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来年炙烈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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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望来年炙烈的阳光-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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疗小组,环境确实很艰苦,不过也真的很考验人。

那是一种磨炼。那个时候她刚进医院,满心满眼的干劲,被派到那种苦兮兮的地方也会认为是领导给她的机会,书上不都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吗!

医疗工作,尤其是临床医学注重学术专业知识的扎实性以及实际操作实践上的熟练性,下乡实习是很有必要的。

可她今年是有目标的,所以不能走。她笑一笑,说:“我手上有几个病人,走不了。你呢?”梁煜华扔了两颗花生到自己嘴里,“我报名了,主任亲自找我说,我这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同志最适合参加这种支援项目。”半夏扑哧一声笑出来,问:“什么时候出发?”“下个月初。”半夏手上确实有几个病人,都来头不小。她的老师年纪大了,慢慢要退下来。她是老师大力栽培的得意门生,加之上一次高难度手术的成功,那些来头不小的人也开始信赖她,愿意把病历交到她手上。

“半夏啊,这一回你要把目光放远一点儿。”老师这样说。半夏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她刚被破格提升为主任医师,徐主任又下去了,看来老师也属意她而不是别人。只是其他的关系还需要跑跑。

这晚她老师摆宴,学生们一个个敬酒,她跟在后头。轮到她,她举杯干了满满一杯子的五粮液,才笑嘻嘻地对着老师说:“您老身体不好,就随意吧。您可千万别喝多了,回去师母要怪罪我们的。”'奇+书+网'她话说得动听,一旁老师的朋友们都呵呵地淡笑着。她的老师是医学界的泰斗,已经年过六旬,此刻头发灰白里夹着几抹黑,真是岁月不饶人。

老师用手拍她的肩,说:“你这孩子跟在我手下读书的时候就有一股狠劲儿,那时候我就看出你是可以培养的苗子,果然不出所料。”老先生很是有点儿得意,喝得有点儿多了,转头对身边的人说道:“怎么样,这就是孔半夏,近期还有两篇文章被EI刊登了,不得了啊,将来能成大气!”半夏知道老师说的是她原先向他下跪要回保研名额的事情。她没有想到那竟然是让这位泰斗看中她的原因。

她本不和老师们一桌,此刻把头抬起来,眼光一掠,这才发现坐在老师身边的人赫然是院长。

李院长眼神熠熠,看着她问:“你就是上次主刀成功做冠状动脉搭桥手术的孔半夏?”半夏与李院长接触不多,院长自然对她不熟悉。

她点头。李院长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转头去对老师说:“后生可畏啊,我们俩都老了,还是商量商量什么时候去钓鱼的好……”接下来是一片笑声。这样的笑声里面,半夏感觉院长对她也颇为赏识。

半夏第二次见到李院长,是在他的办公室。“我有个朋友前阵子还在我面前提起过你,大为赞赏。他的眼光向来不错,我很放心提拔你。年轻人,要好好干!”他话里有话。半夏很想问他这个人是谁,可最后只是笑得很真诚恳切地感谢院长的赏识和提拔。

没几天,院里研究的名单颁布出来,她的名字果然列在上面。她已经是这所三级甲等大医院里最年轻有为的主任医师了。

第七章乍暖还寒2

第七章乍暖还寒2

半夏在厨房里炒菜,油在锅里直冒烟。她把菜扔到锅里,各种嘈杂的声音混在一起一股脑儿地从厨房里飘出来,有一股子家的味道。

谭谏严的笔没了墨,他走出书房,扬声问了她一句:“你的笔在哪儿?给我用一用。”“你到我包里找找看。”半夏闷头挥着锅铲子,随口回答他。

他走进卧室,找到她的包。那是一款软羊皮的白色皮包,是他今年年初送给她的礼物。他特意从法国带回来的,据说限量生产,国内只此一个。

他拉开包,翻找了一下,就看见了安静地躺在里面的几张照片。他手一滞,停在那里。

这个时候半夏在厨房里突然像是有了感应,猛然想起那几张一直放在包里的照片。她赶忙熄了火,想要冲出去挽救,可又想可能已经来不及了。

她再次把火打着,火光呼地一下蹿出来,锅里的油嗞嗞叫着,炉灶嗡嗡地喘着。大热天厨房里真是热,热得她只这么片刻就出了一头的汗,汗珠一个劲儿地往下滴。

她想起小时候她做坏事被大人逮到,也是这么一个劲儿地心虚,虚得手脚都发软,闷着头流汗,可以流到衣服全湿。

她一直炫耀自己是热血青年,随便一动就喜欢流汗的那种。这会儿汗滴下来,她依然热烘烘的,一股子热腾腾的气不晓得从哪里蹿出来,把她包裹得严严实实。

她突然有一种天塌下来的感觉,怔怔地看着锅里绿绿的油麦菜。

卧室里,谭谏严怔了一会儿,就又开始在包里翻找半夏的钢笔。不一会儿他从一个小口袋里找到了那只横躺着的银色钢笔,他把笔拿起来,沉甸甸的。

他细细地用指腹摸着钢笔,白色的笔身上有凹凸的纹路。那纹路很明显是一个三个字的名字,名字的笔迹和他的如出一辙。

那是一支特制的钢笔,他托了人找了许多关系,才从厂家订制出这么一支笔,价格自然不菲。

他有钱。虽然他的财产在众多有钱人里面并算不得最厚实的,可他送给她的礼物从来都是最好。最花心思的!

