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的国民党暴乱骨干并不多,但天网阪恢,疏而不漏,这些汉奸终究没有逃离人民的制裁:刘亦天,1951年被捕,同年5月21日被枪决;迟文玉、王桂馨、李模、李恒、邵裕国,1951年被捕,同年5月31日被枪决;杨振国,1952年被捕,同年1月9日被枪决;姜际隆,1953年被捕,同年5月30日被枪决;刘玉清、周拱汉、迟雅清、田耕野、邓觉非、刘涤心等,先后被捕,或被处决,或被判有期徒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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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0日下午,通岭民主联军经公审后在通岭郊外处决柴田久、近藤晴雄等七十余名战犯。
虽然红十字医院被俘的医务人员中只有柴田久等十余人被判处死刑,但周卫国还是命令将红十字医院其余将近六十名医务人员和一干暂时没有判决的国民党被捕人员一起带到了刑场。他要让这些手上拈了烈士鲜血的人亲眼看看民主联军是如何处置他们的同伙的,要让他们明白,虽然民主政府暂时没有处决他们,但并不意味着他们就能高枕无忧!
对于此次被判处死刑的七十余名战犯,周卫国特地选择了中国最传统的处决方式——斩刑!为此,他特地从全团挑选了二十名身强力壮,胆子又特别大的战士作为行刑队员,又为行刑队赶制了二十把厚背鬼头刀。
砍头不但可以给观刑的其他战犯以极大的视觉冲击,而且即使是狂热信奉武士道的日本人也极度害怕被砍头,因为他们认为砍头之后,灵魂就将烟俏云散!
周卫国就是要最大限度地打击这些日本人!
果然,所有被押赴刑场的日本战犯看到行刑的竟然是一队手持大刀的大汉时,都变得脸色苍白,不少人还没进入行刑的那片空地就己吓得屎尿齐流了。
当第一轮二十名战犯就位后,周卫国命令每两位战士负责一位战犯,以确保他们在整个行刑过程中都始终睁大眼睛看着刑场。
一切准备妥当后,周卫国大声说道:“预备行刑!”
所有行刑队员在将手中的刀在行刑对象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后高高扬起了刀。随着周卫国一声大吼:“杀!”
所有行刑队员跟着大声吼道:“杀!”
“杀”声中,二十把厚背鬼头刀带着风声劈下,二十颗人头落地,二十股血泉啧起。十几名未被判处死刑的战犯也被吓晕了过去。
这场景就连自问胆子还算大而来观刑的刘远都看得心惊肉跳。
立刻有战士上前拖走了尸体,又押上了第二轮二十名被判处死刑的战犯……
接下来,是第三轮。
柴田久等红十字医院被判处死刑的医务人员是在最后一轮被押进刑场的。
实际上,这十余名战犯没有一个人能够真正走进刑场,他们都是分别被两名战士给架过去的。
眼看着二十多名一脸冷酷的朝鲜营战士架着十余名日本战犯走在被鲜血湿润的土地上,剩下所有没被判处死刑的战犯都再没有站立的力气,每一个人都是浑身发抖,面色惨白!柴田久等人被架至刑场后,战士们刚把他们弄跪下,柴田久突然扑倒在地,用尽全身力气喊道:“饶命啊!我不想死啊!”
他边上的几名战犯也跟着趴倒在地,纷纷用日语求饶。
周卫国皱眉道:“把他们都弄起来。”
战士们立刻把趴倒在地的战犯们给重新弄得跪着。
但战士们一松手,柴田久却又趴了下去。
负责押送他的两名战士正要上前将他拉起,周卫国却冷冷地说道:“别管他,砍头用什么姿势都行!”
说完,看了眼负责给柴田久行刑的战士,那战士立刻自信地点了点头。
周卫国再也不看柴田久,大声说道:“预备行刑!”
行刑队员们都扬起了手中的刀,没有一个人的手有哪怕一点抖动。
随着周卫国吼出的“杀”声,刀光闪过,十余名战犯身首异处,趴在地上的柴田久同样未能逃脱,行刑队员的鬼头刀在砍下他头颅后,余威不尽,在地里又砍出了一条深构,使得整把刀都陷入了土里,所以他的头颅被砍下后,甚至被颈动脉喷出的血液推动着往前飞出了一小段距离。
这时,观刑的战犯中突然传出一声凄厉的叫喊声,随后,一个战犯开始浑身抽搐,口吐白沫,最后,竟然手脚一伸,就此气绝!
闻声过去察看的周卫国和刘远看见这人的尸体后,都是一呆——这被活活吓死的战犯竟然是孙耕晓!
周卫国不由皱眉道:“这家伙的胆子怎么这么小?”
刘远则苦笑着低声说道:“卫国,孙耕晓被吓死了,这回怕是有些麻烦了。”
第四十二节
当周卫国和刘远向汪金祥汇报孙耕晓的死讯时,汪金祥明显有些反应不过来:“死了?孙耕晓昨天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今天就死了?他怎么死的?”
周卫国犹豫片刻,说:“是吓死的。”
汪金祥更惊讶了,说:“吓死的?这是怎么回事?”
