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不详的预感酝酿在心中,这辆世爵难道是为启扬而来?
姚浅舒看看后视镜里的自己,加厚的羽绒服活像一个小企鹅,帽子戴着低低的,围巾绕得紧紧的,别人根本认不出来,她决定守株待兔,看看这辆世爵的主人到底是谁?
天空下起了雪,姚浅舒一开始还能做50往返跑,渐渐地跑不动了,虽然穿了加厚的羽绒服,可是等得太久,还是冻僵了,好困,好想念家里的床,不行,不能睡,要看看到底是谁?
一行人从证券公司侧门出来,领头的一人高大挺拔,被助手们簇拥着走在最前面,穿着一件薄款的绒呢风衣,扣子还没来得及扣,露出款式严谨经典的西装三件套,刚迈下台阶,一眼就看到一只白色企鹅围绕在轴中心做窄幅的绕圈活动,厚厚的白色兔毛帽子已经积满的雪,企鹅长长的眼睫毛上满了晶莹的雪花,企鹅的看来是睡着了,但梦里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睡吧,好困。
不行,不能睡。
助手们看他停下脚步,目光专注,也跟着他停下脚步,也开始跟着研究着这只企鹅,原来他喜欢的动物是企鹅吗?这个要赶紧做好笔录,就听领头的那人吩咐道:“你们先回a市,我稍后自己回去。”
盛守则把手背在身后,绕着白色企鹅走了一圈,白企鹅像玩具不倒翁一样顺时针做着绕圈运动,刚刚转好一圈,要开始下一圈的时候,企鹅的头重重的一磕,破坏了平衡,直直地往他怀里倒去,他没有,企鹅顺着惯性倒在盛守则的胸口,他还是没有动,双臂僵硬地垂在身侧,可是企鹅也没有倒,原来企鹅厚厚的雪地靴已经被冰雪固定在原地,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绒呢风衣,风呼呼的往他脖子里灌,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傻,拔起地上那只企鹅,带她上了车。
改装过的车子像是一个小型的移动办公室,座椅改成一圈长长的沙发椅,企鹅的身体冻得有点僵,盛守则想了想,把她放在靠车头的沙发里,自己坐到车尾,打开电脑,操作系统提示,请开输入机密码:
平常烂熟的密码,打了好几次也没成功,模模糊糊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瘦了。
虽然隔着厚厚的羽绒服,可是瘦了,深吸一口气,净净心,又静静心,第三次输入密码,这次成功了,打开文档开始看最新的研究,车厢里没有开灯,好像有点暗,不过想到某只企鹅正在睡觉,只好作罢了;空调开得不够暖,不过想到冻僵企鹅不能适应太高温度,也作罢了。
60冻僵的企鹅
车里很暗,只有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亮着,盛守则抬起头来,看到企鹅靠在车头的沙发里睡得沉沉的,连日的工作使他疲倦,也有了点睡意,于是决定眯眼休息一下。
好冷~~~,而且不舒服,她估计又睡到自家的床尾去了,好吧,找枕头行动开始,沙发上的白企鹅以每半小时5厘米的速度蠕动,找啊找,找到了,而且好像热的,好温暖,好舒服,梦中的企鹅抱着枕头沉沉地睡过去……
姚浅舒是被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吵醒的,眼睛一睁,大脑开始运转,有人在呼吸,就在她的上方,薄荷剃须水和衣服上的松柏薰香,是他……,是他……她一定是在做梦,才会梦到这熟悉的味道,她一定是在梦里犯花痴了,可是为什么感觉如此真实,真实得不像梦境……,他的呼吸一声声就在耳边,吹得她耳朵热热痒痒的,不是做梦!
她竟然像八爪鱼一样贴在他身上……她猛的跳开,砰的一下撞到车顶天花板,又重新跌落到沙发上,车里的灯光一盏盏亮起来,沙发上的人一张扑克冰山脸,正拿出手绢慢慢地擦自己的衣服,神色僵硬而傲慢,这个表情再熟悉不过……
是盛守则……
是她一直忘不了的盛守则……
可自己明明在等世爵的主人,怎么会到了这里?
环顾四周,细腻的真皮座椅、精致考究的内饰,奢侈的车载酒柜……,原来盛守则就是世爵的主人,而她就在世爵的车厢里。
万万没想到,和他再次相遇是这个样子的,最后一次见他的情形历历在目,她编造了那样的谎话来欺骗他,她的初恋像一朵没有盛放就凋谢在寒风的花朵,在她心中划过深深的伤痕。
可是为什么是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
父亲的生病……
证券公司……
商务车……
盛守则的神秘出现,这一切让姚浅舒陷入了谜团,他此时此刻应该在南加州享受阳光海滩才对啊?为什么到这里吹冷风?
姚浅舒犹豫盛守则的开了口:“你……,怎么会在这里?”
盛守则看了她一眼:“姚小姐,我清楚地记得,在感情上您已经拒绝我了,所以您放心,我不是来纠缠您的。”
姚小姐?!您?!
他的用词好奇怪,完全像是和陌生人在说话,口气里充满着淡淡的嘲弄,这样的用词,这样的口气,把两个人拉得远远的。
既然他这样说话,好吧,“那请问盛先生您是为公事而来吗?跟启扬有关吗?”
