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来年炙烈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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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望来年炙烈的阳光-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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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世界,要找一个纯洁的心,怕是要从幼儿园开始培养了。

一杯咖啡喝完,苏绣月向孔半夏道别。她轻轻地站起来,优雅地走出咖啡厅。大家立场不同,她和韵宸的立场也不同。她希望孔半夏过得好,这样才不会来干扰她的幸福生活。可韵宸的希望和她苏绣月的不同,韵宸玩这样的心机,她要警告警告她才是!

车缓缓驶进车流,孔半夏把头伏在方向盘上,看起来非常的疲惫。话总是能说得潇洒,只有她心里知道,那是一道伤口,容不得旁人触碰。

谭墨刚让办公室里的下属全出去,就见谭谏严走进来。

“药监局的批文还没有下来?”谭墨问他。

“一直被搁置。”他蹙眉,无可奈何。

谭墨眉眼不动,沉默了半晌。“和陆家的合作有没有进展?”“还是老样子。”谭墨按了按太阳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谏严,陆家的意思你应该知道的。”陆郑棋前几天还打电话给他,有意无意提到了他弟弟谭谏严与自己的外甥女“谈得来”。

谭谏严不会不知道整件事情的核心所在,他只不过是在拖延。“拖泥带水不是个好习惯。”谭墨看着谭谏严,给出可以让所有问题迎刃而解的建议,“苏家的背景你是知道的,如果你娶苏韵宸,有利无弊。”谭墨知道谭谏严有女朋友。他想那位孔小姐,虽然是个引人入胜的女子,只是这年头哪个不把利益放在前头?没有了钱,那些女人也不一定会喜欢上他们。他当年娶了现在的妻子,在谭家站稳脚跟,也算受益匪浅。现在他仍然觉得那时候的决定非常的正确。

“如果合作不成,那批药的进口批文又拿不到,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流转资金总是有限的,他们的大部分资金均由银行贷款而来,哪一步耽误导致资金不能正常运作的话,都有可能使一个企业翘辫子,这一点就连远光这样实力雄厚的企业也不例外。再说,得罪陆家也是不智之举,多一个敌人就多一分风险,尤其在商场上,多树一个敌人何止是一分风险?

“谏严,你好好想一下。”谭墨也不再多说。聪明的人都知道,有时候话说得多了,反而会有相反的效果。

谭谏严从谭墨的办公室出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们的办公室在同一幢楼上。他面无表情地推开办公室的雕花大门,她的秘书向他点头致意他也没有注意。

他有一丝丝的烦躁,坐到椅子上,也不想看摆在一边等着他签署的文件。他心里没底,这件事情本来只是一件单纯的私事,不,也许从一开始就不只是一件私事,也许在他涉入之前,两家就有什么协议。

他想起他第一次去陆郑棋的办公室时,苏韵宸就忽然闯进来,他唇边浮出一丝讥讽的笑,笑这场精心安排的戏码。

他的办公室宽敞舒适,全真皮的柔软的沙发椅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腥香。茶几上陈放着一套欧洲运回来的烫金茶具,一看就价值不菲。

他三十多岁,有才有财,正是一个男人最耀眼的时候,想不到他也要面临这样的困扰!

“苏韵宸吗?”他垂了垂眼,默默念着这个名字。好像他对她没有一丝好感。

“谭先生,你下午有没有空?”电话里女人的声音甜而不腻,把握得恰到好处。

谭谏严露齿一笑,“怕是有一些事情要处理。”苏韵宸也不在意,“那正好。谭墨向我要东西,我给他带去,顺便去探望一下你这位战斗在第一线的同志。”“噢?谭墨让你带什么?”“一套书,他老婆想要的,我刚好有全套。”谭谏严“嗯”了一声,挂掉了电话。

苏韵宸果真在下午时分来了。谭墨的秘书特意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他悠悠地回答:“她既然是谭墨的客人,谭墨自然会把她招呼妥当。”谭墨处事一向心思缜密。谭谏严继续看报,晚一点儿他还有一个手术,此刻坐在沙发上略歇。

时间到了,他准时踏入手术室。漫长的手术后再出来,天已经黑了。他给半夏打了一个电话,半夏此时正在医学院实验室里忙活,匆匆说了两句就挂了。

谭谏严脱掉手术袍,换回自己的衣服。回到办公室时,他的秘书笑嘻嘻地把他拦下来,“谭先生,有你的东西!”“什么东西?”他诧异。

“一盒月饼,刚刚有位姓苏的小姐说是她从香港带回来的,请你吃。”“那位小姐呢?”“已经走了。”他点点头,就朝办公室里走去。秘书急忙叫住他,手里还拿着那盒月饼,“谭先生,你的月饼!”谭谏严笑得温文尔雅,说:“这种东西我一个大男人也不爱吃,你拿回去吧。”这样好的月饼自然女孩子都喜欢,秘书笑嘻嘻地谢过他。

晚上回家,半夏也说要去买月饼,显然是快到中秋了。谭谏严笑了笑,问:“你喜欢吃什么馅的?”半夏正好在翻杂志,看到介绍,兴冲冲地指着上面的照片说:“看到这些月饼没有?玲珑小巧的,可惜只有香港有卖,还是每天限量的,害得我没有口福吃到!”谭谏严顺着她指的照片看了一眼,呵,眼熟,苏韵宸下午送来的那一盒正出自此家。