刘远解释道:“今天我们对七十多名战犯进行了公审,并判处他们死刑,立即执行。”
汪金祥说:“这个事情我知道,可孙耕晓并不在这七十多名战犯的名单里啊?”
刘远说:“孙耕晓的确不在这个名单里,不过在把这七十多名被判死刑的战犯押往城外刑场时,为了震慑剩下的那一百多名暂时还没有判决的战犯,我们把他们都带上了,让他们观刑,孙耕晓就是这一百多名观刑战犯中的一个。”
“观刑?”汪金祥皱眉说道:“这是谁的主意?”
周卫国和刘远两人同时开口,说的都是:“是我的主意。”
汪金祥板着脸看着两人,说:“到底是谁的主意?”
这回却是周卫国抢先说道:“是我的主意,汪部长。这事和刘政委无关,您要处分就处分我一个吧!……”
汪金祥立刻打断了周卫国的话:“打住!你是不是还想说‘一人做事一人当’啊?周卫国啊周卫国,你可真是有义气!”
说着,江金祥向周卫国竖了竖拇指。
周卫国和刘远两人都不敢说话了,汪金祥这摆明就是在说反话,他们岂会听不出来?果然,汪金祥这时己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大声说道:“胡闹!简直就是胡闹!”
汪金祥指着周卫国的鼻子说道:“你说让我说你什么好?亏得老邱还这么看重你,做事怎么一点分寸都没有?没错,孙耕晓是暴乱主犯,他是该死,可他现在还不能死!你们知不知道,现在国际上己经出现了一些对我们平息‘二·三’反革命暴乱的不实报道,国民党方面也拼命造谣抹黑我们,说我们滥杀无辜,杀害日本平民,并以平叛为借口大肆清除异己……总之,各种谣言不一而足。后天北平到梅河口的军事调停处第二十九小组就要来我们通岭考察,我原本想,孙耕晓是国民党通岭县党部书记长,是这次暴乱国民党勾结日本法西斯的主犯,更是个活证据,把他一摆出来,国民党和美国代表就都没什么好说的了。可现在,这个活证据硬是让你周卫国给变成死证据了!你可真行啊!”
刘远说:“我们也没想到孙耕晓这么胆小……”
汪金祥打断了刘远的话说:“什么叫‘没想到孙耕晓这么胆小’?还有你这个政委!老邱和老吴都说,只有你刘远这个政委才能镇得住周卫国,可我看他们的话言过其实了!光从这件事上,我就可以说,你这个政委不合格!很不合格!你为什么不及时制止周卫国的胡闹?”
刘远正色说道:“汪部长,我并不认为周团长在胡闹!”
汪金祥不由一愣,语气却缓和了下来,说:“哦,你倒是说说看,周卫国怎么不算胡闹了?”
刘远说:“我们共产党对于俘虏,一向本着宽大为怀的态度,这本身是没有错的,可是,对于一些冥顽不灵的战犯,过度的宽容,反而容易使得他们不思悔改,甚至错误地认为我们共产党人软弱可欺!从而在今后继续甚至变本加厉地抵触、仇视、反对我们,为我们不断制造麻烦。而这些反面例子,无疑会在更大范围内起到很不好的反面示范作用,这在无形中就增加了我们今后工作的难度。”
汪金祥皱眉道:“还有呢?”
刘远说:“我们今天组织其他战犯观刑的做法,虽然没有先例,也的确存在不妥当的地方,但这绝不是周团长一时心血来潮,更不是他在胡闹!他这么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作为政委,我坚决支持他!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今天在观刑之后,尚未被判处死刑的战犯肯定都己经明白了,我们共产党,我们民主政府,我们民主联军的宽容是有限度的,如果他们不思悔改,一定要站在人民的对立面,继续跟我们对着干,那么今天被判处死刑的战犯,就是他们明天的样子!在这个基础上,他们才能体会到我们对他们的宽容是多么珍贵,多么难得,只有这样的宽容,才能起到应有的作用。”
汪金祥眉头舒展了,说:“还有吗?”
刘远说:“同样的道理,如果在二月三日我们不是迅速粉碎了日本人发起的暴乱,那些其他未参加暴乱的普通日本居留民难道就会安安分分地继续待在家里吗?谁能保证他们不会因为侥幸心理作祟而加入到并未遭受到灭顶之灾的暴乱队伍中去?恰恰是因为我们以雷霆手段粉碎了日本人的暴乱,才避免了更多的日本人加入到暴乱中去,从而避免了更大的人员死伤!”
汪金祥嘴角己经有了一丝笑意,说:“说完了?”
刘远说:“说完了。”
汪金祥点了点头,又沉默了一会儿后,突然开始鼓掌,边鼓掌边说道:“说得好。分析得很精辟!”
周卫国和刘远不由面面相觑,一时都有些猜不透汪金祥的心思。
周卫国忍不住问道:“汪部长,那您的意思是……?”
汪金祥说:“我的意思很简单。我相信事实——你们的做法没有错,至于孙耕晓的死,那只是一个意外!如果有必要,我会向上级解释的。”
听汪金祥这么说,周卫国和刘远都松了口气。
但周卫国很快又想到一个问题:“那军事调停处第二十九小组……?”
汪金祥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