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鲜,甚至占领朝鲜全境。到了那时候,美国人直接就可以隔着鸭绿江和我们中国对峙了。他随时都可以找到借口和我们搞摩擦。如果开战,美国人的战斗机一个小时就能从中朝边境飞到北京!就算不真的打,以美国的国力,拖也能把我们中国给拖垮!‘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所以我断定,我们中国必定会介入朝鲜战争。”
周卫国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一旦中国介入朝鲜战争,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必定会找种种借口封锁中国。到了那时侯,我们拿什么控制周家在海外的生意?生意丢了事小,在国家最困难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们却帮不上忙,这才是最不应该的!”
周忠说:“我明白了,少爷,你让我现在就离开国内接管我们周家在海外的生意,就是为了事先做好准备。这么一来,一旦美国人真的封锁中国,我们周家在梅外的力量,就可以动起来了。”
周卫国说:“是的。现在我们还有机会做准备,可是一旦我们中国真的介入朝鲜战争,就没有机会了。忠叔,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您是我最信任的人,除了您,我实在想不出还可以让谁去香港!”
周忠断然说道:“少爷,我明白!我这就去准备。不过,现在局势微妙,我要是就这么走了,别人还以为我是出逃,恐怕对你的影响不好。”
周卫国说:“这个您放心,我己经想好了,明天就去一趟上海求见陈市长,当面向他汇报这件事。只要征得他的同意,事情就好办了。”
周忠点点头,说:“这我就放心了。”
周卫国黯然道:“忠叔,这回又要辛苦您了。说实话,这仗要是打起来,我都不知道您什么时候能回来。”
周忠淡淡一笑,说:“少爷,你这么说可就太瞧不起我周忠了。我周忠虽然粗陋,但为国家出力,却也是当仁不让!再说,我这是去香港,香港现在还在英国人手上,美国人就是再怎么封锁也封锁不到香港,我在香港日子可不会难过。反而你留在国内倒可能要受些苦。若不是少奶奶是共产党的大官,又有了身孕,这回倒不如我们全家都去香港。”
周卫国摇了摇头,说:“我不能走!我要一走,周家这杆旗就肯定要倒了!”
这道理周忠自然也是明白的,所以也没有多说。而且他在国内既没有家室,又素来喜欢闯荡,对于要去香港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回国也不怎么在乎。
既然己经打定主意,周卫国就不再犹豫。
第二天送陈怡上班之后,周卫国立刻坐车直奔上海。不过考虑到最近的紧张局势,这次上海之行周卫国还是听从周忠的劝告带了足足六名保镖。
好在有着之前陈毅亲笔签发的特别通行证,周卫国的车顺利就进入了上海市区。不过在上海市政府门口,周卫国的车还是被门口的警卫给拦下了。
周卫国下车后,拿出特别通行证,努力向门口的四个警卫解释了自己的身份,并提出求见陈毅市长的要求。警卫的答复和苏州行政分区大院门口的警卫一样——他们早在几天前就接到上级的命令,除了政府部门、驻军人员和车辆,其他人员和车辆一律不得进入市政府大院。看在周卫国特别通行证的份上,其中一个警卫还告诉他,陈毅市长最近很忙,恐怕也没时间见他。
周卫国好不容易来一趟上海,时间又紧迫,怎么可能因为警卫的几句话就打道回府呢?所以自然在门口和四个警卫软磨硬饱起来。
这四个警卫原则性也真是够强,任凭周卫国说上天去,也只是按规定向上级汇报。在没有上级命令之前,死活也不放周卫国进去。
周卫国和警卫在门口争执许久,终于远远看见有个熟人朝这边走来——孙大胆。周卫国也顾不得去想孙大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直着嗓子就喊道:“大胆!孙大胆!我是周卫国!……”
周卫国才喊了两声,孙大胆就看见了他,立刻喜出望外地奔了过来。
周卫国终于松了口气。这回上海总算不用白来了。
孙大胆奔到周卫国近前后,首先开口说道:“首长,真的是您啊?俺刚刚在电话里听门卫提到您的名字,还以为是巧合呢,幸亏出来看看了!”
周卫国说:“总算遇到熟人了。大胆,你怎么会在这里?”
孙大胆呵呵笑着说:“俺完成对您的保卫任务后,就被直接调到上海负责501首长(陈毅现在虽然是上海市长,但孙大胆还是按习惯称呼他在三野的代号)的保卫工作了。”
周卫国说:“那太好了,你能不能带我进去?我正想求见陈毅市长呢。”
孙大胆说:“带您进去没问题,不过501现在很忙,俺得先跟他秘书汇报。”
周卫国说:“能进去就行。”
孙大胆走到警卫身边,和警卫说了几句话,随后通过门岗的电话向上汇报,之后又让警卫听电话,警卫接过电话,在得到放行的命令后,又让孙大胆办理了登记手续。这一系列复杂的程序之后,警卫才将周卫国放行,至于刘奎等六名周卫国的保镖,就只好留在门外了。
第三节
和孙大胆一起进了市政府办公大楼后,周卫国毫不意外地发现办公大楼内部的保卫工作也明显加强了。看来朝鲜紧张的局势对国内的影响的确不出自己的意料之外。
孙大胆把周卫国带进会客厅后,说:“首长,您在这先等着,俺现在就去跟陈市长的秘书汇报。”
周卫国说:“大胆,你跟陈市长的秘书说,如果陈市长太忙,晚一些安排见我也行,但我今天一定要见到陈市长!”
