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看不止吧,应该还有别的原因吧,啊。”他和刘庆洪一换眼色。
“我 ,我们是同乡,而且一直在一起搭档多年了,工作上比较默契,也有一定的同志感情。”李艳红低着头,感到自己的脸有些发烫。
“同志感情?呵......啊,知道了,知道了!怪不得啊!”张大艰意味深长地呵呵一笑。
“哪,张书记,您看……”李艳红抬头急切地望着张大艰那张泛着油光的脸。
“呃,行,啊,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张大艰自顾点了点头。
“行,行,您说,别说一件,就是十件也没问题。”
“哈哈,不用,就一件。”
“好的,那您说吧,我答应。”
“喏。”张大艰用手一指她面前的空酒杯。”只要你干了这一杯,一切都好办!”他说着提起放在脚下的酒瓶给她的杯子里斟满了葡萄酒。
“您,说的是真的。”李艳红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所谓的条件就这么简单。但她潜意识里马上有一个声音在提醒她,越看似简单的事情背后往往越是隐藏着复杂的玄机。她的内心不禁有了一瞬的犹豫。但一想到从此以后,她所爱的人就能获得解脱,她的警惕和防备便一下子消失了。
“我张某人一向说话算话,啊,今天老刘可以作证,啊,哈……”
“那,我就代郑大夫谢谢您啦!”李艳红此时脸上浮现出了一缕发自内心的笑容,举起酒杯,仰着脖子,“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尽了杯中的酒。
望着李艳红修长白皙的脖子,张大艰一双色眼中顿时窜起了淫邪的火苗。
“好,干脆,啊,不愧是巾帼豪杰。”张大艰率先鼓起了掌,刘庆洪也连忙陪着笑脸拍着一双厚掌。
“那,这事……”李艳红放下酒杯,不禁感到一阵晕眩。
“定了,另行选人,啊,你把心就放回肚子里吧,啊,来来来吃点菜。”张大艰一拍桌子,给她碗里夹了一筷回锅肉。
“不,我,我头有点晕,我要先走了……”李艳红只觉得手脚发软,一下子跌坐到了椅子上。此时,她刚才心里那种担忧和恐惧又浮了上来。但她的身体却已不受意识的控制,眼皮沉沉地合了下来,她眼中最后的影像便是张大艰模糊晃动的身影。而她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不对,酒里有药,而且有什么不好的事即将发生了。救我!”
雨依然淅淅沥沥下个不停,远处传来隐约的闷雷声,不时,一道惨白的闪电会划过天际,将廖家大宅照得雪亮。
李艳红的眼皮感到很涩,很重。她努力睁开了一缝,可眼前却似有一堵墙,看不到任何东西。最糟糕和令她觉得不寒而栗的是她真切地感到,有一双潮乎乎的手正在揉捏着她的乳房,然后便是下体宛如撕裂般的一阵刺痛。
“天呐!完了。”她想。她已经逐渐意识到挡在她眼前的不是墙,而是一个男人赤裸的身体。她的眼皮一翻,看到了张大艰那张扭曲变形的脸。她头皮一阵发炸,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自己的身体此时正被他发疯般地蹂躏着,她的心仿佛一下子滑入了无底的深渊。“我被强奸了!”她无声地尖叫到。但尽管意识已经开始清醒,而身体却仿佛在另外一个世界不受她的指挥。
突然,她看到(不如说是感受到)门缝外有一双眼睛正窥视着这一切。
“救救我!来人呐!”她在心里呐喊道“求求你,帮帮我!”
但忽然门外的眼睛消失了。一道闪电划破黑夜,惊雷砰然炸响在房顶。骑在她身上的张大艰一瞬间有些惊恐地立直了身子,转头望着门外。
两行眼泪在她的眼眶中打了几个转,最终无声地滑下了面颊......
