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声音来自小屋旁的空地,我和姊姊跃上空地旁一棵高大的松树,向下看去,只见空地上零零落落,或站或躺着几个人。
小屋旁边许多树都正在着火燃烧,显然已经经过一场激战,空地上,一边是先生和香语姊姊,两人都站着,香语姊姊的伤势看来已不碍事。另一边则是三个穿著和乌鲁相同的人,其中两人已经倒下,只余下一人站着,那人应当就是先生口中的司马懿了,他手中摇着折扇,正说到:“你不用装傻,八年前你和姬风、姜秀一同盗走天若宫的镇宫之宝‘天烙之印’,然后就躲了起来,便想这样过一辈子?”
爹娘和先生会偷东西?这怎么可能?
先生道:“我们拿走天烙之印,实是有苦衷……”
司马懿一挥手:“不必废话!立刻交出镇宫之宝,你的法术已消耗得差不多了,我再一击就可以置你们于死地,难道你不知吗?”
什么?先生法术高强,法术怎会消耗得如此之快,难道对方是在虚张声势吗?
香语姊姊此时上前一步,怒道:“司马懿,你故意派人暗算我,好让我兄长耗费法力为我疗伤,再施偷袭,这等行径,好不要脸!”司马懿摇了摇折扇,笑道:“兵不厌诈,这等小小技俩,又算得什么了?”
先生道:“关于天烙之印的事,掌教的水镜师兄知道原委,你何不去问问水镜师兄?”司马懿道:“如今我便是掌教,水镜?呵呵,我也很久没见到他了……”
“什么?”先生看来颇震惊:“这怎么可能?究竟发生何事?怎么可能会轮得到你来当掌教?”
“哼!”司马懿收起折扇:“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再不交出天烙之印,休怪我不客气。”
“那么你便来试试。”先生双眉一轩,眼中丝毫不见惧色。
这时身旁的姊姊用肘碰了碰我,轻声道:“这人如此嚣张,你看我如何教训他。”
姊姊说着咬破自己手指,一滴血直落到了地上,接着便喃喃念起咒语。
又是召鬼术……算了,虽然这个术法实在不怎么好看,但总比见到先生和香语姊姊身陷危险却束手无策的好。
随着小鬼由地上爬出,先生等人都吃了一惊,小鬼口中糊糊作声,立刻便向着司马懿冲去。
那司马懿却不见惊慌之色,口中兀自啧啧称奇道:“唷,真的是召鬼术,这可真是罕见,看来乌鲁他们两人临死前用纸蝶术报的讯是真的。”
眨眼间,小鬼已冲到司马懿跟前,击出一掌,司马懿立刻也是一掌击出,双掌相碰,司马懿动也不动,小鬼却倒退飞了一丈远。
姊姊皱起眉头,再加紧念咒,小鬼再站了起来,司马懿哼道:“区区邪术,岂可与正道相抗?”扇子一挥,一道火光随之飞出,正着小鬼。
这……这竟是五行之术!我曾看过先生使用这一招‘野火燎原’,想不到这司马懿竟然也会。
小鬼身上着火,吱吱乱叫着在地上翻滚,却也扑不灭身上火焰,没多久便不动了。火焰渐熄,地上只余一堆焦碳。
这……这怎么会?
转头一看姊姊,她脸上也带着惊詑不已的神色,似乎还不能相信。
正想出声安慰,忽听得司马懿大喝道:“树上躲着的,纳命来罢!”
声音甫歇,便见一团火光急速凌空袭卷而来,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脑中乍然浮现刚才小鬼惨死的模样,全身却是一点力气也无。危急中听见先生的声音:“糟了!”
火光即将及身,突然另外一边水声暴起,一道凭空出现的水柱赶在火光之前当头淋下,电光火石间,只感觉到姊姊紧紧拉住我的手,便已被水包围,我们顺着水柱,由树上被冲到了地上。
一落地便即站起,刚施展完‘水淹三军’的先生和香语姊姊便在眼前,香语姊姊露出欣喜的表情:“你们怎地躲在树上?还好没事……”
“小心!”
她的话尚未说完,我和姊姊同声惊呼,因为司马懿不知何时,已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们两人身后。
先生刚要转身,司马懿双掌齐出,碰碰两声闷响,正击在他们的背心。香语姊姊立刻喷出一口鲜血,先生则身子一晃,也是立刻脸色惨白。
可恶!
我和姊姊立即抢上扶住,先生尚能稳住身子,香语姊姊却已是全身无力软摊在姊姊身上。
“你!”我不由得怒极,指着司马懿:“背后偷袭,好不要脸!”
“嘿嘿……”他倒也不再追击,一派胜卷在握的悠闲模样:“小子,兵不厌诈,你没听过吗?”
我不禁一怔,兵不厌诈的道理我自然懂得,前些日子才在书上读到呢,可是……
“哼,说这些你也不懂,”他说着转向先生:“徐庶,你妹妹看来是活不成了,再不交出天烙之印,我便在你面前把这两个姬风、姜秀留下的孽种也杀了。”
我为香语姊姊拭去嘴角的血渍,但她口一张,又喷了一大口血出来,耳中听到司马懿说她已活不成的话,禁不住要胆战心惊。
先生深吸一口气,一拂袖站了起来,道:“想杀人?只怕没这么容易。”
司马懿冷笑道:“你要我试试吗?”先生不语,看了我和姊姊一眼,伸掌按在香语姊姊背心,内力催吐之下,本已昏晕的香语姊姊身子一颤,睁开了眼睛。
姊姊喜道:“香语姊姊,你没事了?”
