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料那伙计突然扑了过去,抱住汉子的双腿,嘴里哭嚎道:“张爷,算小的求你了,你若再不给钱,掌柜的便会辞退小的。小的不能失去这份差事,家里的妻儿还需要小的拿钱回去养活啊……”
那汉子听了面上未露出丝毫同情,轻轻一脚便将伙计甩开,大步往外走去。
突然他脸色一变,一记掌刀劈出,将斜面飞来的一只筷子击飞。
汉子冷哼一声,朝刘凡走来。
“兀那小子,你不回家吃奶,小小年纪也敢在此招惹你张爷爷?”汉子走到刘凡面前,趾高气扬地喝道。
若非看到刘凡年纪小,怕遭别人闲话,汉子早动手收拾了,怎会废话。
刘凡此时也大概猜出汉子的身份了,便冷冷说道:“你便是张飞?”
“你小小年纪见识倒是不凡,不错,爷爷就是燕人张飞。”汉子眉毛一扬,颇为神气。
“我听说燕京之地有个好汉名叫张飞,此人豪侠仗义,好打抱不平。今日一见才知他是浪得虚名,不过是一个欺市恶霸。”刘凡摇头,作出一副叹息状。
“小子,爷爷怎么是欺市恶霸……”张飞说到这里,突然脸上一红,他环视了下众人,发现他们神情里都含有这种意思,便讪讪住口了。
刘凡见他面露尴尬,笑着说道:“小弟愿与张飞大哥进行一场比试,若小弟侥幸获胜,便请张飞大哥将酒钱付了。”
“张某是个粗人,可不能是文绉绉的比试。”张飞见刘凡替他解围,语气不再如先前那般咄咄逼人。
刘凡取出一枚铜钱,捏在手里,径自说道:“小弟将这枚铜钱抛高,在它落地前,张大哥若能用筷子穿过钱孔,便算张大哥胜了。此顿酒钱便由小弟代付!”
张飞瞧了眼铜钱,又望了眼桌上的筷子,摇头道:“你这厮分明是刁难张某,钱孔和筷子粗细差不了多少,铜钱下落翻滚那么快,张某又如何能用筷子穿过钱孔?”
“张大哥这是认输了?”刘凡笑看着张飞,轻蔑地说道。
张飞最受不得别人轻视他,大声喝道:“你这小乳娃若能做到刚刚说的,爷爷认输又如何?”
“这可是张大哥亲口说的,一会可别不认账。”
刘凡淡淡一笑,微一用力,将手中铜钱抛飞,只见它咻的一声插在房梁上,整个钱孔正好露在外面。
张飞面色一变,他刚刚可没想到还能这么做。
刘凡可不管张飞的脸色变化,取过一根筷子,轻轻一甩,便见它疾速掠出,犹如一道利箭唰的一声穿过钱孔,而后带着那枚铜钱一同下坠。
“好!”酒楼里响起了一阵阵喝彩。
刘凡露出这一手可谓是文武双全,智斗张飞,由不得他们不佩服。
“张大哥,你不会还想赖账吧?”刘凡瞥了眼张飞,似笑非笑地说道。
众目睽睽下,张飞可不想一世英名尽毁,可他确实没带钱,正不知如何是好时,突然他眼睛一亮,大咧咧在刘凡面前坐下。
“小兄弟智勇双全,张飞佩服!只是张某确实囊中羞涩,我看小兄弟应该带了银两,不如先替张某付了,回去张某再还你,你看如何?”张飞难得露出一副笑脸,不过在刘凡看来他的笑比哭还难看。
刘凡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心中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说道:“替你结账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小兄弟你说吧,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张某都替你完成!”张飞信誓旦旦地拍胸保证。
“我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诉你。”刘凡神秘一笑,说着便替张飞结清了欠账,这时他点的酒菜也上来了。
刘凡肚子本就空空,再经过这么一闹更饿,便不顾形象,狼吞虎咽解决起桌上的饭菜。
对面坐着的张飞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他望着桌上的醉香鸡,咽了咽口水。
刘凡看到他这副模样,暗自好笑,开口说道:“张大哥不介意的话,便一起吃吧!”
张飞等的就是刘凡这一句话,立马笑道:“那张某就不客气了!”说着,他抓起一只醉香鸡,啃了起来,还不时的喝碗酒,果然没跟刘凡客气。
刘凡看他吃得开心,让伙计再上一只醉香鸡,自己也不顾形象,用手抓着啃。
这醉香鸡确实美味,肉味鲜美,滑而不腻,鸡肉中还夹杂着一股酒香,入口后让人回味无穷。
两人酒足饭饱后,刘凡在付钱时才发现他身上所带的银两也不多了。不过刘凡没有多想,这些银子本就不是他的,都是张角留下的,用完了自己再赚就是。
刘凡本来要住客栈,不过拗不过张飞的盛情邀请,他便退了客房,牵了马和张飞往一条小路上走去。
第十七章 桃花园结义
夕阳西下,两人一马,缓缓从沙道上走来,影子拉得老长。
这两人正是刘凡和张飞,在前往张家庄的路上。
“张大哥,你有一身好武艺,怎么不去从军?”刘凡仰着脑袋,好奇地问道。
“刘弟有所不知,张某也曾在县衙里当过兵,不过那里规矩太多,动不动就打骂,还要奉承长官,我是呆不惯!”张飞大咧咧说道。
“现在贼兵四起,张大哥武艺高强,可以去别处投军,定有出头之日。”刘凡笑着说。
张飞摸着头,憨憨一笑道:“刘弟这句话说到我心坎去了,不过刘弟你年纪轻轻就出来闯荡天下,家中长辈可放心?”
