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戒线上的美军立刻爆发出一阵哄笑,随后就搬开了通往水门桥方向的路障。又夸张地将通往基地的路障搬了回去。
周卫国本以为车队拒绝进入古土里基地连夜赶路多少总会引起美军的怀疑,还为布朗准备好了一大堆说辞,却没料到美军这么容易就放行了,心里不免还有些惴惴。于是暗中示意战士们加强戒备,随时准备战斗。但直到车队通过美军古土里防线,再将古土里基地远远地抛在后面都没有异常情况发生,不由让周卫国心里直呼侥幸。
周卫国不知道的是,自从美军下褐隅里机场完工,开始用空运的方式后送伤员后,假伤员就开始连续不断地出现。一名军医甚至发现,他管辖的卫生所里原本有450名伤员,可当天他运走的伤员人数却是941人,到了天黑的时候,他从机场回来发现竟然又有260人躺在卫生所里。而在众多谎报伤情的士兵中,陆军尤其是第7师人员占了绝大多数,陆军第7师怕死的“名声”因此遍传陆战1师。所以,对于这支陆军第7师第31团的溃军如此急于回到后方,陆战1师上下自然不会有一丝一毫地怀疑!这才让快反营误打误撞顺利通过美军古土里防线。
车队转了一个弯,古土里消失在了视野里后,一直回头看着古土里基地的布朗终于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忍不住对周卫国说道:“我们真的要连夜赶路吗?这一路上都是山路,路况很不好,摸黑赶路的话很危险的。”
周卫国淡淡地说道:“你放心,我们会保证你的安全的。”
布朗激动地说:“我说的不是我个人的安全,而是整个车队的安全!就算你一点也不在乎那些韩国战俘的安危,但一个称职的指挥官总该关注自己部下的安全吧?”
布朗这回说的话倒让周卫国对他有了几分好感,于是对他解释道:“布朗中尉,你放心,我们不会真的连夜赶路的。过了水门桥我们就宿营。我这么做只是为了减少麻烦。你也清楚,我们这么多人如果真住进了你们的基地,难免会露出破绽,到时候被你们的人看穿了不就糟了?”
布朗愤愤地说道:“我是你的俘虏,当然只有听你的了。”
周卫国笑笑,不再说话。
车队离开古土里快有6公里时,前方突然传来了水声。周卫国立刻命令车队停止前进,随后向前派出了尖兵。
很快,尖兵回报,前方是一座横跨峡谷的大桥,宽约10公尺,桥两头均有美军至少一个连兵力把守。
终于要到水门桥了!
周卫国深吸一口气后,对驾驶吉普车的二连连长田大海微一点头示意。
田大海立刻从座椅下方取出一根像皮管跳下了吉普车,打开吉普车引擎盖,找到水箱,打开水箱盖,将橡皮管的一头伸入水箱,用嘴用力一吸橡皮管的另一头,随后,将橡皮管的这头垂下。由于虹吸作用,水箱里的水立刻顺着橡皮管流了出来。
估计水箱里的水流得差不多后,田大梅才拔出了橡皮管,盖上水箱盖和引擎盖,随后发动了吉普车。
布朗满脸狐疑地看着田大海做完这一切,忍不住问周卫国:“他这是在做什么?”
周卫国严肃地说:“布朗中尉,请记住,不该说的话不要乱说,不该问的问题也不要乱问。”
说完,目光有意无意地扫了眼后面卡车上的“韩国战俘”。布朗一惊,立刻低下了头。
车队继续前进了几分钟后,一座横跨峡谷的大桥——水门桥——终于映入众人的眼帘。周卫国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向身后的快反营官兵打出了“准备战斗”的手势。虽然不明白周卫国打出的手势是什么意思,但见到周卫国脸上异样的神情,布朗的心情也莫名地紧张了起来。
车队继续驶向水门桥。
周卫国己经可以看见桥头全神戒备的美军守卫。
只是简单观察后,周卫国就倒吸了一口冷气。
光是这边的桥头就密布着十几座钢筋棍凝土结构的碉堡,足以形成完善的交叉火力完全封锁桥头,而在碉堡中心的4处半开放式工事里还各有一门双管40mm高炮,其中两门高炮的炮管己经打平,炮口正对着这边的路口,美军的第一道警戒线则更是布在了离桥头足有300米的距离!
车队这时距离美军的第一道警戒线己不足100米,田大海低声向周卫国请示道:“营长,要不要加速冲过去?”
周卫国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减慢车速靠过去,不要硬来。”
随后低声向后传达命令:“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开枪!”
桥头前是300多米的开阔地,以桥头美军守卫的兵力和火力,快反营强行冲过去无异于自杀!何况快反营的任务是炸桥,又不是消灭桥头的守军。
车队缓缓驶向桥头,最后在美军第一道警戒线前停了下来。
车队停下后,一个美军士兵立刻拉开路障,跑了出来,跑到布朗面前后停了下来,敬了个礼,说:“长官好。”
布朗回礼后,将之前的那套说辞又重复了一遍。
布朗本以为这次桥头的守卫也会像之前遇到的美军那样立刻放行,却见那美军士兵面露难色,说道:“长官,很抱歉,你们恐怕必须返回古土里基地了。上头有命令,天黑后水门桥严禁通行。”
布朗说:“为什么天黑后不能通行?”
