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耗拿下大桥,那么他们所要面对的将是德国人整整十天的无尽疯狂攻击。
相比之下,目前的情况到要好上许多。
阿纳姆大桥在英国人和德国人的共同控制下,只要一天不把德国人赶离大桥,德国人就不必急着呼叫援兵。冒险者们面对的压力也就不会这么重。
所以这个时间段,其实是冒险者们最轻松的时间段。
沈奕把这个情况一说,大家也都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对这家伙慎密的思维也均感到佩服。
顶着德国人的炮火,金刚大声问:“那么你的意思就是我们要把拿下大桥的任务往后面拖一拖,把这个安全期限拖长一些?”
他把安全期限四个字咬得特别重,很显然他并不认为现在的局势属于安全状况。
但是沈奕很认真的点点头。
“你确定德国人的援军一定是我们无法承受的吗?”洪浪大喊,德国人的子弹正在疯狂喷发,打得他头都抬不起来。
沈奕趴在地上摊开地图:“你们看,德国人在安恒一带驻扎重兵,有整整两个党卫军装甲师,那是希(特)勒的精锐部队,有大辆的虎式坦克,此外在那一带还有个机场,有多少架飞机我不清楚,但我可以肯定数目不会太少。目前在阿纳姆桥头的,只是安恒重兵的一小部分,其他的部队不是用来围歼第一空降兵主力,就是用来防守其他各地。其中距离阿纳姆最近的一支部队,最快速度赶到阿纳姆大桥只需要四个小时。而距离最远的部队,也只需要十二个小时就能赶到。他们现在没有来打我们,是因为他们不需要派出更多的兵力去对付一支小股部队。可如果大桥被我们拿下,那他们就会急得发疯……也就是说,从我们正式控制住局势的那一刻开始,德国人就会知道消息,然后等待我们的将是德国人一波又一波的疯狂反扑。按照进攻方增兵实力一波比一波强大的原则,最终我们可能面临一整个装甲师数百辆坦克的全面进攻!我们的可选任务本来就不是抢夺而是防守!”
这段话听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洪浪喃喃着说:“怪不得这次任务竟然还给团队奖励,妈的,感情后边这么危险,这是一个隐藏陷阱啊。”
“没错。”金刚也点头:“我就说这次任务不可能这么简单。”
血腥都市的这个任务的确是一个陷阱,而且是一个非常灵活的陷阱,它完全考虑到了冒险者的实力因素。假如冒险者的实力强大,那么他们很可能第一天就拿下大桥,面对的就是整整十天的反扑力量。假如冒险者的实力不够强,他们可能要拖上几天才能拿下大桥,结果就是反扑力量也会稍微减弱。
但是如果有人能够发现这个陷阱,那么就可以巧妙的控制抢夺大桥的时间,从而降低难度,而都市很显然是接受这种投机取巧的行为的。或许在血腥都市看来,智慧同样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那到底什么时候开始抢下大桥比较好?”有冒险者问。
“当然是越晚越好,可问题是……”沈奕看了看那位正信心满腔的弗洛斯特营长,然后无奈道:“他会接受吗?”
是啊,弗罗斯特会接受吗?
在他接到的命令里,阿纳姆大桥不但要拿下,而且是越早拿下越好。因为蒙哥马利信心十足,坚信他的部队一定能在短时间内迅速通过德军重兵把守的区域来到这一带,从而完成抢渡莱茵河的壮举。
无论弗罗斯特本人是否相信蒙哥马利,作为一名优秀的军官,他都只能无条件的遵守并执行上级的命令。
所以无论沈奕说什么,他都不会接受暂时停止进攻大桥。
何况还有血腥都市在暗中影响着一切。
这也正是让沈奕感到无奈的地方,他可以看到问题的所在,但他无法解决问题。因为血腥都市可以允许他取巧,却不能允许他全部依靠取巧来过关。
这下所有人都有些心慌了。一旦今晚拿下大桥,未来的九天里,他们必定将面临德国装甲师的疯狂反扑。他们的弹药补给,能支持这么长时间吗?
就算他们的武器再先进,可他们中除了沈奕,没有一个是无限弹药。就算他们他们有防弹道具,又能挡得了多少波敌人的子弹?就算他们有强化后的能力,在这弹如雨下,炮火纷飞的岁月里,又能起到什么大作用?
洪浪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液:“总得试试不是?”
希冀的眼神看着沈奕,沈奕叹了口气。
他向弗罗斯特走去。
很快,沈奕和弗罗斯特发生了激烈的争辩,没过多久,沈奕回来,满脸阴沉。
“他拒绝暂停抢夺大桥,也不相信盟军在十天内不可能赶来的说法,该死的是我还不能告诉他安恒到底有多少德军,他到现在还以为这一带的兵力不超过一个步兵团。”
“就知道是这样。”金刚对此一点都不稀奇。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温柔问沈奕。
沈奕盯着莱茵河南岸的德国人的防御工事看了好久,才终于说:“拖……尽可能的拖延时间。从现在起,你们不要再使用自己的武器对德军进攻,把防弹道具都取下,换上防弹衣,受了伤我给他治疗,尽量节省些资源。”
“能拖多久?”