谭谏严的心猛一抽搐,孔半夏为什么要留着这些照片,还要放在自己的包里?

猜测的答案让他攥紧了拳,胸口开始莫名其妙地疼痛。他抑制住自己的思绪,把包放回原处。

卧室的门被关上,白色的门板慢慢收拢,他像是迫不及待地想把一个可怕的梦魇关在里面。

他加快脚步。他脚下的拖鞋是她买回来的,穿起来柔软舒适。她的身体也是柔软的,他总是想把她抱在自己怀里,让她坐在他腿上,随便看电视或是看书都行,反正只要是她坐在他的腿上就行。

他不介意她的重量,甚至嫌她太轻。他要抱着她,一辈子,永远。

他咧开嘴露出了笑容,不禁问了自己一个很傻的问题:“她到底爱不爱我?”他才把这样的问题问出来,就开始不由得嘲笑起自己。

他走进厨房,站到她身旁。他俯身在她颊边偷了一个吻。

他向来敏感的眼睛发现她微微地瑟缩了一下。

他笑着说:“笔我找到了。你在炒什么?好香!”半夏回过头去看谭谏严的表情。谭谏严的脸上有微微的笑意,他的眼睛在心情不错的时候是轻轻上挑着的,可是此时眼角却有些微下垂。他的五官都长得很好看,像是被精心雕琢过,她常会看得入迷,这次也不例外。

她的目光再次掠过他的脸,看到他确实上挑着的眉眼后,心里悄悄地松了一口气。是没有被发现吧!

谭谏严长得俊美。她和他第一次相亲,就知道这样一个相貌好又有学识。工作体面的男人根本不需要相亲。

第二次见面他莫名其妙地说她像刺猬,那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她。

第三次见面,她躲在角落里哭得稀里糊涂,根本没有想到他会出现在她面前。他笑话她什么来着?笑她是在“自我减压”!

再后来他偶尔约她出去,她都觉得无所谓。生活太单调乏味,被一个优秀的男士追求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可转眼他们竟然如此亲密,除了方懋扬,她没有想过会和哪个男人有亲密关系。她相亲见过那么多的男人,只有他能走入她的生活,可见她还是觉得他是不同的。

但为什么他们的感情仍像是雾里看花。水中捞月?她这个当事人仍没有太多入戏的感觉!

窗外夜阑人静,有影影绰绰的几点光从对面的公寓楼内透出来。她嘴里应着他:“炒油麦菜。”这不是什么好菜,她做菜随便,图简捷,只是苦了他这么个日进斗金的老板跟着她吃这些个家常便饭。她知道这里原来有钟点工按时来做饭的,可是她搬进来后钟点工就莫名其妙地不见了。她提议过:“我们请个人来料理三餐吧,我炒的菜其实不好吃。”他坚决反对,可怜兮兮地赖着她,要吃她亲手煮的菜。

他装起可怜来她也不禁心软。女人的心总是太软,这句话很对。不然为什么他这么个英俊的男人一装可怜,她就溃不成军,甘愿为他洗手做羹汤了呢?

她看着菜,眼里有一点儿雾光。她一个劲儿低垂着头,不敢去看谭谏严的神色。

谭谏严的声音从她头顶上飘下来:“半夏,你要是哪天想嫁给我了,告诉我,我一定风风光光地把你娶回来。”这是他第二次求婚。他每一次求婚都求得不伦不类,不是直接要她嫁给他,而是说她什么时候想嫁了,他就娶。

他这样的贴心让她的眼睛微微一涩。不知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该是怎样的感受。他这么一个看似铜墙铁壁的冷峻的大男人,心也是肉长的呀。

孔半夏其实待他也很好,只是把心事都藏在心里头。但是谭谏严太敏锐。要是谭谏严眼拙一点儿,看不出来,那他们真是一对璧人。可是谭谏严偏偏看得一清二楚,而且想要她的真心,想要她全部的爱。

这要怎么办?她要怎么回答他呢?

她努力扬笑回应他:“你要怎么风风光光地娶我?不够风光我一定不嫁。”可她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是不一样的。她没有想过婚礼一定要是什么样子的,就是赤手空拳去民政局领一个红本子她也是乐意的。她唯一要的是名正言顺,要的是她嫁得理直气壮,要的是她嫁给她爱的人。

“宝马奔驰,你想要几辆我就找几辆,保证都是好车型。酒席就定在人民大会堂,你想要多少桌?五十桌估计不够坐,应该要一百桌以上,而且绝对不收礼,还每人派送一打玫瑰,以示我们的爱很广博。都吃什么菜?不好的咱不吃,一辈子就结一次婚,结婚咱就吃最好的!”“我要让全天下都知道我娶了你……”谭谏严的声音陆续飘进她的耳朵里,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尖上。

她觉得她的心有点儿被他的话灌醉了。

他还似真似假地说着,越说越没有谱。

她仿佛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紧迫,渐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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