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他倒是有很多人跟随左右,但他看起来不像是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人,嗯,颇值得她研究、研究。
***
不知何时,他们已远离了城市的喧嚣,来到了市郊外半山腰上新辟成的野生动物园,他一个紧急煞车,机车已停在动物园门口。
「你来探望你的亲戚吗?」临波指着宣传看板上的猩猩问他,双眼眨呀眨的,好不天真无邪。
康硕笑着解开她腰间的夹克让她穿上。她的皮肤白晰晶莹,几乎看不到毛细孔,全身清凉无汗,这是唯一不同於秋水的地方;秋水也是挺白晰的,但常常汗满全身。给她套上薄夹克是怕她晒伤,九月的太阳凶猛依旧,他直觉不该让她有任何晒黑的肌肤。
「走吧!我们约会。」他牵着她的手,往售票口走去。
临波看着被他握住的手,心想:这家伙可真方便呀!她以为「约会」这名词是情侣专用的。
「我以为这情况称作『绑架』更适合。」她与他对论用辞问题,小手轻轻挣扎了下,发现他没有放开她的打算,只好由他了;也许他就是因为充满了善於照顾人的「母性」光辉,才罩得住那一票疯狂崇拜他的学弟、妹们。这点倒是可以解释得透为何有这麽多女子心仪於他了;如果他总是轻易地去握女孩子的手,那随便一个女孩都会幻想出浪漫的情境,这可不是什麽好现象。奇怪?他怎麽还没有被女孩子们投注的热情给淹没呢?
直到他抓了撮她的发丝拂过她的鼻头时,临波才回过神来;发现他正半弯着腰看她,两人的面孔近得可以接收到对方的鼻息。
「走了,还发呆。」康硕轻声催促。
「为什麽是动物园?我还以为会有更富创意的安排。」她有些失望。
「例如?」他好笑地扬眉,始终没放过一秒可以打量她面孔的机会。
「吃饭、看电影、逛街都太老套;你有那麽一辆拉风的机车,我以为你会带我去非法的飙车地方见识一下。能飙到一百八十的感觉很「大四x」吧?」她以分解法说出人家常强调女孩子不宜说的字眼;没法子,它是淑女嘛!
康硕眉头皱了一下:「女孩子要懂得开发优雅的形容词。」
「够优雅了,迂腐先生,我至少没有像秋水直接说『爽』。喂!你们学校什麽时候改了管教方式?竟比我们更严格了!瞧你,老古板到这个程度。」临波说话还不忘酸他。
他这才想到他还不知道她念的高中,可以肯定是省立的,临波的慧黠是秋水比不上的。
「你什麽学校的?」
「悠罗女中。」
「优等生。」他语气有些怪怪地。
她含笑地瞄他:「是的,优等生。」
「那你可真是纾尊降贵了。」他拉住她的手始终没放开,直接拉她进动物园。
江临波晃着他的手,对他的兴趣比对那票动物更浓厚。「喂!康硕,你要追我吗?」
「谁说的?」他露出了白牙,俯视她的神态是气人的睥睨。
她点头,故作明白:「你不追求一个女孩子时就可以约会、拉手了,那麽当你有心仪的目标时,是不是就直接往宾馆冲去?高生已有「能力」办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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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席问话露骨得教康硕差点儿被口水呛死:更无法再若无其事地看那些蟒蛇、大象的,他乾脆拉她到冰淇淋店坐定。
叫来两杯果汁,他很慎重地间她:「你都是这麽直言无讳地说出你心中的疑问吗?我还以为你本性含蓄文静。」这一刻,他突然非常不希望有别的男人曾接受过她这种吓人的询问。
「你比较异类,完全不符合我从书上研究出来的任何一种类型男人,所以我才问你!我从来不问人的,书中自有满足我好奇心的各种答案。」这只是原因之一,至於之二嘛……她觉得他这人给她一种亲切感,好像对他直言无讳地陈述她心中所想的事是很自然的,以往的她是不会这麽做。
「我是异类?你没有被人追过是不是?居然称我异类?」
在他认为,这个外表看来乖得出奇的江临波小姐才是绝对的「异类」,竟严重地吸引住他,搅乱了他十八年来平静无扰的心湖!
「请注意,我们是女校,我也没有『断袖』的嗜好:如果读幼稚园的时候可以算,当我五岁时,就有叁十个男生登记为我的男朋友,十个要当我丈夫,怎样?够风光了吧!」她拉回刚才她一直好奇的问题:「你到底有没有『发情』过?」
「江大小姐,请不要将动物专用语套用在我身上。」他可以肯定她一直在逗他,不怕死的丫头,他简直想捏死她了。
「好吧!老实回答我,你当真想报昨天被我放鸽子之仇,而绑架我出来玩一天吗?」她间。
奇异地,康硕原本懊恼的神色一拂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莫测高深、邪邪又坏坏的嘴脸。
他向她倾近了些,从她骗人的纯真无邪大眼中,读到了一抹羞怯,以及更多的无畏……似乎笃定他不敢对她下毒手似的;於是他慢慢地开口:「我想与你订一份契约。」
「呃?」她楞了一下,契约?
