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妈的山?”古小蘑喷了。
……
“梵文。”郁琉攥紧拳头,洗脚盆里还剩着些水,他不介意再多泼一次。
“哦,这名字倒好记。”眼见郁琉的脸色又阴暗了,古小蘑急忙闭嘴,一双水汪汪黑漆漆的眼睛突然贴近他:“我助你便是了,但到时候你会救我走吗?”
“你本身也为阶下之囚,如何助我?”
“这个简单。”她非常有自信的道:“你不就待在画里吗?我再给你画一张好了,又安全又方便,怎么样?”
……
“肯定比你那个竹林安逸得多。”她翻出房间里看似是装饰品其实是用来附庸风雅的笔墨,现场开始涂画起来,不过半刻钟,一幅不知是什么东西的图就画成了。
郁琉本来不欲多看,岂料一瞥之下再也收不回目光,故作淡然道:“床,桌子,还有花……那骷髅是什么?”
“装饰品呀。”
……
“那这个桶形的东西总不会也是装饰品吧?”
“笨死,马桶都看不出来。”
……
郁琉握的拳头愈发握紧了。古小蘑恍然大悟道:“莫非你比较喜欢用夜壶?可是用夜壶只能开小耶,我可是很周到的……”
她话还没说完,眼前突然一花,精心画就的水墨图便在郁琉手下毁于一旦。
“不用劳烦了。”她还未来得及抗议,便见郁琉危险的眯起眼睛:“也许吃掉一朵千年灵芝效果会更好些。”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把古小蘑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看得她毛骨悚然。既然交涉没有结果,古小蘑也无奈的两手一摊:“其实从咱们进了那个鬼地方,天狗就看到你了,后来还问你去了哪里?”
“哦?”郁琉有些讶异。
古小蘑翻了个白眼:“你不是号称在画里什么都知道的么?”
“我觉得镇子不对便回去睡觉了,自是什么都不知。”
原来她身犯险境,面对小师妹时那许多奇怪的念头,以及她后来化身魔煞——他都是不知的。古小蘑突然轻松起来:“那就跟我一起变成阶下囚吧,大家相识一场,(奇*书*网。整*理*提*供)做什么也好有个照应。”
说了半天,还不是什么办法都没有。郁琉在窗边负手而立,十分玉树临风的道:“你若想出办法,我便告诉你他们为何抓你。”
“你知道?”古小蘑眼睛瞪得像铜铃:“也不用告诉我,直接救我闪人便好。”
郁琉没有说话,只是看了她一眼,墨绿色的眼眸晶莹剔透,晃得古小蘑晕乎乎的。当下也不知是那根神经作祟,把床单整个翻过来后,恭恭敬敬的请郁琉上了大床,自个儿却蜷在硬巴巴长桌上凑合了一夜,手里还举着把小扇子不断的给湿透的卷轴扇风,以便某人明天的隐藏。
啊,多么鞠躬尽瘁!
古小蘑陶冶在自己伟大的情操里,并且泪奔了整整一夜。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反正大女子能屈能伸,没有今天的委屈,哪得明日的自由。
第二天玄色哈欠连天的来敲门,一看也是个平时练功极为偷懒的家伙。天狗待两人用完早膳,便直接上路了。其间两个馒头也塞不住古小蘑不耻下问的嘴,她不停的问天狗为何不吃饭,玄色憋笑憋得十分辛苦,谁见过妖吃早饭?于是这就导致了天狗本来阴沉的脸色更加阴沉,连玄色都不敢多说话。
他们一路向西,自是向着玄阴教的老巢了。古小蘑一路上费尽心思留天衍派的记号,可惜办法不怎么高明,无一例外全被天狗看穿。要说这妖也算奇怪,明明厉害得很,却是连一只蚂蚁也不肯踩死的。倒是玄色这个人仗狗势的家伙,贼眉鼠眼形貌猥琐,地地道道的魔教中人。
某人打了个喷嚏,古小蘑故作无辜的做看风景状。
接连几日都是在外风餐露宿,搞得灰突突的古小蘑愈发邋遢,晚上两个魔教人妖……人和妖也算守之以礼,也不知是玄阴教有清规戒律还是她长得清规戒律,反正一切十分正常,只是几天没见郁琉,心中竟有些空落落的,只觉十分没底。
玄阴教绝不是一个正常人待的地方。
古小蘑在心里偷偷断言,这几日的路越走越变态了,别说客栈,就是破庙都没的睡。她曾偷偷的问玄色:天狗那么厉害,带着咱们直接飞不就完了?
玄色很严肃的道:“玄阴教所在乃是机密,带你飞你不就全记住了?”
其实古小蘑很想说,飞的时候她从来不敢往下看。不过说了人家也不会相信,索性就耸耸肩,反正越早到玄阴教对她越不利,只要明天让她洗个澡,再怎么磨蹭都好说。
于是,这一不情之请得到了天狗民主的批准。古小蘑高兴之余,又犯愁了,她虽不是什么思想迂腐的大家闺秀,可是女儿家与两个男的……一个男人一个看似雄性的妖怪朝夕相伴已经有悖常理了,荒郊野外的还要洗澡,这可怎生是好。
有道是天无绝人之路,次日黄昏,几人还真在萧索的树林里发现了一处湖水。看起来还算干净,只是冰冷彻骨。天狗在四周望了望,淡然道:“今晚便在此处过夜吧。”
古小蘑扁扁嘴,眼巴巴的看着玄色在她周围不远的地方下了一个结界,这下想打点什么鬼主意都不行了。不过据说这结界虽然限制人的走动,可里面能看到外面,但外面却看不到里面,连声音都听不到。为了求证这种说法的真实性,古小蘑趴在结界上压扁了眼睛鼻子嘴,分外灵异的怪声道:“天狗玄色大笨蛋。”
……
一人一妖的视线穿过她,眼神分外纯洁,看来是真的看不到了。古小蘑喜滋滋的在包裹里一通乱翻,拿出古旧的卷轴,急忙在地上摊了开来。
“郁琉!”
