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十里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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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三世·十里桃花-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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矩来的,从前和离镜的那一段又因为年少单纯,在闺阁之事上寻不出什么前车之鉴,我在心中举一反三地过了一遭,觉得事已至此,只有按着我们青丘的习俗来了。

我的三哥白颀曾编过一个曲儿,这个曲儿是这么唱的:“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看准了立刻就出手,用毛绳儿拴,用竹竿儿钩,你若是慢上一些些儿哎,心上的哥哥,他就被旁人拐走喽。”我的三哥,他是个人才,这个曲子很朴素地反映了我们青丘的民风。

一路宫灯晕黄的光照出我同夜华融在一处的影子,他步子迈得飞快,我趴在他的肩头,眼见着要拐出回廊,拐到洗梧宫了,我晕头转向道:“你们天宫一向讲究体统,你这么扛着我,算不得一个体统吧?”

他低低笑了声,道:“时时都讲究体统,难免失许多情趣,偶尔我也想不那么体统一回。”

于是我两个就这么甚不体统地一路拐回了他的紫宸殿。他单手扛着硕大的不才在下本上神我,走得稳稳当当,气也没喘一口。他殿中的小仙娥们见着这个阵势,全知情知趣地退了出去,退在最后头的那一个还两颊绯红地做了件好事,帮我们关上了大门。

我同夜华做这个事本就天经地义,这小仙娥脸红得忒没见过世面了。

上一回在西海水晶宫,夜华他十分细致轻柔,今夜却不知怎的,唔,略有点粗暴。

他将我放倒在床上,我头枕着他不大稳便的右胳膊,他左手牢牢扳过我,寻着我的嘴,低笑着咬了一口。他这一口虽咬得不疼,但我觉得不能白被他占这个便宜,正预备咬回去,他的唇却移向了我的耳根。

耳垂被他含在嘴里反复吮着,已被吮得有些发疼了,他轻轻一咬,一股酥麻立刻传过我的四肢百骸,我听得自己蚊子样哼了两声。

我哼的这两声里,他的唇渐渐下滑,不巧遇到一个阻碍,正是我身上这件红裙子。这还是年前二嫂回狐狸洞小住时送我的,说是拿的什么什么丝做的珍品。对这个我没什么造诣,只晓得这衣裳一向穿起来不大容易,脱起来更不大容易。此番他只一只手还灵便,脱我这不大容易脱的衣裳却脱得十分顺溜,眨眼之间,便见得方才还穿在我身上的裙子被他扬手一挥,扔到了地上。

他脱我的衣裳虽脱得行云流水,轮到脱他自个儿的时,却笨拙得很。我看不过眼,起身去帮他。他笑了一声。我手上宽着他的外袍,他却凑过来,唇顺着我的脖颈一路流连,我被他闹得没法,手上也没力,只能勉强绞着他的衣裳往左右拉扯。

我不得不佩服自己,这么几拉几扯的,他那身衣裳竟也叫我脱下来了。

他的头埋在我胸口,在刀痕处或轻或重地吮着。这刀痕已经好了五百多年,早没什么感觉了,可被他这样绵密亲吻时,不知怎的,让我从头发尖到脚趾尖都酸软下来。心底也像猫挠似的,说不出什么滋味,只觉难耐得很。我双手圈过他的脖颈,他散下的漆黑发丝滑过我的胳膊,一动便柔柔一扫,我仰头喘了几口气。他靠近我的耳根道:“难受?”嘴上虽这么轻怜蜜意地问着,手却全不是那么回事,沿着我的脊背,拿捏力道地一路向下抚动。

他的手一向冰凉,此时却分外火热。我觉得被他抚过的地方,如同刚出锅的油馃子,酥得一口咬下去就能化渣。他的唇又移到我下巴上来,一点一点细细咬着。我抿着唇屏住愈来愈重的喘息声,觉得体内有个东西在迅速地生根发芽,瞬间便长成参天大树。

这棵树想将我抱着的这个人紧紧缠住。

他的唇沿着下巴一路移向我的嘴角,柔柔地亲了一会儿,咬住我的下唇,逼着我将齿关打开。我被他闹得受不住,索性狠狠地反亲回去,先下手为强,将舌头探入他的口中。他愣了一瞬,手抚过我的后腰,重重一揉,我被刺激得一颤,舌头也忘了动,待反应过来时,已被他反过来侵入口中……

这一番纠缠纠缠得我十分情动,却不晓得他这个前戏要做到几时,待他的舌头从我口中退出来时,不由得催促道:“你,你快些!”话一出口,那黏糊细软的声调儿将我吓了一跳。

他愣了愣,笑道:“我的手不大稳便,浅浅,你上来些。”

他这个沉沉的声音实在好听,我被灌得五迷三道的,脑子里像搅着一锅米糊糊,就顺着他的话,上来了些。

他挺身进来时,我抱着他的手没控制住力道,指甲向皮肉里一掐,他闷哼了声,凑在我耳边低喘道:“明日要给你修修指甲。”

从前在凡界摆摊子算命,生意清淡的时候,我除了看看话本,时不时也会捞两本正经书瞧瞧。有本挺正经的书里提到“发乎情,止乎礼”,说情爱这个事可以于情理之中发生,但须得因道德礼仪而终止。与我一同摆摊子的十师兄觉得,提出这个说法的凡人大约是个神经病。我甚赞同他。本上神十万八千年也难得有朵像样的桃花,若还要时时克制自己,就忒自虐了。

事后我靠在夜华的怀中,他侧身把玩着我的头发,不知在想些什么。我觉得脑子里那一锅米糊糊还没缓过劲来,仍旧糊着。

糊了好一会儿,迷迷蒙蒙的,猛然却想起件大事。

阿弥陀佛,四哥说得也并不全错,我万儿八千年里头,极偶尔的,的确要粗神经一回。我上九重天来照看夜华照看了这么久,竟将这桩见着他就该立刻跟他提说的大事忘光了。

我一个翻身起来,压到夜华的胸膛上,同他眼睛对着眼睛道:“还记得在西海时我说要同你退婚吗?”