他问她:“你喜欢吃这些?”“女人对漂亮的食物都没有抵抗力。”半夏这样说,却恍然想起以前。这家百年老字号糕点铺的月饼她在读大学的时候吃过。她吃的是绿豆馅的月饼。她第一次知道了还有绿豆馅的月饼,不大不小的一个,雕刻得很精致。那天月亮真圆,学生们都坐在学校操场的草地上赏月。她坐在草地上,露水沾湿了她的毛呢白连衣裙。有人向她嘴边递了一小块切好的月饼,说:“我最喜欢这一家做的绿豆馅月饼。你尝尝是不是和以前吃的不一样。”她张嘴,那人就笑嘻嘻地把月饼送进她嘴里,末了还附上一个吻。他的唇在她唇上轻轻地一啄。她嘴里的月饼真细腻,简直是入口即化,而且不甜不腻。不知道是月饼,还是那个十分明亮的中秋夜,让她一直记忆犹新。

后来她找遍了整座城市,再也没有吃到那样的月饼。再后来,她在杂志上看到,才骇然,原来一个小小的月饼在这边已经没有卖的了,不是谁都能轻易吃到!

谭谏严抱着半夏,细声问她:“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喜欢什么馅的,我好买回来投你所好。”“绿豆馅。”她脱口而出。

他看着她,目光灼灼,唇边染笑,声音满是宠溺地说:“女孩子不都喜欢榛子。冰淇淋,或者草莓慕斯一类的吗?怎么就你是怪胎,喜欢这样朴素的味道?”她笑着解释道:“那一家绿豆馅最出名,吃就要吃经典的嘛。”她的纤指点着杂志上的大幅绿豆馅广告,“瞧,占了一半的版面,可见就这种最有特色。”他的手一直贴在她的腰上,紧紧地,气息也越靠越近,“宝贝,月饼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要有你陪我赏月。”谭谏严四处乱动的手叫她全身一软。她直接抬眼瞪他,“你是老板,我是打工的,时间还不都是由你说了算!”谭谏严熄了灯,房间里一片黑暗。他的声音在黑暗里腻得化不开:“亲爱的,你是老板的老板。”情正浓,爱正好,他对她,也是最好的。

孔半夏接到程潜的电话,他问她:“你这照片还要不要,不要我替你收起来?”“要。”话语只是脱口而出,为什么要?她垂眸,自己也不知道。

程潜笑了一声,说:“孔半夏,你小心着了魔。好好珍惜眼前,不然将来你后悔都来不及!”她着什么魔?方懋扬的魔?方懋扬怕不是早在她心底腐烂了,连着她的血肉一起,揭开就是皮开肉裂,哪里还有什么着魔一说?

着魔不过是最浅的等级,她孔半夏早已经是不可救药!

后来孔半夏去取回照片,放进包里。转身时她又停住,从手提袋里拿出杜炀的那张明信片。烫了金的明信片在阳光底下闪着光,那是一片向日葵的花海,刺痛了程潜的眼睛。

程潜看着上面的字句,只觉得眼前一花。他仰起脸来,轻笑,“她连你也不敢告诉地址?”可不是,她害怕再和他接触,一辈子逃不出来。所有暗恋的人都是这样的卑微和无力。

程潜眼里有影影绰绰的雾气,在阳光折射下像是戴了隐形眼镜一样。

他仰起头,太阳光线很强,很快,雾气就散去了。

杜炀的感情只是让程潜的心脏阵痛了一下,那阵痛很快消失,雨收云散,那只是一个很爱很爱他的女孩,却不是他爱的女孩!

这辈子,程潜最爱的人是曹莞。可这个世界上,最爱程潜的人一直是杜炀。

公平吗?真不公平。爱情为什么就这么不公平!

她嗟叹一声。不同的痛,却有着相同的无奈。

她的车一下子蹿进车海中,在都市蜂拥的车流里,那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一抹灰白色。

太阳熠熠发光。可有些人的愿望却仿佛是永远照不到光的死角,没有被阳光垂青的一天。

半夏把车开到了医院的停车场。停车场很大,满是车,却没有人。她拿出包里的照片,那个男人的眉眼,微突的喉结,一个略带笑容的眼神,都让她熟悉和心痛。

照片里的男人看着她笑,是那种发自心底的微笑,仿佛和多年前如出一辙,时间并没有使他看她的目光起变化。

程潜说,终有一天你后悔都来不及!

她趴到方向盘上,疲惫地抬不起头来。数十年来,她都经历了什么,竟然让她觉得生无可恋。

她好怕,好恨,恨不能一心一意去爱谭谏严。

她为什么要那么早遇见方懋扬,又为什么不能和他在一起?

她徘徊在过去,可是他们有没有想过,她又情何以堪!

梁煜华见孔半夏走进办公室,抬起头笑嘻嘻地问她:“喂,这一批去山西的医疗小组你报不报名?”半夏自然晓得他说的是去山西山区驻当地的医疗队又开始报名了。医院每年都会派医生去,为期两个月,补贴也很高。回来后这段经历对评职称什么的都有帮助。她以前参加过去内蒙古的医疗小组,环境确实很艰苦,不过也真的很考验人。

那是一种磨炼。那个时候她刚进医院,满心满眼的干劲,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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