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来年炙烈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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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望来年炙烈的阳光-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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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谏言为什么来她太清楚,他是独善其身的人,能来,真不容易。

江远也来了,可是江远与他们到底不同,这可以说是他们的工作,可江远那么大的公司,十天半月置之不理,在这异国他乡无所顾忌的做自愿

者,到底不可能。

他来了又走了,今天早晨走的。

他来的时候是带了大批的救援物资一起来的,走了之后,又捐赠巨额的赈灾款。他走的时候多半是灰涩的,她到底对她做的有失公道。江远问

她∶“你原谅他了吗?”

“没有。”她摇头。

“那么我还有希望吗?”他看着她。

她没有回答,可是回看他的眼神或许已经说明一切。

江远并没有觉得半夏亏欠自己,孔半夏对她并没有任何暧昧亲密的举动,或许自己只是抓住了她的弱点,才能与她保持关系友好。他甚至从来没有向她表露过心意,就是怕她拒绝,从这一点来说,他也是狡猾的。只是即使他一直聪明的不开口,他的朋友替他试探了,在他不知情的情

况下,使得孔半夏退缩了,强硬的拒绝了他。

其实他想,或许一切不挑明,再久一点,再亲近一点,也许她能接受他。可也只是也许,谁也不知道换一种情况到底是什么模样。他无能为力的痛苦着,觉得遗憾。

无疑他是喜欢她的,可是他也许真如母亲所说,追女孩的手段不高明,行动不积极,性子太温,难讨女孩子喜欢。但也许这一切只是借口,说白了也只能归咎于一句话,孔半夏不喜欢他,对他江远无意。

他也会不自然地想,谭谏言的努力是否也会落空?可孔半夏对谭谏言的态度到底于对他的截然不同。她对谭谏言可以毫无顾忌的歇斯底里,可是对他,似乎是一径客气的。

也许关键就在这里。

江远走了,飞回北京处理诸多烦琐事物,人活在社会里,到底不能随心所欲,羁绊太多。

孔半夏迷迷糊糊醒来,天已经蒙蒙亮,她爬起来走出去,谭谏言倚着墙,垂着脑袋斜着身子睡着了。她没有摇醒他,能这样睡一会也是金贵的。

早上工作人员送饭来,谭谏言也醒了,早晨这一段时间居然难得没有人,他们埋头吃着饭。每日吃的东西都差不多,她吃着馒头,谭谏言时不时的和她说话,说的都是浑话。谭谏言说“几天没有好好洗澡,怪不舒服。”

她沉默着,他又说“其实一直这样也挺好。”

他吃饭挺快,一晃两个饼已经下肚。“这样的天气真担心,下雨的话情况会更槽糕。”

半夏最后还是把剩下的一个饼给了谭谏言,她食量不大,也不能说是特意留下给他吃的。只是他也算一夜没睡,眼下乌青,瞳孔上爬满鲜红的血丝,他替她值了班,她也不是不近人情的。

谭谏言明显欣喜,啃着异国风味的大饼,似乎格外香。这样的一个男人总是叫她迷茫,那个当初伤害她的男人是不是眼前人,怎么感觉完全不同?怎么有人可以变脸变得这么快,彷佛一切并没有发生过。她仍然觉得这样的人有点可笑,厚颜无耻,可也许往往社会上,就是这样的人吃得开。

她转身整理药物,小李也起来了,从隔壁走进来,和她搭着话,谭谏言随意扯了扯衫衣,站起来走出去。他的工作不在这个小小的卫生中心里,他来这是真真只为替她分担工作量的。

日光从窗户外透进来,流光溢彩,她想,起码今天不会下雨,天气预报从来不准确,也许捎来的消息是错误的,已经悲惨至此,老天爷难道真的还要雪上加霜!

可还是下雨了,在第二天中午,雨势飘泼,每个人的脸上都愁云惨淡。雨一下,腐烂的速度会加快,疾病会开始滋生传播,或许还意味着可怕地瘟疫。

谭谏言回来的时候一身几乎没有干爽的地方,衣服一晾,赤膊上阵,半夏是看过他这样的,可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这样,半夏发现他是真不自在。

他去洗衣服,随带揽上了半夏的。其实细微处,这个男人一直是体贴的,他是个细心慎密的人,要对人好都是关怀入微。一起来的同事并没有分在一起,新认识的朋友偶尔也会开开玩笑“成就一对战地情侣真不错。”

半夏否认了,她向来不习惯喧张自己的感情,可是她的否认显然在别人眼中可信度不高。

忙碌中不知不觉已经一个月,工作量减轻了,不少同来的人已经陆续准备撤离。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

小李在一旁问,小李是当地人,这么些日子和半夏混熟悉了,很有些依依不舍。

在这里的一个月,每个人都瘦了一圈,人也黑了,不是因为日晒,可能是长时间休息不好导致的气血不畅,皮下缺氧。这样的半夏仿佛是打回了解放前,几年来的悉心保养毁于一旦。谭谏严也黑瘦的往风里一站像是骨架子,此时他进来,不意外听到这句话。他精神似乎振了振,他是想回去的,可是如果她不走,他也不走。

他也明白不知道此时为何如此坚决,只是这辈子,再没有哪个时候比这一段时间清楚明白。

他听到她细声说“过几天。”

他眼珠转了转,脸色有些微的难看,这一个月来,日夜相处,可是她到走并没有和他说一声,他竟然功败垂成。

孔半夏真的心坚如铁,他隐约能体会到她性子里的决绝,沉默着走向一边,气氛有些凝滞。

回到北京,是一个星期后,拖着皮箱,他想要帮她拎东西,可是遭到她拒绝。

车将她们接回医院,光荣而盛大的表彰大会后,孔半夏自和同事说笑,他怔怔站在远处看着,疲惫一齐涌上来,险险将他击溃。

梁煜华说“半夏,你真的决定了?”