第一卷 第九章 一\祭魂
第九章
一、祭魂
1
走下从省诚开往坪山老城的夜班车,李艳红有一种愰如隔世的嘅叹。早晨的空气中充满了令她熟悉而略感惊慌的味道。
她匆匆地走出了车站,尽量避免看见任何能使她产生对往事回忆的东西。她原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再踏上这块土地了,可世事无常、造化弄人,整整三十一年后,她又回来了。应着某种神秘的召唤和宿命的安排,她又回来了。一趟不能拒绝的行程。
道路两旁那些阴郁高大的杨腊树,在经历了三十一年的风雨后似乎一点都没有变化,它们粗糙的树干依然笔直地刺向蓝天。又到了一年树叶泛黄的季节,一阵秋风拂过,金黄的椭圆形树叶便会依依不舍地离开枝头,宛如跳着一支忧郁的舞蹈洋洋洒洒飘落在地。
整个老城与三十年前比较有了一些变化,但总体的格局却没有大的改变,如果从东山脚下远离城区的新高速路面上望过来,整个老城就会呈现出一个难看的“尸”字型形状。很多人在私底下都悄悄议论说,老城之所以渐渐跟不上了时代前进的步伐并日渐被日新月异的现代化文明所遗忘,都是因为这不吉利甚至是透着些凶煞气息的“尸”字型城市布局所累。
“也许人们私底下的议论不错,这个城市留给我的只有比死亡更痛苦的回忆!”她看着一片树叶打着旋儿飘落在自己的鞋上时,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暗想道。
青灰色的柏油路面显得坑洼不平,显得已长期缺乏护养了,新城搬迁后,这座有着悠久历史的老城似乎就渐渐被人们所淡忘了,现在全城常住人口不是三万人,多是些世代聚居下来的老居民户,政府的机关单位除了少数留院和外派的机构,几乎都搬空了。
“要三轮车吗?到哪里?”忽然一辆三轮摩的夹着一阵风尘嘎然疾行到了她面前,把她吓了一跳。
“不要。”她淡淡道。
“走嘛,两元钱。看你是外地人嘛,不会骗你的。”开三轮摩的是个操着四川口音的中年男人,边说边缓缓开动着摩的跟着她。
“不用了,我就到前边。”她摇了摇头。脑子里忽然在想:“四川人,怎么全中国好像任何一个地方都有他们的身影,他们的生存能力可真强。”
摩的有磨磨蹭蹭跟了她五六米远,终于男人口里不知低低说了句什么,一踩油门,车子发出一声低吼,接着便喷出一屁股浓烟飞驰而去了。李艳红下意识地皱着头用手扇了扇几乎呛到口中的尾气,直到灰尘消散才又靠着路边向前走去。
金色的阳光照得人身上暖融融的,抬起头时,她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老县医院的门口,她略有些惊讶,不知怎么会走到了这里。
(这不正是你最熟悉的地方吗!或许你本就是要到这里来的,你注定要来!)
医院此时显得萧条破败,原来整洁的打院里胡乱地长满了杂草,路面已经看不清了。她一眼便看见了停在蒿草中的黑色切诺基,它显得那么静谧,仿佛它始终都是停泊在这的,又似乎它一直都在静静地等待着某人的到来,奇怪的是她没有在周围看到有警察。“他们可真不敬业,唯一的现场居然没派人蹲守。他们平常是怎么办案的?”她想着轻轻摇了摇头。
穿过过膝的杂草,她一步步向住院大楼走去,这幢楼她以前每天都要往返穿回其中,从不感觉有什么特别,但今天看起来却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在散发着,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味道,这种感觉让她感到心头一阵发慌,头脑有些轻飘的发懵,枯黄的苍耳草粘满了她的裤腿亦浑然不觉。住院大楼已破毁,门窗扶栏俱都朽坏残缺了。李艳红踩着满地的杂物垃圾缓缓向楼梯口走去,楼道里弥漫着一股呛人的灰尘和潮湿的霉臭味,角落里不时散落着成堆的老鼠屎。就算灿烂的阳光也不能让它恢复起一些生气。
她的手一松随旅行袋落到尘土里。
“我来了,我回来了!”她的心里低低地念叨着。
当她的手摸到水磨石滚边的楼道护栏上时,冰凉的水泥立时让她进入了一种幻觉状态。
楼道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地板上还残留着拖把拖过的水印,空气中弥漫的亲切的来苏水味。
“一切正常!”她想。
楼道里不时有家属搀扶着患者蹒跚着走过。转过墙角,它看到了斜对着楼梯口的一间屋子,门楣上挂着小木牌,用红漆写的“麻醉科”三个鲜艳醒目。
她发现自己已经穿上了白大褂,左胸前的毛主席像章正熠熠发光,但这却没让她感到丝毫惊讶。这就像一个梦,你不会质疑它的逻辑性。她伸手忙拉了拉衣角,准备跨进办公室。忽然眼前一晃,她看到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之桐!”她有些兴奋,语气里充满了喜悦。前边的人没有转身却放缓了脚步,她快步赶了上去。“今天的脚步可真轻快!”她想到。
她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他霍然转身。
“啊!”她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全身的血液几乎都要凝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响彻了整个住院大楼。转头过来的人,赫然是呈着死尸特有的青紫脸庞的张大艰,他此时咧开一嘴大黄牙正冲着她发出一阵淫笑,从他口里喷出的气散发着一种犹如呕吐物的腐臭味,直呛得她几乎要背过气去。
“来吧,宝贝,我一直在等你!来吧!哈……”
她几乎完全下意识地猛然别过身去,却又看到了顶头301房里闪进去了一个人。
“廖琳!”她脱口而出。”她进去干什么,她不是……”
再回头时,楼道里已空无一人了,仿佛这里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个人。
301病房内空旷而整洁,靠窗的病床上正静静躺着一个人,黑色的长发柔顺地披散在白色的枕套上,床头支着一支氧气钢瓶,铁架上挂着一个大吊瓶,输液皮管一直连到了她显得纤细惨白的手臂上,氧气面罩几乎将她的脸掩盖了一半。最引人注目的是患者高高隆起的腹部,那已经是临产前的腹围了。
一个植物人,一个即将临产的植物人。
“廖琳,是你吗?”李艳红有些心慌意乱,刚才的惊吓还没让她缓过神来。
她的手指冰凉,有些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接近了,接近了)她慢慢走近了病床,眼睛还因惊悸而睁得大大的,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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