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亲王府的贝勒要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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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亲王府的贝勒要出嫁- 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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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份皇帝的罪己诏。

皇太后是一位心机极深、同时不断地在运用这些心机的女人;更是一位对权力有着清醒的认识、富有政治才干和政治欲望的女人。

她的谋略与无情,远在皇太极和多尔衮之上。她的老辣、阴狠更让她一次再一次的推出死人来平息朝中的异语,以及抹煞历史的印记。这一次,死去的是她的儿子,可是她依旧义无反顾的将其利用,还是那句话,夫复何言?!

诚然,是森冷的皇宫,无情的际遇改变了她,可是她的潜力也让人咋舌,为之胆寒。一个率真的蒙古少女,在几十年的岁月中,被巍巍紫禁打造成了一具冷血的行尸,那一座座金碧辉煌的殿宇,有什么值得人向往和渴求?!

顺治遗诏曰:“太祖、太宗创垂基业,所关至重。元良储嗣,不可久虚。朕子玄烨,佟氏妃所生,岐嶷颖慧,克承宗祧,兹立为皇太子。即遵典制,持服二十七日,释服即皇帝位。特命内大臣索尼、苏克萨哈、遏必隆、鳌拜为辅臣。伊等皆勋旧重臣,朕以腹心寄讬。其勉矢忠荩,保翊冲主,佐理政务。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三月癸酉,上尊谥曰体天隆运英睿钦文大德弘功至仁纯孝章皇帝,庙号世祖,

葬孝陵。

顺治年终,康熙年为大清翻启了新的一页。

******

世事变幻,难以预计。本以为自己会因皇家的巨变感到一丝快乐,哪晓得报复是一件很沉重的事,它紧咬着不放的,不止是敌人的尾巴,还有自己内心深处的巨大的痛苦。

如不是叶布舒做出了如此明智的选择,举家迁移进驻西藏,金珠恐怕难以平息内心的纠结。在她眼里,丈夫这个举动,带着对她的重视和包容,兴许他是为了让她重获内心的安宁,于是才带着她远离了尘世的纷扰,和恩怨的集结地。

此时,她能怀抱小女儿骑在雪白的牦牛上笑看丈夫和大女儿在水溪边嬉戏,了无纷扰的享受宁静和幸福,跟她这位独自咽下痛苦的丈夫有着绝大的关系。

在面对他极端恶劣的情绪时,虽然她也感到疑窦丛生,可是在那痛苦而消沉的面容上,却推敲不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他放弃了朝中的一切,放弃了京城的所有生意,他为她做了这么多,除了原谅,她也不忍去撬开他的口,逼迫他诉说什么。日子能恢复到简简单单的一家人厮守,她已经感到无比的满足了。

蔚蓝的天际上淡薄的飘着浮云,她仿佛看到父亲、叔叔、离去的家人,都在向她含笑招手,摄政王唯一的后代能逃拖劫难,在远离京城的净土找寻到无忧无患的落脚处,历经了多少举步难行的荆棘丛和可怕的沼泽地。

如今,不知道算不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不过,有一点很明了。她愿意和她这位越发沉默和消沉的夫,笑看世间云卷云舒用她所有的热忱和关爱,让他走出不为人知的阴霾天空。

康熙年、皇室、皇太后、康熙大帝,跟她还会有什么纠葛,她无心去顾及,只想好好的待在爱人身旁,以及听女儿们都能毫无顾忌,甜甜的称她一声:额娘。

【第一百零四章 善缘/孽债】

叶布舒难得的又发起了小孩子脾气,他猛然挺直了脊梁,将那袭枣红色的常服撑出了挺拔的形状。

东莪倾身而上拿着旗帕将他眼角的湿润抚去。他尴尬的将头一偏,别过了:“干嘛?把爷当成儿子打发了?!”

“噗——”东莪扫了他一眼,拧着眉头苦笑起来。执拗的再度给他擦起眼角来:“爷!臣妾自从有了女儿才知道,原来一个真正的女人并不是kao那些规矩堆砌起来的,而是kao爱”

“什么乱七八糟的”叶布舒仍旧别了别头,悻悻然的拉高下颚瞪着天花板眨了眨眼。

东莪的手被他拉了下来,合在两掌中摩挲着,复而他调整好了情绪,认真注视起她来:“何来谬论??”

东莪扇了扇睫毛慧黠的说:“。爷在臣妾心目中曾经是半个父亲,那感觉真的很好!有爱有包容、也让人觉得有依kao!臣妾现在有了女儿,希望也能给她这样的感觉,更想让爷也能体会到,这样美好的感觉回归于出处,岂不是理所应当!!”

“瞎掰!女人做了这么多年,嫁过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竟就悟出这么个屁道理!家门不幸!”叶布舒口是心非的弯起了嘴角。

东莪见他露出了笑意,思量着。又开了口:“是呀!臣妾嫁过来这么久了,也没能给爷生个儿子袭爵,想起来都有愧!况且女人都该心疼自己的男人不是!?爷这么喜欢孩子,若是有机会再得——”

“得得得!你兜来兜去想说什么呐?!爷今日欠了老五。一个大人情。并不是要跟你商量的!”叶布舒脸色一变,笑容“嗖”的一下就没了踪影。

“可是,太后不是——”

“本来咱们的境况大不如从前,是不该执拗于一个。娶妻纳妾的家务事儿!不过,纳妾和娶妻是两码子事!若是福晋尚在府中,太后软硬兼施要让咱纳个小妾进府,倒还罢了,可再娶嫡福晋是断然不能应承的!否则,这个口一松,将来必然后患无穷!”

