尤?”姊姊把剑递还给我:“我只觉这洞里处处透着诡异,咱们还是先出去吧。”
姊姊果然不记得,先生讲述历史时,是曾提及黄帝及蚩尤之名的。
我扯下几条树藤将剑缚在背上,姊姊率先跃入水中,我们又一起游回了瀑布潭中,攀上了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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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上岸时,兀自在想那风后所说的阵形是何含意,一抬头却吃了一惊,树林不远处有浓烟漫起,还夹杂着必必剥剥的燃烧声,瞧方位正是古松居的方向。
“快回去看看!”姊姊拉住我手,我们一同往回急奔,这般大火绝不寻常,心中只觉隐隐约约有不祥的预感,别要是日间偷袭的人同伙。
果然奔到小屋左近,便听得有个陌生的声音:“叛徒徐庶,我找得你好苦,怎地躲到了这等荒郊野外,一躲就是八年?”
“司马懿师兄,我已退隐江湖,不想再问世事,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听到先生的声音,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听声音来自小屋旁的空地,我和姊姊跃上空地旁一棵高大的松树,向下看去,只见空地上零零落落,或站或躺着几个人。
小屋旁边许多树都正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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