孙大胆点头道:“明白。”
随后快步出了会客厅。
孙大胆走后,自然有服务员给周卫国送上茶水。不过那服务员见陈市长的贴身警卫组长竟然对周卫国如此尊敬,脸上不免有些惊讶。
让周卫国大感意外的是,他在会客厅没等多久,陈毅就出现了。
见陈毅进门,周卫国赶紧起身快步上前相迎,说:“陈市长好。”
陈毅随和地说道:“你好,周卫国同志,让你久等了。我们坐下再说吧。”
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在陈毅面前周卫国自然不敢托大,于是侧身一让。
陈毅哈哈大笑,干脆拉着周卫国一起到了茶几后。
两人分宾主坐下后,周卫国首先开口说道:“陈市长,您工作繁忙,卫国今天冒昧打扰,实在是抱歉。”
陈毅微笑着说:“你这话可就见外了,这一年多来,你帮我们的忙难道还少了?其实说到抱歉,该是我对你说抱歉才对。你是去年开国大典第二天结的婚吧?可这消息我是最近听孙大胆无意中说起才知道的,这说明,我对你的关心还远远不够啊。”
周卫国说:“您忙的都是国家大事,我结婚只是私事,您要是因私废公,我的罪过才是真的大了。”
陈毅哈哈大笑,说:“我早听说你是当年东吴大学的才子,看来斗嘴我是斗不过你的。不过你今天既然来了,我也正好可以把给你准备的贺礼补给你。”
周卫国一房,说:“贺礼?”
这时,就见孙大胆满脸笑容地捧着一个卷轴走了进来。
陈毅说:“贺礼来了,你先看看再说。”
孙大胆走到近前,将卷轴展开,只见卷轴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四个大字“百年好合”,落款写着“陈毅敬贺,公元一九五零年四月廿日”,之前还写着一行小字“今闻周卫国贤弟与陈怡女士己与去岁十月二日结秦晋之好,大喜之余,更兼大愧,立书此四字聊补贺仪。”
周卫国看完卷轴上的字后,陈毅立刻说道:“这贺礼你若是不满意,我再补送别的。”
周卫国赶紧说道:“满意,很满意,谢谢陈市长。”
陈毅是国共两党中有名的儒将(五五年授衔之前自然没有儒帅这一说),指挥打仗之外,书法和诗词也极为出众,再加上他平素很少给人题字,这幅字可说极为难得,说到贺礼,可没有比这个更珍贵的贺礼了。
陈毅将卷轴重新卷起扎好,亲手交到周卫国手中,说:“这幅字写好也有两个月了,我却一直没有机会亲手送给你,今天正好你来了,我也总算了了一桩心愿。”
周卫国接过卷轴,说:“让您费心,卫国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陈毅摆了摆手,说:“你太客气了,你为国家做出的贡献,政府不会忘记,我陈毅也不会忘记,只不过我是个穷光蛋,除了送你一幅字,还真送不起别的东西了。”
周卫国正色道:“这幅字的情义,可比任何金银古董都珍贵!我周卫国永远也不会忘记。”
陈毅说:“言重了,言重了。对了,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
周卫国说:“陈市长,我今天找您还真是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向您汇报。”
陈毅面色一紧,说:“请说。”
连周卫国都说是重要的事,那么这事肯定就非常重要了。
周卫国斟酌片刻后说道:“陈市长,您也知道,我周家有很多生意都在海外。”
陈毅点了点头,说:“这个我知道。”
周卫国说:“虽然从去年起,我就一直努力将周家在海外的产业转往国内,但却遇到很多困难和阻挠,所以直到今天,我周家在海外的产业转回国内的还不到十分之一。”
陈毅断然道:“如何处置周家的产业,完全由你自己做主,政府绝不会干涉。如果你是担心人民政府因此而怪罪你,那么你大可放心,人民政府绝不会做这种过河拆桥的事!”
周卫国说:“陈市长,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周家在海外的产业虽然不能转往国内,但我对周家在海外的那些生意,还是能够做到完全控制的,所以若是放在从前,这些产业在不在国内区别都不大。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陈毅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周卫国,说道:“现在情况有什么不一样呢?”
周卫国说:“陈市长,您也知道,现在朝鲜那边己经打起来了……”
陈毅立刻挥手打断了周卫国的话,随即向边上的警卫员和服务员使了个眼色,那几名警卫员和服务员立刻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