“我想除了信荣的股东,我没有义务向不相干的人解释太多。”
姚浅舒在心里点点头,不相干的人,好,她的确是不相干的人。
“你的确没有义务,可如果你的目标是启扬,请你最好放弃,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她眸子执着而坚定,像是最遥不可及的闪耀星光,他一直不敢回视她,可是这一刻却不自觉地被她吸引,他竟然又一次被她吸引,被她的面具吸引,多么的可悲,他爱上一块面具,面具活泼奔放,智慧可爱,像一块磁石,吸引着他的目光,可是面具下的灵魂却一点也不高贵,虚伪虚荣,甚至是他所厌恶的,可是他竟然就是忘不掉,在大洋彼岸,想到这块面具可能在伤心落泪,他竟然抑制不住来到她身边的冲动,他曾经给这次的启扬之行找了很多理由,可是他知道,真正的理由只有一个,他不舍得她伤心落泪,他想帮她!
“姚浅舒,光会撂狠话是没用的,而且在我看来撂狠话是心虚的一种表现,你很心虚吗?”
“盛守则,你!”
盛守则的嘴角弯出一抹笑意:“努力填补漏洞,尽量让启扬的财务安全,才是你要做事情,启扬无懈可击了,股民们自然会有信心,你就可以安心在家中的火炉边取暖,而不是来这里揣测股民的对启扬的看法。”
姚浅舒愣在那里,盛守则句句惊心动魄,字字都说到要害上,可是启扬旗下那么多企业,应该从哪里入手呢?
盛守则没有说话,而坐到了驾驶室,送姚浅舒回家,一路上没人说话,车是名车,可是排风系统怎么回事,姚浅舒觉得车里的气压太低,好不容易熬到了盛守则停车,本来想夺路而逃,可是穿得太多了,围巾和羽绒服都揪在一起了,怎么也打不开保险带,盛守则弯下腰。绕过她的身体替她打开保险带的搭扣,姚浅舒只是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嗯,谢谢你送我回来,嗯,再见。”
“等等。”
“嗯?”姚浅舒回头不解地看看了盛守则。
盛守则却撇过脸不看她,“其实我想我仒曾经在扬帆图书馆讨论过这个问题,如果想解启扬之围,不妨回忆一下。”
61多米诺骨牌
姚浅舒站在自家的院子里,看着盛守则的车消失在夜色里,想着那天在扬帆图书馆说过的话,“一个企业发展的太快,投资太多行业,建材,地产,航运,贸易,大型超市,广告,旅游……,看上去很强大,但只要外界环境一变化,其实往往弱不禁风,一旦资金链条出现了问题,再大的航空母舰也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一个倒下来。
多米诺骨牌……,一个分公司出了问题,就会牵扯另外一个分公司,这样下来,启扬就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下来,背后冒出一身冷汗,她一定要找到那个排在第一位的多米诺骨牌,不能让启扬垮掉。
回到家里妈妈正在等她,见她来了开始把案板上的饺子下到锅里去,姚浅舒这才想起来,怪不得到处是听到炮仗声,原来今天是元宵,每年元宵家里都要包饺子,爸爸最会擀皮,妈妈最会拌陷,就数她最会吃了。
可今年没人擀皮、妈妈也没时间拌陷,下的是超市的冻饺子,她脱了大衣到厨房帮忙,一进厨房就闻到一阵香气,灶台上放着家里最大号的铁锅,往锅里一瞧,白白胖胖的饺子浮在锅里,妈妈拿着锅铲顺着不划,不让饺子粘着锅底。
姚浅舒盛了碗饺子汤,端到餐桌旁,走到老爸的轮椅前,拿了围兜帮老爸戴好,舀了口饺子汤一口一口喂给老爸吃,心里一酸,自己可以吃饺子,老爸却只能喝饺子汤,端碗的手有点抖,饺子汤洒出来,滴到手背上烫得皮肤有点疼,以前家里最会吃饺子的人是她,今年心里难受得吃不下,可为了爸爸高兴,还是像往年一样大口大口的,看她吃得这么香,爸爸中风后一直没露过笑脸的妈妈,终于笑了,连老爸也跟着嗯嗯啊啊,像是很高兴的样子。
吃好饭,姚浅舒回到房里开始研究启扬的资料,一直熬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梦里到处是迷雾围绕的石墙,像是一个巨大的迷宫,迷宫的尽头就是高高耸立的启扬集团,她在迷宫里走啊走,可是怎么都出不去,盛守则在下一个路口等她,朝她露出笑容,他的笑容好迷人,她情不自禁把手交给他,想跟他走出迷宫,可是走了好久,启扬看着还是好远啊,怎么才能到达启扬呢?
盛守则用手指轻轻推了推旁边的石墙,石墙倒了,跟着第二个石墙也倒了……
第三个……
第四个……
第五个……
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接一个。直到第N个……
第N个石墙蓄积了所有石墙的力量,砰的一声巨响砸在启扬集团的大楼上,大楼开始摇晃,然后剧烈摇晃,直到中间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裂缝,启扬集团开始垮塌,无数的烟雾升腾而上,姚浅舒愣在那里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烟雾渐渐散去,启扬集团变成了一片废墟,满眼都是钢筋水泥玻璃碎片,转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