“小弟孤身一人,四海为家。”刘凡眺望着远方,神色有些落寞。
他来到这个世界快一年了,亲近的人只有王虎和张角,如今张角死了,王虎哥又不知去了何处,能否重逢都是个未知数。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便来到了一座颇为气派的大院子门前。
这座院子占地好几亩,高高的青石围墙,宽敞的红木大门,门墙上高挂着一张牌匾,上书“张家庄”三个大字。
刘凡有点不敢相信,张飞这个吃饭不带钱的无赖竟然住这么一个大院子。
看到刘凡惊讶的表情,张飞在一旁憨笑着点头,表示这座大院确实是他的家。
走进院子,刘凡看到院子中有一大片桃林,桃林深处坐落着一间颇为精致的四角亭子,整座庄园显得十分的气派。
张飞在一旁摸着脑袋,尴尬笑道:“这座庄园是老父留下的,家中只有张飞一人,张某不懂打理,就逐渐荒废了,不过因为这是老父所留,我也不舍得卖掉。”
张飞将刘凡迎入院内,安排他住下。
住进张家庄后,刘凡一有闲暇便练起了剑法九式,他还不时地向张飞请教武艺,张飞也乐得相教,经常在一些拳脚功夫上指点刘凡。
这段时间,刘凡除了将剑法九式演练得更加熟练外,还从张飞那里学习了一门名叫虎风拳的拳法。
这一日,刘凡从外面匆匆赶回来,兴奋地叫起正在睡午觉的张飞。
“张大哥,朝廷发布榜文了,要召英雄好汉入伍,你的机会来了!”
“不去,那些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张某才不愿去伺候他们……”张飞迷迷糊糊地说着,倒头继续睡。
刘凡那个心急啊,要是错过和刘备、关羽碰面的日子,那他刘凡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自从刘凡来到张家庄以后,张飞便有了酒肉的来源,几乎都不外出活动了,一直是刘凡从外面带回东西给他吃,越来越懒。这一切罪魁祸首都是他刘凡啊。
粗重的呼噜声传来,张飞竟然睡死过去。刘凡摇晃了半天,张飞就跟死猪似的,动也不动。无奈,他只得自己去涿县候着。
一连几天,刘凡天天往涿县放榜的地方走,可是那个卖草席的一直没出现,就连那红脸的关公也没遇到。
刘凡不禁怀疑,是不是他的到来,让历史的走向出现了变化。怀疑归怀疑,他还是每日往这边跑。
天气渐渐转冷,刚到十月,涿县便下起了大雪。
刘凡站在屋内,看到外面白茫茫一片,便打消了出去的念头。
但他也不想松懈武艺,便顶着风雪,在桃园中耍起了剑法九式。张飞则在一旁充当着师父的角色,不时地指点一下刘凡,指出哪些动作和步法可以改进,让他获益良多。
刘凡一袭白衣,手中握着一把匕首,他扎稳下盘后,身子慢慢下蹲,双脚在雪地里一个诡异的旋转,犹如神龙摆尾,带着几分飘逸。紧跟着他双脚用力一蹬,身子凌空跃起,犹如一只展翅的大鹏往前飞扑,手中匕首在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匕首击空产生的气流让天空的飘雪都停滞住,片刻后才接着往下飘落。
“好!”背后传来一道喝彩声。
“张大哥又取笑小弟了。”刘凡回头,却惊呆在原地。原来站在面前的并非张飞,而是一个身穿青衣,面如冠玉的青年剑客。
青年剑客见吓着刘凡了,歉意一笑,抱拳道:“在下刘备,字玄德,不知不觉行到了此处,见小兄弟剑法出众,忍不住叫好。还望小兄弟莫怪!”
“刘备?”刘凡心中狂喜,他苦寻不着,没想到这厮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你就是刘备?”刘凡按捺下心中的激动情绪,抬头打量起青年剑客,见他那一对耳朵比常人大很多,而且手脚都比普通人的长,确实和后世的描述差不了多少。
“备从来不打诳语!”青年剑客正色道。
刘凡自然不相信有人会冒充那个还未有任何名气的刘备,只是突然看到传说中的牛逼人物出现在自己面前,有点惊奇罢了。刘凡回过神来后,连忙热情地将刘备迎入了茅屋。
张飞正在屋内偷吃东西,见刘凡领了个客人进来,连忙将啃到一半的鸡腿藏到背后。
“刘弟,你怎么不练剑了?”张飞迅速将嘴里的半块鸡肉吞下,涨红着脸问道。
“张大哥,快准备好酒菜,来客人了。”刘凡没注意到张飞脸色的异样,一进屋就兴奋地说道。
他早早就准备好了好酒和好菜,等的就是这三兄弟相遇的那一天,今天总算迎来那个卖草鞋的,那个红脸的汉子应该也快出现了。
刘凡一抬头,看到张飞站在原地半天不动,从他那黑脸上难得浮起一抹羞红,只听他支支吾吾地说道:“刘……刘弟,那酒菜都被张某肚子里的馋虫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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