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得有些害躁。「因为我在跟慕容迟说话埃」
「啊?」这么晚了,还能跟大哥说话?哼,她真可恶,竟在他不在时,对大哥伸出魔掌,当上大哥的未婚妻,真呕!「嘘,你走路太大声了。」
「我……」他胀红脸,低声说道:「我腿跛啊!」
「喔,我忘了。」
这种事还能忘吗?他不高兴地想道。还来不及说什么,他的身子突然腾空起来,他吓得差点心脏凸出胸腔,等到被吓走的元神回到身体内,才发现她竟然用左手抱著自己跑。
「我……我可以自己来……」
「你走路大声会被发现。而且,你比慕容迟轻,没关系。」
什么?她连大哥都抱过?慕容实玉咽了咽口水,没有多余的脑容量来担心大哥的贞操了,她像拖著一个包袱似的抱著他,害得他的眼睛只能盯著地面瞧,才知她的轻功极佳,地面的草不停地在他眼下晃过,连二哥的轻功都没有她好……他有点想吐了,像第一次坐在马上,头晕脑胀的。
来到了高墙之下,她放下他,抬头估量她必须使多少力才能抱著他飞过去。
「恶……」呕吐的声音让她回过神,奇怪地望著他对著角落猛吐。
「你晚饭吃太多了吗?」她小声问道,慢慢地拍著他的背。
「对……对啊!」他死要面子地说道。对她从背後来「袭」似乎不怎么介意了。
「这里的晚饭丰富得很,害我一碗接著一碗地吃,会吐是自然现象,你不要误会啊!」
「喔。」她不以为意,见他站起来,又要上前抱他。
他连退数步,紧张道:「你……你又想做什么?」
「出陆府埃大门有门房在守著,後门也是,只能从高墙出去,我抱你,一下就飞过去了。」
「你在说笑话吧?你是一个女人,要是轻功极好能跃过这样的高墙也就算了,怎么可能带著我跳过去呢?」
「我可以埃」
根据经验,她是不会骗人的,可是要自己再经历那种恶心的感觉,他不敢。慕容实玉舔舔唇,小声说道:「我想我还是……」
「你不要见你二哥了吗?我连他都叫醒了,他很激动地要等你过去呢。」
「真的吗?」慕容实玉的眼泪差点掉出来了。从二哥受伤後,他一直找不到机会再去见二哥,现在终於有机会了,可是、可是……「快天亮了。」司徒寿奇怪他为何犹豫不决。她瞧了四周一眼,觉得这家子的人似乎都太弱了,连个贼进府都没有发现,能生存到现在,好奇迹埃慕容实玉深吸口气,低声说道:「好,拜托你了。」他紧紧闭著眼睛。
她抄起他的腰身,往後退了几步,忽地她跃起,第一脚先踩附近的树身,随即旋身踩上高墙,藉力跃上墙顶,翻身降落在墙外。
「好了。接下来你要我抱著你走,还是你要自己走?」她问道。
慕容实玉惨白著脸上且刻张开眼望著墙外的一切,难以置信自已竟然可以逃出陆府。
「我自己走!快点!离得远远的最好。」不等她起步,也不怕她看见自己的跛行,他走得极快,却也走得很狼狈。
司徒寿跟在他身後,回头看了一眼陆府。第一次踏进陆府,她就不喜欢里头的感觉,彷佛像是在天水庄一样,一点也不自由自在;她本以为是自已太过敏感,但方才再踏进时,又有同样的感受。
真怪,没有武功的一家子,怎么会让她心里有些毛毛的?果然是兄弟埃他看起来很努力地在走,可是在她的眼里,他实在慢得跟慕容迟没有两样,就算她在路边打个盹,等她醒来後照样能追得上他。
「我抱著你跑,好不好?」她好心地建议。方才带著他跑了一阵,他终於受不了,自己走。
「不要!」他喘气道。
他自己走,那可要走很久呢!司徒寿忖道,忽地停下脚步,眯眼回头。
大街上,毫无人烟,街道两旁的店面早就关门,为什么她老觉得有人在跟踪?难道是她从碧玉山庄出来时就遭人跟了?有谁的武功这么好,竟然能一路跟著她而不被察觉?碧玉山庄与陆府虽同在一个城镇里,却几乎算是城头与城尾之差了,她若以轻功单回一趟,只须不到半个时辰即可,碧玉山庄内会有人追得上她的速度吗?她看一个人,就算瞧不著他的脸,也能从身形分辨他功夫大致的高低,山庄内虽都是慕容迟的江湖朋友,但若要硬拼,连那个长胡子的老头儿庄主也未必能伤到她,何况庄内现下大多都是聚集而来的名医大夫,几乎都是没有什么功夫的……她忖思道。
「喂!怎么不走了?你不是说还有一大段路要赶吗?」慕容实玉站在巷口低喊。
她点点头,正要举步追上前,忽地她心里又发起毛来,喊道:「停下!」
「啊?」慕容实玉回过头,不知发生何事。
司徒寿跃起,在眨眼之间,在慕容实玉还来不及看清她的身影之间,她便已落在他面前。
慕容实玉本以为她要显露一手她的高超轻功来追上他,但听她偏著头望著巷内问道:「是谁?」
他才知原来她是发现巷间有人,所以挡……挡在他的面前。
挡?
