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秦七鼓找的是你龙行雨,难道你不想杀他?”
“你想错了,”龙行雨道:“龙某人只想教训教训他,称称他的斤两,绝没杀人之意,红叶谷龙家的家法,绝不许轻易杀人。”
“好家法。”
“有什么不对?”
“他来找你,就是想杀你,连你都不想着他,我陆起凤杀他作甚?”
“这只有你自己明白。”
“我明白?”陆起凤眉梢一挑,气鼓鼓的道:“龙行雨”“这真叫寒心,我那里得罪了你?”
“没有,你曾救过龙某人。”
“但你……”
“龙某人不喜欢杀人,也讨厌别人杀人,尤其是用这种狠服歹毒的手法。”
“你认定了是我杀的?”
“秦七鼓功力深厚,逃走时更是提高了警惕,竟然被一击毙命,除你以外没有别人。”
“你很瞧得起我。”
“哼!”
“你怎不想想,我为什么要杀他?”
“我想过了”
“想过了?”
“就因为……因为他刚才……刚才出言…”龙行雨顿了一下,“我不必说下去了。”
虽不说下去,但已很明显,无非是说刚才秦七鼓言词刻薄,揭露了这位武林圣女的丑闻。
怀恨杀人,杀人灭口,免得他以后到外去胡说八道,以陆起凤的泼辣作风,她做的到。
圣女的形象,岂容污蔑?
所以龙行雨很快就想到了杀死秦七鼓的人,估计没有料错。
究竟事实如何,到底是不是这样的呢?
陆起凤脸上一热,一直红到耳根,她起先发出七枚燕子刀,原是要阻止秦七鼓口没巡拦,想不到那几句还是传进了龙行雨的耳朵。
“好,你说是我杀的,就是我杀的。”陆起凤恼羞成怒:“你想怎样?”
“不怎样。”
“就这样算了。”
“这秦七鼓本来该死,只是你不该杀他,他虽曾打家劫舍,却没打到你的起凤山庄。”
“他敢。”
“他永远不敢了”龙行雨叹息说:“谁叫他无端饶舌,遇到你这位煞星。”
“你不替他报仇?”
“奇怪,我替他报什么仇。”
“那你刚才……”
“我只是想弄清楚这件事。”
“你弄清楚了吗?”
“怎么?”
“哼?陆起凤沉着脸道:“我倒要弄清楚这件事,也好叫你以后别自作聪明。”
“什么事?”
“你查看过他的伤口吗?”陆起凤没好气的道:“我除了七枚燕子刀,什么兵刃都没有,这大一个窟窿,难道是燕子刀挖出来的?”
龙行雨一怔,低头看去。
他刚才委实不曾仔细查看,这龙虎鞭王秦七鼓到底低在什么兵刃之下。
一击致命,必然是种很厉害的兵刃。
这时他才发现那创口大如小碗,四周碧血已开始凝结;隐隐洞见心脏,看不出是什么兵刃戳也来的。
但绝不是燕子刀。
而陆起凤的确没有别的兵刃。
莫非这个龙虎鞭王秦七鼓真的不是她杀的,那又是谁呢?
龙行雨目光转动,狐疑不定。
忽然,他惊啊了一声,赫然发现秦七鼓的胸口上面有片红色羽毛。
飞羽令,又一次见到飞羽令。
龙虎鞭王秦七鼓竟然是死在飞羽令主手下。
龙行雨禁不住心头骇然,他怎么也没想飞羽令主居然就在此地出现。
神秘,这太神秘了。
这份神秘而恐怖的气氛,整整笼罩武林三十年,这太可怕了。
显然,他刚才错怪了陆起凤。
一点不错,完全是自己自作聪明。目光一转,只见陆起凤赌气坐在一块山石上,刚才他一声惊,陆起凤只当未闻。
凭陆起凤的精明,她当然已知龙行雨有所发现,却故意不肯搭腔。
闷声不响,一向就是女人对付男人的武器之一。
龙行雨缓缓站了起来,心里难免有份歉意,觉得自己刚才疾言历色,委实不该。
“对不起,是我的错。”
陆起凤还是不响。
“这里有支飞羽令,看来这龙虎鞭王秦七鼓是死在飞羽令主手下。““飞羽令主?”陆起凤微微一震。
“是的。”
“好哇,她怎么可以随便杀人,你这龙家大少爷还不快去骂她一顿。”陆起凤终于顶了过来。
龙行雨谷笑了一下,无话可说。
他在暗暗责怪自己,串好陆起凤只是生生气而已,还没翻脸。
怎样消她的气呢?
他搔搔头皮,抓抓耳朵,一时间竟然想不出一个好主意。
“你在想干什么?”陆起风掐过头来。
“我在想……”
“在想?想什么?”
