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夏侬抱着梅菲丽亚哼道。
他对这种攻击大概也很没辙。
“搔痒确实也有用在实际的拷问上喔。”拉蔻儿慵懒笑道。
即使受过拷问训练,对痛苦有一定忍耐度的人,一旦遭到持续性的搔痒,听说不少人都非常容易屈服。虽然欠缺魄力,但似乎比单纯殴打更有效,只要持续半天,有时甚至会引起精神异常……
“嘻、嘻、嘻、嘻。”
“住……住手啊啊啊啊……!住手啦!住、住手、住手、啊啊啊啊!”
“搔呀搔呀搔呀搔呀。”
五花大绑的维克有如毛毛虫似的在地面扭来扭去,努力逃离帕希菲卡的搔痒攻势;帕希菲卡则像在追逐鸡只般紧追不舍。
“那丫头该不会是有某种怪癖吧?”
夏侬盯着一脸开心追逐维克的妹妹低喃。
……最后。
“妈呀啊啊啊!”
“哎哟,大叔真可爱,哇哈哈,耶~~吃我这一招。”
“好啦.我说,我告诉你,所以那个地方、就那个地方,千万别碰呀啊啊!”
维克杀猪般地惨叫,骑在他身上的帕希菲卡开始正式朝脚底板呵痒。
第五章 总管罗伊·安契生
“爵爷。”
幽暗的房间里,总管罗伊·安契生语气平静地说:
“爵爷的不务正业让属下很烦恼,属下一直提醒您对女色方面要多加节制,唉……话说回来,女色乃是贵族的娱乐,倒也不是只有爵爷如此。”
罗伊露出微微……扭曲的微笑,这看起来也像是自嘲的笑容。
“那女子的怀孕实在太不妙了,不,倘若蝶玛夫人的孩子活着倒也无妨,妾室之子终究是庶出,龌龊的庶民之血绝对无法进入贵族的血统,wωw奇書网不可能取代正室之子接掌您的爵位……可是……”
罗伊说到这里,朝床铺走近。
但床铺上的人影一动也不动,甚至没有任何反应。
“蝶玛夫人之子过世的现在,流有爵爷血统者就只剩那婴儿,那婴儿继任爵位的可能性也应运而出。这就伤脑筋了,非常伤脑筋。”
罗伊跪在床上人物身旁,耳语般地说:
“婴儿那方面也已有所对策,应该很快就会被那些佣兵带回,之后只要由我亲手确实除去即可,然后……”
床铺上的人物——黑格兰公爵,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是正在沉睡?抑或已经死亡?
尽管他看起来仍有呼吸……
“爵爷必须再活一阵子……至少要再抱一次蝶玛夫人,必须让她受孕才行。啊啊,您无须担心……肉体控制方面,属下会事先输入魔导式,就算眼睛看不见、耳朵听不到、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也必定使您有能力让蝶玛夫人受孕。”
一边喜不自胜地讲述骇人的事,罗伊站起身来。
“属下就此告辞,请爵爷在这段期间多多爱惜身体。”
以恭敬虚伪的语气说完,罗伊离开房间。
然而,床铺上应是其主人的人物——榭布雷·黑格兰公爵,一根手指都没动。
宛如是人形的植物般!
※※※※※
绝望的情况。
战斗失败,跟伙伴一起被逮,此刻被强迫吐露自己知道的所有情报。
地点是在农场内的树林里。原本以他们的身份就无法期待会有援军,也不可能有人偶然路经此处,没有任何化解危机的方法。
“嗯——”
“……喂……现在可不是在那里嘀咕‘嗯——’的时候,”蹲坐在五花大绑、倒地呻吟的维克身旁,金发碧眼的少女帕希菲卡说:“你知道自己目前所处的立场吗?大~~叔~~”
浮现一脸得意笑容,帕希菲卡故意让维克看见似的,左右晃动手里的羽毛。
“你……你这个……卑鄙的——”
“什么卑鄙?刚刚明明答应告诉我的,现在又一句话都不肯说,说谎的人才叫卑鄙!”
帕希菲卡边说边把羽毛靠近维克暴露在空气中的脚底板。大概是对搔痒非常恐惧……身经百战的佣兵闷不吭声地扭动身体。
“我不会害你,但你还是赶快自白比较好喔。”夏侬站在帕希菲卡身后……并非要胁,而是以同情的语气说道:“趁这丫头还没开始执行她邪恶大脑里想到的‘那~~种事’或‘这~~种事’。”
“你说谁邪恶啦?谁?”
帕希菲卡挥开夏侬笔直指着自己的手指娇叱。夏侬面无表情地转向妹妹,以公式化的口吻问:“……对了,要是这位大叔不肯自白,你的下一步手段是?”
“呃……倒吊在树枝上啦。把羽毛固定在腋下和脚底板好像搔得到、又好像搔不到的位置,稍微摇晃就奇痒无比,要是怕痒乱动,反而更加痒得不得了。而且逼供的人无须花费任何劳力,这是自动进行拷问的划时代新方案!如果顺便在衣服里放一些扭来扭去的毛毛虫,效果加倍哟!”