“怎么个‘后患无穷’?”东莪愣愣的看着他,拿出了学。子对先生的白痴神情。

“若这个口一松,你断然回不来了!!”

“为什么?何以此见?”

“勒克德浑既然。未受到任何波及,娶他的妹妹总好过和‘叛臣’扯上干系。墙倒众人推的今日,太后当然希望爷能有所觉悟,自动投诚,避免她再行周折。

一旦爷应承了下来,时日一长,‘多尔衮’一名无人敢提,‘四福晋’又有名有实,那谁还记得曾经的东莪格格,曾经的四福晋?!

多尔博归宗,本就意为让阿玛断后,如此一来,皇家玉谍要改为‘叛臣多尔衮无子嗣’非常容易!!

虽然太后到底想以什么样的方式让你‘消失’咱不得而知,是名义上,还是实质上??但她想要的结果,似乎是希望你‘从来没存在过’!!”

“——什,什么?从没存在过?”东莪瞪大了美目,一股由心而生的寒气将她冻结在了叶布舒面前,除了忽闪的眼和不断抖动的睫毛,她几乎无法动弹。

想起在郑亲王府差点被人陷害的事,她重重的拧起了眉头:那个时候父亲尚且在世,因纳娶了豪格之妻而和太后陷入了绝对的僵持,若把这件事设想为太后的报复,恐怕最为符合逻辑。

太后当时是打算通过“不忠”将自己从叶布舒身边赶走吗?是因为她赐了“点金凤”助自己保胎,却未能从父亲那里得到她想要的回报?亦或是她感到父亲不可控,为此后悔向他示好?!不管这猜测是否属实,至少今天的太后多少抱着一箭双雕的心态,既泄愤又除根!

东莪念想至此,猛然大惊。忽然担忧起叶布舒的处境来。她抬起眼帘紧抓着他的手:“那那太后不会对爷”

“不会!她不可能借抗婚的名义发难,那还不至于让皇子坐爵!况且她下任何大的决议,都得有人支持她才行!现在幼帝年少,不拉拢一个宗室里的亲贵能成吗!!”

“她会拉拢谁?济尔哈郎?”

“对!郑亲王可谓你父亲最大的一个对头,他偃旗息鼓忍耐了多年,眼下正迫不及待的想要彻底清除对手身边所有的亲信和部下。但是咱们的叔公苏尔哈奇没给他留下什么财产啊!如今他在外省的行宫别苑悄无声息的片地开花,那是爷倾其所有投注的筹码!他不会轻易放弃这条财路的!”

叶布舒抚了抚她的头,苦笑着深深吁了口气:“倘若爷坐爵入狱了,谁来给他创造财富啊!现成的总有完结之日,有人赚才会源源不断!”

东莪瞄了瞄他无奈中夹带的得瑟之情,不知道该骂还是该赞,这个“市井商贩”的铜臭味又来了,不过这次倒是蛮香的:“有了地位还怕没人送宝吗?济尔哈郎不忌讳爷的身份?”

“爷在他心里,也就是一个钱袋,外加沉迷女色的纨绔子弟,他胃口被养得这么大,谁送得起这个‘宝’!况且阿玛曾经的打压也带来了绝佳的效果,如今竟是没人忌讳爷什么,拉拢爷一起诋毁阿玛的人倒是踏破了将军府的门槛。”

“那皇上呢?他怎么看的?”

“皇上不用担心,阿玛曾反对爷晋升‘辅国公’一爵,他为此一直耿耿于怀,如今他已亲政,且渴望摆拖太后及诸位元老对他的控制,更是巴不得将这些曾受过阿玛打压的宗室兄弟笼络到他身边儿去。”

“这么说阿玛曾经对你的不善之举,眼下看来竟是不幸中之大幸”东莪黯然的将头一偏,陷入了复杂而凄凉的心境。

“那是阿玛为咱们留下的一条生路!爷若是有阿玛一半的才华和远见不说也罢,如今保全了福晋便是尽了孝了!”

“什么意思??”东莪两目炯炯的凝视起他来:“阿玛给咱们留了条生路??”

“你只知其然便罢,将来有机会再细说吧!爷只想让你明白,咱家一直都是拧成了一股绳的,不曾分歧过。至此你可放下曾经的迷惑和郁结!父辈保护咱们!爷得接替下去,好好保护你!人生中意外的收获总在耕耘中!父辈播下了善因,爷会为你收成良果!纵然命运再坎坷,希望总是有的!就像你说的,有爱、有包容也有依kao!所以你要勇敢,别绝望!!!”

东莪愣愣的望着他,心间翻覆起了巨大的澎湃和感动。为父亲也为丈夫,对父亲无尽的思念从终日压迫的心底势如破竹的“砰砰”炸响。他们曾瞒了她很多事,出发点却无不因为爱和无私的给付!

化为尘土的父亲忽然有血有肉的朝她走来,还有她的叔叔,她的伯母,所有爱她却已陨落的星星,都闪耀了起来,让她看到了被点点光芒照亮的未来之路。

那黑白分明的眸子渐渐透亮,越聚越多的雾气亮晶晶的堆砌成了千百个镜子,叶布舒的影像越来越模糊,成千上万的在她眼前晃,她吸了吸鼻子,两行热浪冲出了眼眶:“咱们还有未来吗?”

“当然!”

“咱们的女儿将来有机会给他的阿玛承欢膝下?”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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