“在想怎么向你赔个不是。”
“算啦!”陆起凤扑哧一笑:“只要有这份心就好了。”她已站了起来。
好快,她的气已经消了。
她是个聪明女人,知道如何适可而止,尤其在自己仰慕的男人面前,别扭不可闹的太久,一旦闹成僵局就无法挽回了。
龙行雨也笑了。“你说,”陆起凤正色道:“还要不要到前面那座宅院里去瞧瞧。”
“当然要去。”龙行雨猛又想起了十三妹,脸上刚刚绽开笑容立刻僵祝不论如何,他要找到十三妹。“别忘了”陆起凤轻声道;“飞羽令主在此。”
她在提出警告,同时她自己对飞羽令显然也有几分忌惮。
“那正好。”龙行雨眉峰一耸,昂然道:“有她在此,就不由找不到那个女道士柳玄机。
这话不错,有飞羽令主在此,当然会有柳玄机。
龙行雨当然知道,他绝非飞羽令主的对手,但为了十三妹,他已横了心。打算豁出这条命。
身了二转,拨开草丛而出。
陆起凤一不响,脸色显得甚是凝重,跟着走了出来,弓鞋踏在落叶上,发出沙沙之声。
“你别去。”龙行雨忽然掉头说。
“为什么?”
“你犯不着冒这大的险。”
‘’是的,这的确很险。”陆起凤扬起脸,神色显得很坚决:“但我已打算冒这个险。”
“有理由吗?”龙行雨微微一愣。
“别问这个。”陆起凤仰塑着夜空中的繁星:“世间上有很多事是说不出理由的。
“真的?”
“我想是的。”
“我知道这个理由。”龙行雨忽然粗鲁的道:“因为你活得不耐烦了。”他存心要阻止陆起凤,不要跟着他一起涉险。
他觉得无论是龙潭虎穴,该他自己去闯,何必,拉个垫背的。
“你说得不错。”陆起风居然承认。
“不错?”龙行雨睁大了眼睛:“你发神经了?”他不相信世间上真有活得不耐烦的人。
尤其是陆起凤。老天赋个她—副美好的容貌,生活优裕名满武林。她干嘛活得不耐烦了?
“我现在还没发神经。”
“现在还没发?”
“若是你去了,我一个人留在这里,说不定真的会发神经。”
“这是什么鬼话。”
“这是实情。”
“实情?”
“寂寞、空虚、焦急、等待、”陆起凤幽幽道:“难道还不够—个女人发神经的吗?”
她像是完全变了,这些话绝不像一个高高在上的武林圣女说的,却像一个深闺怨女:难道她动了真情?
龙行雨似懂又像不懂,目光如刀,盯在陆起凤脸上,像是在研究这个女人。
“好,你跟去,赔了性命可别怪我。”说完立刻掉头而行。
陆起凤一声不响,默默的跟在后面。
这栋青石宅院,建筑甚是宏伟,虽然有点破落的样子,“石墙檐瓦,还保持得十分完整。
两扇油漆大门上,一边一个紫铜兽环,粗如儿臂。
看起来的确是个大户人家。
登上石阶之时,陆起凤忽然抢上一步,和龙行雨并肩而,轻声道:“不可大意。”
“我知道。”龙行雨紧了紧手中长剑。
“奇怪,这门好像是闭着的。”陆起凤抬头望去,脸色微微一变。
“应该开着吗。”
“这本是一座荒废的宅院。”
“你怎么知道?”
“大约一月之前,我曾路过此处,那时大门洞开,蛛网鉴封,怎么今夜……”
“我来叩门。”龙行雨俯身拾起一粒石子,‘扬手扔了过去。
“当”的一声,正好击中钢环。
他投石问路,只不过姑且一试,那知未过片刻,两扇黑漆大门立即呀然打了开来。
更奇怪的是门里忽然灯光大亮,一个锦衣少年踩着灯光走了出来。
“是哪位贵宾簧夜过访?”
事出意外。龙行雨和陆起凤不禁同时一呆,但这场面必须应付,龙行雨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在下乃是过路之人,因贪赶路程。错过了宿头,深宵打扰,大是不该。”
“哦,原来如此。”锦衣少年目光一转,笑道:“尊驾带着夫人赶路,这太辛苦了。”
他竟把陆起凤叫成了夫人。
“这……”龙行雨怔了一下,不便解说。
”快,贤伉俪请进。”越说越顶真了,硬是要把龙行雨和陆起凤凑在一起。
当然,这不能怪,一男一女,年岁相若,深宵结伴而行,怎么看都像是夫妻。
“尊府方便么?”陆起凤双目如刀,打从锦衣少年脸上一扫而过。
“方便,方便。”锦衣少年道:“舍下房舍甚多,家母一向好客。”
“令尊呢?”
“家父已于去岁去逝。”
“那就打扰了。”陆起凤用手肘碰了碰龙行雨,当先举步而行。
龙行雨跟着跨进了大门。
谁说这柜宅院荒废已久?哪里蛛网尘封?触目所见,但见美焕美仓,器物陈设,都显得十分高雅。
陆起凤不禁暗暗骇异,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过她已认出,这个锦衣少年赫然是粉菊花薛夜儿,易钗而允,居然维妙维肖。
但是不是女道士柳玄机呢?
陆起凤有意无意之问打量了龙行雨几眼,发现他神色之间丝毫没有异样。
纵然不是柳玄机,难道还看不出这少年女扮男装?
也许男人毕竟粗心大意,龙行雨根本就没想到一个女人可以化雌为雄。
到得厅上,分宾主落坐。
铜环一响,立刻有人应门,客人刚刚落坐。立刻香若已日,这一切都好像预有安排。
“还没请教尊姓?”龙行雨首先发话。
“敝姓葛,诸葛的葛,尊驾是……”锦衣少年目注龙行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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