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鸢茵缓缓道:有的,你们难道没有听说过吗?法术界有一种极其恶毒的镇压鬼魂的法术——分尸三星术。据说是对付杀人意念特别强烈的厉鬼的,使用者一旦使用,要损失十年阳寿,并且有可能遭受天打雷劈而死的厄运。
杨淙倒吸了一口气道:有这么危险,还有谁敢用?
林鸢茵道:所以用此法术的人,一般都是事关自身,不得不用。
星晨道:事关自身?你是说,镇压这个女生的人就是她的亲人?
林鸢茵道:谣传她死之后,校方某位领导不是不愿意外界知道这件事而偷偷葬了的吗?如果那个领导不是跟凶案有关系的话,他为什么不出来为他的女儿申冤?为什么不让真想大白于天下?只要能找出幕后的那个领导,说不定就能解开第九间课室之谜,就算跟第九间课室真的没联系,也可以趁机要挟他,逼他说出秘密。
杨淙这才明白两人如此热衷于这件事的原因:这……这不太好吧?有点乘人之危落井下石的感觉。
林鸢茵义愤填膺道:这种杀女儿的禽兽,你跟他讲什么光明正大呢?对不,星晨?星晨还没来得及答话,林鸢茵已经自顾自接着道:星晨的性格向来是不择手段达到目的,说不定他还觉得我太仁慈了呢。既然铜片之谜已破,我们还等什么,直接去解救那个被镇压了那么多年的女生好了。
星晨道:且慢!你忘了我跟你说过了,现在他们肯定在暗中盯着我们,我们就这样去,很容易遭暗算。
林鸢茵道:那你想怎么样?等?一直等下去我们的实力也不会有太大提高。除非有人来帮忙……说到最后一句,林鸢茵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微弱,想到吴刚英,心里一阵难受,忍不住低下头去,偷偷忍住快要沁出来的泪水。
杨淙悯然的看了林鸢茵一眼,星晨却丝毫不觉,道:我倒不是这个意思。他们现在正是最紧张的时候,箭在弦上,一触即发,我们不妨再等等,等他们松懈下来,等他们摸不着头脑再见机行事。你们等着吧,这么几天,肯定会不断有东西找我们的麻烦的。而且,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神色甚是凝重:就算我们能找到第九间课室的真正所在,我们也束手无策。最关键的蜡烛之谜没有解开,知道了也是白知道。别忘了,洪京和你姐姐也曾经走到了这一步,就差最后一个环节而丧生于此。
说到姐姐,杨淙神色立即转为凄凉:星晨说的没错,我们不要再重蹈他们的覆辙了。事情到此暂时告一段落吧。
星晨道:杨淙,你似乎有些提不起精神。我们还是走吧,让你好好休息。林鸢茵,走!
林鸢茵微怒的看了一眼这个唯独对自己从来不会温柔的男生:那好吧,杨淙你好好睡一觉,我们先回去准备了。
二人正准备出门,林鸢茵突然回过头来道:那个,杨淙,我想问你,你跟我说的那些……呃……我是说,你怎么会懂这么多?
杨淙轻轻的笑了:曾经我也不懂,但是……现在……说到这里,她神色颇有些凄楚,低下头去玩弄被角,依稀可以看见眼角晶莹的泪花:现在……我已经懂了。鸢茵,不要被世俗的观念所束缚,不要让那些形形色色的言语所影响,相信自己的内心,那个选择一旦定下,就永不更改,永不……你能做的,就是找出它,相信它,遵循它。
星晨听得一脸惘然:你们在练什么气功啊?
林鸢茵白了他一眼道:关你什么事,练死我也不用你收尸!
杨淙抬起头来,眼角上还留着闪闪发亮的泪花,但是她已经开始微笑了:是练功,练全天下最厉害最厉害的一门功夫。
星晨听得两眼发亮:是什么?我能练么?
出去啦,人家要休息!没好气的林鸢茵扯着星晨艰难的出了房门。
主上……我……我们已经打探……清……清楚林……林……
星晨不耐烦的打断道:打探清楚了就快点回报,你这样说一个字就颤三下是什么意思?是想浪费我的时间吗?
属下……怕……盛威之下……难以禀明,所以写于……纸上……请主上过目。
星晨一把把那张轻飘飘的纸抢了过来:写下来还不快点呈上来,我才懒得听你这结巴的讲述。
一边说,一边看时,却傻了眼,只见纸上没有写字,而是拙劣的画了一些扭扭曲曲的符号。星晨看了半天,看不明白,问道:这是什么?
属下……不会……写字,画了一些图……图画,还请……主上……
星晨哭笑不得,把纸揉成团狠狠的掷了过去:不会写字去找会写的写了来给我看!都给我滚!突然想起来什么,赶紧叫道:回来!五台山有动静了没?
没……没……星晨惊疑的寻思道:还没动静?怎么回事?究竟他们葫芦里装的什么药?忽然,他的脸上闪出一丝冷笑:不肯动是吧?那我就让你动!说着,右手已然随风而动,朝空中缓缓推出一掌。
五台山上。
大钟,小钟,磬,木鱼,碗,所有敲起来能发出清脆声响的东西都响声大作,汇成一首绝对能把人耳朵震聋的噪音之曲。
怎么回事?开音乐会啊?一个披着袈裟的中年和尚怒气冲冲的冲了出来,对着满院子吓呆了的小和尚说:这是佛门圣地,不是菜市场。说!谁让你们这样到处乱敲,败坏佛门清净的?