那美军士兵说:“长官,您可能不知道,水门桥己经被中国人炸过两回了!幸亏都被我们的工兵营给及时修复了,但修复之后的桥面只能单向通行。为了保证安全,上头才命令必须在光线良好的条件下通行。”
布朗一愣,本能地就要看向周卫国。突觉腰间一痛,不由猛然警醒。看了眼那美军士兵的军衔标志后,突然举起两根手指,问道:“上士,这是几?”
那美军士兵莫名其妙地说:“是2,长官。”
布朗脸一板,说:“上士,你既然可以不借助灯光就看见我的手势,那就表明天还没有黑,既然天还没黑,为什么不许我们通行?”
那美军士兵顿时语塞。
布朗继续说道:“上士,我们的车队可习返回古土里基地。但是,车上还有很多重伤员,如果不能把他们及时送到咸兴陆军总医院,他们就完了!这个责任你负得起吗?”
那美军士兵犹豫片刻后,说:“长官,请稍等,我请示一下。”
说完立刻转身跑回路障后方的岗亭,向里面的守卫说了几句话。里面的守卫立刻拿起了电话,看来是向上头请示了。
过了一会儿,打电话请示的守卫放下了电话,对开始的那名美军士兵点了点头。那美军士兵如释重负,赶紧跑了出来,对布朗说道:“长官,上头同意你们通过了,但请你们通过的时候小心一点。”
布朗“嗯”了一声,示意田大海开车。
车队重新启动,在通过重重守卫后,终于驶上了水门桥。
周卫国这才有机会近距离观察水门桥。
这是一座横跨峡谷的单车道钢梁桥,桥下,是四根坡度很大的巨大管道,而水门桥的桥墩,就架在这四根巨大的管道之间。桥面距桥底至少有十余米。管道的尽头此时正有巨大的水流流出,周卫国他们刚刚远远听见的水声就由此而来。
实际上,水门桥横跨的峡谷是长津湖水库的一座水力发电站。长津湖水库里的水就通过这四根管道流经四座水力发电机组,最终流向峡谷深处。近几天,美军为了降低水库的水位,正在开闸放水。
由于天色渐黑,桥面距离桥底较远,又由于角度所限,桥墩的结构等情况周卫国看得并不真切。
这时,周卫国乘坐的吉普车己经驶过了桥面一半,发动机突然发出“吭吭”两声噪声,随后就在振动几下后停了下来——吉普车熄火了。
由于吉普车熄火,后面的车不得不跟着停下,很快就将桥面堵了个严严实实。田大海和周卫国对视一眼后,跳下了吉普车,打开了引擎盖。
一股黑烟立刻随着揭开的引擎盖飘了起来。
车队停下后不久,就有一队美军从桥的那头跑了过来,领头的美军军官大声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在桥上停留?”
周卫国手一摊,说:“吉普车抛锚了。”
美军军官狐疑地看了眼周卫国,走到车前,检查了起来,很快,就大声说道:“没什么大问题,是水箱没水了。”
周卫国说:“哦,那就好。”
说完,指了指桥下,用朝鲜语对田大海说道:“你到下面打点水上来吧。”
田大海用朝鲜语应了一声,从车上取下一个水桶,随后就有些无措地看向美军军官。美军军官微一皱眉,只好说道:“我让人带你去打水。水箱加满水后立刻离开桥面!”说完,对身后的一名美军交代了几句。
那名美军立刻对田大海说道:“跟我来吧。”
田大海看向周卫国,周卫国点了点头,一指那名美军,用朝鲜语说道:“你跟他去打水。”
田大海这才跟着那名美军往桥头走。
目送田大海跟着那美军从桥头下到峡谷下方取水后,周卫国脸上露出了微不可察地笑容。
不久,田大海拎着一桶水回到车旁,给吉普车水箱加满了水,随后放下引擎盖,发动了吉普车。
车队再度启动,这回没有做任何停留,驶过了水门桥,又驶过了桥那头同样森严的守卫。
令周卫国暗暗心惊的是,车队过桥后不久,就遇到美军的一个检查站。随后,竟然每隔500米左右就有一个检查站,直到离开水门桥足足3公里才没了检查站。由此可见美军对水门桥的重视。
车队驶经一个山坳时,周卫国命令车队停止前进,并驶入山坳宿营。这时,天色己经黑了下来。
在周卫国指挥着快反营官兵“押”着“韩国战俘”宿营时,布朗突然脸色大变,指着周卫国说道:“我知道你要干什么了!”
周卫国平静地看向他,说:“那你倒是说说看,我要干什么?”
布朗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要炸水门桥!”
布朗叹道:“你真是太狡猾了!吉普车水箱里的水根本就是你让驾驶员放掉的,我早该想到的,你让吉普车恰巧在桥面上熄火,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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