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卫国说:“这里面的内容都是我根据以前部队里各种战伤的救治经验总结的,前几天才刚刚印制出来。里面的图也是我自己画的,可能画得不好,但肯定能让人看懂。你觉得这本手册怎么样?”
刘志辉感叹道:“这本手册真是太好了!言简意赅,各种急救处理方法简单有效,再加上图文并茂,就连不识字的人都能看懂。如果大范围配发,一定可以大大增加伤员的救治成功率,大量减少部队的伤亡。学长,您开个价吧,这种手册您有多少我们就要多少!”
周卫国笑笑,没有直接回答刘志辉的话,而是从书桌的抽屉里又拿出一个粗布包,递给刘志辉,说:“志辉,你再看看这个。”
刘志辉接过布包,立刻打开。
周卫国解释道:“志辉,这是个急救包,里面共有两卷绷带;十块纱布;一包共二十根棉签;一根橡皮止血带;一小瓶药用酒精,纯度百分之七十;一包云南白药,专治金创出血。急救所需的东西,这个急救包里基本都有了,而且除了酒精、止血带和云南白药,包里的东西都经过锅炉高温梢毒,可以直接使用。你说,这个急救包怎样?”
刘志辉赞道:“这急救包可比后勤配发的单兵急救包实用多了!”
刘志辉说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说:“学长,难道这些天您的工厂就是在生产这些东西?您不是要重开纱厂的吗?”
周卫国点了点头,说:“我知道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如果硬要开纱厂,哪里是苏州这些老板的对手?所以前些天我就放弃开纱厂的想法了!至于生产急救包,那是因为从军以来,我就发现我们中国军队的急救包太简陋了,普通战士对战伤急救知识的了解也太少,这直接影响到我们中国军队的战伤救治成功率。而战伤救治成功率的每一个百分点,就意味着成百上千的伤员!成百上千条的命!所以这些天我一直在想怎么改进单兵急救包和宣传战伤急救知识。这种急救包和印制的这些手册只是我做的第一步,如果有可能,我会进一步改进!”
刘志辉急切地说:“学长,这样的急救包和急救手册您手头有多少?我们想立刻订购一批,您知道,北边仗打得凶……”
说到这里,刘志辉不由有些尴尬地停了下来。
周卫国淡淡地说:“我知道,这也是我唯一能为他们做的事情了。不过这种急救包我只试生产了五千个,书也只印了一千册。”
刘志辉说:“学长,这五千个急救包和一千册《战伤急救手册》我都要了,价钱多少?”
周卫国沉吟着说:“志辉,你说,五千个这样的急救包加一千册《战伤急救手册》,我一共卖两千块银元,算不算贵?”
刘志辉说:“不贵!学长,我再向您订一万个急救包和两千册《战伤急救手册》,货款明天我就让军需处给您送过去。这批急救包如果用了效果好,今后我们可能还要订更多,就不知您什么时候能交货?”
周卫国想了想,说:“生产第二批急救包的原料我们还有,最多五天之后就可以交货!但以后的就不好说了,毕竟原料……”
刘志辉说:“好!学长,就这么说定了!原料的问题您不必担心,这是军需,谁敢为难您?除非他不要脑袋了!”
第八节
陈府,陈礼和书房中。
此刻在书房里的,还是陈礼和、陈福和刘诚三人。
书房门刚关上,陈礼和就用力一拍书桌,对刘诚说道:“刘诚,你做得什么股东?周卫国现在日进斗金,你竟然连周卫国卖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刘诚苦着脸说:“陈老板,不是在下不想打听,实在是这些天周卫国防得严啊,工厂我根本就进不去,又怎么可能知道他生产的是什么?”
陈礼和沉着脸说:“你是股东,怎么连工厂都进不去?”
刘诚说:“我对看门的工人也是这么说的,可他们说,他们不管什么股东不股东,只认少爷一个人——就是周卫国了——没有周卫国的吩咐,谁也不让进!”
陈礼和说:“那你不会向周卫国提出要求吗?”
刘诚说:“我提了啊,可周卫国说,我是股东,没必要知道工厂生产的是什么,只要每年按时领取分红就是了!我后来再问他,他就不耐烦了,说如果我再干扰他做生意,他就把我的股金退还给我,再不和我合伙做生意了。他都这么说了,您说我还能怎么样?难道真逼得他翻脸退还股金?而且……”
刘诚看了眼陈礼和的脸色,不敢说下去了。
陈礼和沉声说:“而且什么?”
刘诚说:“而且周卫国还说,当初我入股的时候谈的条件里,根本就没有了解工厂生产产品细节的权利!”
陈礼和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叫你办的事情就办成这样?难道我那一千五百块银元就仅仅是用来让你入股领取分红的?我的吩咐难道你都忘了吗?”