半夏点点头,“为期三年,又不是不回来。”

说实话,真有点舍不得,不过我很佩服你,那的研究所不好进,尤其对华人有偏见,你能跻身进去,真叫人嫉妒。”

她笑了笑,她走的消息特意要求院方保密,为的是什么她也说不清楚,也许只是想重新开始。两日后她登上飞往美国南部的客机,举目从窗上望下去,景物渐渐缩小,却依然一望无际。她坐的是客机的头等舱,由美国研究所的所长亲自寄来,以表示对她的重视。这样的殊荣,不是不激荡。心底有成功占满的喜悦,这个时候她方才想通了一个道理,她其实是个幸运的人,付出了很多,却也收获不薄。其实事业一直是她的重心,而非感情上,起伏跌宕的波澜仿佛也是生活有滋有味的调剂,这样的经历在冷静下来后,并没有怨言,只觉得硕果丰厚。

很少人有她这样的幸运和这样的际遇。

白云掠过视线,她靠进椅背。

美国的生活节奏步调很快,尤其还要一边学习,不可否认,国内外还是存在很大差距的。美国的东西极难吃,好在超市里面食材丰富,才不至于被垃圾食品充满身体。同在一个中心的研究学者都把半夏视作救星,这些出国的男男女女,很少有人能像她一样烧的一手地道的中国菜的,更多的人,是在美国的大环境下,逼不得已的开始尝试亲手做中餐,于是学的马马虎虎,不伦不类。

这天已经是傍晚,也有晚霞蔽天,几个人走出科研中心,还在讨论方才碰到的一个技术难题,就有人忽然说“春节快到了,去年半夏家里吃的年夜饭我到现在还回味无穷,今年这项艰巨任务时不时也由能力出众的孔半夏小姐担任?”

无人不附和,里面多半是白皮肤蓝眼睛从来不过春节的美国人。

半夏笑一笑,答应下来。

回到公寓,脱下外套,身上凉气渐渐被屋子里的暖气烘散,进厨房简单的忙活了阵子,热腾腾的食物就上了桌。门铃响了起来,她跻着拖鞋朝门走去,打开门,撞入眼瞳的是完全意料外的身影。

一时竟然找不出话来。

谭谏严看着眼前的孔半夏,似乎又有了变化,没有了国内的紧致妆容,此刻跻着松软毛拖鞋的她有了一点美国人着装的随性。他注视着她,眸光熠闪,开口询问∶“不欢迎我来吗?”

她方才有了表情,说不上欢迎不欢迎,只是讶异更多。

“我来开会,顺道看看你。”

“噢,进来坐吗?”

他点点头,他脱了鞋走进来,四目观察屋里的摆设。她给他倒了杯茶,坐在沙发另一侧,两人说了几句话,半夏忽然说不下去了,因为谭谏严的眸光太亮,或者看着她的表情太专注。

她微微皱了皱眉,说不上心底到底是什么心情。

谭谏严也意思到自己的目光太明目张胆,可是这么久不见面,他是真的忍耐的很辛苦,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他的极限,他用过各种方法了,可是这个女人始终不愿意原谅他,他不能保证超过了他的极限,他又会有怎样极端的手段,可是他隐隐的害怕,时间一个月一个月的过去,转眼已经是一年多,他怕这样下去,就是地久天长。

他身边也有很多女性出没,不乏美女,可是心底因为有了欲望,那些女人看在眼里就都和她不一样了,他知道她的身边也由不少未婚男性,江远也到现在仍未结婚,三十啷当不结婚的人太多,让他焦迫。

欲望这种东西,在得不到的时候,执念就会越来越深,仿佛浓的一辈子都化不开,放不掉。这样被拖着,其实对于他本人,也是件万分痛苦的事。



半夏晚上还要去研究中心,略聊了聊,她就站起身,又要送客的意思。谭谏严也跟着站了起来,半夏披了外套,他们一起走出去。

美国不像国内,美国是车轮上的国家,还是十来岁的孩子就能拥有自己的汽车。半夏去停车场取车,谭谏严同往。拉开车门,她才逼不得已问他“你要去哪?顺路的话我可以载你一程。”

当然顺路,即使不顺路,他也不会说出来。

车厢里很沉默,在一个路口她放他下来,他唇开合了下,终于低沉的说“我还在等你。”

她一愣,目光焦在他身上半秒便划开,车也开出去。

那一句话像是带着余温,心里有一点暖意,可是并没有答应。为什么不答应?她垂哞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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