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水和药物我已经准备妥当,你们放心。”
柯斐将他爹的嘱托一一都告诉了阿君。但阿君心里却仍有疑虑。毕竟慕容家的祖坟实在太过诡异,人藏在里面岂能安全?可事以至此,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这座古老的坟墓修建年代已经久到无从考证,据说最先是祖先们用来躲避战乱用的。出口一共有前后两个。前面的出口有一尊重达几百斤的巨石挡住,后面的出口只能由里向外开启。所以除非功夫深厚到可以搬开巨石,否则是无法进入内部的。
柯斐把他们带到祖坟时,周围并无人把守。但由于他自身的武功尚浅,搬不动那块硕大的石头,只有劳烦阿君和吴悔自己动手。
阿君见那巨石巍然矗立在眼前,便想上去试一试自己的功力。吴悔却拦住她说:“姑母才受了伤,这点小事还是让我代劳吧。”
阿君挑眉,任他去试。她见过的能搬动巨石的人武功修为全在三十年以上,吴悔说得这样轻松,倒要看看他的实力到了何种程度。
柯斐见他只身上前去搬也是吃了一惊,转头就问阿君道:“阿君姨,吴悔是太狂妄了吧?”
阿君抿了抿嘴,不知该如何回应。连她自己对现在这个吴悔也知之甚少,又怎能回答这样的提问?上次见他跟临江仙人那样的绝顶高手过招也只是打了个平手,真不知他这样的年纪武功修为到了何种程度。
还没理清思绪,巨石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搬了开。柯斐吃惊的嘴巴张得就更大了。
吴悔甩了甩有些酸痛的手臂便又去将柯斐带的几箱子食物一一搬了进去,仿佛还游刃有余。
柯斐哭丧着脸对阿君说:“阿君姨,我要是跟着你是不是也会像吴悔这么厉害?”
吴悔听了立即就挡在他面前,阴沉地说道:“你吃不了这苦,也不会有机会。”
这话说得虽然很平静,却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气。柯斐心中一凛,对吴悔竟有了一丝莫名的恐惧。
不过吴悔随即也变换了柔和的口气说道:“无论如何,谢谢你了。”说完他又高高兴兴执起阿君的手与她一起踏入了黑暗的古墓之中。
走进去之后,吴悔按一下出口的机关,巨石便顺着一段凹槽顺利地回到了原地,封住了出口。阿君见那地上凿出的设计巧妙的凹槽,终于明白其中的道理,笑道:“原来是有这样的机关,我还以为真要顶级高手才能搬开。”
吴悔却道:“功力深厚也是必不可少的。姑母可别太小看我了!”
“是是是,你能干,看过一次就知道机关所在。我十多年前就进过这里,却一直没有发现。”
“姑母,你进来这里干嘛?”
“救白……救丫丫。”
吴悔已经猜到了大概,于是问道:“你跟她是前世和今生对吗?”
阿君没有理会这个问题,搬起一个箱子来便命令道:“先找个地方歇息,以后再做打算。”
吴悔耸了耸肩,提起剩下的物品便跟阿君一路去了。
由于坟墓内通风透气,又四处点着长年不灭的油灯,所以在里面行走倒是不成问题。
阿君根据柯斐提供的地图,避开一些险要的机关,找了一处暂时可供居住的石室。这里明显有人生活过的痕迹,乍一看都不像是间坟墓(奇*书*网。整*理*提*供)。稍稍做一番清理,这里便可住人了。
从外面的通道上借了一盏油灯进来,室内顿时亮堂起来。阿君疲惫地坐在石床上思量着今后的出路。她累得想一睡不醒,可总有些事让她合不上眼。
吴悔已经一头倒在她的大腿上,半闭半睁着眼睛。他那样理所应当地把这个位置当成了自己的窝,阿君虽有些介意却终也舍不得让他离开。
她习惯性地抚摸着吴悔耳际的碎发,说道:“岸儿,你若真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姑母会叫你的。”
“嗯……姑母,你陪着我。”
“好。”
吴悔见阿君现在这样好说话,便得寸进尺道:“一辈子都陪着我……”
“好……”
作者有话要说:九月份也许有变故,看情况吧
溃堤
吴悔刚要像从前那样调皮地说些话,让阿君嗔怪他几句再进入梦乡,忽听阿君答了一声“好”,顿时就睁大了眼睛,倒抽一口冷气,全身犹如火山爆发般沸腾了起来,弄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等坐起身,把阿君平静无波的眼神打量了一番,吴悔十分肯定自己幻听了,于是就带着埋怨的语气问道:“刚才我睡着了?”
阿君摇了摇头。
吴悔更加不安地问:“那你真的说‘好’?”
点头。
仿佛一道惊雷劈了下来,把所有的一切都燃成了灰烬。吴悔刚要烈火烹油般地狂喜一番,但随即却又冷却了下去。他沮丧地问:“姑母,你又在骗我吧?”
阿君也不想多做解释,随口就道:“你觉得是就是吧。”说完,她就自顾在石床上躺下来休息,背对着吴悔,不再理会他。
这样暧昧不明的态度,吴悔的胃口顿时就被吊起来了。他不依不饶地扑到阿君身边,努力撒娇着说道:“姑母,你愿意对不对?你要跟我一辈子在一起!”
