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么?”美娃似乎有点不信。
“真的!”
“都怎么认识的?”
郭解一一说了,没有隐瞒,不过仍都是轻描淡写,也没提姓什么、叫什么、什么来历。
虽然是轻描淡写,可是美娃听得很用心、很专注。郭解说完,她立即道:“这还叫不豪放?我看这两个江湖女子都很豪放。”
郭解道:“比起其他的江湖女子来,不能叫豪放。”
“原来你是跟其他江湖女子比。”
郭解没说话。
美娃又问:“只是认识么?”
郭解道:“你是说……”
“拾儿,你跟我装糊涂!”
“装糊涂?我怎么会跟你装糊涂?”
“我不信你不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如今我知道了。”
“知道了?”
“知道了!”
“那就答我问话呀!”
“只是认识!”
“我看不只是认识!”
“你不信……?”
“拾儿,我是个女儿家,女儿家知女儿家最深,你认识的这两个女儿家,尤其头一个,一定有他的用心,既是有她的用心,她就绝不会只是想认识你!”这是说江珊!事实上美娃说对了,女儿家真是最了解女儿家。
郭解没说话,他能说什么?“拾儿,我说对了吧!”美娃跟着又是一句。
郭解说了话:“我无意……”
“你无意?”
“我有什么?除了我这个人,一无所有……”
“那无关紧要,女儿家就是这么死心眼儿!”
真是,江珊不是不知道郭解一无所有,而且初人江湖。
“我现在不想这些……”
“你不想,要是人家死跟着你呢?”
“没有,事实上她没有跟着我。”
“她人哪儿了?”
“回家去了。”
“那家在哪儿?”
“不知道!”
“她没跟着你,回家去了,这倒出乎我意料之外。”
郭解没说话。
美娃转了话锋:“你有什么打算?”
“你是说……”
“我是说这件事以后。”
“回边城去。”
“还吃这碗保镖饭?”
“我能干什么?暂时如此了,至于以后,那就要看了。”
“你一定要回边城去么?”
“我还得吃这碗饭,自是得回镖局去。再说,有些事我得弄清楚。”
“玉桃真假的事?”
“还有,究竟是谁泄漏了消息。”
“玉桃的事你不用管,我哥哥跟我会查清楚。至于谁泄漏了消息,只要你'奇'不回镖局'书'去,也就无关紧要了。”
“我不回镖局去?”
“我打算让你留在京里。”
“让我留在京里?”
“我哥哥也好,我也好,在京里给你找个事,只要交待一声就行了。”
那是当然,还绝对差不了!郭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怎么?不愿意?”
“那倒不是……”
“愿意就好!”
“让我想想!”
“还想什么,有什么好想的?就这么说定了!”
“美娃……”
“你是怎么了?你到底要想什么?”
郭解一时又不知该怎么说。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要想什么。
“这才是!”美娃笑了,笑得好甜:“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屋去。”
时候不算晚,美娃生似怕郭解反悔似的,催郭解回屋歇息,其实她愿意就这么直到天亮。
郭解道:“我自己走!”
“不,我送你!”
美娃拉着郭解就走,她相当坚持,郭解也没再说什么。
美娃把郭解送到屋门口就走了,她回到她的小楼,刚进小楼,侍婢迎上来:“王爷在上头等郡主!”
“王爷?”美娃微一怔:“他有什么事?”
“婢子们不知道!”
美娃没再问,匆匆上了楼,到了楼上,果然,蒙格正在负手踱步,一见美娃上楼,他立即停住,笑问:“回来了?”
美娃道:“你还没有歇着?”
“我什么时候这么早歇着过?”
“你不是喝多了么?”
“那算什么,两杯酽茶也就解了。”
“跑到这儿来等我,有事儿?”
“坐下说!”
“兄妹俩坐下了,侍婢给倒了两杯茶,然后退去。
蒙格道:“我还怕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呢!没想到这么快。”
“什么事?”美娃急欲知道,蒙格究竟有什么事!蒙格说了:“帖奇找我去了!”
“帖奇?什么时候?”
“白天,他白天不是来了么?”
“他没有马上走,又找你去了?”
蒙格“唔!”了一声。
“他找你干什么?”
“他说你不该带走拾儿!”
“我不该?”美娃脸色一变。
真说起来,是不太好,不过当时要是我,我也会带走拾儿。”
“是不太好,你这话……”
“他们正在查!”
“查?他府的两个护卫,根本就在对付拾儿。”
“你不是不知道,那府都是一样。”
“可是他不是别人,他是拾儿!”
“所以我说当时要是我,我也会带走拾儿。”
“你没跟帖奇说?”
“说了,怎么会不说?”
“又不是拾儿,明摆着的,他还查什么!”
