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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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羽令-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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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怕阴沟里翻了船。

“火……火……”庭院里忽然有人大叫:“失火啦……,失火啦”只听劈劈啪啪,火势说起就起,熊熊火光已从走廊外花丛隙中照射过来。

花丛那边是几间下房,与这边正房相连,从檐廊下本来可以绕行过去。

这是把怪火,竟然如此凑巧。

但若不立刻抢救,这片房舍可能化为灰烬。

萧舞阳忽然哈哈一笑,放下了朱颜,笑声爽朗,语音清亮,连半分酒意都没有。

“我过去瞧瞧就来。”

“我怕。”朱颜的身子像在发抖。

“怕?”萧舞阳大笑,放心,烧不到,这只不过提醒萧某小心火烛。说话中身形一闪,人已越过廊外一簇花丛。

他并不担心这把火烧起来,也不担心毁了这片房舍,只想找出这个纵火的人。

此刻他至少已明白一件事,朱颜还有帮手。

火是从一间堆积杂物的下房里烧起来的,杂物不该起火,没有引火之物,也没有火种。

房里没有住人,找不出纵火的人是谁。

但火起之时却充了油脂和硫磺味,要是没有油脂之类东西,火不会烧得那么快。

这些杂物中哪里来的油脂?

火已灭了,四名守了庭院的黑衣人并排垂手而立,神色肃然,就像四根木头。

萧舞阳神色自若,安详地坐在那张流苏软椅上,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是谁先发现起火的?”

“小的。”排在第三的那个黑衣人应了一声。

“瞧见了什么?”

“火,瞧见了火。”

“除了火以外。”

“烟。”

“烟,里面有什么?”

“烟里面?”那人怔了半天,忽然双目一睁:“大爷,烟里面好像有一溜烟。”

“那熘烟呢?”

“一晃就不见啦!”

“谁是第一赶来救火的?”

“这个,小的得想一想。”那人皱起眉头,思索一会,忽然道:“对了,厨房里的赵大娘,她提着一桶水很快就赶来了。”

“真亏了她,要不是那桶水……”萧舞阳笑道:“好,没事啦,以后当心就是。”

萧大爷居然如此宽宏大量,这是少见的事。

莫非他已问出了什么?

赵大娘年纪并不能很大,可能三十还出头。

因为她整天窝在厨房里,整天系着一条油腻腻的围裙,连头发的懒得梳理,实叫人看不起眼。

若是仔细瞧瞧,她不但脸庞儿生得十分俏丽,还有双灵活的大眼睛。

可惜没有人仔细瞧过。

萧舞阳已经算得是一个很精细的男人,居然连他也没注意,这个整天窝在厨房里的女人。

赵大娘本是雇来烧饭的,因为她烧得一手好菜。

一个烧饭的女人整天窝在厨房里,这有什么不对,甚至还是一种合情合理的事,大都引不起别人的注意。

就算她有几分姿色,若是不好好打扮,没有像样的衣服,蓬着一头乱发,整天系着一条油腻的围裙,谁会多唯一眼?

所以她叫赵大娘。一个女人叫成了“大娘”,就表示她已不再年青,不再好看,只是一个平庸的妇人。

但萧舞阳却已发现,她不是个平庸的妇人。

至少她的身手不凡。

赵大娘此刻就在厨房里,一支大木盆盛满了水,她正低着头洗洗碗筷。

她很勤劳,很忠于自己的职守,凡是自己份内的事,每一件都做的很好。

忽然有个人走了过来,就在木盆前面停了下来。

这个人居然就是萧舞阳。

萧大爷走到厨房来这还是第一次。

他手下好手虽多,对这件事他不想假手别人,他自己来了。

因为他已料到这件事很棘手。

赵大娘怔了一下,站起身来双手在围裙上抹了抹:“大爷,是你……”她蓬乱的发丝掩盖了半张脸,也掩盖了那双灵活的大眼睛,她垂下头来,有点忸怩不安。

“你就是赵大娘?”

“是的,小妇人姓赵。”

“说的不错,是个小妇人。”萧舞阳笑道:“不到三十吧!”

“三十五啦。”

“你保养得真好,”萧舞阳双目如刀道:“若是换件衣裳,好好梳洗梳洗,只怕会年轻十岁。”

“大爷说笑了。”

“这不是说笑,从你脸上看得出。”萧舞阳笑笑说:“我一向不会走眼的。”

“这……”

“你甚至还是个大美人。”

“大爷,你……”赵大娘的头垂得更低了。

她是羞怯还是故意做作?难道是怕这位萧大爷有意调戏于她?

“抬起头来。”萧舞阳说。

“大爷,你……你……”

“我拾到了一样东西。”萧舞阳从衣袖里掏出一方白绫手绢,手绢一角,绣着一朵盛开的菊花,绣工十分精巧、别致。

“大爷在哪里拾的?”

“这不重要,我只问是不是你的?”萧舞阳神色拎然:“这里只有两个女人,一个是朱颜,一个就是你,朱颜没有这条手绢。”

“小妇人不懂大爷的意思。”

“不懂?”

“是不是小妇人不配用这种手绢?”

“配,当然配,绣上这朵菊花就更配了。”萧舞阳大笑说:你承认是不是?”