“能拖多久就拖多久!”沈奕斩钉截铁地说。
接下来的时间,冒险者小队陷入集体“低迷”期。他们再没有表现出第一天来到时的那种神勇。不过或许是第一天大家的表现都太出色的缘故,德国兵已经被吓瘫了不少,战斗力大减,以至于第2空降营依然处于战斗上风阶段。
每看到英国伞兵向前推进一分,冒险者们心里就难受一些,恨不得拉着他们的耳朵大叫:“你们不要冲得那么快,老子们还得陪你们守十天呢。”
可这话终究只能放在心里转啊转,而英国伞兵们的进攻脚步则稳步前行着,每个小时都在往前推进。
事实上,说是不立刻拿下大桥,德国人的进攻就不会太猛烈,但真处在战场上,看着漫天的炮弹飞舞,火光乱窜,整个世界都仿佛地狱一般,你会觉得已经没有什么情况比现在更糟了。
冒险者们在这种环境下能够控制住自己就已经不错,又谈什么控制整个战斗的节奏,他们只能是尽量的出工不出力,拖慢战斗胜利的脚步。
好在德国人最后的殊死反抗也的确不易对付,在激战一夜后,终于挡住了第2空降营的进攻。
弗罗斯特对此自然大为不满,但是冒险者们纷纷借口战斗疲劳,无力发动特异功能,需要时间休息,弄得弗罗斯特也无奈。
成功拖延了一夜,第二天冒险者们继续消极怠工。
这次他们怠工的水准更加离谱,干脆一个个玩起了生病的把戏,借口比起点断更的作者还多。肠痛胃痛脑袋痛的比比皆是,而沈奕则两手一摊,声称这是特异功能发动过多的结果,自己的特异功能只治伤不治病。
弗罗斯特对冒险者们的行为只能干瞪眼却说不出话来,回到报话机前时,再度呼叫起:“需要空中支援!需要空中支援!”对于特种作战小队他连提都不愿再提了。
然而无论冒险者们怎样拖延,战斗胜利的天平却已经开始向英国伞兵倾斜,再不随着人们的意志而转移。而且冒险者可以不出工,沈奕不能不出力——他不能看着第2空降营士兵们就此死去,该救的人还得救。从感情上说,他们是战友,从利益上讲,他们既是血腥点,也是战力,能多保存一个都是好的。
战斗力伤亡的降低,使得第2空降营的战士作战越发勇敢,本来就是精英的他们,发挥出的战斗力也越发强横。
冒险者们从没有一刻如现在般痛恨自己的盟友如此强大。
战斗持续了一天,德国兵溃退如潮,当战事进行到第三天午时,第2空降营已经彻底控制了整个桥面,只是在即将到达桥头的时候,等候他们的是一个钢筋水泥浇筑而成的碉堡,在那旁边还有一辆装甲车。
这样的碉堡原本在大桥北段也有一个,被弗罗斯特用人命把它拿下,但是这一次面对另一个碉堡,他不想再这么干了。
他猫着腰跑到沈奕身边大叫:“我的朋友,看到那个碉堡了吗?我需要你的那种可以打坦克的武器,帮我把它轰掉!”
沈奕回答:“很抱歉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
“为什么?”
“因为弹药不多了,我必须省着点。”沈奕回答。
“那有什么关系?只要拿下那个碉堡,大桥就归我们了!然后只要再扫清对面的那些残余,就只需要等到主力部队到来了。”弗罗斯特叫道。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沈奕如此反对拿下大桥,以至于不惜在暗地里搞那些小动作。
他以为自己看不出来吗?
“很遗憾我不这么想。”沈奕回答。弗罗斯特永远不会相信,蒙哥马利的地面主力部队自始至终就没有到达过阿纳姆。换句话说,第2空降营永远不可能等到他们的主力部队。
弗罗斯特很认真地对沈奕说:“我知道你依然希望我暂缓拿下大桥,但是我的朋友,作为一个军人,执行命令是我们的天职,战死沙场是我们的荣耀。我们不惧怕敌人的强大,也不惧怕可能到来的死亡。无论挡在我们前路的是怎样的障碍,我们都将鼓起勇气粉碎它!”
“你知道这两天,我的士兵死了多少吗?四十多个。他们本可以不用死这么多的,如果你和你的伙伴愿意真正出手的话。可是他们没有怨言,因为杀死敌人,或者被敌人杀死,正是我们的职责。”
说着弗罗斯特指了指远方的碉堡:“现在,我可以让我的人去强冲那个碉堡,我可以肯定我能把它拿下,但是一定会死很多人。你不能阻止我的进攻,但是你可以让我的战士少死一些。我期待你的决定。”
弗洛斯特的话语,诚挚,认真,坚持。
沈奕怔怔地望着弗罗斯特,那一刻他能看到这位中校营长眼中坚定的决心。
这是一个真正的战士!
一个爱护士兵,同时也忠于职守的战士。
他终不可能一直这样拖延下去。
想了想,沈奕说:“我和我的伙伴都已经很累了,战斗打到现在,大家几乎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