“我也知道不是拾儿……”
“这不就是了么,他敢不顾我的面子……”
“那倒不是,他说的很清楚,那是他爹的寿礼,又那么贵重,他爹也已经知道了,他不能就这么算了。”
“没人让他就这么算了,可是又不是拾儿……”
“美娃,咱们又不让他找拾儿的东家,拾儿是这趟镖的正镖师,他不找拾儿,还能找谁?”
“拾儿又没有不让他找!”
“那就好!”
“拾儿已经当面跟他说过了,他可以随时来找他,他还去找他干什么?”
“他怕你拦他!”
美娃冷笑:“我拦得了他么,他是‘镇国上将军’的少爷。”
“美娃!”
“不跟你说了么,拾儿没有不让他找。”
“那是拾儿!”
“我当然听拾儿的,不过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能把拾儿怎么样?”
“美娃!”
“怎么,我这样还不行?”
“美娃,咱俩应该避嫌,不要插手。”
“怎么说?”
“美娃……”
“哥哥,拾儿可是咱们的朋友,跟自己兄弟姐妹一样的朋友。”
“就是因为拾儿是咱俩的朋友,所以咱俩才要避嫌。”
“谁说的?帖奇?”
“不管谁说的,都是理。”
“是帖奇说的,是不是?”
“我不说了么,不管谁说的,都是理。”
“哥哥!”
“你管谁说的干什么?”
“我当然要问清楚。”
“好吧!我告诉你,是帖奇。”
美娃一脸寒霜:“好个帖奇!”
“美娃,我认为帖奇说的是理。”
“什么是理?你还当不当拾儿是朋友了?”
“绝不会是拾儿,你怕什么?”
“我什么都不怕,可是拾儿是咱们的朋友,我不能不管。”
“我也绝不会不管,叫我不插手可以,可是我看着他呢!他要是有一点为难拾儿,看我饶得了他。”
美娃目光一凝:“哥,万一要是拾儿,你怎么办?”
“不会是拾儿。”
“我是说万一。”
蒙格沉默了一下:“真要是有那个万一,我救不了他!”
美娃双肩一扬:“你行,这么多年的官场,你没白待,你已经不是以前的蒙格了!”
“不要骂人不带脏字儿,你叫我怎么样,循私?知法犯法?”
“不要跟我谈法,这是小事,还谈不上法。”
“事涉‘镇国上将军’,它就是大事。”
“就算是大事,国法不外人情!”
“美娃……”
“要换换拾儿是我呢!你也能避嫌,袖手不管?”
“美娃,咱们要讲理。”
“我怎么不讲理了?”
“帖奇要对他爹有个交待,你叫他怎么办?”
“你还没有答我问话。”
蒙格迟疑了一下:“美娃,拾儿要是那种人,你还认为我该管?”
“那种人?不要忘了,他是个汉人,他要是为这换走了那颗玉桃,不能说他坏!”
“可是咱们的王法所不允,那也是大忌!”
“他总是你我的朋友,小时候的玩伴,真像兄弟一样,不是么?”
“美娃……”
“哥,你可以变,我也不是以前的美娃了,咱们都变了,人都会变,可是对拾儿不能变,对不对?”
蒙格沉默了一下,毅然点头:“好,美娃,要万一是拾儿,我救他就是。”
美娃的脸色好了些:“这才是我哥。”
蒙格目光一凝:“美娃,我现在才觉出来,你不对!”
“我不对?”
“帖奇也不对。”
“帖奇?”
“就因为觉你不对了,所以才觉出帖奇也不对。”
“你说什么呀!”
“美娃,有一阵子了,你跟帖奇挺不错,是不是?”
“你问这……”人家美娃可没有忸怩作态,许是因为人家是蒙古姑娘。
“照你跟帖奇的好法,他应该很给你面子,绝不会惹你才对,是不是?”
“怎么样?”
“我觉得他对这件事,好象有点酸味儿!”
“酸味儿?”
“打翻了醋坛子!”
美娃脸色一寒:“他还不配,没人跟他好。”
“没有?”
“那只是因为两家的交情,彼此间走得近些。”
“不是……”
“不是!”
“那是许久以来我看错了!”
“本来就是你看错了。”
“可是……?”
“你不要再说了,连你都这么说,我打官司都打不赢!”
“那对拾儿呢?”
美娃娇靥猛一红:“谁?”
“拾儿,你耳朵怎么了?”
“怎么又扯上了拾儿?”
“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
“没有!”
“没有?”
“没有!”
“我记得当初咱们上京里的时候,你天天哭!”
“那是不想离开老家。”
“可是你怎么老在梦里叫拾儿?”
美娃娇靥通红,叫:“哥……”
“我没说错吧!”
“那是那时候!”
“如今长大了,不一样了?”
“真可以这么说!”
“这么说真没有?”
“真没有!”
“我说也是,事隔了这么久了,怎么会还像小时候那样!”美娃没说话,有点不自在。
“只是拿他当朋友,好朋友!”
美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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