「期限是一辈子!你愿不愿意在毕业後嫁给我?」他轻描淡写地开口,没有一丝求婚的味道。问完了,他伸了伸懒腰,还打了个哈欠,百般无聊地喝起果汁,抿着嘴不再言语。
生平第一次被男人求婚的江临波,也生平第一次吓呆了。心中闪过的唯一想法是——他疯了!
第二章
用过了晚饭,江临波回到房间後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趴在床上紧抱着一粒大枕头,嘴里咬着笔,眼前摊着一本漫画,但眼光却放在天花板的吊灯上。
江秋水从浴室出来,擦着一头又湿又乱的发,此刻才肯定了临波是有一些些的不对劲儿。这小女子从不趴着看书的,她怕近视,才不像她贪看小说、漫画,换来了叁百度的近视,教科书却读得七零八落。
她抽回了临波眼前的书,坐在地板上与她平视。
「你梦游呀?现在是你温习数学的时间,居然抽得出空来看我的漫画,还看到天花板去?」
临波深思地问秋水:「你认为康硕这个人的特色是什麽?」
「咦?你终於有兴趣关怀异性了呀?」秋水瞪大了眼,以看怪物的眼神看她。
「他是不是有点怪异?甚至是很色的?」
如果是玩笑,这回可真是开大了!他居然向她求婚?看来没诚意,又表现得有些无赖,好像他求了婚之後,就可以丈夫身分自居了似的。怪人!真的是怪人!想到现在仍摸不清康硕的思考方式,临波不禁有些气,但愿秋水可以给她指引。
然而秋水的反应却是跳到床上,义愤填膺地指着临波的鼻子怪叫:「很色?这句话要是在『南风高中』校门口讲,你会立即被口水淹死!康学长之所以受人爱戴,是因为他收服了我们学校里最爱闹事的小混混,还引导他们走入正途,使我们这票安分守已的学生不再受那些人威胁。你别以为我们学校没什麽升学率就代表没人才,我们康学长只是不想升学而已!他的英文能力与外国人一样好,每一科的成绩也是顶尖的,还常常担任各运动社团的救火队,他尤其擅长篮球与跆拳道。学校里的男孩子们都服他、敬他;女孩子们则迷他、恋他;师长们更视他为学校之光!
他从不闹花边新闻,你居然敢说他很色?放人家鸽子不说,才过了一天,立即自行衍生出一大堆歪论。江临波,你小心自已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临波撑着身子坐起来,无视於妹妹的张牙舞爪。秋水是很重义气的人,绝不允许有人侮辱她的朋友或敬仰的人。这种热情在她看来有点蠢;可是,正值青春嘛,燃烧起来才有看头,他们这样易喜易怒,才符合「人不痴狂枉少年」的说法。好玩呀!这个秋水还真好玩。不过,她未免把康硕讲得太好了,只差没在他头上装个日光灯环充当光圈,当起天神来。把一个「人」给神化了是不妥的,康硕到底也只是个凡人,今天一整天的相处不早证明了?他既没飞天,也没通地,只是向她求婚而已。
「秋水,据你所知,康硕喜欢与人开玩笑吗?例如!随便抓一个女孩子来求婚之类的……」
「才没有呢!他才不会那麽低级!我们学长是很幽默风趣没错,但他天生具有一股正直的威严,不管他做任何事都非常有分寸。每个人都知道机车、汽车是他的最爱,任何女人也别想与他心爱的机械争一席之地;由於他对车子的狂热,使得他在感情世界保持空白。事实上呢,他还打算提早入伍服兵役,退伍後到德国或英国读书,或者到某大车厂当学徒。他要成为第一个亲手设计、制造国产车而扬名於全世界的中国人,完全不必假外国人之手,他要自己来!」
看来志向颇伟大,但秋水所知道的康顿与她知道的略有出入。临波吐了口气,两眼不自觉地又看向天花板。她脑子里马上闪起另一个疑惑——那个康硕与秋水认识了两年。却从禾兴起追求之心,怎麽才见她第二次就有求婚的兴致呢?她不懂,秋水与自己的脸可是一模一样哩,若他有兴趣,早该追秋水去了啊?
秋水吐完了一长串护卫学长的话之後,才想到秋水一直问康硕的事未免离奇,霎时一个问题闪入她脑中,她叫了出来:「临波——你『煞』到我学长了是不是?」
「他比课本可爱吗?」丢给她模两可的答案後,临波决定到书房温习数学与讨厌的微积分奋战,懒得说明今天康硕绑架她去约会的事。
这个秋水藏不住话的,对於这天大的消息,她肯定会告知父母及所有亲朋好友江临波有人追了!那个书呆子被风云人物康先生看上……这可是大新闻一则。
唉!她怎麽可以让家人跌破眼镜呢?她是如此乖巧文静不是吗?如果要做吓人的事,就要做足以把人吓出心脏病的大事,否则就不好玩了!目前这个还是小意思而已,不急!
美丽、温文、乖巧的江临波,自个儿回书房做功课去了,留下尚未得到明确答案的江秋水,抓头苦思着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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