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住他的衣裳。“你要把我一个人丟下?”她惊慌地摇头,这里可是青楼耶!
“这儿不会有人进来--”他话说到一半,忽然止住,改变主意地扶她起来。
“刀煞门”己知道他的藏身之处,所以他不能将她一个人留下,她有可能被捉或被杀。
“我的衣服破了,不能这样出去。”她看着肩处被他割破的衣裳。
烈焰走到木柜前,拿出包袱里的外袍让她穿上。
她看着身上宽大的衣裳,不禁漾出一抹浅浅的笑容,温顺地让他背起。
当她{足八}伏在他身上时,时光彷彿又回到两年前,她圈住他的脖子,将脸颊偎在他的颈背,感觉自他身上传来的温暖。
无瑕对于方才拿他的名字作文章一事开始觉得有些后悔,她实在不该样口无遮拦,原本她只想能再见他一面就好,结果现在见到了,她却对他发脾气。
她早想过他可能会忘了她,是她太任性,不该怪他。
她想向他道歉,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他不承认自己是烈焰,只是,她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否认。
烈焰自窗口跃下,无瑕闭上双眼不敢瞧,深怕自己会摔得粉碎,冷风拂过她的双颊,让她瑟缩了一下。
她觉得有些累,或许是因为体內毒素未清的关系,让她感到疲倦,她眨眨眼,勉强掁作精神。
忽地,她想到一种可能,莫非他有难言之隐……
毕竟他是个杀手,他的行踪该保密,而她竟然这样就戳破,还在大街上喊他的名字,说不定就是因为这样才暴露他的踪影,然后他两才会受到袭击……一思及此,她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大意了,竟让他陷入危险中,也害自己中了毒。
“烈焰。”她唤道。
他没有回应。
“我知道你不想让人晓得你在这儿,你放心,我不会向人透露的。”她小声地道,深怕被人听见。
烈焰因她的话而扬眉,不懂她为何突然这样说?
“我知道杀手是要秘密行事的。”她又加了一句。
他惊讶地再次挑高眉,她怎么会知道他的身分?后来一想,她该是在两年前对他做了一番调查。
“虽然我不清楚你为什么要当杀手,可那毕竟是在刀口上讨生活,还是别做得好!”她开始劝起他来。“不是杀人,就是被杀,何必如此呢?”她轻锁眉心,为他的安全忧虑。
烈焰只是听着,并未说话,但心中有些意外她竟在开导他、对他说教。
无瑕正要继续说下去时,猛地发现两人已走在大街上,她瞄了一眼四周,发现路人全好奇地望着他们,她的脸泛起一股燥热,急忙将脸埋在他的背上,不敢东张西望。
天哪!希望不会让熟人瞧见才好。
“嗯……”大夫皱着眉头,他年约六十,留着灰白的山羊鬍。“姑娘这毒着实怪异,老朽学爇不精,实在无能为力。”他摇摇头。
“什么意思?”烈焰冷着脸问。
“天下的毒无奇不有,要一一了解是不可能的,再加上老朽不是专门研究这方面,因此实在不晓得姑娘到底中的是甚么毒。”
医药领域细目众多,有人专研外科,有人以內科着称……每位大夫所学有限,除非是华佗再世,否则少有人能触类旁通,各个专精。
他继续道:“不过,依小姐的茫罄纯矗舛菊谇治g她的五脏六腑,恐怕……”他未再说下去。
无瑕一听,心中不由得一惊,这是什么意思?表示她活不久了吗?
“有没有药能将毒性暂时压下?”烈焰问道。
大夫起身到柜子前拿出一白色药瓶。“这是老朽多年来研究出来滋养身子的药丸,不敢说会有什么效用,但至少能让身子骨强健些。”
烈焰皱起眉。“这附近可有人专门研究毒药这一类?”
大夫摇了摇头,笑道:“别说这城里没有,死怕下个城镇也没有,少有人会专门研究毒药一科。”
无瑕愈听心愈慌,难道她真的无药可救了吗?
“若是能找到下毒之人,拿其解药,该是最快的方法。”大夫建议道。
烈焰始终紧锁眉宇,他将银两递予老者,然后背起无瑕,离开药舖。
“我要死了吗?”无瑕顫声道,无法克制心中的害怕。
“我会拿到解药。”他的语气坚定,心里己明白该怎么做。
“为什么会这样?”她喃喃自语,仍是不敢相信。“术士说我会活很久的。”
烈焰不发一语,他不会让她死的!两年前,他有办法救她,现在自然也会有方法保她的命。
“在我死之前,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是烈焰,对吗?”她想听他亲口承认。
“你不会死的。”只要他去找“刀煞门”的人要解药,一切的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你回答我的问题。”她抓住他的肩,气他闪避问题。
他走了几步,就在无瑕想发火时,他终于说道:“是。”
无瑕露出笑容。“我知道。”她勒紧他的脖子。“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只要她知道就好,既然他不想让人知道,那么她就会为他守密。
第六章
烈焰不懂她到底在说什么,也不想深究,他现在只在意该怎么拿到解药。
首先,他必须引出“刀煞门”的人,当然,这点并不难,他知道他们一直想杀他,就连现在都有人跟在附近等待时机,不过,他得先考虑无瑕安全,有她在,他无法放手一搏,所以,他必须先将她放在安全的地方。
而这就是困难所在,她现在与他在一起,“刀煞门”一定会以为他们是一夥的,若是将她放在青楼里,他们可能将她掳去威胁他,甚至杀了她,他不能冒这个险。
但他又没有其他人可以托付,除非……
“烈焰--”无瑕打断他的思绪。“你在想什么?我唤了你好几声。”
“什么事?”
