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的空气很稀少,也很浊,小心呼吸,别被沼气呛昏。”他叮咛道。
“根本没有宝藏。”她难掩失望之情。
“也许它就在这里,只是被藏了起来。”丁略真希望这个时候江洵能在这里,那个顽童最擅长找宝藏了。
“但这里什么都没有……”她环顾四周。
“妳看!”丁略抬头低喊。
她顺着他的目光,发现石砖砌成的圆形墙上正好有八只石雕的大鸟,每只鸟都对着圆形石屋的中心点,张着大嘴。
“这就是那个图案!”她惊呼。
“如果从上方看下来,就和你背上的刺青一样了。”他仔细看着那些鸟,然后低下头。
“那么……”她也跟着低下头,不由得瞪大眼睛。
脚下的地板上像是有人用凿刀在地板上刻出来的,而且似乎呼应着那八只鸟,也画有八只鸟的图形。
“这一定是个暗示。”丁略走到正中心点,蹲下身,看着地面上正中央那一圈圈的纹路沉思。
她看他蹲下,一个模糊的景象又闪进脑中──
她父亲蹲下身,向她招招手。
“无瑕,来,过来……”
“无瑕!无瑕!”丁略见她脸色有异,出声叫她。
“嗄?”她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过来这里。”他向她招手。
她心中一紧,走向他,突然有种诡异的直觉,好像……丁略和她一起来到这里是早已注定的宿命……
“你看,这块圆形地板有五个小洞。”他指着地上镶在中心点的那片地砖。
“对……应该就是这里。”她喃喃地说着,伸出手,将自己的五指插入那五个小洞。
剎那间,一阵隆隆的声音由远而近,接着,墙上微微震动,只听得有什么东西向他们滚动而来──
他立刻拥住骇异不已的她,盯着四周。
突然,有东西滚向八只鸟的大嘴,正巧含在鸟喙之间,霎时,整个石屋变得明亮非凡。
她瞪大眼睛,惊愕地看着那如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脑中响起了父亲所说的话──
“那是世界上最美的东西……”
原来,所谓的宝藏就是这八颗惊人的夜明珠!
“这就是……”她屏息地道。
“沪帮所谓的宝藏!”丁略接着道,心中一样震惊不已。
普通一小颗夜明珠就身价上亿,这八颗想必更是价值不菲……
“哈哈……太好了!终于找到了!终于找到宝藏了!真是多亏了你们了……”杜得堂的声音倏地在石门外响起。
丁略大惊,连忙将任无瑕拉到身后护着,暗叫不妙,他反倒成了杜得堂等人的带路者了。
杜得堂,杜海生,任彩,还有戴捷四人陆续走进石屋内,他们的脸上都充满了惊喜。
“皇天不负苦心人哪!等待了二十二年,我终于见到了这些珠宝了!”任彩贪婪地望着那八颗珠子,激动地大喊。“以前就曾听闻,沪帮每代的帮主都会将钱投资在珠宝上,那时就有传闻是珍珠,但我没想到竟是夜明珠……”
“天啊!怎么有这么大的夜明珠?”杜海生两眼发直。
“这每一颗的价钱都非常惊人哪!”任彩走到其中一只石鸟前,仰头看着那颗闪着迷惑人心光辉的球体。
“戴捷,你说得没错,金麒麟一定可以帮我们找到宝藏,真是太好了。”杜得堂赞许着戴捷。
“那是当然的,因为他是在场唯一看过那个刺青的人,而他诈伤混进来的目的,一定也是为了这些夜明珠。”戴捷瞥向任无瑕,口气里充满挑拨。
任无瑕脸色微变,不安地看了丁略一眼,被戴捷的话挑起了疑心。
难道……丁略一路伴着她来到这里,也是计画好的?他佯装受伤被带进沪帮,然后再利用她找寻宝藏?
丁略冷冷地看了戴捷一眼,什么话也没多说,只是暗暗戒备,因为他发现,眼前这群人之中心机最深的就属这只“貔貅”了。
“哼!无瑕,你被这种男人骗得团团转还不醒悟,他的目标其实是这些夜明珠,不是你!”杜海生厉声嘲笑。
“不……”她脸色苍白地摇摇头,却没信心反驳杜海生的话。
“别听他的,无瑕。”丁略回头低喝。
对,别听杜海生胡说,她相信丁略,相信他是真心爱着她,她相信……
“呵呵呵……你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已在动摇了吧?临死前让你认清你所爱的是个怎样的男人也足够了。”戴捷阴险地笑了。
“别和他们啰唆了,快杀了他们!”任彩冷哼一声。
任无瑕惊骇地看着这个她叫了二十二年的“奶奶”,万万没想到她是这么冷酷无情。
“你们这些人真的是财迷心窍,为了这些夜明珠,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丁略冷眼看着他们,冷静地衡量逃出去的可能性。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们已经找到宝藏了,你们两个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杜得堂凶残地扬了扬嘴角,接着朝杜海生道:“海生,下手!”
杜海生扬起了得意的狠笑,拔出手枪,子弹上了膛,对准丁略及任无瑕,“你们这对狗男女让我戴足了绿帽,丢尽了脸,现在,我要你们死在我手里,这间石室就当做你们的墓地吧!”
