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这位兄弟,他的本事比我强,即使我想说让他下一分钟死亡,我也是说不出来的。这句话到喉咙口就会像被卡住一样说不出口,你懂了吗?”
郝爽不解地摇头,我却明白了:“您的意思其实就是你能掌控的人和事情,你说出什么,他们就会按你的意图去进行;一旦那些人和事超出了你能掌控的范围,你就根本说不出决定他们生死走向的话对吗?”
盲姥姥点头,我心里一下炸开了!刚才盲姥姥说我若不照顾着哑闺女,三天内必死于非命,也就是说我的生死也在她的掌控之中,那她的实力岂不是比我还要高许多?我不由自主地又打量起这枯瘦的老太婆,背上冷汗涟涟。
“圆圆,你以后要听这个哥哥的话知道吗?”盲姥姥不舍地摸着哑闺女的头发,哑闺女连连点头,这时终于红了眼,但还是没有出声。
盲姥姥又对我说:“圆圆跟着你,你也不亏!想必你也明白这代天发言只不过是个幌子,只要圆圆的实力够强,她让谁死就能让谁死,也可以改变更多事情的结果,所以一定能给你帮上大忙。她跟着你,是她的机缘,也是你的机缘,明白吗?”
到现在我哪里还会不知道这一点?天言者不是预言家,预言家只能预测未来之事,并不能做出任何的改变,但天言者只要能力足够,却能说出什么,什么就是未来,这是多么恐怖的事情啊?
我不由暗喜,若是好好提升这哑闺女的能力,将来绝对是最大的助力。等她达到盲姥姥的实力,连我的生死都能操控,对上一般的妖邪,还不是分分钟就了账?这回真的一又捡到宝了!
咦,我为什么要用又呢?没办法,谁让我是主角,被人虐菜了那么长时间,总算要翻身做主了,好运自然多了,用个又字也不为过吧?
“婆婆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圆圆,让她好好成长!”我向盲姥姥保证。
盲姥姥不再说话,撑着盲杖起身往外走,圆圆立刻追出去扶住了她。盲姥姥搂着圆圆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会儿,圆圆才依依不舍地将她送出了院子。盲姥姥直往山上走去,再也没有回来,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山路的尽头,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我走到圆圆身边,小丫头已经是满脸的泪水,但却依旧紧紧地咬着嘴唇一声不吭。我有些心疼,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招呼老板娘出来,付了饭钱又赔偿了损毁的桌子,一行人再次开上了山路。
圆圆不说话,安静地坐在窗边,似乎在期待着什么。我这才发现我们的前进反向就是盲姥姥行走的方向,果然在汽车开了几分钟之后就看见路边有个佝偻的身影在慢慢往前走。
我赶紧招呼郝爽把车慢下了,好让圆圆再看看盲姥姥,哪知圆圆一个劲儿地摇手,要我们快走。郝爽不敢违逆,油门一轰就超过了盲姥姥。
我和圆圆都朝后张望,盲姥姥似乎知道是我们,抬起来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用力地朝我们挥手告别!就在我要喊的时候,盲姥姥的盲杖猛地朝脚下一点,她的脚下立刻出现了一个泥坑,身体一点点地陷入泥坑之中,原来这就是她选择的葬身之处。
看到这样的情景,我们一车人都惊呆了,尤其是圆圆,眼泪决堤了一般!
“郝爽,停车!”
我大喝一声,郝爽一个急刹,车子尖叫着停住。门一开,圆圆就冲了出去,百十米的距离瞬间即至,她一把拉住盲姥姥的手,哭倒在地。盲姥姥已经没有了生机,圆圆紧握着她的手,也被慢慢地扯进了泥坑!
“不好,赶紧救人!”
我大吼着直接穿窗而出,帝尸们也都飞出窗外,一下子吓坏了郝爽,但我们已经无暇顾及了,全力冲刺总算是把圆圆给拖了回来,小丫头已经昏死过去,被我抱回了车里。我连忙输入气息护住圆圆的周全,盲姥姥刚刚托孤,我怎么能辜负她的信任?
这边还没完事,那厢又出了问题——郝爽脸色惨白、双股战战,接连发动了几次也没打着火,显然我们刚才的举动让这壮汉吓得不轻!
“郝爽,你没事吧?”我喊了一句。
他猛地弹起:“没,没事!就是手抖得厉害,打不着火了!”
刚说完,钥匙又“咵哒”一声掉地上了。卢帝笑着走到他身边,将钥匙捡起放在他手心,虽然按住他的肩膀耳语了几句,郝爽的脸色一下子恢复了,钥匙顺利插进了钥匙孔,轻松一旋,轻踩油门、档位拨动,汽车又开始动起来了。
“说了什么?”我有点好奇。
赤帝坐回自己的位置,淡淡地说:“不就是见着几个会飞的人嘛?就吓成这熊样,白长这么大个子了!胆子这么小,到了海市李慕叶可不给你介绍女朋友哦!”