刘诚委屈地说:“陈老板,您当初可只是要我打听周卫国怎么做生意的,至于他工厂生产什么,您可没要我打听,而且当初您不也说了吗,只要让周卫国收下这些股金,无论他开出什么条件都接受。既然这样,我当初自然不会多事提出额外的条件以免被他一口回绝。”
陈礼和一时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没错,当初他是说过这样的话,可当初所有人不都认为周卫国要重开纱厂吗?既然是开纱厂,那生产什么不是连傻子都知道,还用得着再打听吗?现在明明人人都知道周卫国开的不是纱厂,又连着和警备旅签了两笔合同,却连他生产的是什么都不知道!这怎不让陈礼和心急如焚?
眼看着刘诚一脸无辜表情地站在自己面前,陈礼和心中的烦闷更甚,一挥手,说:“好了,既然不是你的问题,那你可以走了。”
刘诚如蒙大赦,立刻告辞离开。
刘诚走后,陈礼和强忍怒火看向陈福,冷冷地说:“陈福,你呢?你有什么话说?你不是说你在周卫国的工厂布了眼线吗,现在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布的眼线都哪里去了?你的消息又在哪里?”
说到后来,陈礼和的声音忍不住又大了起来。
陈福赶紧说道:“老爷息怒!老爷息怒!”
陈礼和怒道:“息怒个屁!你给我解释清楚!”
陈福小心翼翼地说道:“老爷,小的的确派了眼线在周卫国的工厂里,前些天他也都传了消息回来,而且消息和刘诚说的一致。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前些天那批药材和橡胶到货后,周卫国的工厂看守就变得异常严密,里面的工人都不准进出,您刚刚也听刘诚说了,他身为股东都进不去,何况是外人?我们的消息连传进去都不能,更不用说传出来了!自从周卫国卖出第一批货物后,那就更不得了了,警备旅干脆以周卫国生产军需品为由派人守卫他的工厂,每次出货也都有警备旅的人护送,我们就是想打探也无从入手啊!”
陈礼和咬牙道:“军需品!周卫国这段时间做的生意哪一样是我们不知道的?酒铺、毛竹、书、锅炉、粗棉纱、粗布、棉花、老掉牙的纺织机、药材、橡胶,这些东西里面,唯有橡胶特别一点,但就连这特别的橡胶周卫国也不过只买了几百斤,凭着几百斤橡胶和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他怎么可能生产出大批的军需品?我不管你有什么困难!三天之内,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给我弄明白周卫国究竟卖的是什么!”
陈福面有难色地说:“老爷,这个……”
陈礼和冷冷地说:“还有,三天耽后,我要看到周卫国工厂里生产的东西摆放在我的桌上!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陈福只好无奈地应道:“是!”
随后躬身退出了书房。
※※※
这几天,周卫国一直待在工厂里,和工人同吃同住。
现在己经是和刘志辉见面后的第五天,昨天刘志辉订购的那两千册急救手册己经印好直接被刘志辉派人接收运走了。而第二批一万个急救包昨天也己经发出了九千个,日工厂现在的生产效率,剩下的一千个急救包最多今天中午就可以完工。这笔生意也可以说圆满成功了!这批货出完,除去投资和成本,前后共有一千多块银元的盈利!应该可以缓解一下资金的紧张了。如果军方继续订购的话,生产成本还将进一步下降,利润也将进一步增加。
这些钱周卫国倒是赚得心安理得,因为据他所知,以前军方采购的急救包不但东西比自己工厂生产的急救包要少,价格还要贵上三成!只要军方不是傻瓜,就没道理不采购他生产的急救包!至于以后生产所需的原料,反正都很普通,再加上刘志辉的保证,又是生产军需品的原料,就是想出问题也难!
如果说有什么让周卫国不满意的,那就是前些天欺骗刘诚的事情了。其实那天周卫国手头的本钱只有从刘志辉那借来的十根金条和之前筹的钱,满打满算也不过一千块银元!刘诚一下子就入股一千五百块银元,可算是解了周卫国资金不足的燃眉之急了!但出于对刘诚的戒备心理,周卫国开口只给他一成五分红,明上刘诚产生自己有一万块银元本钱的错觉,同时,也让他觉得自己并不急需他的这笔股金。谁知道刘诚对做生意一窍不通,竟然连合伙人有多少本钱都不了解清楚就轻易相信了自己同意了这个条件。刘诚为人虽然无耻,但自己连他都骗,岂不是更无耻?而且为了对工厂的生产保密,自己屡屡拒绝了他想要知道自己工厂生产什么的要求,甚至还说了要退还他股金这样的狠话,想起这些,周卫国心里就有些不自在,不由苦笑着喃喃道:“看来我还真是没有当奸商的潜质啊!”
随即决定,等资金周转过来后就先把股金还给刘诚,今后每年再给他一成五的分红以作补偿!
中午时分,一个四十出头的工人进了周卫国的办公室,向他汇报道:“少爷,最后一批货好了,己经放进了锅炉里,半个小时后就能出炉,再加上冷却、装包的时间,下午两点左右就可以通知刘旅长接收了。”
这工人名叫李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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