“等等!等我们先拿了这些夜明珠再开枪,免得不小心被子弹伤到,就可惜了。”杜得堂说着冲向一只石鸟,伸手拿下鸟嘴上的夜明珠。
同一时间,任彩也抢着将夜明珠搋进自己怀中。
杜得堂见状,怒声喝道:“任大姊,你这是做什么?”
“杜老弟,这宝藏的事是我先告诉你的,所以我也该有一份吧!”任彩用布包收着三颗夜明珠,抬头阴笑。
“你……你未免太贪心了!那一颗就值数亿元,你居然拿了三颗?”杜得堂生气地瞪着她。
“我没要求对分,你该偷笑了,别忘了,咱们联手杀了玉从安,夺得沪帮,功劳我可也有一份。”任彩啐骂道。
“你这个老太婆,已经没多少年好活了,还这么视财如命。”杜得堂眼中燃起了杀机。
“我这二十多年就等着拿到这些夜明珠,这比我的命还重要!”任彩低头看着那些绽放着光晕的珠子,爱不释手。
倏地,杜得堂朝戴捷使了个眼色,戴捷会意,悄然从怀中取出一枚毒镖。
“奶奶,小心!”任无瑕情急之下出声警告,二十二年的恩情,她实在无法完全立即磨灭。
任彩抬起头,却一点也不闪躲,就在这时,戴捷手中的毒镖射出,但他出手的对象不是任彩,竟是杜得堂!
这一变故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尤其是杜得堂,他根本来不及避开,三、四枚毒镖就这么全打进他胸口。
“爸!”杜海生惊吼一声,冲过去。
杜得堂身子晃了晃,惊瞠着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戴捷,只是毒发作得好快,眼前的一切渐渐模糊,什么也看不清了。
不到一分钟他就失去了知觉,不过,即使昏死过去,他手中依然紧紧抓住夜明珠不放。
“爸……戴捷!你这是做什么?”杜海生见父亲毒发昏厥,气愤地转头喝斥。
“你们父子俩真是蠢哪!小捷一直是我藏在你们身边监控的伏兵,三年来你们却没发现……哈哈哈……”任彩仰头尖声大笑。
任无瑕惊悚地看着这场内斗,全身微颤。
她早就知道沪帮的人重利轻义,但没想到会狠心到连自己人都想除掉。
“戴捷是你的孙子吧?任老太婆。”丁略忽然对着任彩道。
杜海生脸色愀变,楞住了。
任无瑕更加惊愕,她看着戴捷和任彩,完全没办法将他们的关系连结在一起。
“嗯,你这小子果然精明。”任彩凌厉地看着丁略。
“过奖。”丁略冷冷地道。他在麒麟居与戴捷交手时就发现他灵活的脚下功夫和任无瑕的“移形换位”有几分神似,只是那时他没想到他和任彩的关系,直到方才的变故他才看出端倪。
“只不过太精明的人都会早夭,你也不会例外。”任彩说着突然对戴捷道:“小捷,把他们全杀了!别留活口!”
“是,奶奶。”戴捷恭敬地点点头,向前走了一步。
“可恶!要杀我没那么容易──”杜海生举枪朝他射击。
只见戴捷身形如魅,移形换位的功力不但比任无瑕强得多,甚至还比任彩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闪过了杜海生的子弹,闪电般射出两枚毒镖,一枚打中杜海生拿枪的右手,一枚则打中他的左眼。
“啊──”杜海生痛得摀住眼睛,血不断从他指缝流出。
“海生!”任无瑕想冲过去探看,但才跨一步,另一枚毒镖就朝她射来。
“无瑕!”丁略一把将她拉回来,拥着她闪到一旁。
“哼!令人恶心的爱情!你真的爱她吗?如果你愿意杀了她,我可以饶你不死,还给你一颗夜明珠哦!”戴捷尖声尖气地道。
丁略转身看着他,轻蔑一笑。
“这种无聊的把戏你以为我会上当?就算我杀了无瑕,你也不会放过我,更重要的是,对我来说,无瑕比这些假的夜明珠更珍贵呢!”他讥讽地道。
“什么?假的?”任彩和戴捷都震惊不已。
“它们是……假的?”任无瑕看着丁略。
丁略向她眨了一下眼睛,要她安静,她立刻会意,不再多问。
“统统拿下来!我要看看它们是真是假──”任彩不信邪,大喊一声,把剩余的夜明珠全从石鸟的口中拿下。
戴捷也分心靠过去审视,丁略便利用这一空档,拉着任无瑕冲向石门。
“他是胡说的!奶奶!”戴捷大喝一声,连续射出好几枚飞镖,阻拦他们。
丁略抽出西洋剑,挡在任无瑕身前,迅速打掉那些毒镖。
戴捷还想进攻,突然之间,石鸟的嘴全部闭了起来,整个地板开始震动,石门应声合上,石室里的每个人都大惊失色,因为此时地板竟然从中心点开始裂开,任无瑕站立不稳,惊骇地坐倒在地。
丁略心头一凛,抬头看着那八只石鸟,灵光一闪,大声喝道:“快把夜明珠放回去!这是个机关!”
“不……”任彩死抱着七颗夜明珠,拚命摇头。
“再不放回去,地面会裂开,大家都别想活着出去!”丁略怒声警告。
戴捷也发觉有异,朝任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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