我对这个回答,已经无力吐槽了。叹了口气,轻轻地将圆圆平放在座位上,触手之处冰寒无比!于是问郝爽拿了一条毛毯给她盖上,之后便挨着她闭上了眼睛。
一阵湿冷的风吹来,原本还是晴朗的天空,一下子就变得阴沉起来。不一会儿就下起了小雨,郝爽放缓了车速,雨天路滑,这山道又极其险恶,他本事再高也不敢有半点大意。
雨点渐渐密集起来,打得车窗“哒哒”作响,身边的圆圆突然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似乎是被雨声给吵醒了。她脸上的哀伤还没有退却,瞪着大眼睛环视了一圈,突然举起手指,一字一句地说到:“车要坏了!”
话音刚落,中巴车的马达发出一声有气无力地轰鸣,随即停止了转动,车子真的坏了!
254 巴山夜雨
我们都不得不佩服天言者的能力,以圆圆而论,她不是预言未来,而是在能力掌控的范围之内改变着未来。
山道并不宽敞,中巴车停在路上非常的危险,只要前面后面有车过来,都会被堵住。在郝爽试过几次发动,却没有效果之后,我们决定下车把车子抬到路边。
山雨迷离,阴冷潮湿,凉意只接就钻进了骨子里。我和帝尸自然不会害怕害冷,但湿哒哒的衣服贴在身上,还是让人感到很不爽!
“小叶叶,你说那小姑娘为什么突然让车子坏在了这里?你瞧这鬼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也不知道最近的村子在哪,她到底有什么目的?”和我一起用力地青帝低低地问我。
我看了看迷蒙的远山,黑黝黝地静默在雨帘之中,看不到一丝人烟。转过头淡淡一笑:“别多想了,并不是圆圆让我们的车子坏在了这里,只是她预知到车子要坏才开口提醒的。咱们十四个大老爷儿们在,来什么都不怕啊!”
青帝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咧着嘴笑了:“这倒也是,咱们那么多人,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能拼一拼,看来确实是我多虑了!”
我心中暗暗纠结,其实这些话我自己都不太相信。圆圆如果真的只是预见未来,大可提前就告诉我们车子会坏,好让我们早作准备。现在的情况是她话一出口,车子立刻抛锚,我只希望她不是要害我们。
想到这抬头看了一下车内,圆圆正瞪着眼睛看着我,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了孤苦无依的神色,我心中的疑虑一下子又打消了。她姥姥将她托付于我,她又怎么会害我呢?
郝爽掌控着方向,大家一起发力,很轻松地就推着汽车慢慢往前开去,大约推了近一公里,终于找了处宽敞的地方,将中巴车停下。大家都湿漉漉的,也没个地方躲避,只能将衣服脱下拧干了之后光着身子钻进了车厢。
郝爽不知道从哪里捣鼓出一堆的面包和饼干,丢给我们之后自己去走进了雨里,往车子底下一钻“乒乒乓乓”一顿捣鼓之后,有苦着脸爬了进来,看来是修不好了。
“那个,圆圆!我这车什么时候能走?我是一点都没看出毛病来,妹子,你给个准话吧?”郝爽哀求着。
圆圆却不予理会,自顾自地打开一个面包,慢慢地咀嚼起来,时不时地喝上一小口水,直到面包吃完也没搭理他。
我看郝爽的可怜模样,赶紧打圆场:“爽哥,圆圆一天只说一句话!还是等明天吧,你看今天这天色已晚,路也不好走,就在这休息一晚上吧!”
郝爽将脏兮兮的衣服也脱了下来,从行李架里拿出毛毯分给我们这些光着膀子的大老爷儿们,叹了口气:“也只能如此了,好在这一车全是自己人。要是拉的是普通乘客,怕是要吵翻天了!”
大家倒也不是计较之人,裹上毛毯就不说话了,我也吃了点面包和矿泉水,便靠在座位上休息。窗外天色已晚,没想到在这机缘巧合的情况下,我也感受了一番千年前李商隐的情怀: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在这样的雨夜,谁都会倍感惆怅!我回头看十二帝尸,他们个个若有所思,也许两千多年前的雨夜,他们也曾与嫔妃们临窗听雨过。郝爽也瞪着大眼睛,时不时地叹气,大概不是在思念老娘就是在思念哪个心爱的姑娘。
倒是圆圆瞪着大眼睛盯着我,似乎有话要对我说,但很遗憾,她说不出口,我也读不到她内心的想法,于是只好善意的一笑,各自安好吧!
车厢内还算暖和,不一会儿就鼾声四起,我也被感染了,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滴答,滴答!”
雨水似乎就滴在耳边,肩膀上一阵冰凉,车子里漏水了吗?
慢慢睁开眼,我瞬间傻眼了——这是哪里啊?头顶是一丛巨大的树冠,一滴滴的水珠顺着树叶滴落在躺在树下的我身上,好冷!
“郝爽!白满,卢帝!”
我大声呼喊,却没有回应,人都去哪了?车子又去哪了?他们怎么做到神不知贵宾丢下我的?
一连串的疑问让我不思不得其解,撑起身子才发现自己周围全是密密的丛林,再往自己的身上一看,差点背过去,这帮混蛋这是唱哪出?居然给我套上了一声长衫,外面是一袭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的白色亵衣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间还系着一条玉带,质地看上去非常的不错,脚上还套着一双皂色的长靴,样式颇为秀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