他一僵,垂下眼皮道:“记得。”

我凑过去亲了亲他,同他鼻尖抵着鼻尖,道:“那时我没瞧清自己的真心,说的那个话你莫放在心上,如今我们两情相悦,自然不能退婚,唔,我在西海时闲来无事推了推日子,九月初二宜嫁娶、宜兴土、宜屠宰、宜祭祀,总之是个万事皆宜的好日子,你看要不要同你爷爷说说,我们九月初二那天把婚事办了?”

他眼皮猛地抬起来,一双漆黑的眸子里倒映出我半张脸,半晌,低哑道:“你方才,说什么?”

我回过去在心中略过了过,觉得也没说什么出格的,又琢磨一阵,或许,依着他们天宫的规矩,由夜华出面找天君商议定下我和他的婚期,不大合体统?

天宫的规矩也忒烦琐了。

我想了想,凑过去挨着他的脸道:“是我考虑得不周全,这个事由你去做确然显得不大稳重,要不然我去找找我阿爹阿娘,终归我们成婚是桩大事,还是让老人们提说才更妥当一些。”

我说完这个话时,身上猛地一紧,被他狠狠搂住,我哼了一声。他将我揉进怀中,顿了半晌,道:“再说一次,你想同我怎么?”

我愣了一愣。我想同他怎么,方才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正欲再答他一次,脑子却在这时候猛然拐了个弯儿。咳咳,夜华他这是,怕他这是变着法子从我嘴里套情话吧?

他漆黑的发丝铺下来同我的缠在一处,同样漆黑的眼有如深潭,床帐中幽幽一缕桃花香,我脸红了一红,一番在嗓子眼儿滚了两三遭的情话,本想压下去,却不晓得被什么蛊惑,没留神竟从唇齿间蹦了出来。我说:“我爱你,我想时时地地都同你在一处。”

他没搭话。

我们青丘的女子一向就是这么坦白,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但夜华自小在板正的九重天上长大,该不会,他嫌弃我这两句话太轻浮奔放了吧?

我正自纠结着,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翻身将我压住,整个人伏到我的身上来。我吃力地抱着他光滑的脊背,整个人被他严丝合缝贴得紧紧的。他咬着我的耳垂,压着声儿低低道:“浅浅,再为我生个孩子。”我只觉得轰地一声,全身的血都立时蹿上了耳根。耳根如同蘸了鲜辣椒汁儿,火辣辣地烫。我觉得这个话有哪里不对,一时却也想不通透是哪里不对。

这一夜浮浮沉沉的,约莫卯日星君当值时候才沉沉睡着。平生第一回晓得春宵苦短是个什么滋味。

我醒过来时,殿中暗着,夜华仍睡得很沉。这么一醒过来便能见着他,我觉得很圆满。

我微微向上挪了些,抵着他一张脸细细端详。他这一张脸神似我师父墨渊,我却从未将他认作墨渊过,如今瞧来,也有些微的不同。譬如墨渊一双眼便不似他这般漆黑,也不似他这般古水无波。

墨渊生得这么一张脸,我瞧着是无上尊崇的宝相庄严,夜华他生得这么一张脸,我最近瞧着,却总能瞧出几分令自个儿心神一荡的难言之色。

我抵着他的脸看了许久,看了一阵后瞌睡又来了。我只道他沉睡着,翻了个身打算再眯一会儿,却被他手伸过来一把捞进怀中。我一惊。他仍闭着眼睛道:“你再看一会儿也无妨的,看累了便靠在我怀中躺一会儿吧,墙角终归没我怀里暖和。”

我耳根子一红,讪讪干笑了两声,道:“你脸上有个蚊子,咳咳,正要帮你捉来着,你这么一说话,把它吓走了。”

他哦了一声,道:“不错,你竟还有力气起来帮我捉蚊子。”一个使力将我抱到了他的身上:“起来还是再睡一会儿?”

我一只手抵着他的肩膀,注意不压着他太甚,一只手摸着鼻头道:“倒是还想睡,可身上黏黏糊糊的,也睡不大着了,叫他们抬两桶水进来,我们先沐个浴再接着睡吧。”

他起身披了件衣裳下床,去唤小仙娥抬水了。

经了这一夜,我觉得夜华他身上的伤大约已好得差不多,放了大半的心,琢磨着寻常瞒着他添进他茶水的养生补气的丹药,也该适时减些分量了。

我同夜华那一纸婚约,天君不过文定时送了些小礼,尚未过聘。我在心中计较着,已排好日子让阿爹暗地里去敲打敲打天君,催他尽早过聘选日子,唔,当然,最好是选在九月初二。

夜华如今没剩多少修为,我担心他继天君之位时过不了九道天雷八十一道荒火的大业。自古以来这个大业便是继任天君和继任天后一同来受,我打算快些同他成婚,因想着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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