“……你看,这么邪恶。”双手抱胸的夏侬恳切地对脸色苍白的维克说。
“别一直叫人家邪恶、邪恶的!你们俩也不许点头!”帕希菲卡怒吼。
她一回头,只见视线前方抱着梅菲丽亚的拉蔻儿,以及跟维克一样五花大绑的亚特,双双颔首。
顺道一提,刚剐还一直念念有词的亚特,现在似乎已经克服了小史比军团造成的内心伤害。
“维克……”夏侬脸上浮现沉痛之色,在维克身旁蹲下。帕希菲卡在他背后大声斥责,但他暂时充耳不闻。“我跟你比过招……那场短暂的交战中,你也传授了我重要的事。我想还你这份恩情,可以的话,至少想将你从这个邪恶变态的魔手中救出,希望你能明白……”
看见夏侬凝视自己诉说的真挚神情,维克面容一动。
“啊啊,真美——”
“有时……男人经由生死之战,也会萌发敬意与信赖——”
拉蔻儿和亚特感动不已地陶醉呢喃。
“……不许随便把别人当成坏蛋来解决事情!”
帕希菲卡拉扯夏侬后脑勺的长发。
“你给我闭嘴……你对邪恶的自己能够帮上他人的忙,难道没有因此感到高兴的度量吗?”
“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你身为邪恶化身的修行还不够喔。”
“什么跟什么嘛!”
看着开始瞪眼斗嘴的夏侬和帕希菲卡……维克粗犷的神情忽地柔和。
似曾相识的光景。
他想起好久、好久以前,二十多年前令人怀念的一段记忆……同时维克也觉得继续逞强是很无聊的行为。
输了就是输了。
维克……毅然决定供出他所知的一切情报,虽然违反身为佣兵的道德,但他知道的情报原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维克……”亚特脸上浮现战栗的表情。“怎、怎么了?你的脸孔歪了喔?”
“我这是在笑,混帐东西!”维克面红耳赤地咆哮,重新转向夏侬。“真不愧是……亲子哪……”
“……嗄?”
“你们俩这样,我仿佛见到了昔日的玉马大人和凯洛儿大人。”
“…………”
对维克突如其来的感想,夏侬和帕希菲卡不知该如何反应,一脸困惑地面面相觑。
“雇用咱们的是黑格兰公爵家的总管——名叫罗伊·安契生的男人。他拜托咱们追捕榭布雷·黑格兰公爵的情妇,以及被她带着逃亡的婴儿——公爵的私生子。”维克淡淡地说:“抱歉,咱们知道的情报就只有这样。”
※※※※※
人们无法摆脱过去。
过去总是如影随形地跟在人们身后。
无论何时都紧跟不放。无声无息、悄然但确实地追随——告诉打算逃避自我束缚的愚者,那是多么天真的想法。
“夫人……”
一听见罗伊的声音,蝶玛盖着被单,在床上发抖。
这位总管让她不寒而栗。那是覆盖在自己身上,对过去的恐惧:本应早已结束……却固执残留的恐惧残影。
那堪称是压抑、束缚她的过去——柯飞尔家族这个贵族世家的呈现。
“请用餐。”
“…………”
蝶玛沉默不语,罗伊飕的一声扯下床单。
恭谨但强硬地翻起蝶玛固执伏在床上的身躯之后,罗伊伸出左手抓住她的下颚。
“呜……呜……”
蝶玛仿佛听见颚骨传来的喀啦声响,碾碎骨头般的压迫,让她不由自主地张开紧闭的嘴。
“请您用餐。”
罗伊恭敬虚伪地说完,拿起置于旁边手推车上的大型水壶。
不,那确实是水壶,但里面装的并非清水。罗伊将水壶微微一倾,黏稠的奶油炖肉从壶口流出。煮得非常烂,里面的肉和蔬菜几乎看不出原本形状。
黑格兰家的总管神色木然地将奶油炖肉注入蝶玛口中。似乎已经稍微放凉,温度尚且不致烫伤。
蝶玛想当然尔强烈抗拒,不肯吞咽,大部分都从嘴角流下……但罗伊一点也不在意。
那副模样……也很像在替食用家畜进行强迫性的增肥作业。
没错……是作业。动作中既没有怒气,亦没有阴险的虐待心态,是基于必要的作业。不带任何感伤,只是一味执行的行为。
最后,灌完水壶里的炖肉,罗伊终于松开蝶玛。瞥见掉落在她的衣服和床上的大量炖肉,他说:
“怎么又这么不小心……身为黑格兰公爵的正室、柯飞尔家的血统继承人,请您千万不可做出有失颜面的言行举止。”
蝶玛一边咳嗽……同时感到身体腐败的倦怠与疲劳。
完全不是讽刺……这男人是真心这么想。
价值观毫无交集。即使看着相同的东西、听着相同的声音,以相同的语言交谈,也完全无法沟通。
尽管拥有人类外貌,感觉却像面对某种异质怪物。
“这样下去对卫生也不好,请您多加照顾自己,您是重振柯飞尔家族的——”
“疯……了……”
然而,话虽如此……因为对方拥有人类外貌,她无法视若无睹。就算知道一切只是惘然,还是忍不住与对方交谈。
就这样不断反复。
从以前……从懂事时开始。
“你疯了……一切都已结束……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都死了,叔父大人和叔母大人也是!还说什么柯飞尔家族的血统?那种东西早就结束了!”蝶玛发狂似的大吼。“况且……就连你的人生都因此走样了,不是吗……哥哥?!”
“喔喔,蝶玛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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