“我……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很抱歉方才拿你的名字说笑,因为我很生气,所以……不过,那时我是因为你否认你不是你,我是说我……”她不知该怎么说清楚,显得有些结结巴巴。
“我明白。”他回了一句。
无瑕松了一口气,幸好他不在意。她顿了一下又道:“那……你还记得我吗?”她不自觉的轻咬下唇。
“记得。”刚开始时,他的确没有认出来,可当她跛着脚走向马匹时,他便有了印象。否认与她相识只是因为觉得没有必要,若不是她受伤,他不可能与她再有任何牵扯,他向来不喜与人纠缠不清。
无瑕一听见他的话,立刻喜形于色,因他还记得她而高兴。
“那……你为什么都不来看我?”当无瑕听见自己的语气带着责备之意时,立刻又道:“我是说你……可以来我家做客呀!”
等了一会儿,无瑕没听见他的回答,不禁有些生气,他老是这样闷不吭声,像个蚌殼似的,她下意识地圈紧他的颈项。
烈焰皱皱眉,拉一下她的手臂,她的习惯怎么还是没变,总爱勒他的脖子,两年前也是这样。
无瑕偎在他的背上,感觉到自他身上传来的温热,忽然觉得有些倦,这才猛地想起自己体內仍有毒,她眨眨眼不想睡着。
“烈焰,我想回家,若是我将不久于人世,我想再见爹娘一面。”
“我说了,你不会死。”而且,他现在也还不能让她回去,她必须先到安全之处才行。
对于他的话,无瑕不知该有什么反应,她也不想死,可是……她咬着下唇,连大夫都没有办法,应该是回天乏术了吧!她在心里喟叹一声,她不想害怕,但……她的內心却忍不住发抖。
她想回去看爹娘和无,只想再见他们最后一面,唉!她不该任性地跑出来,如今发生这事又能怪谁?现在她只能命令自己相信他的话,他说她不会死,那她就这样相信,至少表示还有一线希望。
“啊!方才忘了问大夫,不知道死的时候是不是很难看?”她曾经听人说过,中毒死的人不是七孔流血,便是全身发紫、肝腸寸断、腹痛如绞、全身抽搐不止……
她打个冷顫,甩甩头,不愿再想下去,怕自己会忍不住哭起来。
烈焰因她的话而扬起嘴角,她担心的似乎太多了,现在竟然就在想死时会有多难看。
“烈焰,如果我太痛苦,你就杀死我好了,我想维持最基本的尊严,不想在地上打滚,或是瞧见自己七孔流血。”她闭上眼睛害怕地说,似在交代临终之言。
“虽说生老病死乃平常事,可却难有平常心。”她低喃道,深深地喟叹一声,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后。
“你不用想这些。”他回了一句。
“说不定我能在死前悟道。”她又叹息。“我真不该说这丧气话的。”
她睁开眼,望着四周来往的路人,发现有不少人正好奇地盯着他们。
无瑕红了双颊。“你放我下来吧!我想自己走。”她觉得很不好意思。
他没有反应,只是加快了脚步,他要去的地方离这儿还有好几条街,实在没有时间浪费在走路上,可若是让她自己走,不知要用去多少时间。
“烈焰--”她敲他的肩。
他走进一条巷子后将她放下,无瑕正要向他道谢时,他却忽地在她肩上一点,无瑕还不知怎么回事时,便两眼一閤,软软地瘫向他。
他动作迅速地再次背起她,快步往前走。
他点了她的昏穴,如此一来,她便不会再胡思乱想,也不会坚持要下来步行,更不会问他问题,算是一举“三”得。或许,他早该这么做了。
“喲!真是稀客。”
一名男子懒洋洋地微笑着,左脸庞有条长约数寸的疤痕掠过,脸型稍长,五官深刻,穿着一袭藏青色的外袍,歪斜地躺在胡床上,他是“百龙堂”分堂堂主--追日。
“百龙堂”是现在首屈一指的杀人组织,以杭州为中心,遍布大江南北,底下更有无数的钱庄、赌场、客棧、酒肆,除了传递消息,作为联络站外,也为组织賺进不少银两。
“怎么想到要来看老朋友?”追日好奇地盯着他背后的身影,似乎有个姑娘在他背上,像是睡着了。
在他躺臥的胡床上有个几案,上头有些干果点心,周围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