为什么要挡?她……她不是一个杀人鬼吗?为什么要挡在自己的面前?他心里突地一跳,不愿再深想下去。
司徒寿闻到空气中飘来淡淡的味道,皱起眉。「是你?」
「谁?」慕容实玉好奇道。从她身後看去,虽有月光照地,但眼前并无人埃「我忘了他的名字,我跟慕容迟去陆府时有瞧过他。」
那天有家仆一堆,谁知她看见的是谁?慕容实玉正要开口,突然听见熟悉的声音,「司徒姑娘好眼力。咱们才一面之缘,你就能记得我。」
光听声音,慕容实玉就知是谁,再看从阴影中走出的男子,脱口:「陆飞腾。」微微安心下来。
陆飞腾虽是陆府里的一员,也瞧不起江湖人,自视颇高,却从不跟其他陆家人一块出言嘲笑他;就连他初到陆府时,也是仗陆飞腾的多加帮忙,才搞清一家子的关系,算是在陆家他唯一可以忍受的人。
若是陆飞腾,那还是有商量的余地。
慕容实玉想要从她身後钻出去,她的身子却连动也不动。
「他的味道,我不喜欢。」
「你在扯些什么?你喜不喜欢谁的味道又关现在什么事了?我赶著去见二哥,你让我跟他说,他的人还不错,不会阻止咱们的。」
话还没有说完,司徒寿开口问道:「你早就在这里等著了?」
「不,我是瞧见实玉跟你溜出府,我一时觉得奇怪便追出来。」陆飞腾说道。
她眯起眼,知道他在骗人。他下盘极度不稳,别说是不懂武术了,恐怕和人打上一拳也能让他飞天,能够从陆府追上她,简直是笑话了。
「陆……三堂哥,」慕容实玉低声下气地说:「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回去看看二哥……一下下就好了。」
「你还叫他二哥吗?」陆飞腾慢慢走近他们,有些斥责道:「你都快要认祖归宗了,还当他们是兄弟,那可不好了。」
「三堂哥,大哥跟二哥照顾我十几年了,要我突然不认他们,那是不可能的!在我心里永远都姓慕容,永远是他们的弟弟!」
「那你何必回来认祖归宗?一辈子当那些江湖人的兄弟不就好了吗?」陆飞腾不高兴地说道。
他又岂是心甘情愿地回到那种臭酸世家里?慕容实玉微恼想道,他不知道说了多少次,都没人相信!「江湖人是搬不上台面的。陆家是百年的书香世家,既不在朝当贪官,污了陆家的名声;也不准在商场中打滚,沾染铜臭,有多少人想要跟陆家攀亲带故的,老爷子刚走,你兄长就带你来认祖归宗,不是挺巧合的吗?啊,倒不如说,就算你没有这个心意,但你兄长却贪图著老爷子留下的财产吧?」
「你在胡说什么啊?」慕容实玉失笑道。看著陆飞腾走到离他们一步远的距离停下,他道:「大哥才不是这种人呢!咱们虽然住的是木造的房子、吃穿也没像你们这么讲究,可是咱们过得可快乐了!大哥在江湖上的朋友何其多,只要他肯说他想要什么,没有人不会挖空心思为他寻来的,小小的陆府又岂会放在大哥眼里?」
「那是因为你不知陆家留下多少财产,不知人心多险恶!」陆飞腾嗤道。注意到慕容迟的未婚妻一直目不转睛地看著自己,他心想再拖下去就天亮了,若是让人发现他在半夜出来过,不免会怀疑到他身上……「何必再说,井底之蛙,只看得到小小的江湖,却不知江湖外的世界!」
慕容实玉一时呆楞,心想到底谁才是井底之蛙?陆府表面都是高风亮节的读书人,私下却因守著那小小的陆府,久而久之心眼变孝无法容人……突然间他感激起当初他不曾在陆府生活过,不然今日他这个慕容实玉可真要成了一个臭酸实玉了。
他暗暗感谢大哥的教养,眼角看见陆飞腾忽然有了动作,微光落在他的眼瞳中,他惊吓地叫道:「小心啊!」
司徒寿早就料到他会有的动作。从一开始,就觉此人遮遮掩掩,过大的袖袍一直摆在身侧,当他说话时最多只动左手,不敢动右手,因为他的袖中藏著匕首。而显然他没有杀过人,不知藏匕首的绝窍。
她原要将匕首抢下,後来才想起右手有些无力,只能反手推开他的匕首。
慕容实玉瞧见锋利的刀面擦过她的手背,划出一道血口来,心跳了一下。「你……」
「你们都不懂武功,打起来你一定输。」司徒寿头也不回地对慕容实玉说道。
陆飞腾闻言,不敢置信眼前的大姑娘竟然有拳脚功夫。他以为她只是慕容迟的未婚妻,与江湖无关,他才敢大著胆子做这种事……那,接下来怎么办?原打算让他俩在此死得不明不白,这下子,要死的恐怕是他自己了吧?「你不是右手被废了吗?就算你身怀武技,又能怎么样?」慕容实玉脱口叫道,一时不小心将她的弱点说了出来。
第十章
「原来如此啊!」陆飞腾暗喜在心头。她的功夫被废,方才只是装装样子,那自己是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敌不过一个小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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