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战先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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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战先驱- 第4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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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的家底厚,又有很多海外生意,纱厂停工本身对周家的影响并不大,但对这数千工人来说,却是个事关生死的大问题,因为绝大多数工人都要靠纱厂每月十块银元的工钱养家糊口。周家纱厂每月十块银元的工钱本来就是江南所有纱厂甚至是所有工厂中最高的,而且在物价飞涨的今天,实实在在的银元的购买力受通货膨胀的影响极小,足以保证每个工人的家庭生存下去。这也是每个周家纱厂的工人都倍感幸运的一点。如今,纱厂却停工了,这些工人的心里立刻紧张了起来。但心里紧张归心里紧张,却没有一个工人闹起来,因为周家历来对待工人的仁厚使得他们对周家己经有了一种发自内心的信任。没有人会认为周家将抛弃他们,工人们都明白现在的时局有多么艰难,也理解周卫国让纱厂停工的决定,他们并不奢望工钱还能照往常一样发下来,只是希望周卫国能够给他们一些生存下去的希望。

周卫国自然明白工人们的想法,所以现在虽然还不到月底,周卫国却己经决定将每人十块银元的工钱提前发下去让工人们安心。

他要让工人们都明白,只要周家一天不倒,就绝不会不顾他们的死活!周卫国这么做的底气一方面固然来自于周家厚实的家底,但更重要的是,通过对局势的判断,周卫国明白,这段艰苦的日子并不会持续太久,咬咬牙也就挺过去了,在这种时候,他绝不会抛弃任何一个工人。简单说,如果乘坐的船漏水了,周卫国更愿意同舟共济排水或堵漏为所有人而不是将其他人赶下船延缓进水速度为自己一个人争取活下去的机会。也许这并不是出于什么国家民族大义,只是出于自己的良心,但这样的做法无疑比大多数所谓“高尚”的人还要高尚得多!

做完决定后,周卫国顿时一阵轻松,这时,就听下人通报,说有一名国军军官前来拜访。周卫国首先就排除了来的人是刘志辉的可能性,因为刘志辉经常来,周家的下人都认识他,如果是他来了,下人不可能通报说是一名国军军官。而且以刘志辉和周卫国的关系,他进周家基本上是不需要通报的。所以在听了下人的通报后,周卫国立刻问道:“那军官有没有说他的姓名?”

下人想了想,说:“好像是说姓沈。”

周卫国立刻想到了一个人——沈靖远。

于是问道:“他是不是说自己叫沈靖远?”

下人摇了摇头,说:“他没说全名,只说自己姓沈。”

周卫国说:“请他进来吧。”

下人应了一声,躬身出去了。

既然猜来的人是沈靖远,周卫国自然没有不见的道理,而且就算是个陌生的国军军官来找自己,见一见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如果来的人真是沈靖远,周卫国倒觉得有些奇怪了。因为沈靖远虽然和刘志辉是老同学,两人关系很好,也是自己的学弟,还帮过自己的忙,和自己也有交情,却从来没有来过周家,现在为什么会突然来拜访自己?难道是有什么事需要自己帮忙?但沈靖远现在是苏州保密局的负责人,在苏州官场上可是炙手可热的人物,别人拍他马屁还来不及,自己又有什么能帮上他的?

周卫国正想着,下人己经将那国军军官带了进来,周卫国一看,见这人果然是沈靖远,不由笑道:“靖远,我刚刚就猜是你,原来真是你啊!”

沈靖远说:“学长,靖远不请自来,又没什么见面礼,真是冒昧了。”

周卫国说:“靖远,你这话就见外了,到我这里还带什么见面礼?再说,你可是真正的稀客,平常连请都请不到的。你还从来没来过我家吧?”

沈靖远赶紧说道:“靖远公务繁忙,还请学长恕罪。”

周卫国摆了摆手,说:“不说这个了,靖远,怎么今天想到来我这破房子看看?”

沈靖远微笑着说:“学长这要是破房子,苏州就没有好房子了。”

周卫国笑道:“坐下说话。”

两人分宾主坐定后,下人立刻奉上茶水。

周卫国知道沈靖远今天来找自己肯定是有事要谈,所以也没有急着开始提出话题,只是指了指刚上的茶,说道:“靖远,尝尝这茶怎样。”

沈靖远端起茶杯,揭开杯盖,看了一眼,只见茶色碧绿清澈,又轻轻一嗅,只觉香味浓郁,再浅酌一口后,觉滋味鲜醇甘厚,不由赞道:“好茶!”

周卫国说:“这是刚出的碧螺春新茶,你运气倒好,我阿姨昨天才从西山带回来的。”

沈靖远说:“难怪。我在苏州这么多年,可没喝过这么好的碧螺春。”

周卫国笑道:“这倒奇了,以你的薪棒,喝点好茶也不过分啊。再说,难道别人从来不给你送礼?又或者送的都是黄白之物?”