先生缓缓说道:“香语,你知道该怎么做吧?霜儿和轩儿交给你了。”香语姊姊眼中擒着泪水,点了点头。
这是什么意思?正待发问,先生又开始喃喃念起咒语。突然间风声骤起,平地上突然卷起一阵龙卷风,朝着司马懿直直扑去。
司马懿脸色一变:“是‘风卷楼残’?”眼见他避无可避,身子迅即被龙卷风裹住。
还来不及喝辨,却听得风圈中传来司马懿哈哈大笑的声音:“徐庶啊徐庶,我还以为你剩下多少功力,原来已是强弩之末。这风不到平时一半的力道,替我消消暑是可以的,若说要伤我,那真叫做痴人妄想。”
我和姊姊面面相觑,姊姊不禁咒骂:“贼厮鸟,这般猖狂!”
便在此时,风声突然在耳边响起,还不知是怎么回事,我已被强烈的风旋托在空中,整个身子头上脚下的转了过来,全然身不由主。
百忙中运起丹田中一股真气,好容易稳住了身子不再打转,定神看去,香语姊姊和姊姊也都各被一个龙卷风托住,三个风旋中央,是紧皱着眉头念咒的先生,这阵风强力而不伤人,看来是由先生所祭起。
另一边响起司马懿的叫声:“该死,原来这阵风不是攻敌!”
正愕然间,先生大喝一声:“去!”随即感觉到龙卷风在急速移动,我已被风托着在空中快速飞行着。
身旁的景物快速倒退,一会儿便看不到先生和司马懿了。我勉力维持身体平衡,隐约见到另两个龙卷风也在身边呼啸疾行。
约莫一盏茶时间过去,风力渐渐转弱,然后龙卷风突然消失无踪,登时感到身子一沉,向下急坠。
我早有准备,一旋身子稳稳站在地上。连忙抬头望向另外两个龙卷风,只见它们也已消失,姊姊和香语姊姊正从空中落下。
我看得真切,姊姊正在扭转身子准备落地,香语姊姊却是一动也不动,整个人犹如断线风筝般斜斜坠下。
心下大骇,忙急吸一口气,足底一蹬往她落下处跃去。也许是危急间能发挥出平时所没有的潜力,这一跃竟跃得远比平常更高更远也更迅捷,总算赶在香语姊姊落地前,在空中接住了她。
待得平稳落地,才凝神向横抱在臂弯中的香语姊姊看去。
天啊……这……
姊姊在数丈外一站稳,便即奔了过来,一到身畔,登时惊呼:“香语姊姊!怎么伤得如此重?”
只见香语姊姊身穿的白色上衣,已被鲜血染成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不知适才在空中时,又吐了几次血?
香语姊姊忽然苏醒,凝神看了我和姊姊一眼,伸手捧住胸口,又不住咳起来,殷红的血,由口中咳出,贱满了我和姊姊衣服。
姊姊无助的看我一眼,她和我同样束手无策,运内力为人疗伤需要非常高深的内家修为,先生便有此等功力,但我们却是万万办不到的。
正没做理会处,香语姊姊止了咳,缓缓说道:“霜儿、轩儿,我是不成的了,待会儿你们迅速下山,到襄阳城去……”
姊姊打断她:“这是什么话?香语姊姊,你会好好活下去,和我们永远在一起的。”
香语姊姊苦笑了一下,续道:“霜儿,你别打断我,我自觉全身的气力正在一点一点流失,现在我要说的话很重要,你们要留神听。”
姊姊不再说话,我忍住快滴下的泪水,说道:“我们在听呢,香语姊姊,你说吧。”
“嗯……”香语姊姊伸手在怀中掏摸,随即拿出了一个锦囊:“这个就是‘天烙之印’,你们拿着它,到襄阳城里,寻找水镜师伯的下落,把东西交给他,他自会照顾你们。”
我伸手接过锦囊,只觉沉甸甸的,里面装着一样坚硬的物事。
“哼!”姊姊突然站起身,拔起长剑在空中虚劈两下,怒道:“都是为了这个东西,累得你身受重伤,我一想到那司马懿,就觉得心里有气,非要回去找他拚个你死我活不可!”
“万万不可,”香语姊姊忙道:“那人的武功极高,哥哥便是在功力无损的情况下,也不见得赢得过他,你们姊弟去了,只有送死……”说着叹了口气,脸色转为哀愁:“哥哥虽然用计将我们救了出来,但他此刻受了伤,只怕也……只怕也……”
只怕也是凶多吉少了!这个想法从刚才一直便在我脑中盘旋不去,只是看着香语姊姊如此伤重,实在说不出口。
“香语姊姊,”勉强开口:“说不定先生自有脱身妙计,根本不须我们担心呢,你就别想太多,先专心养好自己身上的伤吧。”
“嗯……”香语姊姊点点头,正要答话,又猛咳了几下,喷了满地的鲜血,只看的我和姊姊都慌了。
便在此时,一只在附近啃草的山兔一蹦一蹦的跳了过来,在旁边咬着一株小花茎上的叶子,香语姊姊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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