连连叫了几十声姑母,阿君再怎么不想理会也被他弄烦了,只好闭着眼睛,慢慢开口道:“其实想想近来的变故,全因我没有在你身边管着你。若我没有离开你,你也不会变坏了……”
吴悔愣了片刻,似乎还琢磨不透话里的意思。但他随即又坏笑道:“好啊,姑母就一辈子看着我,别让我做坏事。我一定做个模范小情人。”
阿君略微皱眉道:“你怎么老把‘小情人’挂在嘴边?”
“这不是你失忆时最常说的吗?”
阿君不满地翻过身来对他说道:“不要老惦记着那时候的事!”
“我偏不!我一辈子都要记得你22岁时的模样。到我们都老了的时候,我就有资本天天打趣你了。姑母,我们要是真的那时候相遇就不必过得这么辛苦了……”
吴悔似乎还十分陶醉那个任他胡作非为的“时候”。阿君不以为然,道:“若我们那时候相遇,我看我很难活到现在这个岁数。”
吴悔听了就是一阵大笑,笑得非常坏心眼。阿君突然就有种觉悟,这世上哪怕还有一个治得住吴悔的人除了自己再没别人了。进而,她开始觉得自己的决定变得非常明智。
“岸儿……”
“嗯?”吴悔听见阿君唤他,于是睡意朦胧地应了一声。
“姑母老了,年轻人的浓情蜜意,死去活来已经都抗不住了。就这样清清静静地过完下半辈子,我就满足了。所以,你不能奢求我太多,我亦给不了你那么多'奇+书+网'。咱们就像从前那样太太平平地过日子,好不好?”
吴悔刚才还准备再聊几句就好好睡上一觉,想不到听到的却是这番话,心里顿时就觉得堵得慌,仿佛以后的人生路都是一片灰暗了一样。
“姑母,你就算想惩罚我,难道连自己的幸福都不要了?”
阿君跟他并肩躺着,脸挨得很近。吴悔吹拂到脸上的气息开始变得格外灼热,让眼睛都变得迷蒙起来。
这个姿势,这个状态,阿君感觉到了不妙。犹如那根紧绷在他们之间似有若无的弦就快被拉断了一般。
突然之间,她觉得自己很幼稚。跟一个倾慕自己的成年男子说一辈子跟他在一起而又想保持一段纯洁的关系,这无疑是痴人说梦。枉她与那么多心思缜密,阴险狡诈的敌人交手而不败,现今居然蠢到了这种地步,实在是该狠狠甩自己一个耳光。
“我……去其他地方睡。”阿君突然意识到危险的可能,猛地坐起来想要躲避。
吴悔单手一圈她的腰,顿时就把她搂进了自己怀中。阿君马上就挣扎起来想要摆脱,一牵动背上的伤口便觉得身上有气无力。
“你放开!”她有些着急,便大声斥责道。
吴悔没有丝毫松开她的动作,只是轻轻地说道:“嘘……姑母,你听。听见我的心在怦怦地跳了吗?它在说,我是属于你的,请不要把我丢开……”
阿君终于没再挣扎,保持着这个姿势,疲惫地陷入了梦境。仔细想想,吴悔若要用强硬手段也不会等到现在。她始终都知道这一点,所以敢冒那么大的险让自己暂时失忆。可现在怎么又糊涂了起来?难道自己的智商倒退得如此厉害不成?她要在睡梦中好好反省反省,为什么终是走到了这一步……
等到再次醒来,阿君发现自己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躺着。这时候,吴悔还睡得很沉,警觉也没有平时那么大。估计是身上的伤势让他太累了吧?
阿君从他怀中挣脱出来,然后吃了点箱子中装的食物补充体力。因为背部的伤口没来得及清洗,现在变得又痒又麻,令人无法忍受。于是,她就着水吃了点防止伤口恶化的药后就开始在那张羊皮纸上寻找古墓内的水源所在。
她曾隐约听到过水流的声音在墓中响起。既然古墓是通风的,那么有活水在里面也不足为奇了。趁着吴悔还在安睡,尽快找到水源清洗伤口才是要紧。要不然到时候大家又得尴尬一番。
还好,地图上标记了一处全是水洼的地方,而且这条路沿途的机关也并不多。估计是先人们为了能更好地在这里生活,所以这条通向水源的路几乎是古墓中最安全的通道。
阿君拿着地图小心地出了石室,然后依照图上指引很快找到了古墓深处的两处大水池。这两个水池十分古怪,分别由左右两个雕着可怖龙头的出水口流出。左边的水是赤红色的,像一池鲜血,右边的水是寒冰色的,像一池碎冰。
阿君不敢冒然用这样的水来清洗,于是上前谨慎地查探水中有何蹊跷。很快,她就发现两个水池中央由一块可活动的石板隔开。出于好奇,她慢慢打开了那块石板,两池泉水顿时溶为一体,并且还冒出热气和浓烈的怪味来。
这味道阿君熟悉。丫丫近来为她调制的用来解她绿玉戒之毒的药浴就是这一股子怪味道。难道丫丫就是用了这里的水来做那些个不知名的药浴?
只见水中竟有几尾全身纯白如雪的大白鱼在悠闲地游动,时而浮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