沈靖远正色道:“学长说笑了。不过学长既然提到,靖远也不敢隐瞒,这几年给靖远送礼的人着实不少,可靖远居其位谋其政是份内事,有违良心的事又做不来,所以都是分文未取!至于买好茶喝,靖远薪傣虽然不低,但却既要奉养家乡的父母,供养未成年的弟弟妹妹,又要为成家打算,自然只好舍弃一些口腹之欲了。”

周卫国肃然起敬,说:“靖远,对不起,我刚刚不该开那样的玩笑,我收回刚刚说过的话!”

沈靖远说:“学长言重了。学长当年为了保家卫国,置个人得失于不顾,毅然弃笔从戎,终带出一支抗日铁军,威震敌胆;后又不计个人名利,弃戎从商,同样活人无数。学长的一言一行,都足以成为靖远的楷模。孟子有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先贤的教诲,靖远不敢一日或忘。只是每每思及自己的所作所为,总是惭愧的时候居多。比起学长,靖远可就差远了。”

周卫国想了想,说:“靖远,有些话不知该不该说。”

沈靖远说:“请学长直言。”

周卫国说:“你所在的位置特殊,想必你自己也明白。很多时候,你的一言一行都关乎他人性命,所以,希望你在下任何决定的时候,都能够慎重。居其位谋其政固然是份内事,可有时候一味愚忠,却也未必可取。历史前进的车轮,不是一小撮人能够阻挡的,顺应历史,顺时势而动,是智者所为,于国于民于己,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沈靖远沉默片刻后,说:“学长的教诲,靖远谨记在心。只是有时候,靖远也是身不由己。希望学长能明白靖远的苦衷。”

周卫国笑笑,说:“靖远,我就是随口说说,你别太在意。”

沈靖远认真地说:“学长,我明白您的意思。”

周卫国说:“你看,说着说着就扯远了。靖远,你今天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沈靖远说:“是的。靖远今天找学长是为了公务。”

周卫国一呆,说:“公务?”

沈靖远无论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找周卫国,周卫国都不会觉得太吃惊,但说到公务,周卫国就不得不多想想了。毕竟沈靖远所在的部门比较敏感——保密局!保密局会有什么公务需要找到自己的?

周卫国这么想,也自然而然地这么问了出来:“你们保密局有什么公务需要找我?难道怀疑我是共产党的特工?”

沈靖远自然不会认为周卫国这么问是“做贼心虚”,所以笑着说:“学长,这个请您放心,您虽然在共产党八路军里干了八年,平时也同情共产党,但我们可没人会怀疑您是共产党的特工!”

周卫国说:“我为什么不能是共产党的特工?”

沈靖远反问道:“做特工是秘密工作,有您这么理直气壮的吗?”

周卫国笑了,说:“倒也是。”

沈靖远说:“而且,我们也知道学长的为人,您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对共产党有情,对国民党一样有义。这都是发乎自然的,并不代表您的政治立场。”

周卫国苦笑着说:“听起来倒很有道理,不过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我这人有墙头草的嫌疑?”

沈靖远笑道:“学长说笑了。”

周卫国说:“好吧,说正事,你们保密局找我究竟有什么公务?”

沈靖远说:“其实严格来说,靖远今天来并不是因为保密局的公务。”

周卫国说:“靖远,你等等,你这么一说,我更糊涂了。”

沈靖远说:“其实是这样的,市党部接到中央的命令,要所有大一点的工厂都迁往台湾,但为了不引起老百姓的恐慌,又要求搬迁的事情尽可能保密,所以市党部书记也就是王市长找到我,希望我能帮忙。鲁特顾问也认为我们保密局应该配合这一行动。经过商量,王市长和鲁特顾问都认为,您是苏南首富,理应带头响应中央的号召,将周家的所有工厂都迁往台湾。鲁特顾问知道我和您认识,所以建议由我出面,所以靖远今天就冒昧登门了。”

周卫国皱眉道:“王市长?鲁特顾问?”

随即嘴角露出一丝嘲弄的笑意,说:“他们俩可真是够看得起我啊!”

沈靖远说:“其实不但王市长和鲁特顾问这么认为,靖远也认为学长应该带头响应。”

周卫国淡淡地说:“是吗?我为什么要带头响应?”

沈靖远说:“为了党国的利益!”

周卫国说:“可是,国共不是马上就要重开和谈了吗?既然都要和平了,我为什么还要把工厂搬往台湾?”

沈靖远说:“学长,难道您还看不出来所谓的国共和谈不过是共产党玩的把戏?共产党难道会有诚意真的和我们和谈?他们只是想借和谈的机会不战而捞取更多的利益而己!既然谈判根本就没有谈成的可能,这仗总还是要打起来的。到时候共产党要是打过来,总不能把工厂完完整整地都留给他们吧?”

周卫国说:“你怎么这么肯定共产党一定能打过来?国军不是还有长江天险吗?”

沈靖远苦笑道:“学长,这世上哪里有真正的天险?共产党现在兵锋正盛,我也不怕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们迟早是要打过来的!一旦……”

周卫国突然打断沈靖远的话,说:“如果我不愿意把工厂迁往台湾呢?”

第七节

沈靖远一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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