为首一个小和尚吓得快哭了:禅月师伯,我……我们谁也没动。刚才大家好好的,都在干自己的活,突然所有的东西都猛烈的震动起来,那些钟啊,木鱼啊,都在拼命的左右摇晃,然后响声大作。大家都以为是地震了,怕得不得了,这不,你看我们都乱跑呢,哪有心情敲那东西?
自己摇晃?禅月大师吃了一惊:难道是他?后院急匆匆跑来一个小和尚,双手合十对禅月大师道:方丈有请。
禅月大师忙忙的跟着小和尚来到方丈室,整肃衣冠,进去之后掩上门,深深的拜了下去:弟子禅月见过师父。
上面有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起来吧,禅月,不关那些小和尚的事,别错怪了好人,要遭罪孽的。
禅月大师忙道:是。起来看时,见师父几天不见似乎又苍老了很多,心下凄然,因智能大师一直没有说话,也不敢插嘴,只得垂手站在一边。禅月大师的师父正是目今佛界第一泰斗智能大师,其时约八十多岁年纪,身着金丝莲格火袈裟,手持地藏超升持诵佛珠链,白白的长胡子刚好超过脖子,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但是眉目之间却甚是精神: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禅月大师道:弟子觉得,那个人分明是在向五台山挑衅。既然各大派都出动了,我们也不能任人欺辱,总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智能大师叹了口气,道:你觉得各大派都出动了是为了什么呢?
禅月大师道:当然是为了歼灭妖狐。
智能大师摇摇头,他站起来,把佛珠小心的放在案台上,转过头来对禅月大师道:徒儿,你山下得少,不知这人心险恶,是世间最难读懂的一本书。我佛为什么要立誓拯救世人,世人为什么又会沉沦苦海,不是妖魔精怪,也不是洪灾火害,都是人心作的怪。人心要沉沦,苦海方成,人心要作乱,妖魔始出,这大罗世界,这万千世相,都是镜鉴中的人心。
禅月大师惘然道:弟子驽钝,听不懂。
智能大师道:各大派出动,绝不是为了歼灭妖狐那么简单。法术界之中门派之争由来已久,人心浮动而不服,也是当有此劫乱。但是,我们五台山可要看清了。有时候,未必随流而下,就是对的,未必被唾弃的,就是错的。是非自在人心,自在我心,自知黑白,何苦还趁这热闹?传我令下去,门下所有弟子不准下山,让他们闹去罢,闹去罢,各人的报应还要各人来受。
禅月大师一句也没听懂,除了勒令他们不准下山之外,他这几天是忍了一肚子气,师父只知道打坐,根本不知道外面流言乱飞,有说五台山胆小甘愿做缩头乌龟的,有说五台山法力不济不敢出头的,只指望着师父今天打坐完了能派他下去长长威风,谁知道师父对那个人仍然视而不见。
智能大师突然想起来道:对了,健飞他们练的怎样了?
禅月大师道:弟子天天都有催,他们也很勤快。师弟天资聪颖,如无意外,佛家第一弟子应在囊中。
智能大师不满道:你也不能闲着,多作点准备,我不准这次出现什么意外。五台山尽全派之力,也要助健飞夺得佛家第一弟子称号!
禅月大师脸色看起来十分忧郁,对于这次师父一力承办的佛家道家第一弟子的比赛外界早存非议,甚至有人说,智能大师早有心将全副衣钵传给师弟何健飞,又怕何健飞的名望不高,自己死后五台山顿失佛教牛耳之位,故此作出这等卑鄙下流的行为。何健飞入门时才两岁,自幼接受了超乎严格的训练,这次比赛不出意外绝对是他称雄,而且可以大大提高他的知名度等等。这些谣言粗鄙污下,自然不可信,但是这次实在不象平素淡泊名利不问世事的师父的行为。须知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焉知五台山百世名声不会因此而毁,早就想劝诫师父,此刻见师父又说出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来,把心一横,跪下大声道:恕弟子不敢奉命!五台山历来光明正大,若师父执意如此,弟子情愿死在师父手下!
智能大师并未动怒,良久低低叹了一声:唉,天生异象,观音伶仃。这是各人的缘分,师父可以告诉你,这样做决不是为了五台山的名利,你若违背我的意旨,佛道大劫将无法避免!
禅月大师惊惶地看向智能大师,见平素静若平湖的师父脸上竟交杂着太多复杂的表情。很多年后,禅月大师才明白了师父当年这样自毁名誉的真正用意。
当晚,林鸢茵回去之后感觉很困倦,早早就上床睡了。虽然脑子开始彻底放松,但是林鸢茵总感觉意识并没有完全失去,总有一丝模糊的灵智留在脑海,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半晌,一阵幽幽的风吹过,彷佛有什么人进来的声音。是出去唱歌的舍友们都回来了吗?林鸢茵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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