“不错,是小妇人的。”

“好,你拿去。”萧舞阳将手绢递了过去。

赵大娘接在手里,目光中闪过一抹迷惑之色,她记的很清楚,绝没遗失这条手帕,但这条手绢的确是的,莫非萧舞阳搜过她的住处?

但也还是沉住气,因为还是估不透,这条手绢上有什么破绽?

“大爷真好,为了小妇人这条手绢……”赵大娘说:“谢谢大爷。”

“先别谢。”

“别谢?”

“因为我还有点奇怪。”

“奇怪什么?”

“这样一条好手绢,照说应该香喷喷的才对。”萧舞阳目闪棱芒:“怎么充满了硫磺味……”赵大娘怔了怔,神色为之一变。

她万没料到萧舞阳如此精明,只怪自己百密一疏,竟然在这件小事上露了马脚。

“这个——”赵大娘后退了一步。

“看来昨夜纵火之人已经呼之欲出了。”萧舞阳纵声大笑。

“是吗?”赵大娘一惊之后,立刻定下神来。

“你有什么解释?”

“有。”赵大娘道:“只看我愿不愿。”语气变了,居然很硬。

“哈哈。”萧舞阳笑了一声:“萧某人早就知道,赵大娘非省油的灯。”

“萧大爷要审问我?”

“怎么说都可以。”萧舞阳脸色微微一沉:“总之一句话,萧某人不愿蒙在鼓里。”

“萧大爷就请问吧!”

“你当然不是赵大娘。”

“就问这个?”

“不必,你是粉菊花薛夜儿。”

“啊呀!”赵大娘一惊,萧大爷真不含糊,一下子就掀了小妇人的底。她承认了,她就是薛夜儿。

“其余的你自己说吧!”

“说什么?”

“照直说,一字不瞒。”

“总得有个题目。”

“别打马虎,说什么你应该明白。”萧舞阳冷冷的道:“至少凭你粉菊花薛夜儿,还不至论落到替人家帮佣烧饭吧!”

“说的也是,可惜……”

“可惜什么?”

“萧大爷也许不信。”薛夜儿吐了口气,“可惜我也是蒙在鼓里。”

“嘿嘿,你不觉得这种话听来好笑了。”萧舞阳眉蜂一耸:“薛夜儿,你该不是吃错了药吧?”

“没有。”

“既然没有,为何胡言乱语?”

“萧大爷,你别逼我。”薛夜儿忽然道:“我也许不是你的对手,但……”

“便你颇有点来头,对不对?”

这薛夜儿又是什么来头,就他所知,粉菊花薛夜儿是个神秘的女人,在他一册私藏的“江湖名人录”里面,只约略记载了薛夜儿三十五岁,名号粉菊花,门派不详,亦侠亦盗,身手不凡。

至于他如何知道她就是薛夜儿,完全是凭那条手绢上绣的一朵菊花。

想不到灵机一动,误打正着,一口道破,对方果然就是薛夜儿。

“我跟萧大爷还是初会,交浅不言深。”薛夜儿忽然笑道:“只能点到为止。”

这真的是在打马虎,居然说出这种话来,未免太小看萧舞阳了。

她没有想到如何脱身?

“哈哈,有意思,哈哈,有意思。”萧舞阳真的在笑:“好一个交浅不言深。”

“不对吗?”

“什么都对,只是时刻不对。”

“时刻?”

“此时此刻,想谈交情已晚,若想施用,恫吓,就必须言之有物。”萧舞阳冷笑一声:“当今武林能唬住萧舞阳的只怕为数不多。”

他迟迟没出手,显然是想迫使对方说出背后撑之人。

“多少总有几个。”

“当然,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萧舞阳道:“不过这些值得萧某人敬仰的高人,多半是超然物外,早已不愿插手江湖是非之争。”

“这个并不尽然。”

“此话怎讲?”

“萧大爷所说的只是那些芒鞋竹杖、闲云野鹤,自命品格清高之辈,其实这些人徒托虚名,未必个个都是绝世高手,只不过装模作样而已。”

“高论。”

“萧大爷莫非有点兴趣?”

“兴趣是有,却不在此,话扯远了,只怕萧某人没有耐性。”

“哦。”

“畅论天下英雄,应该青梅煮酒,此刻此时移事易,萧某人不喜欢听弦外之音。”

“萧大爷要听什么?”

“你当然明白。”

“要我说同为何来此帮佣?要我供出为何纵火?要我指出一个人来?”薛夜儿笑道:“这爽快吧?”

“对,很爽快。”

“好,我说。”薛夜儿忽然目先一抬,向萧舞阳身后望去:“有人来了。”

那有这样巧,这种事骗得过萧舞阳吗?

她是不是想趁萧舞阳回头查看之时,乘机使出一记杀手绝招?

这当然是极为可能的事。

但这一计并不高明,萧舞阳怎会上这种当?

再说凭萧舞阳的精细,加以手下高手众多,附近庭院自是早有防范。

莫说一个人,就是一头苍蝇飞进来,也得鼓动一下翅膀,岂能不惊动守卫之人?

“好主意。”萧舞阳冷笑一声:“可惜……”岂料笑声未了,忽然觉出不对,凭他敏锐的听力,已察出有缕劲风直向脑后疾袭而来。

人未照面就居然发出了暗器。

这种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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