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才大略,怎肯潜身苦修,是以改变教规,广收弟子,不但独霸天竺,竟想扩展势力于中原。”
辛捷愤然道:“只怕没有这么简便。”
平凡上人接着道:“‘恒河三佛’一共收了六个徒,其中最小的就是上次在无为厅耀武扬威的金鲁厄了。这六个人中,第四个是个苦行僧名叫巴鲁斯,他因看不惯师父倒行逆施,手段狠辣,便常常进劝忠言,但他师父们不但不听,反而对他厌恶起来,厉害的武艺也不教他。”
“后来,有一次,一个天竺人拿着祖传的秘笈投奔恒河三佛教他练书上武功,而恒河三佛也可以照书练习,这人对于武学,可说是完全不懂,他知自己这本祖传秘笈,的确载有一种至高功夫,他访问了许多武师,没有一个人懂书上的功夫,最后听说恒河三佛武功是全天竺第一,便想出这个交换的方法。”
辛捷忍耐不住,插口道:“那就是我大哥这本秘笈了。”
平凡上人道:“正是这本,这小册耗是达摩秘笈中的轻功篇,恒河三佛一见,自然是大喜过望,但他们怎能容许天竺境内再出高手,是以不但不教那人功夫,反而暗暗把那人害了,这本秘笈便被他们三人据为己有。”
辛捷道:“恒河三佛武功虽然高强无比,想不到人品却如此卑下,哼,下次再撞着他们,好歹也要拼个死活。”
平凡上人接着道:“这事被他们第四弟子知道了,他冒死阻止无效,知道师父对自己已存有疑心,本人又不愿同流合污,想了半天,只有逃走一条路。但他一想,三个师父现在武功已是难逢敌手,将来练成经上功夫,岂不是如虎添翼,任他为恶,无人能制了吗?于是偷偷乘大家都不注意,偷了秘笈逃去。”
“这人品格甚是高尚,他为了表示自己盗书并非是想偷学,而是防止他师父异日武功太高,肆意为恶,是以立誓终身不看书中所载。他在中土数十年,恒河三佛因为羽毛未丰,是以并未到中原追捕他。娃儿他怎么把这本书交给你云祖师叔,你一定知道的。”
凌风听得人神,闻言答道:“云祖师叔有一次遇到他被几个人围攻,出手救了他,但他已身受重伤,自知必死,是以把这秘笈送给祖师叔。”
平凡上人道:“这书上所载的确是非同小可,那恒河三佛只学会了一半,是以身法轻盈有余,却嫌不够凝重。后半部所载是要有极上乘的内功才能练习,所以就是那苦行僧不偷去,恒河三佛当年也不能练。”
辛捷凌风不约而同问道:“您老人家刚才那手凌空虚渡,可是这书后半部所记载的吗?”
平凡上人不答,忽道:“娃儿,上次恒河三佛没有讨到便宜回去,但他们心怀叵测,虽然他们本人不会再冒然大中原,但是他们那个小徒儿金鲁厄上次在大庭厂众中栽在辛捷娃儿手里,迟早要报仇。”说到这里平凡上人忽然驻口不语,双目微翻,好半天才道:“娃儿,你把老尼婆传给你的诘摩步法施一遍瞧瞧。”
辛捷当下把四十九路步法施完,平凡上人笑道:“这‘洁摩步法’你就是不施,我老人家也知道它的好处,临敌之际果真妙入毫厘,所以这就奇怪啦——”
凌风道:“奇怪什么?”
平凡上人道:“这天丝轻功如论快捷确是世上无双,诘摩步法也不是对手,但是恒河三佛没有学全,临敌毫无精微变化,但是以恒河三佛的功力,临敌之际也不知变化,难道他们学了这套轻功,只是为快而已吗?”
辛捷吴凌风两人也觉奇怪,平凡上人又道:“如果我老眼不花,这天竺轻功必然还有一桩奇妙功用,日后你们若再碰上恒河三佛就知我言不虚了——好啦,既然这书是你们的,我就把这轻功诀要教你们吧。”
当时他便把轻功秘诀传给两人,两人都是绝顶天资,自是一点即透。
等到轻功传授完毕,辛捷猛一回头,只见日已落西,连忙起身告辞,平凡上人见两人都是面带焦急之色,知道两人都有“急事”,微微一笑道:
“要走就走,我老人家可不希罕。”
辛捷凌风二人施了一礼,飞快轻身而去,身后传来平凡上人内力充沛的笑声。
在船上,辛捷凌风计划好先上崆峒找厉鹗讨回宝剑,顺便约好五大剑派一算老帐,而且也可以沿途访访菁儿和阿兰的消息。
十天之后,江湖上传出一件事,“梅香神剑”辛捷和“单剑断魂”的儿子吴凌风上崆峒寻厉鹗,厉鹗却避而不见,敏感的人会感觉到剑神厉鹗“天下第一剑”的头衔将不保了。
事实上,自从当日泰山大会之后,剑神厉鹗就始终不见了踪迹!慧心人必然知道这其中有什么古怪吧!