古小蘑有些奇怪的兴奋,貌似她还未亲眼见过泥鳅是如何从画里游出来的。只可惜在河边蹲了半天,郁美男仍然躺在藤椅上没反应,莫不是这两天在画里憋傻了?
她正胡思乱想的神游,突然耳边响起一个好听却淡然的声音:“何事?”
古小蘑差点一个跟头栽进水里,再看地上的画卷,果然已经没有了青衫的身影。她懊恼的道:“你何时出来的?”
郁琉似乎心情很好,只是望着她,没有说话。古小蘑偏着头示好道:“我可是故意牺牲了洗澡时间来找你出来透透气的。”
“透气?”郁琉一怔:“我倒不觉得十分憋闷。”
“不憋闷才有鬼。”她一副“我很了解”的样子:“被压成扁扁的每天躺在椅子上……哈哈,你以为你是带鱼啊……”
……
郁琉背对着她嘴角抽了抽,似乎对带鱼这个比喻非常不爽。古小蘑一怔,突然想起,长尾巴的东西也不光是泥鳅黄鳝,不会……刚好被她猜对了吧。
“想不到,你还是个海货……”她无比赞赏的道。
郁琉这才有些讶异的看向她:“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古小蘑黑线了,她生长在大山里,只见过一次带鱼,仿佛是在莫为五十岁寿辰时,同为修仙的上清派掌门越洋送来的贺礼……中的一点点。
郁琉自是不知她在想什么,只是微微转过头,声音变得比以前更加冷漠:“你知道了便知道了,那也无妨。”
古小蘑还未反应过来,郁琉便不见了。
作为一条带鱼,很丢脸么?
这个念头也只是在古小蘑脑中一闪而过。这家伙既然能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可能真的不憋闷也说不定,她还在纠结着这个问题,既是如此,她也不好堂而皇之的洗澡了,只是沾湿了布巾擦了擦身体,呲牙咧嘴的把头发洗完,正好赶上玄色来解除结界。
“我还在想,如果你动作慢一点,是不是就可以一饱眼福。”他无比猥琐的道。
古小蘑满不在乎的道:“女鬼的便宜你也占。”
就是这种满不在乎的表情。玄色微微怔了怔,这个女子当真奇怪,明明一无是处,可就算与男子说起这种有些逾矩的言语,仍是这般懒洋洋的样子,仿佛什么都入不了她的心里去。
第十三章
古小蘑与玄色走到一处避风之所,才发现天狗已经不见踪影。她眼珠转了转,刚想说话,玄色便贼眉鼠眼的一笑:“左护法是回教找人来接你了,可不要妄想逃跑。就算你胜得了我,连御剑都不会,怎么出这片林子?”
古小蘑想了想,不得不承认玄色的话有些道理,只得泄气的坐在地上,百无聊赖的用树枝拼起了小人。拼着拼着,这树枝突然说起了话,说它是来救她的。这时地上突然冒出了许多树枝小人,一起赶跑了玄色,拉着古小蘑就跑,每个小人都长了一张莫轻远的脸。
古小蘑猛地抬头,四周静悄悄的,她仍坐在原地。原来不过是一场梦。这场梦十分滑稽,却让她的表情微微苦涩了起来。
若是玄色不是睡着了,一定会看到她并不是满不在乎的模样。
你比萦萦成熟得多,小心点,我自会伺机救你。
说好了来救我的,说好了的。
可你怎么还不来。
她一个石子弹过去,昨晚拼好的小人就被五马分尸了。似乎心里爽了一点,古小蘑抬起头,看玄色睡得正沉,又开始考虑自己的逃跑计划。
可惜意淫得正爽的时候,天狗回来了。古小蘑下意识的站起身,却见天狗死死的盯着她看,那眼神有些奇怪,仿佛与郁琉说要吃千年灵芝的眼神一模一样。
她心里敲起了小鼓点,不自觉的后退两步,却突然撞到了什么东西。猛地一回身,便看到了玄色笑得不怀好意的脸。
她后脑一痛,随即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玄色像是抗麻袋一般把瘦巴巴的古小蘑往肩上一甩,刚想抱怨两句自己为什么总是力工,却发现天狗背后突然走出了一个黑衣男子,五官平淡无奇,却是说不出的温文尔雅。只见玄色见了他,额角便泛起了冷汗,结结巴巴的道:“属下……属下参见教主。”
玄阴教立足西域数百年,教主竟是如此年轻。那男子微微点了点头,轻道:“让我来就好。”
玄色急忙上前,玄阴教主接过古小蘑,却打横抱起,动作轻柔,竟是怜惜有加。天狗仍是一脸阴沉,轻道:“这位姑娘可是教主要找的人?”
“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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