初冬时分。
寒凉刺骨的北风肆劲——
号称神州第一剑派的崆峒,整个名山埋在片片白云之下,银然茫茫,一片肃杀凄凉之色。
也许是地势高,气候愈寒。昨夜里鹅毛大的雪花温天飞舞,阴霉沉沉的天空,一早还是丝毫不散,只是天公作美,倒是大雪停了下来。
青元观——这号称神州第一剑派的发源地,在大雪滂沱中巍然矗立。绝早,观前便有一对面清目秀的幼童在忙着打扫门阶。
大雪方止,山顶上积雪盈尺,两个青衫僮各持一柄扫帚,使劲的拂扫,瞧他们举手投足间,显然甚是有力,打扫雪花,丝毫不露畏缩之态,到底是名门大派,连这等不懂也是一身功夫。
静极了,夜来大雪飘舞,天寒地冻,一切生物都畏缩不前,是以整个崆峒山上寂然无声,只有两个幼僮一面打扫,一面嘻笑,发出的娇嫩童音在空气中回荡。
他们两人手足并用,不一会便扫开一条很宽的甬道,长长地通出去,看看他们的年龄,较年长的才不过十三四岁,较小的,才仅仅十岁左右,两人到底童心未泯,再拂得几扫,一齐停手,那小一点道:“清哥,我不想扫了——”
那被称作清风的年龄较长,随口道:“看看天色,不出正午又有一场大雪,咱们是白费心力了——”说着指指那阴霾的天色。
那个的点头嚷道:“既是如此说,何必还要打扫——”
清风答道:“说是如此,我也不想扫了,来,明月弟,好久没有练习过招了,听说日前诸葛叔叔指点了你那套‘追云拳’——”
他所说的诸葛叔叔不用说便是那武林第一剑——剑神厉鹗手下的“三绝剑客”之首诸葛明了。
那明月小童不待清风说完,抢着道:“对啦,对啦,追云拳……咦……”
他话尚未说完,眼珠滴溜溜的打转,蓦然惊咦一声。
清风大感奇怪,大声问道:“什么?”
明月伸手指指那座道观,道:“哥哥,你看是谁到咱们观来投柬帖子——”
清风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只见青元观的门牌上端正的钉了一张拜柬模样的纸片子。两人一般心思,一齐奔了过去,但见两道青影一间,两人已来到门前——
清风一个箭步上了屋槽,仔细打量那纸片,果然是一纸拜柬,用大红颜色的封纸包着,在银皑皑的雪地上益发显得鲜艳夺目。
看样子这拜柬是人家昨日夜晚放上的,而且放在北风的地方,并没有被雪花沾湿,显然对方是从容不迫的投柬,而整个青元观,高手云集,却没有一个人发现昨夜行人登山投柬,看来这投柬人的功夫真是高不可测的了。
清风小心把拜帖子取也,跳下地来,明月早已不耐烦,高声叫道:“哥哥,是什么玩意?”
清风微微摇头道:“果然是一纸拜柬,人家密密封起,我们还是不拆为妙,去找诸葛叔叔他们去看看,他们也许知道——”
说着伸手挽着明月,跳跳蹦蹦走入观中。
只见迎面人影一闪,一个声音呼叫道:“清风、明月,一大早就吵吵闹闹,怎么地没有扫好就偷懒溜么?”
随着语声,走出一个年约二十七八的男子,清风、明月一见,一起叫道:“于叔叔,快来看——”
敢情这姓于的汉子正是那三绝剑的居中地绝剑于一飞。
于一飞微微笑道:“看什么?”说着从清内手中把帖接过,小心撕开一看,不觉脸色大变,急急忙忙问道:“清风,这玩意儿是在什么地方拾到的——”
清风尚未答许,明月却抢着道:“这个是在观门大匣上拾到的——”
于一飞哼了一声,道:“你们再去打扫吧——”说着遣出两童,返身急步入内,走到一间房前,叩门道:“大师兄,大师兄……”
他这急急忙忙的叩门,倒惊动了观中其他的人,于一飞神色慌慌张张,不理众人的询问,等天绝剑诸葛明启门,急入房中,把拜柬递上道:“辛捷,辛捷这厮终于打上门来了——”
诸葛明接过拜柬一看,只见柬上赫然写道:“武林后学辛捷、吴凌风书上剑神厉鹗足下:足下以‘天下第一剑’领袖垂二十载,想背年天绅瀑前单剑断魂授首,五华山上七妙神君遭挫,此恩此德,必当报驰。后学决于月圆之时在五华山顶恭候大驾,想阁下号称武林第一人,必不令吾等失望也。
辛捷,吴凌风顿首。”
诸葛明匆匆看完,对于一飞道:“这吴凌风即是吴诏云之子,和师尊有不共戴天之仇,看来这件事非得让师尊自己去斟酌了。”
于一飞却道:“师父半月来闭关,不知会不会责怪咱们去打扰——”
诸葛明微一沉吟,摇头道:“不,这事情太重要——”
原来剑神厉鹗自泰山大会受挫之后,心灰意懒,雄心消沉,但他心机甚深,心中知道自己结下的强仇,非取自己性命而后心甘,是以不是一隐可了的情形。他深知以自己自为一派掌门,名头又是如此大,一旦对方登门索战,自己决不可能避而不战,是以,他为自已生命打算,决心闭关苦练。大凡像他这等高手,想能百尺竿头再进一步,那必须要得到些什么武学密笈之类,照着参悟。
厉鹗深明此理,首先,他风闻那失去的倚虹剑鞘中有一本古人所作的“混元三绝”的秘笼,但是敛鞘早在十五年前一时大意,和七妙神君动手时,遗忘在五华山的绝顶而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